第二十一章 方士与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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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坠入无尽的虚空，冰冷。
不断的下沉，下沉，下沉，意识离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远。
这是刘式在这片黑暗中唯一的感觉。
不知过了多久，头上，不，刘式感觉到现在没有形状，也分不清上下，如同一团不定型的气体，这就是灵魂的形状吗？
但是他能感觉到，过了很久之后，黑暗结束了，在这团气体的头顶，或者说上面，是一片黄色的光芒。黄色的光芒并不强烈，而是透着温和，又过一会，顶部的黄光射下一束光束，照耀住自己这团“气体”，自己便不再下沉，仿佛回到天地未开的混沌之中......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
酒肆三人业已得手，那被称为“小脸姑娘”的女方士便道：“又杀了个宗室，哎，带回洛阳复命吧。”
那老者和剑客点头，一行人便带着刘式上了马车。那老者掐指念叨一番，从马车后面，竟掏出个大坛子，将刘式这十二岁少年的身躯，装入坛中封好。随后坛子渐渐变小，竟仅有酒坛大小，老者将坛子递给剑客，道：“小是小了，重还是很重，老朽拿不动，费劲。你练武的，你拿。”
剑客无奈，只得扶着这坛子，坐上马车，众人驾着马车，沿着官道奔洛阳而去。
天色渐晚，马车一路颠簸，那剑客面色却有些怪异。
原来他觉得坛子里似乎有动静，便皱眉问老者道:“这坛子只是普通收尸的吧，不是你们酆都炼制行尸的法宝吧。”
“当然不是，”老者道，“炼制行尸的是棺材，而且得在煞炁充沛的极阴之处炼制，哪有马车里炼尸这么方便，要真能这样方便，酆都早就一统天下玄门各派了！”
“那这里怎么感觉有动静。”剑客知道旁边这位老者，什么行尸飞尸都炼过，便放下心来，询问道。
“你莫神戳戳的嘿老子！”老者却被吓了一跳，“这人早被杀了，装坛子里，怎么会有动静。”
酆都的人，也会怕鬼？
此刻坛子封口处，竟有血迹渗出……
恐惧就是这么传递着，两人默默无言。将马车停在路边，却谁也不敢碰那坛子，下了车。
天已经黑了，官道上不见行人，只听得阵阵乌鸦惨叫。
一个食尸，炼尸，驭尸，擅使尸毒的酆都收尸人，竟会怕鬼？
这恐怕竟是这个世界最诡异的地方，因为酆都也是黄老道家传承的洞天，坚持“人死为鬼，鬼死为聻，聻死为希，希死为夷”。
人存在于六道，有灵智和形体；鬼丧失实体，保存灵魂和精神；聻丧失灵魂和实体，成为一种凶蛮食鬼的纯粹阴物；希失声，夷失形，或许还有不为人知的分化，但世间万物，皆有所克，一物克一物乃是宇宙常态。
人被杀，就会死，死尸收尸人不怕，怕的是能作祟的鬼。
感觉车停下了，在车里小憩的被称为小脸姑娘的女子疑惑道，“你们停车作甚。”
方士，二人猛然觉得这次还好有个方士压阵。
二人连忙请出小脸姑娘，请她看看这坛子，有何问题。
小脸姑娘无奈经不住二人念叨，便下了马车，对着坛子施展望气之术。
那剑客却问老者，“这小脸姑娘学的方术能不能降服鬼祟啊？”
老者低声缓缓道，“此女师承洛阳史真人，那可是闻道境的真人啊。噢，你这武夫，想来也不知道什么是闻道境。”
剑客好奇心上来了，连忙道:“在下只知方士都很奇异诡怪，莫要招惹，还请老先生说说其中奥妙？”
那老者见后生有意求教，捋了捋胡须，缓缓道:“
说来，这秦汉以来的方士，自古有，炼炁、通玄、闻道、明幽、返虚、合道，六种境界。而传说合道以后，若知了成仙之道，更是能跨过天门，去见九重天之上的星界大能，从此白日飞升成仙。”
剑客摸不着头脑，追问道，“成仙之事虚无缥缈，这六种境界倒请老先生细说。”
那老者见此子愚笨，便解释道:“炼炁期:便是初学方术的境界，根据门派传承，可以使用些方术，呼吸吐纳间炼天地灵炁，传说寿元八十。
通玄期:更高一级的方士境界，此时方术威力加大，灵炁更为充沛，能使用一些超出天地规则的方术，寿一百五十岁。此境界世间少有有，你难以匹敌。
闻道期:开始与道相通，呼吸吐纳灵炁间传说能听到神灵呼唤，能理解神灵的低语，使用符箓和祭祀仪式甚至能临时从九重天上借下神力为己所用，传说此境界便已非凡人，寿元三百。
那姑娘的师父，便是闻道期的陆地神仙！
你们以武证道的洞天里，将武道从上往下分为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瑶光，洞明、隐元。你这天玑武夫，在世间几乎已无敌手。但是遇上闻道期神仙，怕是要被吊着打！
而你们武道的天璇境陆地神仙，方可与之匹敌。
至于那现在世间无一人的天枢境，你都不知道是什么样子，老夫我更不好做比较。”
那剑客连连点头，原来以前他还在天权境时，奉师门之命行走江湖，遇到过一个自称通玄境的方士，由于自己对方士的无知无畏，两人因琐事交手，他便没占到上风。
但是剑修思远觉得，现在天玑大圆满的自己，再遇到那通玄境的方士，打起架来，胜负未可知。因为他的武道，也到了能影响一方天地规则的地步。
老者歇了口气，显摆自己学识一般，又对这剑客道:“这方士后三境，一般人可不知道其中奥妙，我也是在古籍里看来的，对不对我可不保证。
明幽期:据说能驾驭神魔，沟通阴阳生死，炼炁时能感悟天地真道，传说寿元五百岁！秦时方士徐福，便是明幽境界，他在溟海深处三山蓬莱间见过真神天仙，蛊惑人间君王易如反掌。
返虚期:到此境界已经不算人了，传说能炼炁时能接触天外天，与天神交流，代行神事，而寿元已经高达两千岁！此境界人间未曾听闻。
合道期:到此境界，需要斩尽人情，以身合道，感悟一条天道，将自己作为天道在人间行走的凭依，此境界寿元已过万，不遇天地大劫，则长生久视永生不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