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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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谷零发现自己很难和这些卧底沟通, 究竟是哪一环节出了问题，是他不正常还是这个世界的警察不正常。
“您似乎不太喜欢那位诸星君？”苏格兰给他递茶败火，“毕竟您现在就像躲着琴酒一样躲着他呢。”
“……至少琴酒不会突然说些肥皂剧男主的台词。”降谷零发现果然人还是需要对比, 这样看起来琴酒真是可爱得多, “还有, 谁说我在躲他了，琴酒的话是他见到我就走吧。”
话虽如此, 但确实是波本每次都在想方设法把琴酒恶心走, 也是一种变相的不想见面了：“说起来, 波本先生是和琴酒是一起长大的吧，也算是幼驯染了。”
降谷零露出了一副看到了十个赤井秀一的表情：“只是认识得比较早，幼驯染是这么廉价的一个词了吗。”
……他是对幼驯染这个词有什么错误的幻想吗，幼驯染是指的儿时玩伴而不是心灵之友吧，组织里的朋友关系难道都要比正常社会扭曲一点吗。
苏格兰突然想起来：“诸星大也很像琴酒吧, 并不是说长得像，而是他们给人的感觉……话说真的不需要我留长发吗？”
降谷零：“……”
他放下茶杯转身就走, 和卧底聊天是他的问题，他们的脑回路就是专门来恶心他的。
虽然赤井秀一已经加入了组织, 但降谷零觉得宫野明美那边仍是不能放松, 他将自己写完的电视剧大纲发送给明美，顺带着附送了自己做的手册和表格。
“有收到我发给你的邮件吗？”降谷零在电话中问。
“你已经做完了啊, 谢谢啦零哥。”宫野明美有些惊讶地道谢。
一番聊天之后, 降谷零了解到赤井秀一最近并没有在宫野明美周围出现过, 一切风平浪静得让他觉得虚假。
“我给你寄了一点东西，刚刚的附件里有使用手册。还有一份表格, 如果你再遇到诸星大的话可以按表格里标注的注意点把他的异动记录下来……”
宫野明美打断他：“抱歉啊零哥, 邮件里好像没有这两个东西诶。”
是没发出去吗？降谷零皱眉, 手上飞快地再发了一次附件：“现在呢，能收到吗？”
“还是收不到呢……”宫野明美遗憾道。
“……你是不是不太高兴？”降谷零终于察觉出不对。
“可能吧。”宫野明美拖长了语调，“我提心吊胆了好长一段时间，努力配合某人的各种不合理要求，以为是组织发生了什么大事。结果发现可能只是某人对我恋爱情况的过度关心。”
降谷零有点心虚，但又很快找回了节奏：“……别以为我不知道，他这种是你的理想型吧。”
这次轮到宫野明美噎住了。
降谷零不明白，平行世界的宫野明美就算了，父母在成长道路上的缺席可能让她更偏向于能提供安全感的类型，那这个世界又是什么原因呢。
“你是喜欢他的脸吗？”但他长得也不算差吧，看了那么多年之后还会对帅哥没有抵抗力吗。
“可能是欣赏他不会突然来个z字抖动的沉稳吧。”宫野明美反击道。
降谷零：“……”那你是没有看到他突然开始说肥皂剧男主的台词的样子。
宫野明美发现，自从那次对话之后，降谷零进入了一种奇妙的偏执状态，她怀疑对方有在对她进行监控，虽然她知道降谷零无论做什么都是出于善意，但仍感到了隐隐的窒息。
“你的手机在响，不接吗？”赤井秀一问。
“我还没有想好要说些什么……”宫野明美有点犹豫。
“但我从你的眼神中看出来了，你是想要接起电话的。如果对方是出于关心的话，也不应该拒绝不是吗。”赤井秀一劝说道。
宫野明美轻叹了一口气，拿出手机按下接听键，只听如同寒冰般刺骨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明美，让你旁边的那个人接电话。”
“零哥，你不能……”宫野明美想要说些什么，手机被一旁的赤井秀一抽走。
“我可以解释。”赤井秀一说。
降谷零冷笑一声：“想好怎么死了吗？”
“她刚刚遇上了飞车贼，我只是凑巧帮了个忙。”赤井秀一的语气依旧很冷静。
“呵，那么小概率的事件，我看是你给她带来的霉运吧。”降谷零觉得自己有理有据。
赤井秀一：“……”
“你最好离她远一点……”降谷零还在说话，却听到电话另一头传来了忙音。
赤井秀一把电话挂断了。
“我现在知道他挂了您的电话了。”苏格兰有些无奈，“但之前从没挂过您电话这一点从何说起呢，您之前都没有他的手机号码吧。”
还有为什么要跑过来找他聊这种话题，看得出来波本在组织里没什么朋友了。
降谷零的种种行为让某些旁观的人都有些忍不住了。
“我觉得你还是收敛一点比较好。”安室透说，“你不能试图去掌控她们的人生。”
降谷零笑了：“你已经看到过你那个世界的宫野家不是吗，我已经在改变她们的人生了。而且……”
“这个世界的赤井秀一本来并不会与宫野明美发生交集，如果她再次走上老路，那就全是我的自负造成的。”
最终解决这件事情的还是宫野志保，她最近即将要结束在美国的学业，并且婉拒了教授的邀请，即将彻底回国。各种手续和物品资料的迁移占据了她绝大部分的精力，但她还是抽空在半夜给降谷零打了一个跨洋电话。
“怎么说呢，你这种行为真的很有控制欲。”宫野志保毫不留情地吐槽他，“我新学了一个词，你最近真的爹味很重。”
“你能接受她和一个组织成员在一起吗？”降谷零问她。
“……我很不想，但零哥，我们没有资格这么做。”宫野志保透过窗户，望着几万里外故土所在的方向，“我们是家人，却也只是家人而已。”
“你可以将那个叫做诸星大的人的一切资料告诉姐姐让她自己判断，却绝对不能替她做决定。”
“无论姐姐选择什么，我都会无条件地站在她身后给她支持。但她的人生从来都在她自己的手中。”宫野志保说，“我不希望她因为我的喜恶而做出委屈自己的决定，你也能理解吧零哥。”
黑暗的房间内，降谷零背靠着墙壁，默默不语。
半晌，他似乎终于放下了什么重担，语气重新变得轻松起来：“我明白了。但要我什么都不做我也无法接受……”
“我决定明天去神社祈祷他们断缘，需要我帮你也求一份吗？”
“这种东西不可能有用吧。”宫野志保有些无语，她的话语顿了顿，“……不过算上我那份。”
宫野明美有时也不明白自己在做些什么。也许是因为赌气，也可能是因为内心那点隐隐萌生的好感，她没有听从降谷零的指令，而是选择了正常的和诸星大社交。
时间已经不早了，因为担心宫野明美出意外，赤井秀一提出将她送到她所住的公寓楼下。
路上的行人不多，他们并排在街上走着，比起有目的地赶路更像是在漫步，没有人说话，暧昧就是在这样昏黄的路灯与各色店家招牌的光晕中弥漫开来。
她想要过怎样的人生呢，宫野明美想，像所有人期待的那样恋爱结婚，过上普世意义上幸福的生活，这样也许不错。但她真的能够心安理得吗，在明明知道代价是别人支付的情况下。
“今晚月色真美啊。”诸星大开口道。
一滴露珠从叶片滑落，坠入池塘之中，泛起一圈圈的涟漪。
宫野明美抬头望向他。
月光下，诸星大的五官被打上阴影，更显立体和神秘。他仰着头，绿色的眼睛专注地注视着夜空。
他没有在看她。
虽然早知道诸星大是混血，但宫野明美在此刻更能注意到他与日本人不同的外貌特征。说起来，在聊天过程中，诸星大已经对她有了一定了解，但她似乎从来都不知道对方的过去和喜好。
宫野明美抬起头，今晚月明如昼，星光都因此而黯淡了。如此美丽的月光，如果光顾着身边人而错过了，也是一种遗憾吧。
“是啊，明天也会是个好天气吧。”她轻轻回应道。
赤井秀一将宫野明美送到公寓楼，直到在楼下看到某盏灯亮起，才转身离开。
宫野明美，宫野艾莲娜的女儿，与赤井一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从这段时间的接触来看，波本似乎和宫野家的关系很不错，更确切地来说是以保护者的姿态维护着这两姐妹。
有点意思……赤井秀一一边思考着一边往回走，突然他想起了什么，脚步一顿。
在日本对月色的形容好像有双关义，他回过头，望着公寓楼那盏点亮的灯，暖橙色的灯光就像是太阳，一时间把清冷的月色盖过去了。
宫野明美发现最近降谷零似乎放弃了他各种奇怪的监控行为，但依旧跟不上他的思维，比如这几天他好像在筹划着什么活动。
“我打算等志保回国后和她一起去神社还愿。”降谷零本人是这么解释的。
“你们是不是偷偷瞒着我做了什么……”特别是志保，她之前好像从来不信这些吧。
“你要一起去吗？”降谷零邀请她。
算了，宫野明美露出一个微笑：“如果是你们的邀请，我当然会答应的。”
毕竟他们是最重要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