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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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桂琴在家躺着过了个国庆，耳边一点儿不亲近，这大人小孩都得了闲，四合院里热热闹闹的，小孩吵闹，长一辈的说着家长里短，就是多喝了一杯酒的事，她也能听到。住了几户人家的院子，还真是藏不住事。苏桂琴家里兄妹四个人，大哥住单位分的房子里，二哥还没结婚，家里有两间屋子，隔成四间，上厕所要去外头的公厕，烧饭烧菜可以在屋檐下，冬日把煤炉子搬进屋子里。
里里外外的街坊，也能瞧见这家吃的是什么菜。
街边邻居背后说起苏桂琴，说的是大学生。二哥也到了成婚的年纪，对象是谈着，没屋子不好结婚，家里还不是很愁，儿子也没到非成婚不可的年纪。苏桂琴说自己可以出去租房子住，爸妈让她歇了这心思，她跟媛媛本来就住着一间房。
要住也不是住不下，她哥的那间屋子比她与媛媛隔出来的那间要大，说着说着二哥就被爸妈给训了一顿。就媳妇儿是人，妹妹都不要了。
二哥忙说不是，说领导说了结婚就给他分房子。
苏桂琴说起这个也想笑：“为过门的嫂子说，有房才结婚；领导说结婚才分房。这婚难，难于上青天。”
在一处读书，就在一处买房子的，房产富余人士沈盼睇沉默不言。
“你哥是追求第三次浪潮的人，到时候房屋连排。盼妹，那书上是不是这样说。”
《第三次浪潮》说的是信息化、信息革命，这书沈盼睇看过，薛宣对这方面特别感兴趣，两个人讨论过这事，最近宿舍里又重提了这本书，是沈盼睇在回答了问题后，老师在课堂上介绍了这本书，让学生有空去看看。
“盼妹是，看书归看书，种地归种地，身体里流这是神农血。”
“你别总想着找我拌嘴，这不冲突，信息化种田大有可为。”
苏桂琴竖起大拇指：“您是这个。华国农民的双手，靠您解放。”
“客气，客气。到时候有劳您施以援手。”
孙菲唱戏的两人：“这戏台还没搭上，你们就唱上了。什么时候出国唱戏，世界大舞台不能没有你俩名旦。”
两人目光如炬，孙菲一躲躲在王露后头。
可那小鸟依人的王露哪里能挡得住孙菲，枕头没有误差落在孙菲的头上，还是孙菲自个的枕头：“上辈子你可就个阴阳人！”
孙菲遭了打还遭了骂，苦着一张脸：“可不是，我们还一间屋的，患难与共。”
“……”
全寝室都乐呵呵，原来是上辈子的缘分呢。
知道孙菲王露周末过得充实，苏桂琴落下了羡慕的泪水，就应该假日也约着室友玩才好，才是青春洋溢，去街上逛一遭才算是假日。
“我们还羡慕你，人挤人也没什么逛头，是口袋空空，两条面条腿。”口袋那点钱是用光使光，“这个馒头配酱，白开水。”
苏桂琴开瓶闻了闻酱：“这……此酱非彼酱。”
“盼妹的弟弟送的蘑菇，盼妹整了些蘑菇酱，一对一精准扶贫。”孙菲挑眉。
苏桂琴：“盼妹的弟弟，盼弟？”
沈盼睇一事失神——
不止于此。
“我大哥二哥还比不上你一个弟弟。”瞧着沈盼睇的新毛衣，苏桂琴牙酸倒了，“你们姐弟关系真好。”
“桂琴，你还有没有高三的复习资料，或者说还记不记得哪些是用处比较大的。”沈盼睇还没给沈水鸣寄回信跟辅导书，打算过了生日再给他寄回去，“我弟打算明年高考。”
五月份跟高三一起参加预考，要不是他这样说，沈盼睇也不急着找资料。
她在信里会说鸣子不用这样急，但能准备的也给他准备着，让他自己做决定。
沈盼睇提前高考，是不考上大学一天，就担心被盛丽嫁出去一日。
沈水鸣没有这样的担心，沈水鸣现在给人修电器养家，要是提早高考，除了修电器必定要将所有的时间放在学习上。高中的一些活动、话题，他都不能参与进去。
她的室友说起高中生活，在学习之余还是有不少乐趣的，演出、比赛，就是班级里头的一些小活动那也是不少的。
在高中就当着班干部，在大学进入学生会。
一些人就是很有组织力，就算不是学生会，也有各社团组织，发展爱好、认识同好，总能找到志同道合的朋友。
沈盼睇的高中生活过分单调，进入大学的最初也没有活泛起来，等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太不够精彩，也过于乏味。
苏桂琴不明白：“你们是有什么家族传统？不跳级不算活着？”
苏桂琴：“拿到通知书后，有用的书给妹妹留着，没用的当废品卖了。她现在念高三，我下回问问我妹？或不这礼拜天去我家，问问她。”
孙菲：“桂琴妹妹跟你同年的，指不定就一见如故。”
“一见如故是难的，现在盼妹在我家，那就是别人家的孩子。看见盼妹，她恐怕是要双眼冒火。”苏媛的成绩很不咋滴，都不知道能不能过了预考，姐姐寝室里的沈盼睇，那就是她阶级敌人，“还是我问问好了，要是被我爸妈知晓了，你还有一个这样上进的弟弟，我妹更要被他们瞧不上眼。”
沈盼睇分了瓶蘑菇酱给苏桂琴，说是寝室里的人都有份。
蘑菇酱还真是香，苏桂琴尝了尝：“张姐那边资料还不一定有我多，等明天婷婷回来，你可以问问。”
林婷擦了口红，在镜子面前：“妈，我去学校了，就要来不及。”
“行，明天别忘了茹茹生日，去旋转餐厅吃饭。”
“忘不了，妈到时候你来接我，还跑得掉？”
林婷拿着面包坐进轿车里：“妈有事再明天说，我要迟到了！”
林婷赶在上课前进了教室，坐在室友边上，才算是送了口气。
换了发型的林婷，吸引住周边人的目光：“婷婷这可真好看。”
“花了好几个钟头，再不好看，我白费。”林婷心里头也美。
“这得花多少钱？”
“三百。”林婷尽量说得轻松，其实三百对她个人也不算是轻松，还是有些重手的。
“这都能买一块雷达表。”
三百块的雷达表算什么，柳如玉的去年的生日礼物里就有三千块的名牌表。别人眼里只是觉得好看，却不知道这后头什么价格，林婷还是从她爸那里知道的，知道价格后林婷就死心了。这个实在是比不起，舅舅家的女儿，是金佛。
沈盼睇问起复习资料的事，林婷想起表妹的补习老师。
他出的复习册，林婷用的时候倒不觉得多难得，可进了大学听同学说，那是一册难求，都成传奇了。人家一册难求，舅舅家直接把人都给茹茹请回家，其中差距，可见一斑。
有的学识高的，是不知道怎么把自己的知识传授给别人的，舅舅能请到学识高又会教人的，实实在在难得。
要是沈水鸣比柳如玉矮一届，林婷或许能从柳如玉那拿到些资料：“回头我整理整理我的从前的书，也不知道哪些有用哪些没有用，你自己翻，要是有用拿走就是。”
沈盼睇当然不会真的把林婷的东西拿走，市面上有的册子，她从市面上买，学校里老师出的习题，誊写一些，她心里打着这个主意。
上了白天的课，几个人商量给沈盼睇过生日的事，林婷后知后觉：“沈盼睇生日是明天？”
“是啊，怎么了么？之前没注意，今年我瞧见他弟弟写的卡片。”
“明儿个有什么活动我都不成，我表妹也明天生日。”
苏桂琴：“公历农历？”
孙菲：“她们同年，公历农历都是同一天。”
林婷才反应过来：“确实是完全的同一天，可真巧。”
“十亿人，同年同月出生的肯定有，不过被林婷遇见才是巧。”
孙菲好奇：“婷婷，表妹怎么过生日的？十七岁也不是大生日，帮你表妹一块儿过了？多巧啊，认识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女孩，该介绍她们认识的。”
确实不是什么大生日，不会像去年十六岁生日那样过，但是：“旋转餐厅过的。”
“当我没说。”孙菲遗憾自己怎么会说出这样的傻话，她攀不起。
都不用说哪里的旋转餐厅，首都暂时就一家旋转餐厅在运行，高额消费，一般人消费不起。
最低的消费二十一位，至于高消费，那肯定是上不封顶。
这样的贵，偏偏不提前几天预定还不成，人都赶着给餐厅送钱。
孙菲赶潮赶新去过一次，只去过那么一次。
去旋转餐厅过生日，那消费孙菲都不想去计算，指不定人均三位数。
林婷的表妹，还真是富有，物质、精神方方面面都是。
几个人商量着给沈盼睇买一条羊绒围巾，去饭店吃一顿饭，买一个小蛋糕。
那种大生日蛋糕贵不说，还浪费，小蛋糕也够意思，沈盼睇吃上蛋糕就成。
点根蜡烛一吹，挺浪漫的。
沈盼睇不在寝室，她这人是难得懈怠，孙菲心里头有些羡慕沈盼睇，她从最初就不在意别人的目光，自己做自己的事。虽然再来一次，孙菲也不会选择沈盼睇的路，但是不妨碍，她心里头羡慕沈盼睇。她高中的时候遇见的农村同学，完全比不上沈盼睇的落落大方，那个从小地方到省重点高中读书的同学，最后没能考上本科，而是去了专科。那一年她进省重点的成绩是能进中专的，不知道后来那个同学后妹后悔没有一开始就去中专。
贫穷很是影响着一个人，一边是身体上的饥饿，一边是精神上的压力，考完试那天孙菲遇见那个同学，好似第一次看见了活过来的她。
“盼睇”这样两个字，有点文化的人都是嫌弃的。在沈盼睇身上却看不到生活缠身的苦，沈盼睇的弟弟也不是趴在她身上吸血的人，姐弟两个人的关系并不差。沈盼睇的做自己，给孙菲指了路，让她不至于迷失在大学里。念了大学，只要能毕业就是包分配的，墙上的大字报“知识改变命运”不仅仅是一句话，而是在陈述事实。
桌面上多出几本书，是沈盼睇之前看过的，这也是寝室里不成文的规矩，放在固定位置上的书，是寝室里的人都能阅读的。这些书都不是图书馆借阅的，而是319宿舍里室友自己的，算是互通有无。
沈盼睇去了一次展销会，拿了几本前段时间看过的书，放在书桌架子上。
能够在书籍的扉页看见印着的红章：沈盼睇的书
王露数了数，算沈盼睇的书最多，别的人说她爱看书，她的床上确实连靠背都是书，但她想想沈盼睇看书可能是比她要用心的。
进入大学后，她有些为了看书而看书，因着大家都是那样厉害，她总要在哪些方面证明自己，爱读书成了她的标签，实际上只有少部分不爱看书。
不追求看什么书的看书，是省钱的爱好。买便宜的书，借阅图书馆的图书，一年下来也花不了多少钱。不过要是追求想看什么书，就看什么书，那就有些费钱。
王露说沈盼睇才是寝室里最爱看书的。
林婷晚上有活动不在寝室里，张芸生带着饭盒回家去了。剩下的两个人正看着报纸：“柳如玉还上电视台表演了，天才钢琴少女。”
多读书、多看报，是大学生的现状，不看报纸的大学生那是极少有的。通过校报了解学校咨询，通过学生报了解首都的学生活动，还有日报、晚报，各类大小报纸总有是爱看的，从报纸上了解国家政策，关心时政。
柳如玉上了报纸、上了电视，就不再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而是个被寄予厚望的高中生。
“盼睇要是上报纸那得是‘鬼才种瓜少女’。”苏桂琴对沈盼睇往后会在种瓜道路上一直走下去，
“不怕没有上报纸的一天，只担心那时候能不能被叫少女。”
“去旋转餐厅过生日，才算不委屈她。一架钢琴一套四合院的小仙女，过得就不是凡人的生活。”
孙菲认清现实、丢掉幻想。
柳如玉去旋转餐厅过生日还是给了孙菲一些刺激，知道旋转餐厅难预约跟瞧见有人去旋转餐厅过生日是两码事。一个是遥远的陌生人，一个是室友的亲戚。虽然也算是陌生人，但时间凑得很巧，柳如玉跟沈盼睇生日在同一天，寝室里正打算着给沈盼睇过生日，直观的对比很难不让人印象深刻。
沈盼睇跟柳如玉还是同一天出生的，一般的年纪，不同的人生。
“明儿个去旋转餐厅溜达一圈，得花多少钱？”
被视线盯着的孙菲，点头说：“桂琴，理解你想给未来‘鬼才种瓜少女’匹配待遇的心思。溜达一圈二十块钱。”
苏桂琴：“我没这骨气，去广场溜达一圈花两块钱就能吃好。”
未来的事情未来说，这口气不争了：“有钱人可真多。”
“桂琴，操场。”
“诶！我换个衣服，等我两分钟。”
孙菲跟王露对视一眼，两个人收拾本子：“图书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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