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与被爱同样受罪(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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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戏完了之后,便是正戏的引入,其中尤以台词多且雷见长。因为Sebastian是海归高材生的关系,他和A
a的对白中总是夹杂许多句式复杂的英语,这便是我最头疼的问题。
风华确实给了我们不少独处的机会,君主长江头,我住长江尾。我和景烨的房间,当中隔了整整一条走廊,套用小艺的话来说,就是,“唯有如此才可以保证景少的清白”
因为这句话,我有足足三天没有理她。
就好比现在,我在景烨的房间里,拿着剧本和他对明天新戏的台词,大概是因为房间太过安静的关系,半小时过去了,我连一句话也没有背出来。
“不行不行”我把台词往床上一放,“这又长又晦涩的,背得出来还是人吗?”
景烨穿着短袖白衬衫,看了我一眼,
“那你就用一个晚上证明自己明天是神仙吧”
“这前后句基本没有因果关系可言”看着台词,我终于发现一个比我思维更脱线的人。
“就比方说这句,男人的话语不屑一听,因为诺言的“诺”字和誓言的“誓”字都是有口无心”
“yeah,maybe,lies,are,not,true,but,you,make,me,whole”
这句说完,我呆呆地看着景烨,愣了很长时间。
“怎么了?”他抬起头,意识到我没有接他的话。
“发现你说英语还挺好听的”
“是吗?”他眼中有着浓厚的得意之色,
“之前有在国外进修过。游游,你夸我英语说得好是不是因为你从来没听过纯英式英语?”
“啊?英语我只听得懂美式的,总觉得英国人的语调往下降很不舒服”
“其实这句话我用两种地域的说都可以”
“真的吗?”
他点点头,不过隔了半响,他又说,
“我们不是来背台词的吗?那就不要浪费时间”
“哦”我扫兴地点点头,继续绞尽脑汁。
“I,can,not,believe,in,you,coz,men,all,cheaters!”
“We,are,powerless,in,front,of,love,because,really,you,are,nobody,till,somebody,loves,you...”纯正的英语从景烨嘴里吐出,有种魅惑人心的张力。
“怎么不接着往下说?”他再一次抬起头。
“你怎么可以那么快背出来?”我哭丧着脸。
“习惯了,有些事记得快忘得也快,职业习惯吧”
不知为何,听他那么说,心里有隐隐的不爽。
“这话Arthur也老挂在嘴边,你们俩还真像”
面前的人突然没了声音,转身离开桌子,
“时间不早了,要不你先回房背吧,看看明天能记住多少”
就等着他老大这句话呢,我看看墙上的钟指向九点,欢欣雀跃,一个箭步蹿到房门口。
“记得回到房里给我发条短信”
“安啦,山上又没有什么采花大盗,要有也先采你”我站在房门口,看见景烨臭着一张俊脸。
一路蹦跶回了房,能不用背台词真好,我倒头就睡。
很晚的时候,手机响了,我拿起来看,已经十一点半了,一条短信,只有短短几个字——“还没到吗”
意识朦朦胧胧之际,我又沉沉睡去。
第二天的戏照旧在大奇山上的雨雾森林拍摄,时值盛夏,烈阳、蝉鸣、树影,一切的烦躁夏了夏天。站在溪水旁的一场戏,已经是第五次NG了,我觉得脑袋有些晕沉,更是想不起台词。
“Sebastian,如果你做不到我说的,那我现在就跳下去!”A
a霸道地对着她的兄长挑眉。
“A
a,do,not,be,silly,it,is,too,dangerous!”恍恍惚惚看着景烨穿着白衬衫的侧脸,我总有种错觉。
“coz,U,do,not,care,aboutme,nothing,will,prevent,it!”这句话说完,我看着靠近的景烨,就直接往水里蹿去。
沉入溪底的那刻,我祈祷着,千万不要再让我跳第六次了,我真的不行了……
溪水、巨石、树影、烈阳、隔着水帘有些扭曲的人脸,好像一切都离我远了,遥远得伸手不可触摸。
意识朦胧之际,只感觉自己被人从水中抱起,天虽热,我却透着刺骨寒意,“游游,游游,怎么了?”
我笑望着那人,只是想告诉他,我只是中暑昏过去了,又不是死了,不用那么紧张,不用露出那么心疼的表情,真的不用……
好在真的没演第六次,我被人迅速扶到一边的小木屋里,额头上覆盖着冰毛巾,才感觉舒服一点。
屋子里静悄悄的,大概大家还在赶工拍戏吧,就我一个人在这里偷懒,光这样想,还有台词背得不熟连累整个剧组,我就觉得心里不是滋味,酸涩一股脑儿泛上心头。
“怎么中暑还有掉眼泪的?”突然一个声音自房间里响起,我这才意识到,景烨一直坐在一旁。
“我……我太热了而已,你怎么在这里?”我慌张地用额头的毛巾擦去眼角的泪水。
景烨站起身,坐在我休息的床沿,
“你觉得和我配戏的女演员都晕倒了,我还能干什么呢?”
我把脸埋下,更觉得委屈死了。
“想喝什么,我去冰箱里拿,嗯?”
看着他低垂的眉目,温柔的表情,刚止住的泪意就像决堤一样,一些平时隐忍着的话,就这么流露出来,
“你对病人都这么好吗?”
他转身的动作突然僵在半空,转过头,又是轻轻柔柔的笑,
“傻瓜,你不把病养好了,我可是一分钱报酬都拿不到”
“最近很缺钱吗?”
问完之后,我们都笑了。
“我去帮你换一块毛巾”他从我的手心里抽出毛巾。
可是他再也没有回来过,直到暮色时分,整个剧组连带风华过来看我,问我明天可不可以坚持,我毅然决然视死如归地点点头,不过依旧没有看见景烨的脸。
傍晚时分,我拉住从我门前经过的小艺,
“我想和景少对台本,他人去哪里了?”
小艺朝我勾勾手指,露出神秘状,
“我偷偷告诉你,你可别泄密哦,诗婷婷来探班,景少去私会她了”
“呵呵”我干笑着,“原来如此,真是够劲爆的”
晚上十一点的时候,房门口有脚步声走近的声音,停留了很久,才渐渐走远。
《一叶知秋》开拍的第三天,
“卡!”风导在镜头前嘶吼,“游游,你不用如此暴力来证明你恢复得很好!”
“不好意思,我失手了”我望着被我“不小心”推下水的景烨,满脸写着无辜。马上有工作人员七手八脚地把他拉起来,并对我露出了仇视且嫌弃的神色。
当晚收工之后,风导提议去吃烧烤,因为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就被起哄着一起去了,想起那个变态老头的敬酒术,我就不寒而栗。
闷闷地坐在一个角落里,看着面前的炉火滋啦滋啦冒着火苗,我刚准备下手一块烤熟的鸡翅,就看见它堂而皇之地落入另一个人的餐盘。
景烨不管不顾,直接低头啃起来,完全没有绅士风度。在场吹过一阵冷风,最后还是风导解围,“游游,你是该好好孝敬景少,我第一次看见一个女生可以把男主推到河里去的”
“不是河里,是小溪”我纠正道。
我继续闷闷地坐在角落里,眼睛直视离我最近的一小块牛排,刚准备动手,又被人抢了先机。我抬头一看,竟又是那个遭天杀的!
“这个太油腻,游游担心吃了要减肥”景烨装出很善解人意的样子在笑。众人纷纷点点头,宽慰状。
我瞪着他,眼中的火苗比炉火还旺盛,直接起身走人。
小艺在后面叫了半天,我也没理她。
委屈死了,凭什么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欺负我?就因为我一次小小的“失手”?我知道应该控制自己的情绪,可我做不到。愤怒就如同草原上燎原的野草,弥漫了我的整个心智。
山间晚上的夜总是如此静谧,被重重树影重叠,遮去了大半月华,繁星点缀在天上,犹如一条亮澄的流苏腰带。每当在低谷的时候,我总是会想起他说过的话,
“虽然很多事身不由己,但只要是自己坚持的,就还有追求的动力”
可惜,这个人已经不会来安慰我了。
我们的那段轰轰烈烈,比这短短的几分钟影像还要短暂,犹如转瞬即逝的烟花,也许灿极一时,却终将要落幕。
站在山顶,往下,俯瞰的是芸芸众生,静谧的夜,渺小的人类;抬头,是苍穹,是隐匿于云端的感情,曾经一泻千里,现已覆水难收。我站在山顶想了很久,才终于明白一个浅显的道理:
所有能在一起的人或事,不过两个字“合适”;
所有生命里的雨露阳光,不过两个字“成长”;
所有后天里的人情世故,不过两个字“曾经”。
既然他已转身诀别,我还有何留恋?回头的时候,才听见身后有人踢到树枝的声响。(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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