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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生命的渺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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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庸俗!本将不喜欢说废话,告诉本将九王行踪,否则,尔等今天谁也别想活着离开一步!”

尘俗之人怎懂自己对烟儿的那份大爱,怎能了解烟儿为国为百姓的大义?

上官临不耐烦的白了漠语妆一眼,卸下背上金戟一横,威风八面,杀气腾腾的挡在漠语妆的面前。

“哟!常人都说民不跟官斗,果然是对的。语妆何德何能呐,能劳上官将军如此费心?”

三尺长的渡金方天画戟在日光下金光闪闪,戟上盘刻的两条金龙此刻正张牙舞爪的瞪着漠语妆。[

“少说废话。不说出九王下落,今日就是你的生忌!”

手上未做任何修饰的舞花,上官临挥动三尺画戟,横刃在地上一剁,直直朝着漠语妆刺去。

“哼!说不过就动手?真差劲!”

身影轻快的退后一步,漠语妆不费吹灰之力的躲过了上官临的狠招。还顺带还给上官临奉上一句评价。

“居然能躲得过?”

一招收回,上官临有些吃惊。

没想到漠语妆竟能躲开自己的两层戟力?

望向漠语妆一副无事人的轻松模样,上官临的心里升起一朵疑云。

“呵!上官将军的功夫也不过如是?”

掸掸袖口的尘,漠语妆笑着说出的话有些噎人,但也是事实。

以漠语妆一天一夜的苦战来说,这种程度的招式不足为道。

“有讽刺别人的时间不如多费点心思接招吧。”

没有再手下留情,上官临挥舞手上金戟,勾、片、探、磕,挂掳之后,回旋以刺,招招凌厉,步步狠逼,直取漠语妆要害。

“认真了?”

稍为疏忽,漠语妆脚下慢了半步,裤腿处被上官临用金戟挑开一条三四寸长的口子。

戟刃锋利,险些划到漠语妆的皮肉。

漠语妆皱了皱眉,趁着闪躲的空隙,用余光瞟了眼上官临,一个转身站定,腰间软刃荡出几丝如瑟筝吟,‘’的一声弹上戟刺,绞住上官临续招的攻势,与上官临针锋相对,不相上下。

“放开!”

软刃如蛇,卷着上官临的金戟不放,上官临抽了抽戟柄,但却无法抽回。[

“这叫以柔克刚!”

漠语妆撤手扬眸,笑意如水。

“你这是夫家之仁。”

顺着漠语妆回招之势,上官临手腕向前一抵,戟身向后一勾,下一刻,金戟泛白的刃已横卧在漠语妆的脖颈之上。

“少主!”

“小人!”

眸寒齿气,漠语妆抬手阻住四名白色身影的移位。

“这叫兵、不、厌、诈!本将所修的乃是两军对垒的大兵法,岂是尔等所能窥探的?”

堂堂一名上将怎能输给一个平民?上官临可不允许这样的事情生。

“语妆,外面怎么了?怎么这么吵?”

马车内,一名女子似是小睡刚醒的声音传出来。

“烟儿?”

一听声音就知道那是自己日夜担心的人儿,上官临收起金戟,向马车跑去。

看着上官临着急的模样,漠语妆很不客气的在上官临跑过自己面前的时候,向前迈出一步,优雅的伸出自己的鞋面。

而马车内听到临声音的冷雨寒在挑开车帘后,看到的第一幕便是临兴冲冲的跑过漠语妆面前的时候,莫名其妙的脚下一软,货真价实的摔到地上,吃了满口的泥土。

“漠语妆,你跟本将玩阴的?”

被漠语妆绊了个结实彻底,上官临站起身,在漠语妆面前扑腾着自己满身的土灰。

“这叫做公子之心,有仇必报!”

谁让上官临拿兵器架在自己脖子上着?

得手之后,漠语妆满意的瞄着自己的杰作,转身走向冷雨寒。

一路上若是有上官临贴身呵护,那自己至少可以省心些?

有了上官临这个上将的官头衔,漠语妆有恃无恐的吩咐手下放慢了马车行驶的速度。[

不仅为了冷雨寒肿起来的后背着想,不愿再让冷雨寒经受车板碰触伤口的疼痛,也是为了能方便幽堂属下们身体的休养回力,毕竟连着应战久了,铁打的架子也会垮掉。

马车在官路上直行驶了三天,漠语妆在车内远远的望见了巍峨的凰凤皇都。

“烟儿,我们要回府了。”

垂下车帘,漠语妆回头对侧身躺着的冷雨寒说道。

“呵呵。小红妞,我们要回王府了。那里有鸡,有鸭,还有猪喔!都是你的最爱耶!”

狼崽很聪明的窝在冷雨寒的怀里取暖,惹着冷雨寒在车内不安分的左闪右躲,不让小狼得惩。

冷雨寒的妈妈患有喘病,从小便不能与带毛的动物接触,自然也就间接的抹杀掉了冷雨寒与小动物玩耍的机会。

冷雨寒第一眼看到这只通体纯白,唯额心一缕红色毛的小狼崽时,相当开心的冲着小儿狼喊道:“哈哈!想不到原来你就是传闻所说的中原一点红啊?”

然后就和小狼崽热火朝天的玩到一起去了,边玩还边亲昵的喊着‘小红妞’?

漠语妆十分不理解为什么要加个妞字,冷雨寒对此的解释是这只小狼崽是枚雌性生物,不用‘妞’,难道用‘夫’滴?

“喂,车里那位,别乱叫称呼。烟儿是你叫的么?”

马车外的上官临骑马慢行几步,在马车内能听清楚话的地方,适时的提醒了一句。

“烟儿不是语妆叫的,难道是上官将军您叫的?您哪来的身份?”

多管闲事的家伙!

真该多踹他几下!

次见面就打的撕破头脸的,漠语妆对上官临的印象非常不好,属于非好感那一类的敌对情谊。

“哈哈!你嫉妒也没用,本将和烟儿的渊源是你远远所不能及滴。”

居然质疑自己和诗晗烟的亲密关系?

上官临可不怕那个!

有怀疑才能说明有实力么!

“活在回忆里的人是白痴!”

漠语妆挂起车帘,冲着上官临勾勾细长的手指,脸上扬着寻衅生事的笑容注视着上官临。

“只会妄想的人是傻瓜。”

伸手抓向漠语妆十分碍眼的笑容,被漠语妆灵巧躲过,上官临咂着不怀好意的唇,小心思没有得逞。

“照你俩的意思,你们两个人就是以五十步笑百步喽,半斤八两?”

捉住小狼崽不停瞎踹着的小蹄子,冷雨寒终于忍不住参战了。

打口水仗一向是冷雨寒乐此不疲、百战不怠的娱乐活动。

“烟儿!”

上官临非常坚决的表示□□。

“王爷活的不耐烦了?”

眼神一瞥带着几丝让人冷的寒气,漠语妆欺身向前,一手环住冷雨寒的细腰,一手扣住冷雨寒的下巴,绝美的面孔上盈盈露着令人吞心吐魂的邪恶。

“哎呀!漠语妆,快给本将拿开你的手。不准你碰烟儿,听到了没?本将命令你马上放开烟儿!”

心里很急,十分急,十万火急的急。

上官临眼睁睁的看着漠语妆在自己的面前将狼爪伸向冷雨寒,一点辄都没有。

“呃>

小手悄悄摸上漠语妆的胸口,一下接一下的轻轻拍着,冷雨寒可是见过漠语妆杀人不眨眼的狠劲儿了,对漠语妆生气的后果是相当害怕的。

“哎呀!小烟儿,不准对漠语妆动手动脚的。他是男子,他是男子啊。你怎么能这么轻薄他啊。”

挫败无比的喊着,上官临对于冷雨寒脑中那毫无男女有别的观念很是纠结啊。

他的小烟儿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怎么中了毒后就变成这么喜好男色了?

“轻薄?”

冷雨寒的眼中现出懵懂,啥、啥叫轻薄?

在她那个世界里,男人与女人见面拥抱、吻脸颊都是很正常的,她不过就是拍拍漠语妆的小胸脯么?

那叫什么轻薄啊?

冷雨寒的视线顺着自己还赖在漠语妆胸口的小手向上望去,只见漠语妆露出领口的脖颈正隐隐的泛起潮红。

而那一张晶莹如玉的面庞此时正紧抿着唇角低垂着一双长长卷卷又浓又密的眼睫毛,一言不语,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这个?”

冷雨寒带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状似很无辜的撤回贴在漠语妆胸口上的那只惹祸了的小爪子。

提了提正在怀里睡觉的小狼崽,嘿嘿笑着,“你们慢聊!慢聊!本王和小红妞玩去。”

“喂!漠语妆,快点回神,不准对我的小烟儿进行精神上的不轨!快点回神。听到没有!”

以前只是耳听着自己的小烟儿念叨她的语妆多么多么好,上官临就心似火燎般的烧疼了,如今亲眼看到了,上官临的心已经快被烧焦了。

“如果上官将军能收起您那令人聒燥的声音,语妆或许会考虑一下上官将军的意见。”

短暂的羞怯被表面的平静不留痕迹的遮掩过,漠语妆手握折扇缓缓挑开车帘,探出头来,喊了句“停车。”

“少主,何事吩咐?”

负责赶马的人在第一时间回询问。

“卸匹坐骑给我。我要与上官将军一起观赏沿路的风景!”

轻步下了马车,漠语妆摇开扇纸,在耳旁慢慢扇着。

可是为什么越扇身体越热啊?

漠语妆在心底反问自己。

“是,少主。”

迅速卸下马鞍,赶马的白衣少年将马绳递到漠语妆手里。

“驾!”

接过缰绳在手中圈紧,漠语妆一记利落的翻身,稳然坐在马上。

马足腾空,带起土沙飞舞,漠语妆灵逸飘动的身影转眼就消失在马车看不到前方。

“哈哈哈!小烟儿,你就在马车内舒舒服服的休息吧。我去问候一下你的小妆妆喽。”

漠语妆不自然的反应被上官临很自然的收入眸内,同为男子的上官临当然明白漠语妆为了什么才弃车换马快速前行了。

“,语妆他,到底是怎么了?”

视线内已经不再有那个令冷雨寒深感熟悉的身影,冷雨寒的心像被抽走了一部分灵魂一样,有点空,有点失落。

沉夜月晓,云柳遮窗。

夜深人静的凰凤皇都城门在来者亮出通行腰牌之后,火速的被守夜的城官放下连接城内外的铁环吊桥,给前来入都的马车队伍放行。

马车队浩浩荡荡的行进后都,在转关的路脚处散成三对分道扬彪,借着夜色漆黑渐渐隐入弯转曲折的小巷。

三更天,更女敲起更鼓。

当!当!当!哐!音色悠长。

“救、救命啊!”

位于凰凤皇都最繁华地段的凰笞王府内突然传出一声似受了不少惊吓的呐喊。

“怎么了?怎么了?大半夜的叫魂儿呢啊!”

新上任的代理管家在听到叫喊声之后,疲惫的自塌上起身,点亮烛火,随手捞件外衣拎起照明用的火盘步调不稳的向大门走来。

“蓝、蓝姑姑,狼!门外有狼!”

害怕的抓住管家蓝启凝的裤腿,本来准备换班休息的小婢指指大门,连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

“狼?皇都里怎么可能有狼啊?”

顺着没有被拉紧的门栓缝小心的向门外望去,蓝启云的腿也开始颤抖了。

天啊!

一双双在黑夜里闪着碧色荧光的眼睛?

好可怕!

不看还不要紧,这一看可好嘛,蓝启凝的身影顿时也矮了一截,被吓的一屁股摔在地上。

嘴里,连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了。

半响之后,蓝启凝和小婢心连心,手牵手的,一起齐唰的爆`了她们的求救行动。

“救命啊!有狼啊!”

“救命啊!有野狼啊!”

充满悲壮与胆寒的呼叫声在整个凰笞王府内大肆盘旋,此起彼浮,在飘浮中还带着几丝穿透力极强的颤音。

一时间,把凰笞王府内所有还沉睡在梦中的人儿全部吵醒。

大批火把燃起,烛笼相互碰撞,在这个不安稳的夜里,把本来静谧无声的凰笞王府衬的热闹非凡。

“王爷,这府里的小侍、婢娥是否应该换一批了?”

遇到如此半点小事就惊慌失措,乱的跟蜂子窝似的,哪还有半点的皇家威仪?

骑在马上的漠语妆潇洒冷俊,少了几分妩媚,多了几分英气,周身上下,无一处不散着属于王者尊威的狂霸气焰。

“语妆啊,这个能否日后再议?还是先把门叫开再说吧。”

很想回给漠语妆一句类似‘后宫不得干政’的话,但考虑到漠语妆甚为嚣张的杀人行为,冷雨寒想了半天都没有组织好措词,只好罢了心里的念头,把话题转开。

“好办。”

冷眼盯着门扉紧扣的红漆大门,漠语妆飞身踢出一脚,重重踹在门栓的地方,然后一个美丽优雅的仙鹤回旋,华美的落地站稳。

大门‘吱吱’几声,轰然倒地,撞出了很多沾了夜露的土味。

门内,十多双充满欢喜、惊讶与惊吓的眼睛,无一例外的全部都朝着漠语妆身后的马车看来。

“那个,语妆啊,修个大门好像比较费钱啊。损坏公物的责任就由你来承担?”

嘴巴快张成鸭蛋形了,冷雨寒很心疼修补门脸需要的银子财钱。

“王爷真小气。”

不听话的回嘴,漠语妆昂着下巴跨进门槛,眼眸自动把除了冷雨寒之外的所有人全部忽略掉,背着手在众人所站的空隙中左转右转,转的不见了身影。那些原本伏在王府门前的十九只野狼随着漠语妆的身影忽啦啦的奔进王府,不知去向。

冷雨寒估计那些狼儿们是去厨院里找吃食了,因为在不到三分钟的时间内,冷雨寒嗅觉比较敏感的闻出了王府院内现的生血腥味。

当然,最让人信服的理由还是那些来自后院的鸡飞狗跳的混乱声音。

“呵!呵呵!”

冷雨寒尴尬的冲着那十几双眼睛的主人笑了笑,脑袋中翁鸣一片,无法解释眼前所生的一切。

“王爷于民间私访,受伤归来,你们这些做王夫的连最基本的关心都没有么?”

扶着冷雨寒下车,怀里还得顺道抱着冷雨寒非常喜欢的宠物小狼,上官临此时摆明了一副我来当家的模样。

众人不语,也无人上前来搀着冷雨寒下车。

包括冷雨寒的那五位王夫,也只是在门内安然稳妥的站着。

“算了,。”

拍拍搀着自己的手儿,冷雨寒回头看了看马车,瞅了瞅只着件夹衫的莲茉,吩咐道:“落阳管事还在车内昏迷着,先把她送回房,叫两个小侍好生伺候着,然后再去请王府里最好的私医给她瞧瞧,一定要照顾好她。”

终于回到属于自己的地方,冷雨寒抬头望向府匾上那几个标示着自己身份的匾字,突然现,自己内心的那抹触动好像叫做‘怀念’。

安稳的脚步再次踏入王府的大门,踏踏实实的踩在王府这块属于自己的土地上,冷雨寒的心终于有了点安稳的感觉。

落水之行,让冷雨寒懂得了很多不想去懂的道理,既然这次没有把命丢在落水,那以后,冷雨寒也绝对不会把自己的命丢在属于这块大陆上的任何一个地方。

死亡,在面对生的决择之时,每个人的命,都显得太过渺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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