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三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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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人之神，迫孤？”韩志鹏品味着这个名字，眼底最深处闪过一丝精芒，“就我所接触到的神秘学知识，你和那些接近混乱本源的神祇似乎有所不同。”

“你不用试探我的存在，或者说在某种程度上，我可以读取到你内心中的某些想法，比如……克莱德利尔。”那个自称为神的家伙又伸手拿起一碟本不存在那里的糕点，用镀铬的小勺子挖着吃。韩志鹏瞳孔微缩，他突然意识到这里的一切，除了这个石头房子，甚至这个石头房子都是那位迫孤从自己脑海中上浮的记忆里提取出来的，这两张藤椅编织的纹理，小桌板抬起的高度，还有那个碟子、勺子，甚至自己就睡过一晚的石头房子，被他提取出来，化成了这个地方的一切布置。

“看来接受过混乱与疯狂的高素质人才确实比其他蠢人更聪明一些啊”迫孤显然接收到了韩志鹏内心的思想，正如他描述的自己的权能。祂轻轻一挥手，拿在手里的碟子、糕点、勺子就在韩志鹏面前一点点融入空气，消失不见。“我的神名之所以是通人之神，而且拥有绝对的理智，原因也很简单。因为我是存在所有人内心之神。”

“换句话说，所有人类幻想自己有什么能力，我就能拥有什么能力。”迫孤一招手，一根点燃的香烟就夹在他中指与食指之间，已经烧掉一半，“在这之下埋藏了如何的逻辑，我就不多说了，我也没有必要告诉你我所有的底细。”

“你告诉我的这些东西，多半都是对你有益的吧。”在韩志鹏张口说这句话的时候，迫孤的声音也一同响起。接着便是小声的窃笑环绕在整个房间当中，“你应当明白只要你还有人类的哪怕一部分灵魂，你的所思所想对我来说都是透明纯净的，而对话本身也丧失了它的意义。”

“只是我想说而已。”

“你请便。”迫孤耸耸肩，早知道他会这么说。

长久的沉默，直到迫孤手中的香烟燃尽，烟灰却还连载香烟上一同亮着红偏橙的光芒。

“既然你把我叫到这里来，你能解决我身体里存在的异类吗？”仍然是韩志鹏沉不住气，或者说他被指引到这儿来，本身就已经将迫孤当做了救命稻草。

“老实说，不行——但是你先别急，我不行不代表我不能帮助你”迫孤无脸之脸上开始变幻色彩，像是无数信息从世界各地连接到祂的脑海中，韩志鹏就盯着看了一会儿就头晕目眩，不敢再看了。

“我先给你讲个故事吧，虽然我已经找到了可以帮助你的东西，但是我想讲一个故事。”迫孤数据化的脸拼凑出了一个个欠揍的颜文字，韩志鹏深吸一口气，太阳穴突突跳起来，他在心底默念：冷静你打不过祂，冷静你打不过祂。

“我知道你曾经见到过过于接近混乱本源，或者说本身就是混乱本源的神祇，也会好奇如同我这样有自己的性格，甚至没有逸散出某种程度的污染的神祇到底算什么东西，答案也摆在你眼前嘛，我只是人而已，至少曾经是。”迫孤数据化的脸上闪过复杂的神色。

我没有其他神祇那么混乱的语言，冗长的称呼，而只有简单的一个通人之神，是因为我存活在所有人意识下沉的潜意识岛屿之上，人类不死我便不死，但这同时也限制我的视野只限于人类，我是人类的神，人类也是我的**。我可以感知到所有通过一些人尝试向我窥探的目光，那些原本沉睡的神祇正在慢慢苏醒，而且严重干扰我的视线，比如说我知道“克莱德利尔”存在着两位、或者所现在只存在一位神祇了，但我无法穿透被当时还活着的两位神祇严重干扰着的那个梦境，我想你明白我到底说的什么。

当人类成就我的神位，却也注定我不再有上升的空间。这是有好处的，我拥有全体人类的智慧和时间搜罗所有信息，只要人类所到之处我近乎全知全能，但这也导致我完全没有进攻端的能力，或者说，我的所有能力都只是对人类特攻。比如说，我可以将你分裂成自我、本我、超我，让这三个你自相残杀，也可以抑制或增强一种人类的本能，只要我愿意的话，这个指令可以传达到所有人类那里，当然，如果有人在神秘学领域有很深的研究的话，也是可以感知到我的指令并且抹杀这个指令的影响的。

于是，我意识到我只是人类的幻想之神，任何一个人都可以继承这个神位，只要我愿意让出这个概念，把“我也可以成为人类的神”这个概念散播到所有人心中去，便能造就无数个通人之神，可以是张三或者李四。但神的权能是固定的，能力分散出去，也意味着神不再是神，而只是强一点的人而已，这也是我名字的来历——强迫自己孤独。

我了解新纪元的所有历史，旧纪元虽然笼罩在迷雾当中，但仍有蛛丝马迹流传下来，我于是理解到在旧纪元还有另一位通人之神，他的神名更加混沌疯狂，是可以和那些古老纪元便一直存在的神祇一较高下的存在，而那时的人类似乎也拥有更加繁盛的文明，但旧纪元和新纪元之间这堵墙的存在挡住了我的视线，我并不知道更多。

我之所以能跟你说这么多，是因为我在——如我的主教说的，你的躯干中人类的光辉能和异类的光芒分庭抗礼，这并不多见，甚至可以说前所未有，至少新纪元这一百多年的历史当中你是头一个，我不知道你是否能创造奇迹，或者说这也只是一步闲棋，帮助我的子民摆脱来自异类的折磨不应当是国王应该做的吗？虽然这个方法不见的保险。

拿着它，当你读完它，你可以自己决断到底去不去那样做，至于当你从那里回来之后是否还是你，或者说有没有点燃自己的心火，都要等你从那里出来之后我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