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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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是那个声音，在至深的黑暗处响起来，击穿了阿撒沉淀至深的梦境，破开他粘稠的躯壳，将整个精神体灌注到曾名为旅行者3721的**凡胎当中。他醒过来，瞳孔还未完全聚焦，只看到那个高大的身影，他一激灵，昨天的记忆迅速回到了他的脑海当中，尕祖尔就是他的狩猎老师。阿撒站起身来，向远处的时间塔看过去，那时间塔已经转向通体纯白。

尕祖尔扔给他一个布包，还没等他打开看上一眼，便转身向一个方向走过去了，阿撒见状也只好先将沉甸甸的布包拿在手里，一步一紧地跟在尕祖尔身后。

向那边走去，阿撒还没有时间举起一块石头来分辨那到底是哪边，尕祖尔脚步不停，周围可见到的石头房子越来越少了，树木多起来，那不知经过雨水摧残多久后的树木依旧沉默寡言，没有多生出几条可以用来行走的根茎，慢慢凋败，却又在那短短的间隙之中重新焕发颜色。他看向那些树木，几乎是在一夜之间便断掉了被雨水打折的枝丫，生出新的稚嫩的枝丫，蓬勃点点绿意生机。

阿撒回忆着自己刚来到这里时的情景，自己躺在那里，等一场雨慢慢下起来，在那之前有多久的雨停时间？这个问题，应当由尕祖尔回答。

等他们快走到一片部落以外的地界的时候——阿撒这样解释自己的理论，在完全看不到部落之后，这片战立的土地便是另一块地界。尕祖尔停了下来，他拨弄着贴着地皮稀稀疏疏却愈渐精神迸发的杂草，回头瞥了阿撒一眼：“喂，你，打开布包，那里面装的是我们这五天的口粮。”

“我叫阿撒”，他趁机向尕祖尔推荐了自己的新名字，利落地解开布包，往里面看一眼——一整块风干的不知名肉块，黑褐干枯的外壳，摸上去如果怪古嶙峋的山脉，尝试掰一掰，梆硬。

“这得用刀才切得开吧”，阿撒向尕祖尔征求意见，尕祖尔却走过来，双手微微一用力便把肉干掰成了两等份，仍回到布包里去。阿撒有些呆滞，不服气地再次尝试掰下一小块下来，当然，最终还是止增笑耳。

“你的气力实在是太弱，甚至不如部落的女人。”尕祖尔有些嫌弃地盯着他的动作“体格也很小，不像克莱德利尔人，如果不是根本没有其他人能在雨下生存，我都怀疑你的血管里流淌的到底是不是先祖的教诲。”

阿撒只得心虚地笑起来，他能说什么呢？他确实不是克莱德利尔人啊，莫名其妙的降临以及完全不曾显现半分的“游戏”终极目标，他能做的只能是苟且偷生罢！思索着尕祖尔的话，他意识到部落的人，或者说克莱德利尔所有的人，或者其它生物（？）都应当有一副足够健硕的躯壳，在至恶劣的环境之中，他们完全逆反了生物规律——他不知从哪里理所应当理解到的那么一条规律——活得生龙活虎甚至说有滋有味，这并不应当，他却又找不到其它合理的解释，只能说或许这世界的运行按照的不是他熟悉的的法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