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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家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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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广年二十有二,很好地继承了老杨家的基因,威武高大,相貌俊朗,笑容灿烂,是个标准的帅小伙。

萧明月比杨广年少两岁,外表上看去,皮肤白皙,国色天香,一笑倾城,又落落大方,作为原南陈公主,同样是万里挑一的大美女。

两人即便穿着朴素衣衫,可往哪里一站,哪里就会成为焦点。即便是引路的宫人,也不敢直视。

杨昭的声音很有穿透力,这声“阿爷,阿娘”,让正往殿内走来的二人,下意识抬首看去。正见长子小跑着走来,鼻尖上晶莹的汗珠,于阳光下非常透彻。

王妃萧明月忙上前,伸出双手,将跑过来的长子拥入怀中,摸着爱子后脑勺道:“阿孩我儿!为娘许久未见你了,可想死你了!

对了,上次你不是想骑马吗?

看,为娘这才给你带来了什么?

那可是你阿爷专门给你挑的西域小马!”

杨昭顺着母亲萧氏的目光望去,恰巧见到一个宫人手中牵着一匹小马,那小马全身白色,非常可爱。

有了小马,在宫里寻个荒草地,就可以从小练习骑术,也可加入到身体锻炼计划中。

“孩儿谢谢阿娘!”

杨昭迅速在萧氏脸上吧唧一口。

正望着母子小声说话的杨广,却是有些吃醋,佯装不满意地“哼”了一声。

“孩儿谢谢阿爷!”

见此,杨昭迅速挣脱母亲怀抱,来到杨广身边,抱着大腿要抱抱。

杨广力气很大,将长子抱起,被长子亲了口后,哼哼两声道:“这段时间,在宫中,可曾听皇祖父皇祖母的话?

你没闯什么祸事吧?”

杨昭心里有些无语,无论是以前的他,还是现在的他,是那种人吗?

不过便宜父亲这么说,当然不是说给自己听的,而是说给殿里两位老人,以显示孝意。

果不其然,杨广这话声一落,二圣就走了出来。

尤其在前面的杨坚满脸威严道:“阿孩养在我们身边,可比你小时候孝顺听话多了,哪里会闯什么祸事?

乖孙,别学你阿爷,整天没个正形。”

倒是在看向儿媳后,杨坚脸上缓和下来,柔和地点头道:“晋王府里,我都听说了,全有赖明月你管事,才井井有条。”

“父皇过誉,这都是儿媳该做的!”萧氏忙向二圣行礼,随之来到独孤皇后身边,搀扶着婆婆。

杨广闻此,早将长子放下,来到父母身边,向父亲杨坚一礼后,又忙来到母亲独孤皇后身边,一手扶着一个老人,脸上赔笑道:“父皇教训的是,儿无论长到多少岁,都是父皇母后的儿子,有错一定会改,好好孝顺二老,绝不让二老生气!”

反倒是这时,杨昭成了没人管的,孤零零站在原地,他心中感叹:这便宜父亲老杨,果然厉害,两句话,就逗得二老开心大笑,自己还要多学学才是!

主动跑到皇祖母和母亲身边,嗅到父亲杨广身上的味道,杨昭眼睛瞬间瞪圆了,他感觉没错,他父亲身上至少有五种味道,还都是女人的!

不亏是隋炀帝!

一行人正准备往殿内走去,又有几道声音响起,却是皇祖父前段时间在皇祖母要求下,纳的嫔妃到了。

作为宫里年纪最小,辈分最低的人,没办法,杨昭只有迈着小短腿,再度行礼问安,脸上一直保持可爱的笑。

而知道皇孙杨昭最得宫中二圣喜爱,各种夸赞声不断,杨昭明显能感受到,自家便宜父亲闻此,尾巴都快翘上天了,面上却还装着“逆子不过如此”的矜持笑容。

回到大殿,自己的活计被抢去,杨昭只得在母亲怀里,无奈看着父亲给二圣垂着肩膀,吹牛恭维。

他随之四十五度抬头望天,轻轻叹息。

嗯,很好,今日一见,根据蛛丝马迹,父亲老杨很有好大喜功、荒淫好色的昏君潜质!

下午时,蜀王杨秀,汉王杨谅,乐平公主,兰陵公主,襄国公主……带着家人,陆陆续续到来。

这一下子,除了宫中二圣,杨昭也成了人群中心,各种小礼物收得一双小手,拿都拿不下。尤其叔父杨谅,记得上次他要想要一个小弓,还专门让工匠做好,赶在这日带回宫来,看得杨昭爱不释手。叔父杨秀,还特别送给他一精美小剑。

人一多,大人有大人的事,小孩子就显得有些吵闹了。

在皇祖母命令下,杨昭主动担负起了职责,带着皇家里的各弟弟妹妹在殿外玩耍。

他年纪虽说才六岁多,但身高差不多有普通七八岁孩子那般高。加上他体型宽大,笑容一旦收敛,站立间,很有压迫感。所以,这群皇孙皇孙女吵闹声,很快就小了。

“李集,别乱跑,否则我告诉姑母,打你屁股!”

“杨浩到兄长这来,乖,兄长不打你!”

“来来来,都过来,为给你们讲故事……”

杨昭很像个孩子王,将这群弟妹叫到殿外花园边坐好,讲起了西游记的故事。

他那绘声绘色的模样,弄得一众皇家熊孩子哈哈大笑,很快不闹腾了。

“咦,这不是阿孩吗?在这里陪弟弟妹妹呢?”

一道柔和的声音传来,杨昭转头看去,一个雍容富贵的青年,正含笑望着自己。

其中面孔,很快和记忆完成了对照。

他伯父!当今太子杨勇!

在杨勇旁边,还站着女眷和孩童。

杨昭迅速小跑到面前,行礼道:“太子伯父!”

离得近了,还能闻到太子杨勇身上的酒味。自家这位太子伯父,该不会是饮酒过度,给睡忘了,才姗姗来迟吧?

杨昭已经能够想象得到,宫中二老闻到酒气,大发雷霆的模样。

唉,太子伯父算是废了,只能自求多福了!

杨昭又迅速向几个伯母,还有皇长兄杨俨等人见礼。杨俨年又十二,为人沉默,因为是庶出,并不得杨坚和独孤皇后喜爱,倒是面对杨昭,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

其他几个伯母,多属杨勇纳娶的姬妾,因母凭子贵,这次说服丈夫杨勇一道入宫。而杨昭观察敏锐,很快感受到太子妃元氏,脸上积郁,闷闷不乐,记得这位伯母似乎就是被伯父杨勇给气死的,于此直接导致废储之事的发生。

但伯母元氏性格很温柔,许是没有子嗣原因,对他却是极好的,每次都有些小礼物送上。就拿这次而言,刚刚还给他手中放了一块暖玉。

目送着太子伯父带着一家幼小往殿内而去,杨昭重回花园边,却是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皇家不容易,皇家是非多。

一家人和和睦睦,开开心心多好。

宅内宅外,争权夺利,多没意思!

自己是不是能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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