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杀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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途径画坊的路上，他先是跳到一个无人的小院，然后从一处枯井当中扯出了一个袋子，袋子里面放着的，是他特意准备好的一张弓。
据陈立所知，这时候朝廷进行武举人考试的时候，12力的弓是统一标准，上限是15力，参加考试的人都能开。
12力换算成如今的磅数就是156磅，15力的则高达195磅，而现在比赛用的反曲弓是不许超过50磅拉力的，狩猎用的反曲弓一般65磅也就到头了。
这还不是极限，由此就能够推断出强弓的杀伤力。
当然现代和原始的制作技术不同也会带来一些影响。
而朝廷用的实战弓主要的拉力在7~9力之间，如果是武举人拉动的12力弓，射出去的箭矢速度能达到44~50米每秒。
杀伤力强的可怕。
朝廷禁弩，但于对于弓箭的管辖却要松散的多，因为弩箭杀伤力大，又便携易学，而弓箭的学习成本就高得多了，除了经常打猎的猎户，普通人基本没人练这玩意。
以往八旗子弟尚武，那些贵族们还会督促家中子弟进行练习，可如今时过境迁，大多数贵族子弟都喜欢遛鸟、嫖妓或偷偷的吸食鸦片。
因为这个原因，陈立才从一个破落户手中弄来了这把保养不错的良弓。
这把弓的拉力在10力左右，这个标准和陈立力的属性没有任何关系，以他现在的力气可以拉满，短时间内也可以连续爆发性的射出几箭，可再往后就需要恢复力气了。
说实话，前世的大半数时间都和枪打交道，来到这个世界之后，陈立也一直想找把顺手的热武器，可即便是在码头这种地方，他也没找到一支。
想要真正能用的热武器，恐怕得从洋人身上想办法。
说起来，比起枪支更让他青睐的是黑火药。
他本以为自己知道具体的配比，弄些简单的炸药应该很容易，可实际操作起来却发现困难重重。
若只是简单的将木炭、硫磺和硝混合，得到的是松散的混合物，不耐储存也不方便运输，而且易受潮，杂质多威力小。
那种纯度很高的颗粒黑火药才是陈立想要的，可这种东西却很难弄到，不是腐败不腐败的问题，而是没有蒸汽压紧、机械颗粒和磨光工艺等近代工业基础，就是有配方也很难造出来。
这玩意可不是糖炒栗子，陈立一开始想的还是有些简单了。
当然真要钻研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可时间有限，他一个人又分身乏术，总要做出取舍。
在这个鱼龙混杂的码头，自身实力才是保命的根本。
虽是深夜，码头的画坊区却依旧灯火通明，河上的画坊点着灯，隔着轻纱里面传来女人轻笑和弹琴的声音。
陈立蹲在河岸两边一栋民宅的屋脊上，他弓着腰将身体隐藏在黑暗中，左手捏着弓柄耐心的等待着。
在刚才的晚宴上，他听到有头目提到过，老蛇今晚会来这里。
时间一点点流逝，在一艘罩着轻纱的画坊上，一个面容精致的妙龄女子半靠在窗边，灯火映照在她的脸上，只是一眼陈立就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按住了baby。”
平心而论，她此时的这幅扮相的确是极美的。
脸上略施粉黛，身体斜靠露出半个肩头，与此同时，另一艘船和她所在的花船在河面上相错而过。
夜风袭来，卷起了两艘船上的薄纱，眼角的余光扫过，陈立看到了出现在另一艘船上的一个熟悉身影。
老蛇。
没有任何犹豫，陈立搭弓上弦，一口气将整张弓拉满。
崩！
在黑夜中，弓弦抖动的声音传出很远。
坐在花船里的女人只感觉耳边一阵风声，随即对面的画船上便传来一声惨叫。
啊！
陈立的弓箭从女人所在画船的窗纱上穿过，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刺入老蛇的背脊，被命中的瞬间，老蛇仍在忙碌着什么，可强大的冲击力直接撕碎了他的皮肤、肌肉。
甚至带动着他的身体向前撞击。
啊！
第二声喊叫传来，那是女人的惊呼声。
“流血了，杀人了！！”
这时候老蛇所在的花船上跑出几个打手，因为感觉身后有另一艘船恰好经过，所以他们纷纷把目光投向河岸的另一边。
花船上的女人惊愕的抬起头，黑暗中她只看到屋脊上一个身影跳动，随后便归于寂静。
从屋顶上跳下来，陈立飞快地扒掉了身上的衣装，等走出小巷的时候，行头已经换成了另外一副模样，就连手中的弓和箭也早已收好。
来之前他就仔细的勘察过地形，轻车熟路的游走，他听到远处的河岸边上人声鼎沸，夹杂着打手们的叫骂。
可这些家伙们一开始就弄错了调查的方向，等他们意识到不对扭过头进行追查的时候，陈立早就离开了。
机会稍纵即逝，所以陈立没有追求所谓的爆头，而是把攻击位置放在了躯干上，箭矢经过特殊改装，陈立相信只要射中，那老蛇最好期待自己当场死去。
否则他会真正体验到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黑虎帮的第三只虎，废了。
花船上，老蛇口吐鲜血，一只箭矢从后背射入他的体内，从后背贯入，在前腹处探出，老蛇痛得死去活来，险些当场晕厥过去。
“快叫人，叫大夫上船！”有心腹大声呼喊着，他们把四周的窗户封上，将船停在河岸中心，没过多久，一个拎着药箱，衣衫不整的大夫便被送上了船。
显然是在熟睡中被人叫醒。
此时的老蛇因为失血过多，脸色一片惨白，再耽搁下去流血都要把他榨干了。
大夫借着灯火飞快的检查了一下。
“箭头有倒刺和血槽，幸好穿透了身体，不然想把箭取出，就只能把腹部划出一条口子。”大夫比划了一下，吓得老蛇浑身一个哆嗦。
砍伤看起来狰狞，可恢复起来却很快，这种贯穿伤才是最棘手的。
“现在怎么办？”命在大夫手上，老蛇的态度也变得好了很多。
把箭杆从后面绞断，用铁夹子夹住箭头，然后把整只箭从你身体中拉出来。
“赶快弄吧，你流了很多血，我们得抓紧时间。”大夫催促道。
身边的心腹打手也跟着忙碌起来，众人齐心合力，按照大夫说的，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断箭从老蛇的体内拔出。
可半截箭头扔在地上，在血泊里还有一些古怪味道逸散出来。
老大夫表情凝重的捡起断箭，略微倾斜，从箭杆中倒出了一些浑浊的液体。
“那是什么……毒药吗？”老蛇这时候看起来像是一个死人。
大夫表情凝重的摇摇头，“不太像。”
还没等老蛇的一颗心放下，他又继续说道：“似乎是……铁锈和粪土的混合物。”
“那些流出来的东西……都留在了你的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