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茅河洪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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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家林东二里多地便是有名的沭水河，这条河是地震造成的，当地人称茅河，它源自沂山南麓泰薄顶，绕马陵，抵燕尾（港），入黄海，自尧舜禹时期便开始治理，十年九灾，洪水多次泛滥。高家林东河沿有段堤口，古时候叫“汶家口”，当地人常说：“头顶穆陵关，脚茨马陵山，鼓了汶家口，一淹沂州半边天。”

且说连日暴雨，河水猛涨，这回是真真正正的茅河发大水，水有多大，有人说那水似狂马，似奔兽，似受惊的野兔，又好似狮子滚绣球，波涛汹湧，一泻千里，没有情肠的冲击放荡，但只见：“初时涨，河内涌墙插天势，齐头落，倾倒银天九河泻，潮水平涌，水面翻花，汹湧澎湃，活煞煞冲垮堤岸，状如猛兽，响潺潺荡哗。远望浩浩漫漫，溟溟漠漠，近观波光粼粼，粼浪层层，几曾疑四海龙王齐来此，难道说敖广发了冲天怒，白素贞水漫金山寺，黄河决堤流这里，小白龙私行了雨，长江生怒气，又疑是冯夷显其能，又似是妖魅逞其凶，莫非是南海观音倒净瓶，岂不是绰约凌波赛神通，刘展雄进龙宫，关云长二番淹了于禁兵，八部天龙欲争风，得道的水精逞威风，沿河的水神发了怒，鸡愁蛤蟆声，恁地此水真无情。君不见苍桑化碧波，乌兔若奔梭，浩浩影伏天，洋洋光侵月，茫然浑似海，一望更无边，白茫茫水天一色，共工推波助澜，禹鲧愁颜，眼见得玉城雪岭际天来，月影银涛炸响轰雷声，几番曲折回荡，几番澎湃荡漾，水声喧腾，天兵失色，吞天沃月百万军，云移玉岸浊浪空，千层凶浪滚滚冲，万叠峻波颠颠行，冲刷了无数黄天荡，扫清了两岸地百顷，百万大军齐吼，金鼓之音遍顷，翻翻滚滚若沸汤，鲸波万仞万物都卷入了这泽国中。平添了四海三江水，冲垮了东西两岸林，大水淹了半边天，十个艄公十个惨，墙倒屋塌人无处，判官累死在生死簿，两岸田园无人家，大人小孩随手抓，山野高处聚尸坝，屋顶树杈饿死鸦，浮尸成群随浪漂，，箱笼木料无人要，才见命休不保时，身外财物尽皆抛，扯心揪肺空呐喊，哀鸿遍野景凄惨，夜叉出水探鬼门，遍地汪洋无炊烟，鲤鱼三尺不再跳，老鳖晒盖缩头回，一打平川要人命，这水发的太无情。”

茅河一发水，高家林整个村庄遭了殃，老幼放在缸，放在盆，会凫水的，水性好的忙着救人，贪财的，抱元宝跳井的都死守家门，只有聪明的都想方设法找能漂浮之物，以保性命无忧，多聚高地，爬树梢，高天啸人马皆会水，当下抢了父母众人到安全之地，来回奔波于大水之中，奋不顾身，抢了一个又一个，救了无数沿岸难民，最后累的精疲力尽，才稍事休息。洪水过后，百姓缺衣少吃，官府又不赈灾，高天啸伙同村里壮小伙下河捞鱼摸虾，凡是能吃的，不管他野兔癞蛤蟆，飞鸟家雀，凡能填饱肚子的，逮着再说，你装什么正人君子，得饿死街头，高家林大人小孩就懂一个道理：“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有啥吃啥，什么重要？命重要，你不会保命，你就得玩完。”高天啸和韩仇在洪灾过后，异常忙碌，不再练功，每日忙着重整家园，寻吃的，找喝的，帮这个盖屋，帮那个打墙，功夫都忙在这上面了。一场洪水，也带来了无数家庭茅盾，张三家的猪淹死了，冲跑了，李四家的牛不见了，他家的棒冲他家去了，反正因为财物丢失，你争我吵，只有那些暗自庆幸活着比什么都好的人，才懒于计较。一场洪水，全村人都对高天啸竖起了大拇指，附近几个庄的媒婆都隔三差五的上他家提亲，无奈高天啸心中只有师姐刘芸，一一婉拒，费了不少口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