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庄户秀才老伙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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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家林别看庄不大，在周围村庄出名的人物还真有几个，这不从村东头就来了一位，要说这位的相貌扔在人堆里，找不出来，普通平常，要论文采，人家是“土秀才“。他小名叫“老伙食“，大号叫“高振中”。弟兄五人，父母生他的时候，他的四个哥哥高振东、高振西、高振南、高振北都已娶妻生子，他父母已把家产分给了四个儿子，等他降生后已无家产可分，只能和父母一起，父亲说：“这个今后只能啃老骨头，就给他叫老伙食吧。”高振中从小聪颖好学，小脑瓜子特别好使，上不起学，他便常常到村里各家玩，让人家教他识字，别看他没上过私塾，那一日，宋瘸子的儿子和私塾老师在郊外吟诗作赋，恰巧有户人家的柴禾垛不慎着火，这私塾老师让宋春秋作篇火赋，宋春秋拿着个笔迟迟写不出一个字，高振中在旁放牛说“这有何难！“宋春秋不屑的说：“老伙食，你写，你写出来，我送你文房四宝。”老伙食说：“那好，你别食言。”提笔在手，一篇《火赋》，一气呵成。只听老私塾念道：“初如莹火，次若灯光，点点光亮升明，星星之火燎原，灼灼金蛇，千千火块，待千条蜡烛焰难挡，万座糁盆敌不住，六丁神推倒宝天炉，八力士放起焚山火，骊山会上，料应褒姒逞娇容，赤壁矶头，想是周郎施妙策，五通神牵住火葫芦，宋无忌赶番赤骡子，金蛇遍地明，黑烟滚滚生，直燎得黑气透天关，只烧得红焰攻地府，剥杂了万道金光，直律律千条火焰，凡火不着，天火不借，凡火不烧，黑烟漠漠，长空不见半分毫，红焰腾腾，大地有光千里赤，说甚么燧人钻木，热油门上漂丝，胜似那老子开炉，无情火发，风随火势，焰飞有千丈余高，火逞风威，灰迸上九霄云外，莫非回禄下天界，烈焰腾空万丈高，金蛇千道逞英豪，黑烟卷地红三尺，煮海翻波咫尺消，休说苦海煮干到底，逢山烧得石空，遇木即成灰烬，逢金化作长虹。燧人初出定位，木里生来无踪，石中电火稀奇宝，三昧金光透九重，在天为日通明帝，在地生烟活编氓，在人五脏为心主，火内似有奇玄功，孰言燧人出离位，炎帝也腾空，君不见炎炎烈焰迎空燎，赫赫威风遍地红，却似火轮飞上下，犹如火鸟舞西东，最恨那孟良发疯拍快了火葫芦，最气那铁拐李东海下绝情，又不曾见祝融飞下焰摩天，泻烛浇油在哪边，直恁得烟飞火猛，山石逢时皆亦土，江湖偶遇尽枯平。水火皆是无情物，我赋火赋有生灵。”老伙食写完，老私塾惊呆了，连声喊道：“秀才，秀才。”可惜庄户人家注定高振中只是庄户秀才，放个牛，天天肚子都吃不饱，小的时候，人家宋春秋说：“回家吃饺子。”高振中反驳道：“你就吹，谁家不过年就吃饺子。”村里大人都当成了笑话，高振中和高天啸是光着屁股长大的，别看天啸武功奇绝，在村里还真没老伙食出名。高振中今天来找高天啸，原来他要娶媳妇了，大故娘嫌他家穷，好歹邻村的小寡妇郑翠娥相中了他，这今天打光棍，明天光棍打，不来是不来，一来就娘俩，高振中多少也得弄点钱准备准备吧，寻思了一天一夜，把村里人挨着在脑子过滤了一遍，才忐忑不安的找到高天啸，半天才支吾出来，脸红红的，高天啸听罢，二话没说，上屋取了一两碎银交付与他，说：“就当贺礼了。”高振中兴冲冲的回家，暂且不表，且说高天啸猛然想起一件事来，我怎么没给他说娶嫂子骑我马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