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人尽其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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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的余晖倾洒在襄城大地上，给纵横交错的街道、高低错落的房屋都蒙上了一层朦胧而迷离的梦幻色彩。
抬运伤员的队伍进城后便朝着各家方向散开。
刚过散值时间，本应热闹的街道上却只有星星点点的几个行人。
城门口的行道树下，方圆穿着白色毛衣，圆润饱满的白皙下巴藏在桃红色的围巾内，纯棉的七分小脚裤搭配着高帮牛皮靴将笔直修长的腿型勾勒无疑，俨然一副现代人的打扮。
看着源源不断路过的伤员，望穿秋水的杏眼中充满了担忧。
直到看见安然无恙地走在最后的曲怀瑾与王沅英，她才终于舒了一口气，款款迎了上来。
策马在前的李纪山看到成熟妩媚的方圆，又扭头看看纯欲甜辣的王沅英，在心里感慨这位曲公子艳福不浅的同时，识趣地招呼旁人继续前进，给三人留下说话的空间。
未待方圆开口，王沅英抢先问道：“师姐，你这身简约新颖的装束是在哪间衣铺买的？”
方圆错愕地看了一眼曲怀瑾，早上还吵得不可开交的两人，现在又变得如胶似漆。
更离谱的是王沅英甚至还跟着曲怀瑾改了口称自己为师姐。
“这是我按照师弟的设计自己缝制的。”
错愕的表情一闪而逝，柔美的脸上又漾出盈盈笑意：“不得不说，穿着起来简单又舒适。家里多做了两套，沅英姑娘得空来取便是了。”
“师姐，我建议你还是给沅英量体裁衣。她穿你的毛衣，恐怕要垂到膝盖了。”
方圆走到王沅英身边比了一下头高，两人都是一米七左右的身高，亭亭玉立：“不会啊，我俩身材相差无几。”
见旁人都已走远，曲怀瑾不怀好意地打量着二人，低声评论道：“身高确实是差不多，至于身材嘛，沅英还在发育中，必然不及师姐。”
这车开得太突然，让方圆和王沅英猝不及防。
腰上一紧，王沅英又用力地掐了上来：“不害臊，又开始胡说八道。”
曲怀瑾嘶了一声：“姑奶奶，下回掐左边好不好，右边都青了。”
“是吗？”王沅英显然不信，掀起曲怀瑾的衣角。
排列整齐的腹肌右侧确实透着不易察觉的青紫色，王沅英略带歉意地轻轻上手摸了一下。
软而不松的肌肉仿佛带有魔力，纤纤玉手竟情不自禁地留恋在上面，来回摩挲起来。
随着曲怀瑾的一声轻咳，未经人事的少女突然意识到自己越界了，小脸微红，迅速地抽回手：“方圆姐，我先回家了，爹爹还在前面等我。”
说完，匆忙地挥手道别，然后头也不回地跑掉了。
看着王沅英蹦跳远去的身影，方圆柔声道：“看到你们都没事，我就放心了。”
“嗯。”曲怀瑾淡淡点头：“只是可惜折了铁匠村那么多兄弟。”
方圆微笑道：“看吧，你明明是关心他们的，非得说那么难听的话。”
“令不严则法不行，总要让他们对我有点敬畏之心的。”
方圆挽过曲怀瑾胳膊，饱满熟透的香瓜随着走路的节拍，紧贴着曲怀瑾的手臂轻轻摇晃。
曲怀瑾忍不住侧目看了一眼，身体立时有了反应，不由微微弓了一点腰。
“师弟，你可是肚子不舒服？”
“额，没有哪里不舒服，只是不想被人看出来我有行凶企图。”
方圆嫣然一笑，挨得更紧了些，她不是未经人事的王沅英，反而有点享受这种与喜欢的人没羞没臊开车的感觉。
曲怀瑾隐隐感觉，这位师姐内心的一池春水表面看似浪静风平，实则已经暗流涌动。
不安水草下掩藏的暗壑，正等待着他来填补。
看着方圆狡猾的笑容，曲怀瑾暗恼时机不对，只好转移话题：“师姐，今天街上这么冷清，什么情况？”
“你们出城后不久，官差就沿路通知新太守到任，在官衙北面发放惠民米，家家户户都去排队了。”
曲怀瑾暗赞这位新太守真是好手段，城外杀人摸清士族立场，城内发米转移百姓注意力，顺便笼络一波民心。
曲怀瑾将手臂抽出，搂在方圆的腰间：“那你怎么不去？”
“你们在城外与人拼命，我哪有那个心思？再说了，咱也不缺那点粮。”
方圆轻轻握住腰间温暖的手掌：“倒是采薇，芳泽斋一打烊她就组织大院里的人一起领粮去了。她们不知道铁匠村发生的事，你不要介意。”
曲怀瑾笑道：“你把我想得也太小气了，这件事不让他们知道也好。”
方圆眼神闪躲：“我没有说你小气的意思。。。”
看着怀中师姐憨态可掬的模样，曲怀瑾打趣道：“按理说，采薇如今也算个小富婆了，怎么还对惠民粮这么热衷？是不是你这位老板娘克扣了人家的工钱？”
方圆受了委屈，恼怒地试着从曲怀瑾手臂中挣脱出来，不料那只手臂就像铁箍一样，牢牢地将她环得更紧。
挣扎无效，方圆着急地解释道：“你别冤枉好人，人家采薇只是不像你这位锦衣玉食的大少爷，生来对谷粮没有概念。土地里长大的孩子，过起日子来总是更加精打细算的。”
曲怀瑾连忙认错，态度极其诚恳：“好好好，对不住，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师姐，我有个想法，以后除了研制香水的新品种和对账之外，芳泽斋一应事物就交给采薇全权负责怎么样？”
“可是我怕她一个人忙不过来。”
“若忙不过来，她再招一两名伙计就是了。我打算再开几间铺子卖点别的东西，聘几名踏实可靠的店长来管理，按利分成。”
方圆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好奇地问道：“那你打算让我卖什么？”
曲怀瑾眨眨眼睛：“像师姐这样的大才女，只做一名卖货翁岂不是浪费人才？我想由你来做大掌柜，总管所有钱财账目，不知你是否愿意？”
这话无疑是将方圆当做了最亲密信任的人，方圆点点头，又问道：“那沅英姑娘呢？”
“沅英性格跳脱，开朗好动，若论处理文案账务，她可坐不住。我计划利用铁匠村停产的这段时间建立一座工厂，她与村民关系密切，又是墨教弟子，请她来管理最是合适不过。”
“师弟，不然咱们也去发米的现场看看？”
爱逛街是女人的天性，尤其是方圆难得与曲怀瑾有了独处时间。
曲怀瑾此刻却只想回家冲个凉压压欲念，再把这滚了一身泥的衣服换掉。
正欲开口拒绝时，却见迎面走来两人，各扛了一小袋米，边走边聊道：“我总看那新太守的衙内好生面熟，倒不像新来襄城的。”
“你连他都不认识？他原是黄满老爷的二儿子黄朋。黄满老爷与新任太守黄表本是兄弟，弟弟念及哥哥膝下无子，将自己的二儿子过继给了他。所以太守是今日新来的，这衙内却是自幼在襄城里长大。”
“啊，原来他就是那个恶名昭著的黄朋！”
“嘘，小点声，新太守今日让他给咱们放粮，想必也是为了给他结点善缘，。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这话可不能再说了”
两人见曲怀瑾与方圆仪态不俗，生怕他们是哪位官爷家的亲眷，若被听到谈论新任太守的继子，恐怕要惹祸上身，低下头脚步匆匆。
如果放米的是黄朋，采薇可就危险了！
曲怀瑾与方圆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向城北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