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一同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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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颂看着画面中祭坛之上独留的恒泽，有些压抑地吐了口气。
这时，整个幻境停止了运转，所有的幻象随之消散。
随后已经空荡荡的幻境内月光浮现，最后化为了一道人影。
陈颂一愣，怎么陈南星又冒出来了。
半透明，全身发着荧光的陈南星此时居然看向陈颂的位置，满是惊讶道：“怪哉。”
！！！
陈颂先是看向后背，发现身后空无一物，然后又转回了视线。
“你……是在和我说话？”
陈南星笑着说道：“是的，我只残存了丁点神魂，没想到还有恢复意识的一天，看来你的涅槃之火又有了新的变化。”
“我也不清楚……”陈颂陷入了沉默，对于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老祖，他有点方。
“白也。”
陈颂一惊，因为陈南星所说名讳正是他前世之名。
“啧啧啧，我真是没想到啊，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陈南星话锋一转，满是兴奋。
“这波怎么说，以前骂你是我孙子你还不乐意，现在一看，我直接成你祖宗了。”
“老祖你说的对。”陈颂无所谓道。
陈南星面色一愣，而后瞧见了陈颂身旁显化而出的薪火，古怪道：“还没彻底苏醒啊，不过也对，用薪火转生，怎么可能不出事？”
薪火神色不善，在半空显化出了身躯，不爽道：“陈南星你够了啊。”
“哈哈哈哈。”
陈南星神色轻松，开心道：“很高兴你们能重活一世，希望这一世白也你能抛开枷锁好好为自己活上一次。”
“人族未来如何你尽力而为，前世你付出的已经够多了，你不欠谁的。”
“而且既然你转生在了陈家，那我也可以安心了。”
新海嘲笑道：“安心？你先管管你那凶巴巴的器灵吧，杀陈家人就和砍瓜切菜一样利索。”
陈南星一愣，随后看向幻境之外的恒泽，面色复杂。
他看到了恒泽身上被后人施加的禁制，以及瞳孔中隐隐约约的血色。
陈南星有些难过：
“我明白了。”
随后幻境碎裂，陈颂的意识回归自身。
当他有些茫然的抬起头时，发现陈南星的残魂出现在了祭坛之上，直面恒泽。
“小泽，好久不见。”
……
恒泽并无半点喜悦，他紧紧盯着陈南星，瞳孔中饱含怒火。
“还以为你死透了呢，这么多年一次也没露头，怎么现在冒出来了，是因为我杀了不少陈家人吗？”
“这事不怪你，怪我。”陈南星神色痛苦，轻声道：“多亏了陈颂，我才能在此回魂半刻。是我思虑不周，没想到血祭对你的影响这么大。”
陈南星看着恒泽瞳孔深处的血色，内心愈发自责。
他意念一动，原本握在陈颂手中的新月剑就来到了他的手中。
恒泽见状，讥笑道：“是不是要抹掉我这个器灵了？来吧，我不会反抗。”
“怎么会呢。”陈南星面色柔和，随后转头对陈颂说道：“借点火。”
“嗯？好。”
原本那团涅槃之火已经被薪火重新封印，正准备送回神魂空间，毕竟陈颂的身体承受不住。
现在既然陈南星说了，薪火又是对着手心一吹。
一朵血色焰火出现在了半空中，在陈颂的意念下，这团火只是呆呆的漂浮不动。
陈南星见状，手一挥就将这血焰打入剑中。
让陈颂惊奇的是，长剑之中顿时有大量血雾冒出，血腥味扑面而来。
这些怪异的血雾凄厉挣扎着，想要四散而逃，可惜全是无用功，一丁点不剩全被涅槃之炎焚为了灰烬。
见状，陈南星满意地轻震剑身，原本沾满尘埃的新月剑焕然一新的现在众人眼前。
恒泽的体内也有丝丝血舞飘散，被火焰净化，这让他的神色柔和很多，不再那么冷厉。
“这血祭看来会让你沾染上心魔，潜移默化地影响你的意识，当初的我没有想到这一点。”
“凭借这火，倒是能完美的解决这负面效果。”
心魔去除，心神宁静的恒泽酝酿片刻，才蹙眉道：“就算是这个心魔也不能完全控制我，只不是被推动着做了很多我想过却不敢做的事情罢了。”
“我明白，当年让你照看陈家完全是无奈之举，”
“也是我想岔了，儿孙自有儿孙福，管的这么多做甚。你现在带着本体离开陈家吧，想去什么地方就去什么地方，替我看看后世的风景。”陈南星笑道。
恒泽满是愤怒：“我什么地方也不想去，有什么意义？”
面对沉默不语的陈南星，恒泽深吸一口气，恢复了平静，轻声说道：“带我走吧，我已经替你守护了陈家千年，现在你该完成我的愿望了。”
陈南星面色黯然：“活着不好吗？”
“你不在，一切都毫无意义。”恒泽周身充斥着死意。
……
随后陈颂发现自己被屏蔽了感知，看不到陈南星和他的器灵对话了。
“切。”
吃瓜无望的陈颂面带不屑。
他看向外界的陈雨几人，发现他们居然快抵达祭坛了。
虽然一个个都变成了血人，但是他们一声不吭，只是坚定的前行。
“厉害啊。”陈颂叹道。
又过了一段时间，陈南星和恒泽才重新浮现在他的眼前。
陈南星看了眼陈颂，随后将新月剑一抛。
陈颂手忙脚乱的接住了长剑，有些疑惑。
“拿去用吧，真是便宜你了，记得老祖对你的好。”
“好好好。”陈颂眉开眼笑。
“还有我抹掉了恒泽和此剑的联系，现在这把剑没有器灵，品质会下降不少，不过双法则还在。。”
陈颂一愣，定睛一看果然发现手中长剑的灵气大为亏损。
没了恒泽这个剑灵陈颂估摸着此剑威力要降个二三成，不过没关系，反正是白嫖的，他很知足。
在陈南星的帮助下，新月剑瞬间就认主了陈颂。
陈颂美滋滋地端详手中长剑，又看了眼陈南星和恒泽，不禁想到：
【看来他们已经决定好了啊，竟然断开了器灵和本体的联系。】
现在的恒泽没了本体，犹如无源之水，如果没有解救办法的话很快就会消散而亡。
不过也不需要解救就是了。
……
陈南星又看向祭坛外的三个孩子，有些欣慰。
“这三个小家伙也不错。”随着他的话语，周围的剑意停止了对陈雨等人的压迫，不再那么凌厉凶狠，
接着众多剑意纷纷钻入了陈雨等人的身体中，帮助他们淬炼自身。
陈颂有些眼热，这是天大的好处啊。
“别看了，你已经觉醒了剑意，对你用处不大。”
完成了这些事后，恒泽和陈南星虚幻的身体上，都有点点星光浮现。
陈颂有些察觉，这是时间到了吗？
“陈颂，永别了。”
陈南星带着笑意，牵起了恒泽的手。
在最后的告别中，两人化为了漫天星辉，彻底消散在了这个世界。
“哎。”陈颂有些不舍的看着陈南星消失的身影。
“等等，他们手牵手是什么鬼？”
薪火闻言，古古怪怪地说道：“听说陈南星一直未娶妻，甚至传闻连个红颜知己都没有。”
“等等！”陈颂捂着头，脑海中前世记忆翻涌，过了会才叫道：“恒泽原来是个母剑灵？”
“器灵也有性别之分，真是离谱，老陈玩的挺花。”陈颂古怪道。
“我们器灵一族可是诞生于灵器之上的高贵种族，你个人类懂什么啊！”
“不过这两人，难不成都到最后关头了也只是牵了个手而已？”陈颂实在惋惜。
他想起了很多关于陈南星的记忆，那时候的他隐隐约约就觉得陈南星和恒泽的关系不一般。
可惜这两人的性子都不像是能谈恋爱的人，而且那时人族大敌当前，哪有机会谈情说爱。
陈颂看着手中的新月剑，这是陈南星和恒泽在这个天地留下的最后一个痕迹了。
他心中默念道：
【走好，我的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