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百家灯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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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沉的声音传遍旷野，争论中的众人全部安静了下来。
直抒胸臆的诗词不难理解，其中复杂难言的情感才是令所有人沉默的关键。
同情、怜悯、愤怒、不甘、质疑等等情绪全部在简简单单的四句诗中表现出来。
人王权势滔天，可以轻易决定一座城的生死，普通之人再不甘又能如何，根本无力反抗。四亿亿人悲恸大哭，为磐山城的同胞们默哀，其他的什么也做不了，只因放弃磐山城是人王的决定。
“好！好诗！四亿亿人同一哭，只此一句便可抵万句！”
瞎子率先打破沉默，兴奋的大声叫好。
出战派一方大喜，这首诗将他们心中想说的、不敢说的全都道尽了，纷纷喝彩，大声吟诵起这首诗。
另一边，华子安等人的脸色一变，能明显感受到对方的气势大涨，压过了他们。
同时，这首诗也令他们极难还击，以普通的言语反驳就落入下乘，不仅起不到作用，反而自降气势。
因为一首诗，原本僵持不下，难分胜负的双方已然开始出现了差距。
“你是谁？”
华子安看向沈航，神情冷漠。
此时，天空中突然华光大盛，瑞彩缤纷，一盏盏明灯从光芒中凝聚而出。
“十盏，十一盏……”
地面上的众人瞪大了眼睛，没想到沈航所作的竟然是一首明灯境以上的诗。
红尘界乃是远古圣贤创造，与人道有着特殊的联系，在这里不需要人道之力照耀，所有高超技艺皆会自然显化其境界。
此时，天空中的明灯已经超过了二十盏，并且仍在不断增加中，瞎子惊异的望着沈航，没有想到他竟然有这等诗才。
明灯璀璨，照耀四方，人群仰望天穹，皆发出惊叹，毕竟这样的奇景实属罕见。
人们翘首以盼，等待着最终的结果。
“嗡！”
最后一盏灯凝聚而出，一共上百盏明灯在天宇之上光芒大放，几乎连成了一片，如同一朵炽亮的光云，令天地都黯淡了几分。
“百家灯火，这首诗竟然达到了百灯之境！”
“我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这样的奇景。”
众人惊呼，沈航看起来比他们年轻，竟然就写出了百灯之诗，这可是他们连做梦都在想，却从未做到过的事。
“他是谁？”
“诗院的天才我都认识，为何从未听说过此人？”
人群议论纷纷，有人开始打听起身的来历，认为他不可能是藉藉无名之辈。
华子安等人的脸色比刚才还要难看，沈航的诗越好，流传的就会越广，对他们这样的反战派就会越不利。
“哪里来的毛头小子，竟敢作歪诗侮辱人王，你可知道后果？”
华子安目露冷芒，矛头直指沈航。
“少在这里吓唬人，现在又不是远古的封建时代，文字狱早就不盛行了。众圣犯错，人族之人都可指正，人王难道还要凌驾在众圣之上？”
瞎子冷哼，言辞如刀。
沈航也不畏惧，从容开口，道：
“侮辱二字，未免有些过了，自己做的事，别人难道还说不得吗？”
“长生王一心为了人族，你们不理解他的苦心也就罢了，竟然还这般诋毁他，人王心胸宽广，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和你们计较，但我却看不下去了，必须要给你们一个教训。”
华子安猛地合上手中的山河扇，强大的气势透体而出。
在他身后，反战派之人随其而动，纷纷摆出了战斗姿态。
“怕你们不成！”
瞎子带头，出战派毫不示弱，气势膨胀与反战派碰撞在一起，卷起激荡的气流。
瞎子取出纸笔，唰唰两笔，一头体态矫健的花豹便出现在他的脚边，充满了野性；对面，华子安轻轻晃动，一团赤红色的烈焰悬浮在他的掌心，熊熊燃烧。
其他人各施神通，旷野之上流光四溢，大战一触即发。
“吼！”
关键时刻，一声咆哮打断了众人。
循声望去，一大群头生鹿角的黑狼不知何时潜伏到了四周，将众人包围。
“这是什么生物？”
从未见过狼生鹿角，沈航不禁发出疑问。
“角狼，红尘界中特有的蛮兽。”
瞎子解释道。
“红尘界中还有其他生灵？”
沈航惊诧不已，他以为红尘界中只有人类。
瞎子理所应当道：
“我不是说过吗？这里如同另一个真实的世界，当然会有原生生灵。”
“现在怎么办？”
沈航皱起眉头，四周的角狼正在朝着他们逼近，碧油油的眸子中满是嗜血的光芒。
“在红尘界中死亡，虽然不会牵连到我们的本体，但也会让我们的精神受损，这群角狼数量众多，看起来不好惹，我们还是先退为妙。”
这句话瞎子并不是只对沈航说的，而是大声提醒着其他人。
“角狼喜爱群居，捕猎时通常会一拥而上，以绝对的数量保证捕猎的成功，这附近不知道还藏着多少角狼，我们确实不宜硬拼。”
一旁有人熟悉角狼的习性，同样认为应该先离开。
“算你们运气好，我们来日方长。”
另一边，华子安朝着沈航和瞎子扔下一句狠话，整个人化作一道流光，退出了红尘界。
人们化作一道道流光，角狼见猎物减少，加速冲了上来，张口露出一嘴锋利的獠牙，噬咬向人群。
“我们也快走。”
瞎子大声催促。
茅屋中，沈航的精神回归。
“没想到红尘界中还有这样的危险。”
睁开眼，沈航不禁感慨道。
在刚刚，他清晰的闻道了角狼口中传来的腥臭之气，晚上半分，恐怕就要沦为狼群的血食。
“红尘界神秘莫测，传言其中还有远古圣贤留下的遗迹，发生什么都不用惊讶。”
瞎子也及时回到本体，躲过了狼祸。
“咦，我体内的人道之力怎么增强了？”
沈航察觉身体里力量充盈，与进入红尘界之前完全不同。
瞎子笑着道：
“正常，你作出百灯诗，质问长生王，无论哪一样都让其他人对你印象深刻，名气大涨。你的人气提高了，人道之力自然也会增强。”
内视泥宫丸，沈航发现人像四周缭绕的雾气果然浓厚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