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海阔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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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儿风吹过，湖面掀起了层层的涟漪，再加上如今洒洒的阳光，真可谓是波光粼粼，美不胜收。
“好了没有啊，怎么这么慢？”
彩璇此时的心理有点复杂，她虽然希望向问天能慢慢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说出口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急什么？想洗澡了是吧？”
由于晓光的残念比较深一点，因此向问天的确得花费不少的时间和精力。
而且，怎么说呢?
他自己也不知道，其实在他的内心深处，这样和彩璇待在一起的时刻，是他这么多年来仅有的安宁时刻。
“欲速则不达的道理你不懂吗，你这个笨蛋？”
“好，你给我等着。”
彩璇如愿以偿的嘴硬着。
“好好好，我等着你，但是现在，你得给我闭嘴，好吗？你害我分心不能集中精力了。”
看着向问天如此专注的样子，彩璇有那么一瞬间的愣神，那一瞬间，她真的希望——
这个人不会说话！
因为这混蛋，说话太气人了！
“混蛋?”
“又怎么了？你怎么跟个破事篓子似的?马上就好了，想要解手也得给我憋着。”
彩璇这次没还嘴，因为她在全身颤抖的积攒着怒气，同时她也明白现在捣乱的后果。
“混蛋，我眼睛痒，快忍不住了。”
“哎，你怎么这么麻烦！真是懒驴懒马屎尿多，别动啊，我来想办法。”
彩璇没说话，只不过她全身颤抖的，好像更厉害了。
这时，骑马的人来了，一共有五个人，四个带刀男弟子。
只见那名妇女急匆匆的就下马了，不管不顾的直奔钱锦的身边，而身后的弟子则是跟在她身后，严谨的打量着周围。
他们看见了那边满地的流寇尸体，也看见了钱锦旁边的四个女子，还有不远处的向问天和彩璇。
“锦哥，你……”
看到钱锦一身的刀伤，还有断手，妇女顿时有些止不住眼泪了，她一边抚摸着钱锦的额头，一边紧握着他的左手。
“清、清梅，你、你怎么来了？”
本来在闭眼休息的钱锦，听到了自己妻子的呼唤后，顿时既震惊，又愧疚。
“师父，师娘很担心你，第二天就下床来找你了。”
五个弟子都震惊了，他们没想到师父竟然会受这么重的伤。
“清梅，我……”
“锦哥，我明白的，我都明白的，我不会怪你的。”
钱锦苦笑着，看向自己妻子的眼神里，充满了温柔。
“谢谢你，清梅！”
短暂的对视，短暂的含情脉脉。
“师娘，让师弟赶紧给师父治疗一下吧?”
眼看师父师娘并没有自己预料之中的那样，五个弟子也是松了一口气，然后小心翼翼的提议道。
“我、我们几个稍微懂一点药理包扎，可以让我们帮忙吗？”
四个女子说话了，她们一直都想做点事情报答恩情。
“哦，当然可以，跟我们来吧。”
然后几人就把钱锦抬到了流寇们的马车上，终于可以进行治伤了。
“笨蛋，你干嘛恩将仇报?”
就在这边紧急治疗的时候，那边传来了向问天好像很疼的声音。
“混蛋，我忍你很久了！”
“我干嘛了你忍我很久，我不是一直再给你治伤吗？而且我刚刚还给你吹了眼睛呢？”
“混蛋，有你这么吹眼睛的吗？我眼睛都快给你吹瞎了，你使那么大劲儿干嘛？”
由于精力都在钱锦这边，这时来者才有时间注意，这慢慢走过来的两人。
“向问天，宇文彩璇！”
正在被弟子们治伤的钱锦，一边给妻子和弟子们介绍，一边嘴角还止不住的笑意，四个女子们也是偷偷笑着。
“是他们救了我。”
“原来他就是向问天……”
“原来她就是宇文彩璇……”
就在弟子们惊讶的时候，两人过来了。
一个气鼓鼓，另一个，也气鼓鼓。
“方前辈，问天有礼了！”
向问天礼貌的行礼于方清梅。
“方前辈，彩璇有礼了！”
彩璇也礼貌的行着礼。
然而，还没等方清梅还礼，反应过来的时候……
“笨蛋，你干嘛学我?”
“混蛋，谁学你了?”
“你没学我你和我说的一样?”
“那我还能怎么说？”
“这我管不着，反正你就是学我了……”
“你！”
“嗯嗯！”
这时方清梅也是嘴角上扬的清了清嗓子，希望能打破这个僵局。
看着这两个傻孩子，这两个英雄出少年少女的孩子，方清梅的眼角也笑了，语气中也带出了笑意。
“没想到，向问天和宇文彩璇是如此的不同凡响啊！”
这一语双关的夸赞直接让两人沉默了，他们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举止，自己刚刚由于气鼓鼓而忘形的举止。
“哦，对了，方前辈，您过来的时候有带吃的吗？”
向问天问的，彩璇瞪的，方清梅笑的。
“对不住啊向小兄弟，出来的匆忙，我还没来得及准备这些呢。”
“混蛋，你也太没规矩了！”
“这也没办法啊，我肚子早都饿的不行了，我就不信你不饿。”
“我……我不饿！”
“得了吧，谁信呢，刚刚给你治伤的时候我都听见你肚子叫了。”
“混蛋，你给我闭嘴！”
“给我吃的我就闭嘴……”
看到江湖上盛传的向问天和宇文彩璇，竟是如此的不拘一格，洒脱自然，众人也是既惊讶，又忍不住的笑了。
经过一番打闹后，他们决定了，方前辈和一名弟子以及四名女子留在这里照看钱锦，剩下的几人一边去处理流寇，一边去找点什么能吃的东西。
最后，太阳下山了，他们也总算是如愿以偿了。
于是，他们搭火停留在了湖边，要好好休息一下了。
这几天真是每个人都神经紧绷的，难得他们现在聚在一起，终于可以放松了，终于可以好好的休息一次了。
大家都围坐在火堆旁，除了向问天，他找了一个湖边的大石头，坐在上面看着月亮，打着水漂呢。
而这边，有活泼的弟子们再讲各种趣事和笑话，钱锦也把自己的经历，以及惊虹剑庄里的惊险一刻告诉了大家。
于是，大家更钦佩向问天和宇文彩璇了。
“你不去陪陪他吗？”
注意到彩璇一直不时的偷瞄向问天，方清梅也是过来人的一眼看穿。
“你应该很喜欢他吧！”
“方前辈，您、您乱说什么呢？”
彩璇紧张了，比当时和父亲谈论云师兄们还紧张。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方清梅笑了，不只是因为他们救了钱锦的原因，而是她早就听说过向问天和宇文彩璇的名声了，她很欣赏他们，如今一见，她更喜欢这两个傻孩子了。
“如今这世道，遇见一个人不容易，遇见了，就好好抓住吧！”
向问天此时还在打着水漂……
一个水漂，一个很完美的水漂，一直到看不见的位置。
“你怎么不和大家一起?”
彩璇过来了。
“我不习惯热闹，我喜欢一个人！”
又是一个完美的水漂。
“那、我能待在这里吗？”
“随便！”
月亮，湖边，水漂……
“我……”
彩璇好像要说什么。
“我会陪你找到云师兄们的！”
这个水漂好像有点不太理想，中途就跳进水里了。
“之后呢，你去哪儿？”
“谁知道呢？走一步看一步吧！”
或许是水漂打累了，向问天躺在了大石头上，双手于脑后交叉，彩璇坐在旁边，前方是明月。
“其实，我……”
“笨蛋……”
“嗯，怎么了？”
“你有理想吗？”
“我的理想，剑道的终极目标！”
“是吗？”
“那你呢？”
“我?”
向问天看着月亮，沉默了一会儿……
“啊，我也不知道啊！”
湖水，波光粼粼……
“以前我就是为了报仇，不过之后见得多了，我就迷茫了。”
这时向问天随意拿起了一个石块，随意的扔进了湖水里，扑通的一声。
“师尊的理想是拯救世人，我的圣心兄弟们也都有各自的目标，可是，我……我突然发现，自己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此时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有人大笑起来了，就是刚刚那个活泼开朗的弟子。
“你一个人，游行了很久吧？”
彩璇看着向问天，她恍惚间想象出来了，当一个只是为了报仇而生存的灵魂，突然的失去了目标时，那么，他又该何去何从呢？
世界之大，哪里会是他的容身之所呢？
“很久吗？”向问天自言自语道，“或许吧，但自己仅仅只是这茫茫世间的沧海一粟罢了，不值一提。”
“其实，你可以和我……我们一起的……我们一起完成我父亲后半生的理想。”
“我们，吗？”
起风了，不仅湖面涟漪阵阵，而且火堆也随风摇曳……
“山贼是杀不完的，就和尸心族一样……”向问天表现的很平静，“相反的，很多一部分加入尸心族的人，其实都是被山贼逼得。”
这时彩璇也沉默了，她想起了一些东西。
“我一点儿也不喜欢这个天下！”
向问天的语气感觉很失望。
“我实在不明白它为什么要这样?
大家一起和和睦睦，平平安安的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争来争去，你抢我夺的呢？
它为什么总愿意戏耍那些苦命的人呢？
别人都那么努力的生存了，它不仅不帮忙，反而还连那些人、我们这些人仅有的也要夺走，为什么？”
“混蛋……”
“笨蛋，我离开前和师尊聊了很久，我们也发生了争执，但是我直到现在，我还是觉得，我就是对的！”
“你，你的意思是……”
“我还是想改变这个天下！”
月光洒洒的照在了大地，照在了湖面，照在了向问天的眼睛里。
“这个天下已经拯救不了了，唯有改变它！只能改变它！”
或许是被向问天的想法吓着了，彩璇迟迟没有说话。
“你也觉得我是个疯子吧？”向问天自嘲道，“师尊也是这么骂我的，说我好高骛远，妄自尊大！”
“我……我没有，我只是……这太危险了！”
“啊，是啊，可是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可怕的呢？反正我本就是孤家寡人，无牵无挂，死了或许……”
“你还有我啊！呃，我、我是说，你还有我们啊……”
“笨蛋……”
“我……”
“你是不是……”
彩璇紧张了。
“想用计让我放弃那些酬金?”
“嗯……嗯?”
“老实告诉你，我不会放弃那些酬金的，你不给我就一直缠着你！”
“你！”
该怎么形容彩璇的心情呢？
“哎，混蛋?”
“干嘛？”
“我教你用剑吧？”
“你什么意思？”
“你不是教了我万物聆听嘛，礼尚往来，我也得教你一个我拿手的绝技。”
“我教你的多了，你回报的过来吗？再说了，你那剑法比得上我的掌法?”
彩璇沉默了一下，主要是在平复心中的怒气。
“你到底学不学?”
“不感兴趣，不学不学！”
“混……你要是不学，酬金我可就不给了。”
这时火堆旁的人好像有些困倦了，弟子们和女子们都开始张口打哈欠了。
“你这样……”彩璇说着更靠近向问天了，指挥着他的动作，“你可以用食指和中指当剑，然后运用我刚刚教你的心法和技法，你试一下。”
“这样吗？”
说着向问天就对着湖面指了一下，不过什么都没有。
“其实你的圣阳心法好像也可以，你可以这样试试，而且你的动作也不对，要灵动轻盈……”
彩璇靠近着，然后她迟疑了一下，便抓着向问天的手亲自师范了。
不过这一下，向问天紧张了，尤其是彩璇的侧脸就在自己面前，还有那顺势而下的秀发。
“笨蛋?”
“嗯?”
“你离我远一点，你这么香影响我心神！”
湖面，不知不觉的好像波动了，只不过这次不像是风的原因。
“这混蛋……”
彩璇坐在一边静静的看着向问天，看着那家伙张牙舞爪的挥舞着手指。
“他、他居然……”
“哈，我成功了？”
这时向问天高兴的自语着，顺便打断了彩璇。
“你还差的远呢，高兴个什么劲儿啊，你现在……哎呀，混蛋，你干什么？”
原来是向问天使用刚刚学到的新技能，溅了彩璇一身湖水。
“看来效果还不错嘛，我已经很满意了。”
“混蛋，你这个……哎呀，你！”
“看样子还挺好玩的，没想到你还是有些能力的嘛，至少不……哎呦，笨蛋，你干什么？”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于是，这个地方又热闹了。
“锦哥，你怎么看？”
“向问天深不可测，宇文姑娘天纵奇才，我要是伤好了，还真想和他们好好切磋一下。”
“傻瓜，我不是问你这个……”
“不是这个?那还有什么？”
“你！哎，算了算了……”
至于那边，动静好像越来越大了，以至于大家都还以为下雨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