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镜花水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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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毛男的话音刚落，他的那个瘦小的手下就手起、刀落……
趴在地上的女子瞬间面无血色，心如死灰。
锵！
刀剑相碰的声音！
然后就看见一个没有刀把的断刀，在空中悠闲的转了几个圈之后，锋利的插在了地上，就在趴在地上的女子头边，差一点儿。
这时旁边的人们才看清，原来是彩璇的绿珠宝剑和盯刀男的苗刀相碰在了一起，而那个瘦小的人，此刻就夹在他们中间，汗如雨下，颤颤巍巍。
“混账东西，你敢出手！”
脸毛男惊恐愤怒的同时，他也从马背上抽出来了自己的长剑，直劈彩璇。
不只是他，这个时候其他人也动手了，脸伤男的铁棍和断臂男的砍刀也瞄准了彩璇而去。
不知道有没有人注意到，就在彩璇和刀男兵刃相接之时，后方马车上那名呆滞的女子，也缓缓的看向了这边，而且她的眼中，好像还闪过了一丝的亮光。
眼看旁边几人想要攻击自己，彩璇本不以为意，因为她很清楚对方的斤两。
可是，就在她想要甩开刀男转而迎击的时候，她却突然发现自己的行动，好像被制约了?
虽然不是很严重，但是彩璇还是惊讶住了，因为这是她第一次体验到这样的事，那种感觉就好像是，自己明明在指挥身体，但后者就是不愿意行动。
等她和眼神有惊讶之色的刀男一对视，她顿时明白了，原来是对方的死气缠绕住自己了。
这下彩璇终于切身理解了向问天当时说的意思，这个死气目前还没有形成域呢，竟然都这么强，它甚至都可以制约对方的行动！
同时，彩璇也发现了刀男的眼睛，在慢慢的变的晦涩和阴暗，就好像人性之光，在逐渐的褪去。
“看来这真是一个伤人伤己的大杀招啊，怪不得有些人宁死也不用！
也是，如果没有了自己的意志，如果不能依靠着自己的独有意志存活于这世间，如果不能任由自己的意志潇洒于这世间，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彩璇低语着，她想起来了之前交过手的那些人，她现在甚至有一些佩服他们了，因为他们直到死，都没有选择这种可怕的方式。
那么，我呢？
还有，向问天呢？
我们，会怎么样呢？
彩璇一直都不傻，她早就明白自己身上的变化了，只是向问天让她认识到了这一点而已。
“笨蛋，你发什么呆！”
这时向问天一边提醒着彩璇，一边和攻击她的人做出了争斗。
只见他一把就抓住了铁棍，然后一边用它抵挡住了长剑，一边直接踢飞了断臂男。
“生死攸关的时刻，认真点！”
接着他便从对方的手中夺走了长棍，直接飞起一脚，不仅把对方踢下了马，而且还用铁棍把另一个人打飞了出去，落在了地上。
“你不是说你和我没有关系吗？那你干嘛管我?”
与此同时，彩璇和刀男也结束了短暂的对峙，直接刀剑相接的，于瘦小的手下全身周围，开始了技法与技意的对决。
刀光剑影，铮铮锵锵。
没一会儿功夫，这个手下就像极了村子里宰杀前的脱毛家禽。
或许是因为不想侮辱了自己的双眼，彩璇直接跳起一脚的踢在了这个人的心脏上，希望踢飞他。
然而！
刀男不仅直接一刀就把他劈成了两半，而且还从他两半的身体中间冲了出来，直逼彩璇。
彩璇没见过如此凶狠血腥的招数，他竟然用人体挡拆，而且还是自己的同伴，彩璇震惊了。
不过她震惊归震惊，但手底下的动作却是一点也不慢。
眼看对方血气翻涌，杀意凛然的向自己砍来……
“长虹贯日！”
接着，刀男便倒飞了出去，而且拿刀的左臂也被贯穿了一个剑洞，此臂应该是废了。
“杀了她们！”
说着，脸毛男就挥剑斩向了那四名女子，脸伤男也是赶紧用她们做着自己的挡箭牌。
可是，向问天不会让他们这么做的，既然他夺取了对方的铁棍，那正好，虽然他不会有，但一寸长一寸强的道理他还是稍微懂一点的。
于是就看见，他不仅用铁棍制止了脸毛男，而且还直接打碎了对方的持剑手臂。
“别，别过来，否则……”
一剑！
脸伤男本来还想用一个女子挡在身前做掩护的，谁成想彩璇直接就是一剑，然后，他便人头落地了，死前眼睛还难以置信的睁着。
“求求你们，放过我，放过我吧……”
这时那个脸毛男再也坚持不住了，直接跪地磕头的求饶着，一点儿也没有之前的样子了。
“这句话你应该听过很多遍了吧，那你……是怎么做的?”
向问天面无表情的站在他面前，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
“啊？我、我……”
直接一个长棍劈下！
这下周围的女子们都看呆了。
反观向问天，他现在则是在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混蛋?”
这时彩璇来到了向问天的旁边，她心情不好，但是她也能感觉到，向问天的心情，更不好！
“该死的，我一点儿也不喜欢杀人！”向问天好像是在自言自语，“但是这群家伙，这群丝毫没有人性的家伙……”
这时不知道为什么，彩璇忽然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或许是本能吧，她握住了向问天的一只手。
“我也不喜欢，可是……我也绝对不能心软！”彩璇冷静的说道。
“笨蛋?”
向问天看向了彩璇，彩璇也回视着他……
“咦，你干嘛抓着我的手?”
忽然，向问天好像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似的，疑惑惊讶着。
“呃，我、我……”
彩璇现在也才意识到，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出话来，或许是由于事发过于意外，她居然也没有松手。
“喂，你要是再不放手，我可就不客气了啊？”
说着向问天便开玩笑的，准备双手握着彩璇了。
听到向问天这么一吓，彩璇也是紧张害羞的连忙把手抽了回来，嘴角不知觉的挂着一抹笑意。
“混蛋！”
“喂笨蛋，我说你最近可是愈来愈放肆了啊，女孩儿家家的，要懂得矜持，矜持，知道吗？”
“混蛋，先管好你自己吧！”
“我又没有在别人身上乱摸……哎呦，疼，疼，这次好疼啊，笨蛋，你干什么？”
“让你乱说话，哼！”
“咳、咳……”
这时钱锦适时的打破了这里有些低龄的场面。
“呃，流寇们，好像还没有处理完呢？”
“哦对，都是你这个混蛋一直让人分心。”
说着彩璇就走向了那个目前唯一活着的刀男跟前，断臂男好像不小心被向问天踢死了。
“这关我什么事啊？”
向问天也是有些郁闷，但是他还不能松懈，他还得陪着彩璇一起过去。
因为，他还有一种感觉，一种让自己很不好的感觉，就好像是，他即将要面临一种考验，一种心境的考验?
看到彩璇向自己走来了，刀男没说话，只是簌簌抖抖的后退着。
“你干嘛又跟着我?”
看到向问天又跟着自己了，彩璇真是又喜又气。
然而，然而！
没有任何一个人注意到，那个一直待在马车上的女子，现在正在全神贯注的盯着彩璇，而她那没有喉结的喉咙，此刻好像正在蓄力着什么？
“我只是……小心！”
突然，这里出现了一种声音，一种听起来有点儿像，鲸鱼的声音?
顿时，不仅是彩璇，就连向问天和钱锦也双双中招！
这时就看见他们三个，不仅呆滞的停在原地，而且他们的眼前，他们各自的眼前，都出现了一种画面:
钱锦的眼前，是自己的妻子抱着孩子的温馨场面;
彩璇的，是自己在惊虹剑庄里幸福的场面，所有人都在，就连娘亲，哥哥，晓光也都在;
而向问天，就是自己的村子！
三人瞬间，就都沉浸在了自己想要的生活里，无忧无虑，自由自在！
“不，不对……”
由于向问天之前已经有了防备，所以他并没有完全的沉浸其中。
“这些都是假的，这些都不是真的，这些都是假的！”
虽然他竭尽全力否定着自己的亲眼所见，但是他的眼神里，还是赶不走的渴望，与留恋。
甚至，他都已经有泪珠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刀男左手悄悄的拿起了自己的刀。
“不，这不是真的，它们已经不在了，它们早都已经不在了，你别想骗我，我不会上当的！”
向问天还在挣扎着。
但是反观刀男，他行动了，目标就是彩璇。
只见他慢慢的走向了彩璇，一个沉迷于幻想中的彩璇，然后他举起了自己的刀……
“大道通明掌！”
刀男震惊了，他实在没想到向问天，为什么会出现在他身后?
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
紧接着向问天直接就是一脚，然后刀男就在空中四分五裂，七零八落了。
“笨蛋，笨蛋……”
向问天轻声呼唤着彩璇，可是对方毫无反应。
这时，向问天看向了那个呆滞女，呆滞女也紧紧的盯着他，好奇的盯着他。
“梦蝶轩的镜花水月，你怎么会?”向问天疑惑的问道，“你应该不是他们的人吧？”
呆滞女没有回应，反而是加大了自己的音量。
“既然如此，那你就不要怪我了?”
这时就看见，向问天开始闭眼凝神了，大约两个呼吸的时间后……
“守心诀——道无形，至虚无！”
接着，局势就反转了！
不仅钱锦和彩璇清醒了，而且现在呆滞女，也已经陷入到了自己的回忆当中，甚至向问天他们也能看得到。
于是，就在向问天简短的解释了一下之后，他们开始观看呆滞女的记忆了……
她本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女，虽然只有一个父亲，但是也幸福美满，快乐无比，对了，她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对方男子不错，人好，家庭也好，这本该是一个和谐美满的生活的，它本该就是如此的。
可是，就在她和父亲上城前去置办嫁妆时，这一切，就都变了！
城里的一个富家子弟看上了她，其实就只是想玩玩而已，她不从，父亲也竭力阻拦，只有他们两个人，只有他们两个人在反抗，旁边所有人都在看着，无动于衷，无动于衷。
最终，父亲被他们活活打死，而且她也被抓进他们的府里了。
三天后，或许是丫鬟实在看不下去了，于是趁着一个夜深人静的时候，带她偷偷跑了。
可是，毕竟只是两个女子而已，两个柔弱的女子而已，最后，丫鬟被打死，自己也被蹂躏之后扔在了荒山野岭。
幸好，这时出现了一个梦蝶轩的弟子，他救了她，他对她很好，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
直到有一天，她明白了，自己原来不只是他的玩物，而且也是用来交换【镜花水月】的礼物。
几番折腾后，她遇见了刀男，这个十足的恶人，但是，他也给了她安全，虽然自己在他面前不当人，但是自己最起码，有了安全。
除了他，没人再敢欺负自己！
后来，她知道了一个消息，一个彻底令自己心如死灰的消息，那就是，本该与她有婚约的男子，在自己被抓第二天，就已经和其她女子婚嫁了……
看到这里，向问天和彩璇都沉默了……
沉默了好久好久……
直到回忆，又开始重来一遍了！
这时，向问天行动了！
“大道通明掌——镜花水月！”
无比温柔的一掌，类似于现在的摸头杀！
然后就看见呆滞女的回忆，发生变化了……
她和父亲开开心心的置办了嫁妆，然后回来高高兴兴的成亲，接着幸福美满的有了孩子，而且还是一儿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