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9 接连打击欲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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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内侍此时刚刚回转进来,见众人围着李世民,又是内心大骇。
亏他年富力强,行动迅捷,急忙回身抓了个腿脚快的小内侍道:“快去请孙太医来……”
说完,他自己急忙跑到偏殿,问掌事宫女找了李世民的急救药丸过来。
众人又是喂药又是灌水,又是揉胸,又是按人中的,好容易把李世民给弄醒过了。
哪知李世民醒来的第一句话竟是:”快为朕传妙叹伽蓝进殿进献仙丹,朕服了仙丹就不碍事了,你们都听到了没有……“
这时,宫中太医院尚药奉御孙太医也心急火燎地赶到了。
孙太医不管李世民要丹药服用,一把李世民的脉就连连摇头……
李治和长孙无忌等人看得心都凉了,连问也不敢问。
反倒是李世民自己,显得特别平静,极其虚弱的问道:“朕的身体,是不是在你们御医看来,已经不中用了?”
孙太医捋着自己的花白胡须,缓缓道:“如果老夫猜得没错,圣人近来曾服用了过量的金丹……”
“什么?”被蒙在鼓里的外臣长孙无忌、禇遂良,以及魏叔玉等异口同声惊叫了起来,然后又一同愤怒、嗔怪地盯着李二陛下。
纵然李世民脸皮厚如城墙,也被几人谴责的目光盯得面红耳赤。
于是,他只能心虚地转移开目光,辩解道:“没……没有这回事……朕只是近来吃了几丸众道士进献的秘药,并不是什么金丹……”
这话说出来毫无底气,也没有说服力,自然是谁都不信的。
孙太医也懒得揭穿他,只是恳切道:“圣人应知阴阳调和,万物相生相克之理……那药丸虽然能即时止住病痛,但其中毒性太大,却不过是饮鸩止渴,虽一时爽,但留有巨大的隐患和后遗症,此绝非长久之计……”
“圣人,若是再不停止服用那种药丸,只恐命在旦夕!”
孙太医一身精湛的医术,却为人耿直,不善于巧言令色,为奉迎皇上只捡好话说。
这话说得一点也不委婉,众人听了都不约而同地变了脸色。
李治皱着眉想着,等一下一定要让崔翁亲自出马,把那些个什么僧道献上来的秘药和金丹什么的通通都给即时摧毁掉才行……
而长孙无忌则已经在思考:自己的妹夫年轻时可曾迷信过这些旁门左道?反而到老完全换了一个人,已经到了笃信僧道炼丹,自己大服丹药的地步。
宫中招来那么多的僧道和奇人异士,专职给他炼制丹药,靡费之大,已经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
要怎么才能劝阻他放弃迷信僧道丹药,改变他固执的观念信念,最终做通他的思想工作呢?
连魏叔玉这个素来沉稳的人脸上都带出三分忧色,不知是不是在后悔把高阳公主的事给捅到了李世民面前后,结果把老丈人给气倒了……
甘露殿里一阵忙乱,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后宫。
韦贵妃那里正好叫了她女儿十娘临川公主说话呢,听到消息很是吃了一惊,忙携临川公主匆匆赶往甘露殿看望……
其他妃嫔闻讯也先后赶了过来……
一时,又在李世民的一心坚持下,终于遣太监将正在炼丹的李亦玺给召来了。
李亦玺只得推拒说,自己丹药还没有炼好,望陛下体谅,才终于塞唐推脱过去,侥幸蒙混过关。
……
因被高阳公主所气,病体欠佳,翌日,李世民实在无力亲临早朝,只得临时罢朝一日。
而早已赶来恭候早朝的文武两班众臣们,还未及议论什么,又只见大宦官陈玄运匆匆赶至太极殿。
陈玄运手挥佛尘,登于殿上高声宣谕:“圣上有旨,朕今日身体不支,罢朝一日,众臣都散了吧!唯长孙无忌、李世勣、褚遂良、杨师道伴驾两仪殿。”
“还有朝议大夫,妙叹伽蓝李亦玺,朕染沉苛恶恙,夜不能寐,寝食俱废,倍受病痛煎熬,望乞速速献丹药于两仪殿,朕一刻也煎熬不过去了!”
群臣顿时错愕,皇帝已经病到无力早朝的地步了吗?
明知独留四位重臣必定与国本之事有关,而急着叫李亦玺献丹药,可见皇帝病体沉重,被病痛折磨,到了难以忍受的地步。
众臣却帮不上忙,只能眼巴巴瞧着他们离去。
李亦玺自被李世民册封朝议大夫之后,着他每日早朝上朝听政议事,因此他也在恭候早朝的文武两班众臣之中站列。
现在又是个大麻烦,李世民指名道姓,让他马上进献丹药疗疾,李亦玺只得马上退朝,匆匆回去准备。
却说长孙无忌、李世勣、褚遂良、杨师道四人随陈玄运出离太极殿,向北而行,没走几步便看到皇帝身影——
李世民形容苍老枯蒿,身体佝偻,就像个普通病翁一样立于朱明门前,被两个女侍一左一右搀扶着,看起来真是英雄迟暮之气象啊。
皇帝还能起床走动就好,证明还不碍事,暂时死不了,不知是被道旁牡丹花吸引,还是故意站在那里等他们。
四臣忙趋步急行来至近前,李世民没理他们,只是随口打发陈玄运和左右搀扶的两侍女:“嗯,你们都自去吧……朕与几位大臣谈心,就不必再来侍奉了。”
他故意打发走陈玄运和近侍,却毫无征询之意,只是缓慢踱着步,微微气喘乏力。
见此情景,老当益壮的长孙无忌,以及军旅戎马一生,老而弥坚的李世勣,两人当仁不让,赶紧上前。
顿时代替了两位侍女,一左一右搀扶了李世民,一行随意的朝前走动着。
李世民喘息稍定,随口聊些无关痛痒的话:“唉,转眼,我等都成这等行将就木的老家伙了,‘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乎’,时光飞快啊,朕不中用了,你等皆国之柱石,要善养身体,留待有用之身,替朕将来侍奉新君,保驾护航啊。”
褚遂良反应快,忙道:“劳陛下挂心,臣等惭愧。陛下身负社稷,更应保重龙体。”
“哼!”李世民冷笑一声,“保重龙体?那一群不肖之子,不是窥觊皇位,蓄谋作乱,就是胡作非为,滋扰百性,断送国本,整日给朕惹麻烦,即便朕想保重,就能如愿吗?”
“近来朕又添了心悸的毛病,四体劳乏、夜不能寐,太医用遍良药都不见效……”
“唉!当年征战沙场锋镝不避,如今上了几岁年纪,人不找病病招人了!”
四位重臣听他满腹牢骚,只得讪讪说些宽慰之语。
转眼已走过两仪门,李世民仍旧喋喋不休:“昨日安州长史上书,说朕儿蒋王扩建府邸、大肆敛财,搜刮民脂民膏,百姓怨声载道,又是个不叫朕省心的。”
蒋王名叫李恽,排行第八,其母王氏早亡,如今在安州做都督。
“朕实在拿这帮小畜生无可奈何,生无可恋,一个接一个的闹闹腾腾,不思进取,蔑德违法,都快被他们气疯了,我纵然想多活两年,奈何气也要被他们气死了!”
“早年与你等论及前朝之事,隋文帝五个儿子无一成材,个个不得善终,朕还嘲笑杨坚治家无方,想不到如今轮到自己头上,简直为天下人所耻笑!有时真觉得这皇帝当得实在无味。”
四臣当然不信他这等自暴自弃之言,杨师道表面不改说,却是最闷骚的一个,更满腹狐疑,觉得李世民这般话语未免有些矫情。
说话间已登上两仪殿,四臣抬头观瞧,见太子李治早已在殿中相候,大臣与太子见面该互相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