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玩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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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区晓华还是早早来到了办公室，他把蓝夹子里的文档按照柯敏的要求分好了类。
八点三刻，办公室的同事陆陆续续到了，区晓华远远看着林正英摆弄着自己的靠垫，想到昨晚他和柯敏把她的靠垫扔在地上的情景，心里暗暗好笑。
九点，小辛也到了，但柯敏还没到。
“咦，今天柯敏怎么还没来，她几乎不迟到。”老赵好奇地看着柯敏的座位。
“会不会是路上堵车了。”区晓华喝着手里的热茶。
“不会啊，今天路况很好。”老赵接送孩子上学，最有发言权。
老赵正在琢磨的时候，老魏走了过来，“今天柯敏休假一天。”
“哦？她怎么想起休假了。”老赵嘀咕着。这几天正是单证组最忙的时候，柯敏在这个时候休假很反常，这不像是她的风格。
“她说昨晚回家着凉了，人不舒服。”老魏又看向区晓华。
“怎么样，在这还习惯吧。”
“都很好，魏总，柯组长、老赵，还有小辛都很棒，我正在努力跟进。”
“好啊，柯敏是很有责任心的，那天喝酒，你既然表态要在单证组，我肯定是支持的，好好干。我呢，下周就退休了，李子超明天就来和我交接了。你们问下柯敏，明天她能来上班吗，李子超新上任，肯定想和各个组长交流一下。”
“我来问。”区晓华点了点头，他和老赵两个又围着老魏说着公司的事，也对他退休再次表示了祝福。
中午吃饭时，区晓华端着餐盘找到了韩云娜。
“娜娜姐。”他压低了声音。
“吓我一跳，你怎么鬼鬼祟祟。”韩云娜正在看手机，被区晓华吓得一哆嗦。
“这是在和哪个帅哥聊天。”区晓华坐在了她身边。
“别胡说，正和你敏姐说话呢。”
“对了，她怎么样，听老魏说她身体不舒服。”区晓华假装问道。
“你等等，我让她和你说。”韩云娜点了视频通话。
区晓华刚要拦她已经来不及了。
“姐们，你徒弟探望你来了。”韩云娜摆弄着镜头，让区晓华出现在视频里。
“你身体不舒服？”区晓华一下子有点语塞，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
柯敏没料到区晓华会出现，她正穿着睡衣在客厅沙发上蜷缩着，一看到区晓华的脸，想到昨晚他抱着她亲吻的场景，顿时羞得满脸通红。
她一下关掉了视频。
韩云娜不知原委，又点开了视频。“刚才怎么断线了。”
区晓华赶紧躲在韩云娜视频扫不到的地方。
“你刚才不是说脚底又痛了吗，正好给区晓华看看。”韩云娜又要拿手机给区晓华。
“没事了，这会。”柯敏的语调有些不自然。
“你过来呀。”韩云娜朝区晓华摆着手。
区晓华只好重新把脸露出来。柯敏身后的像是一个壁炉样的装饰墙，墙上有一对剑。
“哦，没事就好。”区晓华回答得也不太自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见视频里柯敏穿着v字领睡衣，头发披在肩上，显得特婀娜的缘故。
“你们俩怎么怪怪的，假正经起来了。”韩云娜哼了一声。
“看你们这样子，嘿嘿。”她用嘴比划着说了几个字。
区晓华在视频里看着她的嘴型，判断是“非奸即盗”四个字。
“柯敏，你练击剑？”区晓华故意引开话题。
“哦。”柯敏回头看了看身后的装饰墙上挂着的剑。“嗯，偶尔。”
“那你的脚要是姿势不对，腰椎会更痛的。”区晓华以前确实碰到过这样的案例，运动损伤领域，他见多识广。
“那我是不是应该先暂停下。”
“嗯，你要先做康复训练。”
“哪天我带他到你这，给你做康复。”韩云娜怪笑着。
“你们聊，我吃完了，下午还有不少事要做。”
“真不好意思，今天应该很忙吧。”柯敏轻声说道。
柯敏今天没来，主要还是怕见到区晓华，她一晚上都没睡好，一侧身就有被区晓华抱着的感觉，一平躺又好像区晓华盯着她嘴唇要亲她。
就这样辗转反侧了一晚上，不想去想，偏偏又难以忘怀。
他的吻，他的拥抱，让她的身体暖暖的。
“放心吧，我和老赵还有小辛在，都能应付。对了，老魏说，明天李子超要来交接。”
“就是你们新的部门总经理吗？”韩云娜问。
“嗯，你看明天能来吗？”
“我……争取来。”
“好，那我和老魏说下。”区晓华达到了目的，便不想在此久坐了。
一下午办公室了然无趣。
下班前，区晓华收到了乔雅的信息。
“下班后，六点，还是老地方见。”
“今天柯敏没来上班，没有啥可以汇报的。”
“我知道她没来，有事要说。”
“好。”
六点，乔雅穿了一件绣着墨绿色花案的丝绸套裙，显得与以前干练的装扮不太一样。
“我把昨天的录音给那位医生听了。”
“有这必要吗。”区晓华感觉不太舒服，不禁嘀咕了一句。
“那位医生说柯敏对你肯定是产生好感了，这是个好开端。他想把他的治疗方案告诉你，让你按照他的要求去做。”
“那还不如让他来吧。”区晓华微哼了一声。
“这个话题我们不展开了，你也签过字了。”
“嗯，什么方案。”
“他让你不要过于激进，就是不要再采取和她…接吻这类方式，当然这个情况，我们也不会和陆总说。”
“那要谢谢你替我保密了。”区晓华感觉自己似乎像一个站在舞台上演戏的玩偶，舞台后，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眼镜的男人捧着剧本在观察他和柯敏。
“要避免身体接触，原本医生建议渐进式，虽然昨天的行为比较激进，好在没有产生过多负面情绪，最主要还是她接受你了，昨天的行为可能已经激发了她潜在的被爱的意识，但要是再过激，可能会引起她身体的不适，因为根据诊断，她有很隐蔽的抑郁症，属于情感冷漠型，很多年前她发过，会始终不和人说话。”
“我好像没感觉到她有情感冷漠，这些医生是不是书看得太多了。”
“我没法质疑他的判断，关键是陆总信任他。所以医生建议你更多从生活上关心她，继续保持住她接纳你、接纳被你关爱的意识，但先不要唤醒她爱的意识。”
“归纳一下这位医生的方案，一，不要碰她；二，生活上关心她，让她接纳我，愿意被我关心；三，不要让她爱上我。”
“也可以这么理解吧。”乔雅歪着脑袋琢磨了一下。
“我知道了。”
“还有，医生特别嘱咐，由于这阶段很关键，你一定要保持对她的关心，不要忽冷忽热，要她建立一种心理机制，就是把和你在一起，与和男人接触是一件很愉悦的事，建立联系，这期间千万不能忽冷忽热，或者过度热情，那样会刺激她的抑郁特质。”
“她抑郁起来会怎样？”
“会非常暴躁，他们说是狂躁型抑郁症。”
“明白了。”
“还有，这段时期，我得每天和你见面，知道你和柯敏的情况，这是医生特别要求的。”
“每天？”
“是的，只有医生认可了你和她的发展模式，才能停。”
“我每天向你汇报工作进展？”区晓华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这样做，有问题吗？”
“只要你不嫌烦。”区晓华呵呵笑了，如果每天和乔雅喝咖啡，倒是一件有趣的事。
“可以不必都在这里。”
“我周四要打球。”
“那周四可以发信息。”
“我很好奇，对于陆总给你的这份工作，你怎么能保持这样的工作热情。”
“我们彼此彼此。”乔雅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区晓华发现她也有酒窝，在嘴角边，小小浅浅的。
这一晚，柯敏挣扎了很久，终于决定第二天还是去上班。
她原本想穿一件买了很久没有穿过的粉色套装，犹豫了很久，还是选了件深灰色的小西装。
过了九点，她才走进办公室。
老赵和小辛都已经到了，没看见区晓华。
“区晓华在资料室。”老赵赶紧跑到柯敏办公桌前。
“嗯。”柯敏点了点头，看见办公桌整理得很干净，看不出前天晚上的任何痕迹，蓝色夹子里的文件按顺序排着。一想到那天晚上她站在办公桌上被区晓华抱着的情景，顿时满脸通红起来。
“柯敏，身体还不舒服吧，我看你像是发烧的样子。”老赵正奇怪柯敏也不问区晓华去资料室干嘛，一看到柯敏的脸红红的，想着肯定是身体还没恢复。
“没事，你去忙吧。”柯敏赶紧转过头去，假装去挂外套。
“柯组长来了。”区晓华走了过来，手里捧着一本笔记本。
“区晓华有一些工作上的想法，我刚才听了，很有见地，让他和你汇报下。”老赵端着茶杯走开了。
“是这样的。”区晓华看老赵走开了，便站在了柯敏身旁。
柯敏和他的目光碰了一下，见他神态自若，没有任何忸怩不安，绷紧的心倒是松弛了下来。
“下午李子超要来交接，老魏说他想听一下各组的工作汇报和建议，我根据以往部门和组里的业务数据，想提一个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