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小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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区晓华和柯敏一前一后走出套房，柯敏在电梯间打了个电话。
进入电梯箱，柯敏按了一楼大堂的按钮，让区晓华在酒店外等他，自己则按了地下车库所在的楼层。
十分钟后，柯敏开着一辆黑色的沃尔沃，在酒店外接到了区晓华。
区晓华没想到病后的柯敏做事变得如此机警，不由得赞叹起来，他坐在副驾驶座上，侧脸看着专心开车的柯敏，脑海里浮现出他和杨依慈、柯敏的亲热场面，心里暗暗想着，除了脸蛋外，柯敏其实并不输给杨依慈，女人的脸蛋终究只是青春的盛宴，盛宴过后终究还是要残败的。
“我们去哪？”区晓华胡思乱想一阵后，才想起正题。
“盛元集团新大楼。”柯敏眼睛时钟不离前方，她开车非常小心。
“哦，你带我去见的人在那里？”区晓华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柯敏没再说话。
约一刻钟时间，车驶入一个由三幢大楼连着的建筑群组成的园区，车在园区门口停了一下，一个穿着保安制服的人看了一眼柯敏，马上敬了个礼，示意放行。
车在一幢三十多层楼的大厦前停了下来，今天是周日，园区里没有什么人。两人下车后，径直走入大门，大堂里坐着一个戴着丝巾穿着制服的女工作人员，一见到柯敏，马上站了起来。
“柯小姐，您来了。”
看来陆国盛早已把柯敏的照片在盛元集团内部传达了，所有员工包括物业和保安都已经把柯敏的样子记在了脑子里。
柯敏点了点头，女工作人员替柯敏打开了安全闸门。
“我要去37楼。”柯敏平静地说道。
“请您先到36楼，我现在通知37楼的人在36楼接您。”
柯敏点了点头，示意区晓华跟着她走。
电梯到了36楼，两人才走出电梯，迎面上来一个穿着类似空姐制服、头颈处也围着丝巾的漂亮女子。
“柯小姐，请给我来。”女子朝区晓华看了一眼。
“他是和我一起的。”柯敏和区晓华并肩跟在女子身后。
三人走到这层楼四部电梯边上的一部电梯，这部电梯的按钮是绿色的，按钮上有一个刷卡槽。
区晓华看了一眼这层的电梯厅，两端是两个办公区间，分别写着：总经理室，办公室、行政综合部。
女子拿着手里的卡片往刷卡槽里刷了一下，电梯门开了。三人走进了电梯箱。女子按了唯一一个向上的按钮，37楼，边上的面板上写着：董事长办公室。
37楼的格局与普通商务楼层完全不同，迎面是一个大气的圆形接待厅，两侧的出口分别写着：董事长办公室、VIp贵宾厅。看来这整个楼层都董事长一人专用了。
靠墙的一长排弧形的前台处，坐着另一个高个女生，一见到三个人从电梯里出来，便起身走了过来。
“柯小姐，小芙姐。”
柯敏朝她点了点头。
“去把门打开。”那个叫小芙的女子朝她说道。
高个女子一边答应着，一边扭着腰朝前台边上一块齐人高的银色的门板走去。
这扇门藏在一株高大的绿植背后，从外面看上去看不出是一扇门。高个女子朝银色门板上刷了一下，门开了。
柯敏、区晓华跟着小芙走了进去，高个女子等他们走进去后，便合上了银色门板，重新坐回前台。
银色门板打开的瞬间，过道里的所有照明设备都亮了起来，这是一条很宽敞的走道，走道两边的墙上画者各种攀爬类的植物，走在其中仿佛置身绿色走廊。
走廊尽头是一扇感应门，三个人出了感应门，没走几步，映入区晓华眼帘的竟然是一个绿意盎然的暖房，面积足有两百多平米，只见各种和刚才过道墙上一模一样的爬藤类植物遍布其中，植物中间似乎闪烁着些粉色、蓝色的小花，暖房四周的墙壁是整面的镜子，没有门或窗，甚至看不到走廊或过道。
“请跟我来。”小芙的背影极为细挑，光亮柔顺的短发显然是精心修剪设计过的。
区晓华听到了水流的声音，低头看去，地上竟然有土壤，并布有弯弯曲曲的小径，柯敏和小芙并肩走在这正好能容下两人的小径上，四周说不出名字的植物摆放得像眼前这个女子一样精致。区晓华小心翼翼地走着，生怕自己破坏了这里的雅致。
只走了几十步，但区晓华感觉已经走了好一段，前面有几朵闪着亮光的蓝色小花，小芙停住脚步，附身在蓝色小花上碰了一下，离他们最近的那面镜子缓缓打开了。
走到蓝色小花跟前，区晓华才看清那些闪烁的小花是金属制品，上面有凹凹凸凸的按钮。他还来不及反应，便跟着小芙和柯敏跨出了镜面门。
一束阳光直射入眼帘，外面是楼顶的露台，回头望去，镜面已经合上了，在露台上看，镜面合上的地方就是一堵灰白的墙。
从露台看不到下面的景色，屋顶外圈巨大的广告牌遮挡住边上两幢楼的同时，也阻挡了露台上人的视线。
露台极大，走在前面的小芙碰了一下什么开关，在露台的另一头的墙面也缓缓分开了，露出一阶阶的楼梯，三人沿着楼梯往下走去，直到露台渐渐在他们的头上。
楼梯消失了，区晓华发现自己像是身处酒店豪华套房的门厅，前面是一扇绘着鸟兽图案的门，除了地毯，壁灯外，只有这扇彩绘门。
小芙站在门前抬头看着门上类似摄像头的装置，不一会，门缓缓打开了，里面走出一个穿护士装的女子，她轻声和小芙说了两句。
小芙转过身体，眼睛朝着柯敏和区晓华微微一笑。
“柯小姐，陆先生这会人还清醒，一会就可以会客了，您可以进去了。”
果然是去见陆国盛，也只能是陆国盛才能有如此排场了，一想到可以见到这个商界奇人时，区晓华没来由紧张起来。
“刚才这些都是谁设计的？”见小芙要转身离去，区晓华忍不住问道。
“只有刚才的暖房是我设计的。”小芙微笑着看着他。
“了不起。”区晓华赞叹道。陆国盛太会享福了，从那搞来这么出色的女子，把自己的办公室搞得跟迷宫一样。
“谢谢您。”小芙朝着区晓华鞠了一躬。
“你在这里等我们一下。”柯敏朝小芙说着，然后和区晓华一前一后走入门后。
门里是一间宽大的会客室，说会客室是因为区晓华想不出眼前这房间还能做什么用途。房间至少有一百五十平米，几乎有小资人家一套房子的大小，四周挂满绘着人物鸟兽花草的西洋油画，屋顶是四盏硕大无比亮着橘黄色光芒的吊灯，四周也没有窗，但和暖房一样并没有让人感觉压抑。
整个房间只有右边靠墙位置摆着一套咖啡色转角沙发，沙发中间似乎坐着一个人，发黄的灯光下看不清模样。
“那。”区晓华拉了一下柯敏的手，示意她看沙发。
还没等柯敏说话，区晓华便慢慢走近那个坐着的人，在离他十米的地方，他朝那人打招呼起来，“你好。”
那人没反应，从他浓密的黑发看，应该不是陆国盛，陆国盛怎么都有六十岁朝上了，这人又是谁呢。
等走到沙发面前，区晓华愣着了，原来那人不是真人，他走近仔细看着，坐着的这个男子浓眉大眼，鼻梁高挺，气宇不凡，身上穿着一件薄毛衣，袖口处高高挽起着，脚下穿着一双长筒靴子，又不太像皮鞋，反而像是老式的雨鞋。
“这人是一尊蜡像。”区晓华惊呼着。
柯敏轻轻嗯了一声，她站在房间当中没有动。
就在区晓华还在近距离研究这尊蜡像的时候，另一处墙角的墙面被推开了，原来这房间的门都设在墙面上，外人压根看不出。
一名女护士推着一辆轮椅从墙面那头进入了屋子，轮椅上坐着一个头发稀疏且花白的老头，老头的脑袋无精打采地靠着轮椅，面庞消瘦，目光无神，老头穿着厚大衣，从上到下裹得严严实实。
“晓华，你来。”柯敏向区晓华招手。
区晓华走到柯敏身边，女护士把车停在了他们身前后，便转身朝来的那扇墙走去。
“爸。”柯敏轻轻叫了一声。
她终于叫陆国盛爸了，区晓华感慨不已，毕竟是亲骨肉，不过陆国盛似乎完全听不见，只是睁着眼睛看着柯敏。
“他就是区晓华，我和你提过的那个人。”
看来，柯敏自己来过好几次了，她能在陆国盛面前提到他，可见自己在柯敏心目中的地位。想到这，区晓华感觉心里一阵内疚，赶紧蹲下身子，握住了陆国盛的手。
“陆总，您好，我是区晓华。”
老人的手抖了一下，眼睛转向了区晓华，他的嘴唇蠕动着，像是要说什么，可是一个音都发不出。
“爸，您放心吧，盛元集团我会管理好的，他会帮我的。”柯敏握住了老人的另一只手。
“伯父，我会照顾好柯敏的。”见柯敏对着陆国盛说要让他帮着管理，区晓华改了称谓。
“上次他还能说话，唉。”
“不急，伯父应该能听见，他现在这情况不用去医院吗？”
“这里已经请了市里最好的医生和看护人员了，而且还有最好的医疗物资。”
柯敏边说边把头伏在了老人的膝盖上。
“都是我不好，要是我早点来照顾您就好了。”柯敏伏在那里竟然哭泣起来。
区晓华用手抚着柯敏的后背，“我们现在可以每天来看伯父，我陪你一起来，好吗。”
“嗯。”柯敏点了点头。
墙后，女护士走了出来。
“陆总不能待太久，他需要休息。”
柯敏站起身来，“有什么情况，一定要打电话给我。”
“好的，柯小姐。”
女护士替老人重新整理了下衣服，慢慢把轮椅车转了过去。
望着轮椅车消失在墙体里，柯敏把头靠在了区晓华肩头，抽泣起来。
“都是我太任性了，一直不认他，我太冷血了，我不配做女儿。”
“不要自责，伯母知道这几天伯父病情吗？”
“就你去深圳出差那天，我们几个都在这间房间，爸爸在公司股份转让书和遗产继承书上签字了，那以后，我妈就再没提起过爸爸，要不是她这么狠心，我是不会这么对我爸的。”
“伯母为什么对伯父这么狠心？”这是一直困扰区晓华的问题。
“他们以前的恩恩怨怨我不太清楚，反正自我出生以来，我妈就一直给我灌输我爸的种种不是，说他抛弃了我们，又说他是一个…”
“一个什么？”
“说他是一个无恶不作的坏人。”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如此荒谬的说法。伯母这么诋毁伯父，一定是有其他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吧。”
“嗯，她不肯说，小时候只要我吵着要爸爸，她就拿一些妖魔鬼怪的事恐吓我，我从小到大就是这么被灌输了父亲的印象的，事实上，我爸也确实一直没出现在我的生活里，所以我对父亲两个字一直没有具体的记忆，直到读完大学，我妈才慢慢告诉我父亲是盛元集团的董事长。”
听到这里，区晓华明白了一些事，但还是不太能理解柯采蔓的做法。
“我们先回去吧，这里空气不好。”
“嗯。”
两人走出彩绘门，小芙毕恭毕敬地站在门口。
“这都是伯母找来的人？”区晓华显然对这个小芙很有兴趣。
“是乔雅带来的，她喜欢花花草草，不知道从哪里请来的园艺师。”
“柯小姐，您出来了。”小芙往前走了几步。
“现在你们是不是都应该听柯小姐的了？”区晓华问道。
“乔小姐交待过了，现在开始，我们都听柯小姐吩咐。”
“乔小姐还交待什么了？”区晓华问道。
“乔小姐说，下周开始我不需要继续在这里上班了，如果柯小姐不再需要我的话，我就自谋生路了。”
“你叫什么名字？”区晓华觉得她说得很是可怜。
“冷小芙。”
“你在这里工作多久了。”
“五年。”
五年，区晓华心里琢磨着，五年里她肯定听到看到了很多柯敏不知道的事情。
“哦，我看这女孩子挺不错，要不要让她跟着你。”区晓华看着柯敏。
“我不需要。”柯敏想了一会，摇了摇头。
“那先让她到我这里，我正好有不少问题要问她。”
“你要留着她？”柯敏不解地看着区晓华。
区晓华朝她使了下眼色。
“那好吧，你就到区总那去吧。”柯敏说道。
“好的，不过，您得和乔小姐说一下，她会告诉你我的情况，然后您再确认是不是要雇我。”
“没问题，我会和乔雅说的。”区晓华好奇地打量着冷小芙，心里想着为什么还要等乔雅确认。
“好的。”冷小芙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