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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8第1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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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香一事,是明玫主仆们说话儿时,霍辰烨忽然进来听了一耳朵去。然后他问起,明玫就照实说了。

没想到霍辰烨听了就果断介入,处理得如此简单粗暴。

明玫觉得,如果定要说黄莺有错,那就是她太扯了,竟然说什么替她焚香祷告。说这话不管她自己信不信,反正霍辰烨没信。

其实明玫这些天静下心来,也觉得自己当初的推测有些不靠谱。

生产时满屋的人不断,有什么异常味道怎么可能只有自己闻到,别的所有人都没有感觉?所以是由外面飘进来的味道的可能性虽然也有,只是相当小。

黄莺能那么顺嘴儿承认自己烧香了,没准只是想在霍辰烨面前卖个乖讨个好而已。总之没有造成什么后果,就因为在上风口烧香了就被罚,实在有些蛮不讲理了。

把自己的想法跟霍辰烨说了,霍辰烨却道:“并不是罚她,只是让她在自己院子里静一静,也好让你清净清净。她出身江湖,在自己院子里收收性子也好。”

明玫寻思了一下,霍辰烨可能为她早产的事儿也有些愧疚,正好借此事表态,以示安慰吧。既然他坚持,就由他。

黄莺被禁足了几天之后,发现不管她怎么求告也好,霍辰烨都不肯改变主意,便反了口,说自己那天并没有烧纸。

“妾身当时只是顺口说说而已,没想到爷竟然那么生气,还因此事罚我。我一时气恼,便拧了性子,想着,爷既要罚我,既不喜莺儿了,便罚死我好了。因此才没有立时道破自己只是混说。”

说着便眼泪汪汪看着霍辰烨。

“当时不肯说,现在为何又肯说了?”霍辰烨问道。

“妾身现在已经知道错了,不该乱说话惹爷生气。可是说妾身烧了纸熏着了谁真是子乌虚有。莺儿可对天发誓,也可与那靳婆子对质,爷只管去查证。”

霍辰烨坐在椅子上,看了她一会儿,道:“熏着了谁?”

为人妾室,可以对主母这般不恭不敬的称呼?以前反复跟你说过,我看你还是不知道身为妾室应该如何。

她说假话试探他的底线,象以前一样的随意呢。

黄莺怔怔地看着他,想着难道说错了,不是他说她熏着那谁了吗?

“有或者没有,我自然查得清楚,可是我不需查。你既说没有,我就信你没有。就因为我信你,你说有时我也当真了。我一再跟你说,府里有府里的规矩,爷就是爷奶奶就是奶奶,长幼有序尊卑有别,显然你并没有放在心上,否则怎么会认真问你话你不如实回复?我看你还是在这院子里好好想清楚的好。”

黄莺傻眼,事情说清楚了,还继续被禁?

并且这一次,任她哭闹也好,绝食也好,撞墙也好,往外硬闯也好,霍辰烨都再没有去见她。

这事儿霍辰烨不查,明玫却是想弄明白的。

叫了那靳婆子来问,那婆子就说:“因为头儿个下午,黄姨娘遣老奴去买了香和纸回来,就放在堂内桌上。晚上老奴睡前,还见那些香在着。第二天老奴起得迟了,想着将香和纸都收起来,却发现不见了。那时姨娘已经起身出去了,老奴听丫头指了方向,便跟去听差遣,半路遇见姨娘从墙脚那边走过来,就以为姨娘是趁早出去烧香了。——现在才知道,姨娘并没有烧香,只是把香和纸收到了别处。”

说辞很完美,自己不是故意的,黄莺是无辜的,什么都说清了。

可坐在明玫旁边的霍辰烨压根没听她一通话,自顾自的让徐嫂抱了睡着的六一来看。

只在最后对明玫道:“黄氏这般欺瞒主母,我看当禁她两个月,学好规矩再出来。”

明玫就让靳婆子原样回话,顺便教教黄氏规矩。

话说,一般的礼仪嬷嬷,都是教大家闺秀的,去哪儿给她找一个专教为妾之道的?也就婆子给她讲讲下人之道了。

又没有现成的妾室守则给她看。将来或许有,还得她自己现篇。现在她是没这精力干这事儿。

黄莺那边见闹腾无效后,就一日日的安静了下来。

关于那味道,后来明玫又想到一种可能,因为那味道先前没有,她后来才闻到的,所以是否是来自哪个丫头或婆子,因为服侍中移动位置接近了她,才让她闻到了身上的味道。

可因为霍辰烨对黄莺的这种处理方法,明玫便不敢再说这条推论了,怕霍辰烨再把她的丫头婆子审一遍,事儿就越闹越大了。事实上那天能进产房的,都是自己人,没有人会有什么不良心思。从别一个方面来说,她好了,她们这些人才能好,蓄意对她不利也不合理。

她想来想去,都没有往霍辰烨身上想。因为霍辰烨进屋之后,一直在她身边没动过。如果是他身上带的味道,也不可能只后来才闻到。

没想到事儿真出在霍辰烨身上。

明玫生了之后,婆子们收拾产房,捡到一个极小极轻薄的蓝纱香囊,里面什么也没有,也不知道是谁的东西,便一直丢在一边。

后来隔了些天之后,有天有个丫头看到扇儿带了个那样的香囊,问了才知道她做了好几个这样的香囊,送了黄莺几个,自己留着几个。

也就是说,那香囊是怡畅苑那边的东西。可明玫生产前后,产房严防死守,怡畅苑的人,怎么可能接近。

明玫这才想起霍辰烨来。他是唯一一个从怡心苑跑过来的人。

霍辰烨听了,拿着那香囊又看又闻的半天,然后就沉着脸走了。

对于外间各种场合的奇怪东西,霍辰烨见识不少。声色场合用的迷情的东西多带些甜腻味道,比如迷迭香就是。而能让人晕眩的,只怕效果极强。

那天听明玫说了闻到的东西甜中带腻,让人头晕的话后,霍辰烨就细细回想了当时情况,尤其自己身上,只是没有发现有何异常。

但他总觉得心里隐隐不安。

如今既然发现了香囊,他立刻让人去查,果然问出来一种东西来,新近出的一种迷情粉,只要放在酒里,不用客人喝,发散的味道就能熏得人醉……

霍辰烨拿着那香囊直接去找黄莺,问黄莺可是她的东西。

黄莺哭道:“绝不是我放在爷身上的,我完全不知情。爷怎么能坏事儿尽往莺儿身上想,爷想冤死莺儿不成……”

霍辰烨怒道:“谁告诉你这香囊是放在我身上的?你怎么知道这香囊是放在我身上的?”

在黄莺愣愣的“莺儿猜的,难道不对?”中,把香囊往她脸上一甩,怒气冲冲地走了。

这些明玫并不知道,明玫只知道,霍辰烨又把黄莺的禁期加到了五个月。

五个月。

话说从明玫生产到现在,霍辰烨天天宿在怡心苑里,说她身子不好,他不放心,怎么赶都不走。

两个可怜的新人,明明荣登姨娘之位了,却没享受过雨露,真是可叹。

尤其黄莺这个悲摧的娃,没享受到相应福利就先受其害,要长时间缩在姨娘进修班里毕不了业了。

可是既然关人家五个月,怎么也得给个说法吧?也不能纯欺负人不是?

明玫问霍辰烨:“那么多人有这种香囊,你怎么确定是黄莺啊?”

霍辰烨道:“我不确定是她,不过要么是她放的,要么她知情,从哪一点儿说她都不算冤枉。”

此事,只怕她还不是一般的知情。

那天同时立了两个姨娘,先睡谁是个大问题。

霍辰烨见两位名份已定,便心下大定。他知道明玫从丫头被罚到抬姨娘,心中定然有大怨气,便决定谁也不睡,晚上歇怡心苑哄明玫去。

于是他先到扇儿房里坐了一会儿。桌上有酒有菜,扇儿见他竟然来她这屋了,很是惊喜激动,对他无比热情。他却想着等下就要走,心里多少有愧,便好生陪扇儿说了一会儿话,还喝了两杯酒。

然后他又到黄莺房里坐了一会儿,黄莺原本在哭鼻子,见他来了破涕为笑,说以为他新婚夜就不管她了呢。两人也是说了一会儿话,喝了一点酒。

正在黄莺房里说着话呢,就听到有人来传报说明玫要生了。

霍辰烨就慌慌起身出门,跑到怡心苑来了。——他起身的急慌,碰到了黄莺,她把手里酒洒他胸前了。那时只当她无意,现在想来,未免太巧合。

只是明玫那里也不时用酒消毒,酒味很浓,大家没有注意罢了。

如果是扇儿放的,扇儿也不过是想用些手段把他留在她房里罢了。并且她到底也没敢把酒洒他身上,只怕那味道让他事后追责。

何况他走之后,扇儿难免有些伤心,便一个人喝空了桌上的酒。她本不会喝酒,当晚大醉睡去,并不知明玫要生。

而黄莺却不同,江湖上那些东西,她知道的比他还多。他一去她就扑他怀里,动手动脚,能不知道他身上有东西?

她知道明玫要生了,却往他身上洒酒?是有意还是无意?

毕竟她有功夫,却偏偏酒并没有洒正位置。

——明玫能闻到味道,可能是他在产房里抱着明玫,反而无意中让香囊浸了酒。毕竟明玫那里,周围堆放的东西都有酒浸泡过。

若是黄莺有意,只是想留下他,还是知道此物会让孕妇不好?

霍辰烨很郁心。

从前,他在外面,遇到这些东西,也从来在某此特定场合。比如黄莺,她虽然知道这些东西,可也从来没沾上过半分,总是提醒他不要在外间被人用上了。象扇儿,从来老实听话,应该是听都没听说过这些东西才对,又何来此种东西。

她们想回府里,他也带她们回来了。为何现在回了府,反而烦事儿多了起来?

这东西到底怎么来的,到底各人什么心思,还有没有什么东西在他这院里。

他要一一查清楚。

……

明玫细想着霍辰烨的话:他两处都坐了坐,所以不确定是谁放的,但扇儿不算有大过错,而黄莺定然知情。

这两个人都是他十分亲近不需设防的人,而更主要的是,所谓坐了一会儿,得是多激烈贴身缠绵地坐着才能让他身上被放了东西一无所知呀。

这些,可以不care。

但问题是,不管是谁放的,放者是何居心,到底对她会产生什么作用?她一定要查清楚。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这章想细细修改的,结果出门了赶不回来。只好让家人帮助12点前先发上来,抢朵红花表示一下某古很勤劳。

结果,文发得乱乱的,也没赶在12点前。

现在重新排了个版,修的话,明天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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