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不谙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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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有缘,能在这遇见姜姑娘与五弟。”话音刚落,顾瑾衍便看向姜写意,问道:“姜姑娘一人来此,恐是不妥,怎么也不带个人陪着?”
姜写意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转动着,她心里大约能猜到顾瑾衍来此的目的,也许此刻她正好可以借用这一点,抽身离去。
他顾瑾衍可以不为了姜家娶她,但亦不会允许其他人沾染,亏她当初以为顾瑾衍是一朵小白花,他这会来得及时,怕不是暗中派人盯着她。
“太子殿下也来此处散心?”姜写意主动开口,声音轻柔,好似刚才对顾长彦冷言冷语的人不是她。
“今夜无要紧事,信步至此,不期豫王与姜小姐也在此,倒是巧得很。”
豫王嬉笑道:“臣弟与姜小姐也不过是巧遇,闻姜小姐好马,这不想成人之美,倒是忘了,若是姜小姐想要,这盛京城又有什么得不到的。”
顾瑾衍闻言,眉头轻皱,淡淡道:“五弟,你这话何意?若是教别有用心之人听见,岂不是无端挑起是非。”
顾长彦眸光掠过一丝狠戾,在袖口下的手慢慢地绞紧了衣袖,面上却还是笑着道了不是,又说道:“我出来时间长了,母亲该担心了,既然皇兄来了,那便由皇兄代我送姜小姐回去吧。”
而后,似又想起什么道:“就是不知姜小姐介意否,毕竟姜小姐是有婚约之人,与皇兄走的太近,怕是陆公子要不大高兴了。”
顾瑾衍掀眼看了顾长彦一眼,面上波澜不惊,似是不将此话话放在心上。
待豫王走后,姜写意与顾瑾衍二人同往。
夜幕下,山色苍苍,萤火虫闪着微弱的光,在兰泽芳草间飞舞,如忽暗忽明的星火,点缀着前行的路,姜写意与顾瑾衍二人虽是同行人,中间却隔着一人的距离,疏离感充斥着两人之间。
越过草径幽深,望见不远处篝火连天,姜写意知道她们即将分开,顾瑾衍是清雅文隽的亦是淡漠疏离的,上辈子若是她不主动,按顾瑾衍这样性格,怕是怎么也不会走到一起。
所以只要这辈子,她坚持本心,她与顾瑾衍也不会再有纠葛,今日之事也不过凑巧而已。
姜写意沉默不语了一路,顾瑾衍同样也是缄默不言,姜写意不自在的披紧披风,心想:这披风要如何处理?她不自觉地低头望着云锦覆面上栩栩如生的蝴蝶,
“姜小姐。”顾瑾衍开口道。
姜写意听见顾瑾衍突然喊自己名字,于是抬起头来疑惑地转眼望去,“何事?”
顾瑾衍低首浅笑道:“倒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关于姜小姐与陆公子的婚约……”
听到这,姜写意不禁皱起眉头,想也不想的就打断他的话,“我与陆公子情投意合,自然轮不着别人说什么。”
顾瑾衍对她这番毫不客气的话语,并没有表现出生气的样子,只是微微一顿,“姜姑娘误会了,陆公子出生望族,亦是有匪君子,称得上与姜姑娘登对。”
“只是,陆家出了几代丞相,在士族中极有威望,若是姜家与陆家结为迎亲,鲜花着锦簇,伤心的又何止燕王与豫王,水满则溢,月盈则亏。”
顾瑾衍声音不高,一字一句咬字清晰,话虽平淡的,话语间似有着别的含义,点到即止。
可姜写意一双杏眼眨巴眨巴,侧着头凝视着他,眼神有些无辜又有些迷茫,一脸的莫名其妙。
顾瑾衍到底想说什么?伤心的不是燕王和禹王,难不成还是他太子殿下?他总是这样,说话弯弯绕绕的,令人讨厌。
顾瑾衍看着姜写意的表情便明白,她没懂自己的意思,他低首浅笑,微微摇头,这样的不谙世事,幸也不幸。
“你笑什么?”
“我只是觉得姜姑娘这样的性子或许不适合呆在京都,我髫年时曾有幸去过江南,那里风景怡人,是一处不错的地方,若是姜姑娘日后去了,说不定会喜欢那里。”
“太子殿下”姜写意不知道他这话是何意,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话问的直白,一下使得顾瑾衍,姜写意三两下揭开披风,任由那件雪白的披风落在地上,站染上草灰,溅落泥泞,她双眉轻佻,带着几分怒气,说道:“我姜写意想在哪待,就在哪待,用不着别人来指手画脚。”
顾瑾衍看着姜写意冷着脸,转身离去,快步流星,像是气极了,却又无处发泄,有风倏地而起,吹起几片残落的草叶,携带起草木清香,风动叶影间,他忽而开口;“她还是这般。”,接着又轻轻叹了口气,叹息声淡淡地模糊进风里。
姜写意气呼呼地走着,心里却不住地懊悔,我刚才真的太放肆了,顾瑾衍再怎么着,也是太子殿下,现在的储君,未来的天子,我竟然那样与他说话,曾经的顾瑾衍虽不与我计较这些,但毕竟现在我与他不过几面之缘,无甚交情,只望他心胸大一点,忘了这一茬。
想着,她便狠狠拍了拍自己脑门,懊恼道:“姜写意你个大笨蛋,怎么一遇见他就跟傻了一样。”,随后捂着脸,自语道:“果然醉酒误人。”
半寸高的野草发出“飒飒”的声音,中间隐约掺杂着脚步声,姜写意听闻脚步声且这动静是向自己走来,想到:不会是顾瑾衍跟了过来,要跟我算账吧?
却听脚步声重而响亮,不似那人悠然从容,于是回眸望去,眸光微闪环顾四周,从身后的方向看见来人。
姜承意黑着脸大步走来,身后跟着如意亦步亦趋的跟着,待如意看见她以后,从后面跑了过来,拿着一件织锦镶毛斗篷,替姜写意披上。
“你大晚上发什么痴?一喝酒就上头,净惹麻烦,这次又不安分点。”,说完将目光对着如意说道:“你们也不看着点,上次也就没闹出多大的事,不然你们一个都跑不掉,全部发卖。”
姜写意自知有错,也知姜承意这番话是担心她,但她就听不得别人批评她,她仰着下巴,美眸轻扬,踮着脚,努力达到与姜承意平视,朱唇微启,刚要开口反驳,却见许槿在他们身后远远站着。
猜是担心便一同跟了过来,姜写意到了嘴边的话转了又转,这才不情愿地咽下这口气,心里愤愤想到:要不是因为嫂嫂在,我定要和你吵上一番。
姜承意又问道:“我刚从那边见你与太子殿下在一起,你怎么与他掺和到一块了?”
姜写意随便编了一番话,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应付了过去。
姜承意听了她的话后,以为真的是恰巧,说道:“那便好,太子殿下虽是储君,但皇后娘娘去得早,听说与皇帝陛下关系不好,连带着这唯一的儿子也不受皇帝宠爱,以后怎么样现在还未能断定。”
又苦口婆心道:“现在这局势不明,燕王那些人都非善茬,偏偏你这块“肉”没一点觉悟,硬要往狼堆里去。”
“我可不指望你能嫁入皇宫,那里面波澜云诡最擅长的就是玩弄手段,就你这心性,去了只能当开胃菜。”
姜写意点了点头,她自己清楚得很,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点。
姜承意见姜写意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显然将他的话半点没听进去,于是复问道:“听懂我说的没?长点心吧。”,见姜写意点头应答后,才停了话音,心里感叹道:“长这么大,除了长高,一点心都没长,愁人。”
天和十八年,临近夏至时节,浩大的春猎活动结束,马车一如来时浩浩荡荡,折返回京都。
几天后,盛京,陆府。
一辆马车停靠在转角处,下来一位小厮拿着名帖在陆府门前与阍侍说了半天,最后只能拿着名帖无功而返。
姜写意坐在车辇里,听着下人的回报,问道:“陆行还没回来?”,下人应道是的,她招了招手示意退下去,坐在马车里,未就此启程回去。
姜写意手指不轻不重地敲打着,望着陆府的大门,细细回想着这两天的情景,她琢磨出了不对劲,若是一两天,忙着不着家也就罢了,可这都连续一周了,他一个太仆寺卿,怎么能比他爹一个宰相还忙。
所以,陆行在躲着我?
转眼,姜写意正扒着外面一颗歪脖子树,一个轻盈的飞跃,纵身翻到陆府后宅的围墙上,她并未直接跃进宅院中,而是俯下身,谨慎观察着。
虽然她姜写意天不怕地不怕,可大白天翻人墙角,还是自己对家,这话传出去怎么都不好听,所以她得小心一点不要被别人发现。
峥嵘轩俊的亭台楼阁,蜿蜒迂回的朱檐碧廊,树木山石摆放的各有讲究,还有着蓊蔚洇润之气,颇有一番清新之致的风味。
她之前甚少来陆府拜访,不知这是谁的庭院,她打量了一番,见没什么人在这园中出现,又听着没一点动响,估摸着这园中人并未回来,姜写意这才直起身,准备下去。
她先将一条腿跨过,正叉坐在上方,忽听到一声怒喝,“你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