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考好了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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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热闹吧！”
赵舟舟这几天经常往伴天城跑，熟门熟路，大多是一个人来，也就第一次是霍玄和白水给她引路，之后她不好意思主动叫他们陪她出来。这回一下子这么多人来，她说话声音都比之前响了。
如她所说，这里的确繁华热闹，一点也看不出和寻常城镇的区别。
天市宗开山立派岁月长久，历年累积的弟子，许多人携家人在这里定居，人聚集多了，就成了现在的样子。
“城里那家半天香的大厨手艺不错。”白水总是惦记他家的青梅饮，酸酸甜甜非常开胃。
霍玄友情提示:“现在还不到吃饭的点。”
“清辉姐姐，你想不想买衣物头饰水粉什么的。这里有家店叫天衣无缝，可有意思了，我们去逛逛吧！”
赵舟舟总往伴天城来，和城里有好吃好玩的当然脱不开关系。
“我……”沈清辉对穿衣打扮兴趣并不高。
“好啊，走走，我早想换衣服了。”
沈傲乾十分积极。
方蓝衣等人也打算置换两身衣服，既然是来拜师的，还不知要在此处住多久呢。
跟着赵舟舟，他们来到一幢独立的门店，和整条街的木制砌墙样式完全不同，店面粉饰华彩，屋檐四角飞起，瓦片都用的琉璃瓦，通常这种华丽的建筑会漆上朱红颜色，大气庄重，这家店倒是特立独行，以青碧蓝色调辅以金色，因为颜色浅而格外显眼。
进门后，立刻有人迎上来，是个脸上盈着笑意的女子，长相虽然普通，但完全不因为眼前是一群年纪不大的小孩少年就轻慢半分，这里可是天市宗的范围，老板说了，任何客人都可能是修道中人，且开门做生意，对待所有客人都要一视同仁。
“各位小客人里面请，需要些什么？”
伍磊干脆道:“这儿可以量体裁衣吗？”
“当然，都这边请，您诸位可以先选喜欢的衣料，再选了款式，量了尺寸，过些日子来取成衣，或是我们送去，都可以。若是有熟悉的裁缝，也可以单买了衣料去。”
女子说的简单明了，他们都觉得有些新奇。
“你们家不光卖布料，还管做衣服呢？”方蓝衣奇道，在他们启明岛，那里都是衣料归衣料生意，裁缝归裁缝。
“不止呢，但凡是往身上穿着佩戴的，店里都有，定制和成品，各位有兴趣都能看看。”女子语气中透着骄傲。
“嚯，还有这种生意买卖呢。”够烧钱的啊。
白水对生意经没什么见解，但也知道，做的生意太繁杂了容易亏本，什么都卖最不好赚钱了。
他和霍玄经过两次这家店，总觉得太浮夸了就没进来过，今天第一次来觉得新奇的很。
赵舟舟则是急不可耐的问道:“上次买的云樱胭脂，听说出了新色，我想看看，还有货吗？”
“有的有的，姑娘想看胭脂随我来，各位公子可以往那边去先看衣料，还有其他随侍在哪儿等候，看中的衣料尽管询问他们就是。”
少年少女们往两边走，两个区域倒也离得不远，清辉还能听见那边几个人嘟囔应该选什么料子，摸起来都差不多，怎么价格差这么远，差点憋不住笑。
伍磊和方蓝衣以及吴悠几乎对衣料一无所知，白水也是抓瞎，没有什么生活经验，还好霍玄靠谱，懒得向他们一一解释布料易皱不耐洗等注意事项，就拿起布料说这个适合做中衣，那个适合直裾外氅。
一旁的店员本以为要给他们做个衣料百科解释，看到他们中间有懂行的，还有点失望，他背了好久的服饰百科大全，没用上啊。
白色黑色中衣总是必不可少，他们自己不会选，干脆就都买一样的，沈傲乾对衣料也懂一些，他想选更贵的丝质布料，显得太不合群，就放弃了。
正挑外衫衣料颜色时，楼上下来一个人，他们本没有注意，从身旁经过时，那人个子很高，大家就多看了一眼。
好高的女子。
大家心里都飘过一句。
伍磊和霍玄是他们中最高的，已经接近成年男子的身高，只是十五六岁，身体还单薄，约摸七尺。这女子要比他们高出一个头！怕是得有八尺甚至九尺身高。
而且是衣着华丽，发髻繁复，一头的珠玉华翠，腰间坠着香草荷包，禁步玉佩，颇有种步步生香环佩琳琅的意味。
他们抬头才能看清长相，虽然明显有涂脂抹粉的痕迹，还是能辨认其本来的五官标志，因着个子极为高挑，倒也能压住这花里胡哨的装扮。
等这华丽女子走远，方蓝衣才道:“刚才那位姑娘好高的个子，也很会打扮，挺好看的。”
“只怕不是……”霍玄很轻的说了一句。
白水没听清楚，问道:“你说什么？”
霍玄抽走白水拿着的布料:“没什么，你穿苔绿色不好看，和行走的咸菜一样，换这个吧，鸢紫色外衫配黑色里衬，显气色。”
伍磊默默放下手中同款苔绿色，虽然他还是觉得这颜色很沉稳很适合自己。
沈清辉也在努力阻止赵舟舟买新胭脂。
“这个颜色不是很适合你，我看你的衣服大多是鹅黄淡黄或者粉色橙色，涂这个胭脂会显得肤色暗淡。”
她的直观感受就是赵舟舟涂上胭脂后皮肤黑了两个度。
“是吗？”赵舟舟左看右看，有点拿不定主意。
但是单看这胭脂的颜色真的好漂亮，要不她再做两身其他颜色的衣服？
“小姑娘，你的朋友说的对，这个颜色不适合你。”
声音从后方传来，两个小姑娘一起看过去，第一反应都是。
好高！
“老板，你来了。”一直陪着她们试妆的女子连忙起身。
“嗯，听见这位小娘子很有见解，就过来看看。”
他见过的客人里，挑喜欢的物件是常态，喜欢永远排在合适前面，讲究搭配合适的人不多。
沈清辉看着眼前的女子，虽然没有昨晚遇到的那位绝色天成，却独有一番风格，可惜就是声音粗了点。
“我叫萧放云，此间的老板。”
他知道大多数人看到他第一反应是什么，想着眼前还是两个小姑娘，多说一声比较好。
“我是男子，介意的话我就回避了。”
……？？？
男子？
如此精致打扮的是男的？
二脸懵的表情无论多少次看到萧放云都会觉得好玩，左右不是嫌恶的表情，早就习惯了。
霍玄一副果然如此的神色。
吴悠也听到了，满脸意外的看向那边。
“没事，我们不介意。”
小姑娘对视一眼，对方都坦然告知了，没什么可介意的。
“我听说这胭脂的颜色是萧老板您亲自调制的。”赵舟舟拿起胭脂盒，不说里面的色泽红艳，单是盒子上的素银花纹就很漂亮了。
“花云堆的色彩，只是撷取几分瑰丽就很漂亮了，想真正表现出来，不太容易，这胭脂色彩只是小巧。”
对美好的事物，大多数人都是向往的，他经常往来花云堆，乐得在那里冥想寻找他想要的灵感。
“清辉姐姐，这胭脂这么好看，要不我买了送你吧！你皮肤白，涂这个肯定好看。”赵舟舟还是不死心，用不用的另说，她就是想买。
“可是……”
她一向素面习惯了，只觉得麻烦。
“还是不了，我哥也喜欢买胭脂水粉给我，但我真的不用。”
“唉，可惜了，年轻水灵的时候就该好好打扮，我十四五岁的时候，唇脂盒三个架子都放不下，扑面的粉都有十几种呢。”
沈清辉赵舟舟:……
那确实有点夸张了，别说男子了，大部分女子都没这么多妆品。
“不过你们年纪还小，女大十八变，若是长大了还打扮，到了我这儿，我可是要啰嗦的，漂亮人儿就该好好打扮。”
萧老板举止有些奇特，说话到很敞亮，沈清辉觉得他应该是个性格很好的人。
最后赵舟舟没买胭脂，还是买了青黛和水粉，然后陪着沈清辉买衣料。
萧放云许是和她们投缘，一直作陪，时不时的建议几句。
从天衣无缝出来后，方蓝衣他们才知道老板是男的。
回想刚才萧老板的模样，下意识说了一句:“男的打扮成女的？还有这种怪人？”
霍玄噤声的动作做一半，只无语的看着他。
“怎么了？”
背后言语他人，方蓝衣也觉得这样不太好，但是话一出口就收不回去了。
“那位肯定听见了。”
大家都不太相信，他们已经出了店门口，隔这么远能听见？
“嗯……也是。”
霍玄没继续说下去，想来那位老板不会和几个半大小子计较。
“你这嘴碎的毛病是该改改了，以后得罪了人都不知道就麻烦了。”伍磊难得说教。
“一定改，下不为例。”
方蓝衣拍了拍脸颊，有些不好意思。
为着嘴上没把门说了一句别人的闲话，到中午吃饭的时候蓝衣少年心里都有点不得劲。
他心里确实觉得那是个怪人，霍玄的表现暗示他得罪了人，伍磊也提示他言多必失，那他……
正想事，方蓝衣的胳膊被白水的手肘戳了一下。
“这个好喝，开胃。”
白水递过来一杯饮品，散发淡淡的梅子清香。
“是不是觉得吃食的吸引力没有想象中大。”
“啊？”方蓝衣刚才心思不在这儿，想说是没什么胃口。
“体内灵气充裕，你们吃了一个多月的云樱，经脉内浊气排走了不少。”
“咦？原来是这样。”
众人的注意力又被吸引到了新话题上。
“那体内灵气越多，口腹之欲会越低下？难怪我爹娘对吃饭都不怎么热情。”
吴悠恍然大悟。其实是，家里除了他好吃些外，其他人对饮食并没有多热衷。
“理论上来说是的，修为高的人也还会三餐如旧，只是粗茶淡饭，如此能顺应人之天性。”
短短一天的相处，他们发现霍玄好像什么都知道，任何事他都能说出一二三来。
“我们一起长大，真不明白他哪里知道这么多事的，听他侃侃而谈的时候，自己好像傻瓜啊。”
白水感叹完被霍玄拆了台。
“那是因为夫子每次上课你都神游天外或者梦里会周公去了。”
“对对对，是我不好，我偷懒，我不好学。”
敷衍溢于言表，霍玄手痒了。
用了饭，几人兴致不减继续往城里逛。
“咱们都逛大半天，这儿挨着天市宗，怎么一个天市宗弟子都没见着？”
吴悠心里惦记着点事，想找人打听，今天却一个都没遇到。
“宗门规矩严呗，一旬才有一天假，还有外出游学历练的，闭关苦修的，平时见不到人很正常。”
只剩一个月的逍遥日子，白水相当珍惜。
见霍玄和白水几乎都是有问必答，什么都知道，骤然通过入学测试的几个人，喜悦的心情稍退。
大家差不多的年纪，从修为到见识，比起人家都差远了。
‘不能放松，回去就用功’的想法很强烈。
几个人瞬间连这一个月要看多每天打坐几个时辰都计划好了，恨不得回去就开始。
计划赶不上变化，一行人刚回到宿舍，沈清辉老远就看见了。
“哥！”
“清辉。”
沈青阳一直关注着这次入学考试，恒安给他发了条二字恭喜的玉简传讯后，他就知道妹妹通过了。
果然他沈家的小妹就是厉害啊！
“恭喜啊，以后你可不止是我妹妹，还是师妹了。”
兄妹二人拜入同一个师门，还是仙道名门，他们沈家在当地也算多了一段佳话，也给家里门楣添了荣光。
“爹娘知道了肯定都高兴，对了，哥，他们是我新认识的朋友，我们考试中互相扶持才成功过关的。”
沈清辉连忙向哥哥介绍。
沈青阳身材高大，肩宽腿长，常年习武对练，整个人充满阳刚威武之气，叫人不敢轻易接近，但相由心生，其实是性格爽朗好相处的人，恒安不耐和小孩多交流，他很有耐心一一认识妹妹交的新朋友。
吴悠顺势赶紧打听:“沈师兄，你认识钟离恨吗？他三年前不告而别，我听家人说他拜师到天市宗来了。”
沈青阳想了想，道:“没听过这个名字啊。”
名字中有恨这个字是非常特别的，他立刻想到了一个人。
“百相峰有个师弟，他叫常恨，三年前的新入弟子，有人说他改过名字，可能是你要找的人。”
吴悠记下了关键信息。
如果真的是他，还把姓名改成这样，总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哥不姓吴？”方蓝衣不解。
“嗯，我娘姓钟……”吴悠被沈青阳说的扰乱了心神，只想快点入山门找到那个人。
沈傲乾自从沈青阳出现就一直很安静，面对沈青阳他总有点怂，小时候孩子们一起玩耍，谁都不敢欺负沈清辉，因为知道她有个厉害的哥哥，拽了她的头发可是会被直接拎起来丢出去的。
没错，他就是那个被丢出去的典型例子。
以至于长大了还有点心理阴影。
“你们安心在这儿住着，试着静静心自学，有什么需要的让清辉发传讯给我。”
沈青阳这个大哥相当靠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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