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马甲的第3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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掐着时间推门进去,站在床前的男子背影修长,肩宽窄腰,卷发搭在肩头,衣衫搭在臂弯处往上拉了一半。
晏鸿音只是脚步一顿,视线扫过房中收拾过的药桶,面不改色地走到玉罗刹身侧。
玉罗刹背部的肌肉因为晏鸿音的靠近而下意识紧绷了一下。
晏鸿音眼眸微眯,抓住了那一瞬间这人肌肉的不寻常。
大明不似唐朝以丰满为美,倒也不推崇宋朝的粉面公子,只不过青楼楚馆里的小倌儿,大多都是弱柳扶风男生女相的模样,像这人这般的
与其说是小倌,倒不如说更像是那些刀口舔血的江湖人。
茅草屋里的气氛骤然变得微妙起来。
“晏大夫还是莫要这样突然靠近才是。”电光火石间,玉罗刹脸上浮现出一抹苦笑,将里衣松松往上拉了拉,“我的身体很排斥他人靠近,在里的时候,因为冒犯了的人,被鞭打过不少次。”
“之前脱你衣服的时候倒是的确看到不少鞭痕,不过都只是皮肉伤,不必担忧。”晏鸿音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信步朝旁边走了两步,封住了玉罗刹通往门口的路径,朝着玉罗刹伸出手道,“阿玉公子可否再让我把把脉”
玉罗刹眉眼一弯,将手腕朝着晏鸿音伸过去,脉门朝上,笑吟吟道“那便拜托晏大夫了。”
晏鸿音看了他一眼,手指搭在玉罗刹的脉门上再次沉下心神探了探和之前把过的结果一样,脉搏跳动完全没有习武之人的内劲暗敛,反而因为重伤未愈的缘故,脉象显得细若无力,虚浮难查,是典型的气血两亏之相。
晏鸿音的指尖的温度似乎一直都是微凉的,玉罗刹面不改色地任由晏鸿音的指腹滑过虎口掌心的位置,垂眼注视着面前的医师。
他的视线在晏鸿音脖颈处的红痕上略略停留,眸色深邃了几分。
下一瞬,就听晏鸿音直白开口“你的手只有食指边缘有些许薄茧,没有做活或是使用刀剑留下的痕迹,失忆之前应当过得不错。”
这是一双养尊处优被人伺候着,偶尔只需要写字画画的手,这样一双手,不应该出现在青楼小倌身上,但也不会出自江湖之人。
倒是与阿玉口中所说来历恰好自圆其说。
其实晏鸿音并不是个多疑的人,她只是做惯了锦衣卫,谨慎二字早已刻进了骨子里。
玉罗刹那一瞬间的诧异并没有显露出来,而是话音一转反问晏鸿音“晏大夫为何如此厌恶江湖中人总感觉方才晏大夫若是误会了我是那些舞刀弄剑的江湖人,就要下一秒将我踢出去的模样。”
晏鸿音冷笑一声道“若你是江湖人,此时已经被我一针扎晕过去送去六扇门了。”
玉罗刹的表情微秒“”
多大仇
识趣地掠过这个对两人都不太友好的话题,玉罗刹静了片刻,抬手拢了拢衣襟。
西域人的确不像中原人那么条条框框,规矩多的不行,但玉罗刹在有条件的情况下,还是会选择在一个女人面前衣裳整齐的。
但是这件茅草屋实在是太过于破败,方才玉罗刹翻了一圈都没能翻出其他衣物,他身上原本穿着的衣裳沾染了血迹和兵刃交错的划痕,但将就一下也不是不能穿,但
玉罗刹的眼神落在地上被扯成布条的布料上,眼神幽幽地看向晏鸿音。
基本没脱过男子衣裳,动作时难免没什么耐心的晏鸿音“”
“你原本的衣裳不能穿了。”晏鸿音的脸颊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红晕,但却仍旧直视着玉罗刹,“里衣尚能蔽体,你如今可自由行走,去城里再买一套便是。”
玉罗刹有些笑不出来了。
这女子穿着千金一尺的云锦,居然连一件衣裳都吝啬至此
但进城是不能进城的,自己买衣服也是买不了的。
玉罗刹之前选择在京城落脚,一为试探朝廷深浅,二是西域魔教的据点尚未在京城发展开来,有利于他隐藏身份,结果却没想到西域魔教的确是没有眼线据点,但有钱能使鬼推磨,金银宝石堆积如山富可敌国的西域最不缺的就是金子,来追杀玉罗刹的人,几乎都是中原武林只认钱不认人的杀手。
现在的玉罗刹,不能贸然接洽西域魔教的据点,如此一来,相当于他之前唯一的一张已然用不了不说,身上连一个铜板都没有。
哦,还重伤未愈,淤血郁结,柔弱至极。
晏鸿音收拾了旁边架子上的药材,包在布包里,转过身来的时候就看到阿玉坐在床边,微微低着头,卷翘的睫毛在脸上散开阴影,脸上带着些许忧愁难言,眉眼好看到动人心魄。
这张脸真真是长在了晏鸿音的心尖上,晏鸿音还从未遇到过这样一颦一笑,眉眼微蹙都能让她心头颤动的容貌。
活了二十四年,她第一次知道自己竟也是师兄口中所说的,喜好颜色之人。
只不过,钓鱼大忌没有耐心。
晏鸿音无疑是极有耐心的。
察觉到晏鸿音几次对着他的脸走神,玉罗刹故意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就在他以为晏鸿音要开口询问的时候,这女人居然拿了架子上的包袱往门口走了
眼看着这人居然就要出去,玉罗刹连忙开口“晏大夫”
已经走到门边的晏鸿音转身,侧首看向玉罗刹。
自从武功大成之后就没有受过这种委屈的玉罗刹咬紧后槽牙,抬手握拳抵在唇边轻咳了两声,低声道“欠下晏大夫的诊金”
晏鸿音眉梢微动“等你有钱了,送去江南的晏鸿堂便是。”
玉罗刹的手指微勾,骨节泛白,已经开始想念那对被自己留在教中的弯刀。
忍。
向来恣意妄为,手中沾染了无数鲜血的魔教教主按捺下心头的怒意,深深呼吸了一下,嘴角硬生生扯出一个笑意“不知晏大夫身边可却一个服侍的人我如今身子这般无用,又长了张惹麻烦的脸,若是就这样回去城里,恐怕那些之前抓我的人是不会放过我的。”
晏鸿音站在门边,门外的光亮投进来擦着她素白色的衣角洒在地面上。
坐在榻边的男子眉眼微蹙,面上带着些许羞恼和难以启齿的犹豫,看在晏鸿音的眼中,原本十分的容貌在这带着羞赧的表情下硬生生达到了十二分。
晏鸿音对此时涌现出心头的各种情绪感到熟悉又陌生,隐约间,她似乎抓住了之前功法修炼的误区,触及到断情绝爱功法的瓶颈所在,却如同雾里看花,隔纱视物,看不真切。
“你可有婚配”她忽然问。
玉罗刹愣怔了一瞬,谨慎答“买卖我之人曾言,我家中遭了难,已是没有人了。”
晏鸿音眸光微动,看向榻边的隽色男子“晏鸿堂虽不缺银两,家底颇丰,但我只是个大夫,平日里不过看诊抓药,用不着他人服侍。”
然后在被拒绝的那人猛然抬眸看过来之后,勾唇一笑,目光灼灼道“但晏鸿堂里恰好缺一个通文识字的入赘郎君,不知阿玉可否愿意嫁我”
玉罗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女人说什么
入赘郎君嫁她
她要让西域的无冕之王,号令三十六国莫敢不从的魔教教主,嫁给她一个凡夫俗女做入赘郎君
奇耻大辱荒唐至极
怒极反笑,玉罗刹垂眸藏起眼底的杀意,面上却显露出猝不及防却又恰到好处的震惊和臊意。
晏鸿音走过来,瞥见面前这人耳垂脖颈处氤氲而上的红,也有些不好意思的轻咳了一声,道“晏鸿堂虽然只是一个医馆,但我的医术很不错,你的伤在我身边也能得到妥善救治,我也定能养的起”
已经气到脖颈生理性泛红的玉罗刹眼皮一跳,截断这女人还想继续说下去的话,努力克制自己放缓语调,开口道“晏大夫并非我不愿,而是我如今记忆全失,贸然议亲是否不合常理”
晏鸿音闻言松了口气,竟全然不在意道“无妨,只要阿玉愿意便是。若有朝一日阿玉恢复记忆不悦这桩婚事,你我就此和离,一拍两散便是。”
她总不可能常年居于江南,日后总要回京,若是两人一拍两散倒还省事。
这女人当他是什么
玉罗刹唇角的弧度几乎是僵在了脸上,气息翻涌间喉间一痒,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捂着嘴的手心一烫,温热的血液顺着指缝溢出来,一时间竟咳到扶榻喘息的地步。
晏鸿音连忙躬身去扶他,按揉穴位费了好一番功夫这才顺了这人的气息,后知后觉到提亲的仓促贸然,讪讪道“阿玉放心,只要你愿意,三媒六聘,婚书结契,我都会托人办妥,断然不会委屈了你。”
其实晏鸿音也不是贸然提亲来着,她是再三把脉确认了阿玉元阳未泄,贞操尚在,这才开口,否则这人再合心意,她也下不去手。
不过这话自然不能拎到明面上来说。
玉罗刹又是急促咳嗽了几声,胸中气血翻腾几欲再度咳血。
话已然说到了这里,玉罗刹若想与晏鸿音一道走,只有答应晏鸿音因为此时的玉罗刹对不缺钱财的晏鸿音而言,只有这一个用处。
晏鸿音将要前往江南,且在江南有身份有居所。江南一带鱼龙混杂江湖流派众多,对玉罗刹而言反而更好浑水摸鱼,寻求契机。
他如今金针封窍无法调动内力,又内伤郁结,身无长物,若一人上路只怕危机四伏,眼下竟只有妥协一途
玉罗刹死死攥着床榻边干枯的稻草,低声道“阿玉欠了晏大夫救命之恩,承蒙晏大夫青眼,自无不从。”
晏鸿音眼睛一亮。
玉罗刹低着头,一字一顿从齿缝中挤出两个字“我、嫁。”
待他来日突破境界,武功恢复
今日折辱,百、倍、奉、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