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妹妹,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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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森萤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才起来,醒来之后，还来不及去洗漱，江户川乱步就推门走了进来。
一直活力满满的少年此刻垂头丧气的,也不说话，只委屈巴巴地看了她一眼,就爬上床往她怀里蹭。
“哥哥”
青森萤任他动作。
江户川乱步抬眸看她,小猫一样的眼睛肿起来,像是哭了一夜。
“怎么了呀。”青森萤有点心疼地摸摸他“是因为我答应和中也结婚，所以哥哥才这样难过吗”
“才不是因为这个。”江户川乱步有点失落地说道“是因为想到总要和妹妹分开，想到乱步只是一个虚拟的存在，根本没有办法好好照顾现实里的妹妹,才愧疚又难过的。”
“妹妹会嫌弃乱步吗”他跪坐在青森萤的面前，哽咽着问她“只是一个虚拟的存在而已,却大言不惭地以哥哥自称,明明对现实中的妹妹任何帮助都没有。”
“怎么会”
青森萤摸摸他的头发“虽然哥哥是虚拟的，但是我对你的喜欢是真的呀,至于照顾唔,哥哥不是正在好好照顾我吗”
“呜呜”他哭着问她“妹妹想和乱步分开吗”
“当然不想呀。”青森萤给他擦眼泪。
“可是妹妹累了,对不对”江户川乱步看着她，摸摸她的眉心“在现实里，妹妹是一直被照顾、被给予的对象,但是进了游戏里面,却一直一直都在被索取,所以妹妹现在已经没办法再给我们笑容了,笑得越来越少，连耐心都不多了，对不对”
“是吗”
青森萤自己是没有感觉的。
她的柔软,她的笑，她的宽容和善意，都来自于另外一个少年。
在现实里，她的小竹马宠爱着她，保护着她，从不向她索求什么，但是进入游戏，她很长一段时间都在被索取，满格的电量不断消耗，到了现在，已经接近空格了，她累了。
“即使是这样，妹妹还是在好好对待我们，一定过得很辛苦吧就像昨天，萤那样担心中也，觉得他一直是沉郁的样子，但是妹妹，自从乱步看见妹妹的第一眼，妹妹就很叫乱步担心。”
“唔，只是因为哥哥，只是因为之前经历的事情，让我很难过，和你们没有关系的。”
青森萤慢慢安抚他“我没有感觉辛苦，只是的确有一点累。”
“妹妹有没有想过，如果从来没有进入这个游戏就好了如果没有发生这些事情，妹妹一定还很开心吧，会笑得比乱步记忆里还要灿烂一万倍。”他语气有点憧憬。
“唔或许是那样。”
青森萤犹豫着说道“我的确不想经历这些，不是因为你们不好，而是我不喜欢这样惊心动魄的生活，我、我有点被吓到了。”
“既然如此，那就全明白了”
少年用力抱了抱她，然后站起来“乱步会送妹妹回家的，用最快的办法，会给妹妹充好电，让妹妹回到最开心，最快乐的时候，从来没有进过这个游戏的时候。”
“欸”青森萤愣了一下，抬头看，江户川乱步又开始哭，眼泪往下掉，神情执拗、哽咽地说道“乱
步会是，天底下最好的哥哥，不管在哪里都是。”
说完，他就跑了出去，跑得快极了，青森萤追出去，只能看见他棕色小披风的一角。
“醒了吗”太宰治端着一杯热牛奶走过来，笑意盈盈，就好像昨天站在客厅把所有人都攻击了一遍的人不是他那样。
“阿治，你对乱步说什么了”少女没有接过他的牛奶，而是抿唇看着他，语气谴责“乱步很单纯，很纯粹，你不要利用他。”
“哈乱步先生这么聪明，即使是我想要利用，也没有这个能力呀。”太宰治不甚在意地笑笑，握住她的手，牵起她往浴室走“洗漱吧，早餐已经做好了，再不吃要凉了哦，萤要辜负芥川的心意吗”
“”青森萤看他一眼，阿治这种表情，明明就是计谋得逞后的得意样子，他知道她能看出来，却连掩饰都不掩饰一下，是为什么
呜即使已经特别了解太宰治，能够分辨出他每一个表情的含义，青森萤还是完全无法猜测他的目的。
“阿治，我知道你不会做伤害我的事情，但是、我还是很担心哥哥”她有点委屈地说道。
“知道了知道了，只是让乱步先生做一点小事而已，对大家都好的小事，不会让他受伤的，一点伤都不会有哦，这么说，萤总可以放心了吧”
太宰治笑得阳光极了，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朝气蓬勃的三好学生，任谁也想象不到这样的皮囊底下，竟然会藏着深重的淤泥。
“快点哦，芥川特地给萤做了赤烧呢。”
青森萤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慢吞吞地刷起牙，直到坐在餐桌上，她才想起来问“中也呢”
“那家伙有个小任务，大概要留在英国几天。”太宰治语调轻松地说道。
“英国”青森萤睁大眼睛，看了看周围，总感觉有点不安“连夜就走了吗”
“事态紧急嘛。”太宰治趴在桌子上看她，弯着眼睛，心情十分愉悦的样子“萤要是担心的话，打个电话过去好了，这时候应该也下飞机了吧。”
“”打电话又能说什么呢
青森萤感觉有点词穷。
看着她好好吃完汤面，太宰治像是松了口气，立即就去了据点，芥川龙之介也被他带走了，很难得的，青森萤又有了独处的时间。
像是那段时间一样，青森萤一
个人坐在院子里，看着天上的云朵发呆，脑子里什么也没有想，只是专注地看着那些云，分析着它们的形状。
她喜欢做这种幼稚的，没有意义的事，喜欢把精力投入到简单的、她感兴趣的事情上，不想有别的东西来分走自己的精力，也不喜欢身边的人难过，伤心这会让她觉得自己是个坏孩子。
但是已经发生了这么多事情，等她回到现实，她还是一个好孩子吗
少女看着云朵，云朵好像也正看着自己，她慢慢勾画出一颗海胆的形状，想象着小海胆的尖刺、眼睛，慢慢湿了眼眶。
好累
谁能发自内心地朝她笑一笑呢不要露出伤心的样子叫她愧疚，也不要露出可怜的样子让她心疼，或许很自私，但青森萤就是这么想的，她宁愿没有这么多朋友，也不要这种会对谁感到抱歉的人生，不想过这种每天都去担心别人的生活。
人长大，就一定要学会对谁说对不起吗
她怀念永远不必对什么事物感到抱歉的，那个轻松的自己。
晚餐时间，青森萤依旧是一个人，这让她稍微放松了一点，点好外卖以后，中原中也打来了电话。
那边风声有点大，他说，他好像找到了自己的哥哥。
“哥哥”青森萤蜷缩在沙发上，慢吞吞地问他。
“对，那家伙他自称是我的哥哥。”少年的声音有点低落“萤，我、我或许只是一个实验品。”
“那有什么区别吗”青森萤握紧手机“不管是人类也好，实验品也好，中也就是中也，独一无二的存在，并不会因为什么词汇就发生改变。”
“嗯我明白了。”中原中也很快略过了这个话题，有点紧张地问她“萤，你生病了吗，声音听起来很虚弱。”
“没有，我只是有一点累。”
青森萤看着桌子上的外卖，有点怀念小时候一口一口喂他吃东西的时光。
“中也，你快点回来好不好，我好想见你，想和你一起吃关东煮，就我们两个人，不要别人。”
“好。”少年沉默了一会，然后对手机发出了一个模拟亲吻的声音。
“在、在飞机上学到的，据说，唔、打电话这样，会让你开心。”
“唔。”青森萤摸摸自己的脸颊，听见他问“萤有开心一点吗”
“好像有。”她慢吞吞地说道。
那边沉默了一会，又啾啾了一下。
“有多开心一点点吗”
“嗯”
少年缩在餐厅角落里，红着脸给自己的心上人打电话，一下一下朝那边发出亲吻的声音，吻一下，就问一句“有没有开心一点”
慢慢的，他终于听见了那边真心实意的笑，于是他也跟着笑起来，不远处的魏尔伦自称为中原中也哥哥的人站在那里看着，紧皱的眉随着弟弟的笑而慢慢舒展开来。
四天之后，中原中也回来了，后面跟着一个名叫魏尔伦的金发男人，青森萤并不了解他，只是跟着中也一起叫他哥哥，男人愣了愣，也慢慢朝她露出一个笑，他像是很久没有笑过，嘴角显露出有些生疏的阻滞感。
那天晚上，家里的人难得到齐了，他们谁也没有下厨，而是从外面带了自己喜欢的东西回来一起分享，气氛难得和谐，青森萤却感觉有点不安，尤其是江户川乱步看向魏尔伦的目光，那种兴奋，激动，跃跃欲试的样子，叫她下意识感到害怕，根本没法安心吃饭。
“妹妹不要害怕。”江户川乱步发现了她的不安，蹭过来安抚她“乱步只是在做哥哥该做的事。”
“哥哥该做的事”魏尔伦像是对这个话题有点感兴趣，看向江户川乱步，问道“您也是他们的哥哥吗”
“不是哦。”江户川乱步看看魏尔伦“我只是萤单独一个人的哥哥，就算帽子君和萤结婚，也不可以喊我哥哥。”
魏尔伦点了点头表示理解“那么，哥哥究竟该做些什么事呢我第一次扮演这个角色，对此还有些生疏。”
江户川乱步看了太宰治一眼，轻轻
哼了一声“就是哥哥和哥哥也有着本质的区别，天底下最好的哥哥和混蛋哥哥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生物，乱步只会前面那一种，大号帽子君要学吗”
对于新拥有的外号，魏尔伦只是愣了一下，就从容地接受了，表现得就像是一个真正的绅士“是的，我想向您学习，感谢您的慷慨。”
被莫名其妙瞪了一眼的太宰治没说话，专注地喝着面前的酒，青森萤看了看江户川乱步，又看看魏尔伦。
明明是高大成熟的男人，却向自己个子小小，满脸孩子气的哥哥露出虚心求教的表情，这让她觉得有点好笑，江户川乱步蹭蹭她的脸颊，开始了自己的教学。
“作为天底下最好的哥哥，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满足妹妹的心意，要让妹妹发自内心地笑起来，过上她想要的生活，为了这个，乱步会不惜一切代价。”
“原来如此。”魏尔伦想到自己为了中原中也背叛挚友的经历，轻轻点了点头，附和道“我赞同您的观点，其二呢”
“其二，就是保护妹妹，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不过这没有什么第一第二的，反正只要记得一件事，天大地大，妹妹最大，就记得这个就足够了”江户川乱步扬扬下巴，骄矜地说道。
“我明白了。”魏尔伦看看他“哥哥桑既然与我说这样的话，又让中也去英国将我叫到这里，一定是有事情需要使用我的力量吧，既然如此，不如现在就敞开地说出来。”
“没错，乱步的确需要你。”江户川乱步看向他，又看了看青森萤，有点不舍地说道“在横滨，有一本神奇的书，它能够让写上去的故事都变成现实，大号帽子君，为了满足妹妹的愿望，乱步决定抢到这个东西。”
“略有耳闻。”魏尔伦看了看震惊的青森萤，稍微眯起眼睛，笑道“但是妹妹大人对此好像并不知情。”
“妹妹的确是现在才知道的，就连乱步才是现在才知道这种事，因为这一切的操盘手都是太宰君，想必中也去找你之前，太宰君就和你取得联系了吧不然你也不会这么轻易就跟着中也回来。”江户川乱步说道。
“的确如此。”魏尔伦点点头，等着他的下文。
江户川乱步扫了一眼太宰治，鼓着脸颊说道“太宰君，该你出马了，乱步讨厌交涉”
“唔。”像是喝得醉醺醺的太宰治这才慢吞吞地开口“事情很简
单，萤有一个十分迫切的愿望，不依靠书根本没办法达到，但是书在异能特务科手里，要抢夺那个东西，就等同于与政府开战，我们必须拥有比神明更加强大的力量。”
“”当事人青森萤茫然地看着太宰治，她有这样的愿望吗
“书只是一个备用方案而已。”
毕竟这里是虚构的，谁也不能保证书会对游戏之外的现实也产生作用。太宰治笑了笑，接着说道“但与异能特务科直接开战，以毁灭横滨为要挟，以此获得横滨的统治权，是我能想到的最快速达成萤理想的方式之一。”
“”之一
意思是这个不行，还有下一个吗青森萤听得有点困惑，生存时长的进度条早就叠满了，现在横滨也快要拿了下来，有这样强大的组织，咒术界和黑衣组织那两个任务也根本构不成阻碍
回家好像就在眼前，但不知道为什么，青森萤没有想象中开心。
明明早上还想着，要是身边没有这么多人就好了，如果从来没有进入过这个游戏就好了，但是现在，当回家这件事真正地显露出希望，她却满心都是不舍。
饭桌上的几个人，都是真正和她相处了这么久，是她最在意最在意的人，即使回到现实，她真的能够像之前想的那样轻松，毫不愧疚吗
“可以的哦。”那边的太宰治还在和魏尔伦交涉，江户川乱步抱住她的脖子，悄咪咪说道“妹妹相信乱步，乱步会让妹妹重新笑起来，像之前那样开心的。”
“好。”青森萤干脆不去思考，低头蹭了蹭江户川乱步的脸颊“我相信哥哥。”
或许是在足够强大的实力面前，一切计策都显得苍白，又或许是早就在谋划这件事，吃过晚饭以后，太宰治和魏尔伦就站了起来，表示要出发行动了，江户川乱步看了他们一眼，示意他们先走。
太宰治笑了一声，没说什么，穿上风衣出发了。
直到魏尔伦也走出去，江户川乱步才看向中原中也和芥川“你们留在这里吧。”
他难得用这样的语气说话，竟然显出几分大人的温柔，但下一刻，他脸上又浮现孩子似的笑，笑意纯粹，在夜色中显得如此明亮。
“虽然没什么用，但是乱步还是要告诉你们，如果我们抢到书，萤就要离开了，就是这样，虽然没有意义，但，萤应该也希望你们留在这里，好好地和她道别，乱步是天底下最好的哥哥，所以会达成妹妹的所有心愿。”
接着，他看了青森萤一眼“妹妹，再见”
他的脸上绽放出一个更大的，更加灿烂的笑，但眼睛却落下泪来，青森萤没忍住也跟着哭，好几秒以后，江户川乱步用力抱了她一下，然后就追了出去。
餐厅内，三个人都很沉默，青森萤不知道该说什么，看了看餐厅，又看了看院子，她有点想阿银了。
随着组织的规模越来越大，阿银也变得越来越忙碌，她像是非常享受那样充实的暗杀生活，已经好久没有回过家了。
她缩在沙发上给她打电话，两个少年就坐在旁边，沉默地听着她们聊天。
过了一会，耳边突然传来剧烈的爆炸声，青森萤跑出院子外面看，远处是灿烂的火光，从地面一直攀到高处，像是要把天也给点燃。
“他们会受伤吗应该不会的吧，阿治和乱步这么厉害，他们既然只带着中也的哥哥去，就说明事情已经有了十足的把握，对吧”
好不容易找到能开口的话题，青森萤一口气说了好多话，希望以此打破沉寂的气氛。
没人回答她，两个少年像是还在整理思绪，青森萤回头看向他们，看着他们被火光照亮的眼眸，眼眶立即湿了，转过头看着地面。
“对不起。”
中原中也沉默着牵起她的手“不要道歉。”
谁都看得出来她不喜欢这样的生活，她在学校的时候笑得最多，自从川端先生死后，她就不像之前开心了，经常会一个人坐在小院子里看月亮，显得清冷而又寂寥。
中原中也攥紧她的手“虽然到现在，我也没有太搞清楚这件事，但是
，我相信那个侦探不会伤害你，还有，那个混蛋他虽然是个欠揍的家伙，但却会做对你好的事，所以即使不明白，但我还是会遵从他们的指示，是因为我也想做对萤有好处的事情，就是这样简单。”
芥川龙之介依旧沉默地站在落后一步的地方，没有说话。
青森萤看着他，有点担心地说道“如果我走了以后，这个世界还继续在往前走，你们都要好好的，尤其是芥川，你不可以伤害自己，要好好的呜，说不定、说不定我还会回来，那时候如果被我发现，你没有好好照顾自己，我会生气的。”
芥川龙之介一愣，看着她，认真地说道“如果首领不在，在下又有什么生存下去的意义呢”
“我不管，你答应我。”青森萤看着他，把他扯到自己身边“如果你不答应的话，我从现在开始就讨厌你，芥川就会成为我最讨厌的人。”
少年露出狼狈的神色，近乎哀求地看着她“首领。”
“你答应我。”青森萤哽咽着看他“说，你会好好照顾我的芥川，你说呀。”
“在下、”芥川龙之介声音都在发抖“在下，会好好照顾您的芥川。”
慢慢的，青森萤感觉到天空中落下来什么东西，落到她的脸上、手上，带来丝丝冷意，然后又迅速消融。
中原中也看向她，语气显得有些哀伤。
“萤，下雪了。”
“我们去吃关东煮好不好”青森萤看着天空的落雪，忍住眼泪“去小时候的那家店。”
天空的雪渐渐飘得越来越大，时隔多年，横滨又再次下起了大雪，江户川乱步抱着书，慢慢写出一个具有逻辑的故事，写到最后，他稍微停顿了一下，接着写道
因此，青森萤提前回到了现实世界，并且因为太过伤心，她遗忘了游戏里发生的所有事，只感觉自己做了一场噩梦，一场已经找不到痕迹的噩梦这是一件十分富有逻辑的事，许多人都会下意识遗忘让自己受到巨大创伤的事件，她也是其中之一。
写完以后，江户川乱步合上书，等着所谓的异能生效，脖子却突然被麻醉针扎了一下，一只缠着绷带的手将书从他怀里拿了出来。
他接着写道
因为得知了书的存在，不愿和爱人分离的太宰治开始思索一个计划
洋洋洒洒一大段故事
以后，他提笔写道
因此，游戏世界和现实世界发生了合理的融合，彼此冲突的世界观互不干扰，而又互相妥协，不会造成任何动荡。
而忘记了游戏内全部经历的青森萤，会在发自内心地好奇之时，清晰地回忆起游戏内的一切。
虽然失去了记忆，但她永远不会拒绝太宰治。
写完以后，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把书抢了过去。
他接着写道
她的感情永远不会被操纵，因为她有天底下最好的哥哥，两个。
落下最后一笔之后，这个世界慢慢静止了下来，没有风，只有男人手上的书页在轻轻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