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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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这场恐怖游戏进行了整整三个小时才结束。
被吓到虚脱,被吓到麻木。
情绪是彻底释放了,也爽了。
从店里出来的时候,已经将近十二点。
散场的时候大家明显都有点回不过神来,其中包括开局前说自己很大胆的宋语璇。
大家都有些后遗症,一路神神叨叨讨论着剧情。
景肆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全程有点淡定过头。
因为知道是假的,所以一点都不害怕。至于剧本本身,其实也就是图个新鲜感罢了。
下楼的时候,左边一个宋语璇,右边一个周清辞,这两人一人拉一只胳膊,边走边嗷嗷,说是晚上要睡不着觉了。
“社会主义不信鬼神,你们俩真是的。”
宋语璇缩了缩脖子,“我现在满脑子都是刚刚那个背景音乐。”
周清辞也被吓得不轻,“再也不玩恐怖本。”
从大厦出来,街上的人已是稀稀零零,一些商店已经打烊。
剩下的无非也只是一些夜宵店。
“吃宵夜吗”
宋语璇摆摆手,“不吃不吃,都吓饱了,回了回了。”
由于她住得远,独自打车走了。
景肆和周清辞的家在一个方向,两人选择乘坐同一辆计程车。
夜幕低垂,整座城市已入眠。
车子缓缓行驶,两人坐在车后排,夜晚凌晨的一点点风吹进来,扑鼻的香味夹着风灌了进来,一点一点钻进鼻腔里。
让人困倦。
周清辞靠着窗吹风,快速疾驰的马路,两街阒无一人,只剩一盏又一盏连续不断的橘色路灯。
“景总今天还算快乐吗”不咸不淡地问她,闲聊。
“当然。”景肆侧目去看周清辞,视线落在她侧脸,秀发遮挡了下颌,一只手懒洋洋地撑着下巴,注视着窗外的她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的手臂很好看,以手腕为界线,腕部到手指的区域有种浓厚的清癯感,而往上,又是纤柔美妙的代表。
很白,即使是在视线并不明亮的车内。
“你呢”景肆视线落在她的指节上,心想真是好看的手指。
“好玩,但还是觉得自己有点过于胆小了。”周清辞这才扭头过来看景肆。
两人视线撞在一起,眸子里光芒闪烁。
车子里放着一首老歌,叫不出名字,但就是知道听过。
轻缓的调调流淌在耳边,仿佛空气都变得黏稠起来。
景肆在周清辞视线里捕捉到一点陌生的情绪。
她弄不清是什么,但某一瞬间觉得周清辞眼里好像有种她读不懂的情感,仿佛觉得有火焰般的热意在眼角燃烧。
让她们无法再对视下去,好像再看一秒就快产生一种奇怪的氛围。
景肆心跳微微加速,很快收回了视线。
司机老大叔咳了一声,切了歌,顿时又变成了年代感极强的迪斯科。
两人一路无言。
十分钟后,司机一脚刹车,车子停在周清辞小区门口。
周清辞扣开车门,回头看了景肆一眼,欲言又止,眼里有话“我走啦”
像是一种询问,而不是她真的要走了。
景肆鼻腔里哼出一个短短的“嗯”。
周清辞却没反手关上门,还看着她。
司机师傅轻轻摁了一下喇叭,“东西拿好了吗姑娘”
言外之意是还不快走。
周清辞有话没说,欲言又止,嗓子发痒,那话卡在喉咙迟迟未吐,说了害羞,不说难受。
最终还是在害羞和难受之间选择了前者。
“景总,十二点半了,要不然今晚你就在我家住”为了让自己的邀请变得合理,还添了句“不然你一个人回家,我还会担心。”
这理由挺牵强,但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她希望景肆到她家里去,倒不是要做个什么,只要待在一起就好。
“可是我没带换洗衣物。”
“我家有啊,全是新的”
“喔。”景肆只花了两秒钟做决定,最终点了点头,“也行。”
在同性友人家借住一晚对景肆来说并不是什么稀奇事。
况且她和周清辞的“友情”正在上升期。
还挺愿意和她一起的。
景肆付了车费,从车上下来,周清辞笑着去拉她,两人距离很快拉近,并肩往小区走去。
绿化周围隐约窸窣虫鸣,踩着小鹅卵石路,两人聊起了工作。
景肆问她为什么想着做助理。
“打发时间。”
“只是打发时间”
周清辞点点头,“对,只是打发时间。”
她的选择实在太多,曾经周默说,拿一家公司给她随便霍霍,想怎么练手就怎么练手。
奈何不感兴趣。
周默又说,我给你卡里打一千万你去环游世界。
周清辞把世界地图搜出来给他看,问他是不是其实大部分国家都出去旅游过了。
人太富足,富到一定程度之后,其实**会变成很浅淡的东西。
当知道几乎所有和钱能沾上边的东西都可以满足之后,其而不怎么渴望了。
周清辞就是这样的状态,她随时可以辞职,随时可以出去旅游,随时花别人一辈子都挣不到的钱,随时可以买城中心任何一套房。
这么多“随时”汇聚在一起时,反而想归于平淡了。
她只想上一份普通的班,下班之后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自己的公寓里。
或是偶尔出门和朋友小酌两杯,吃点美食,玩点年轻人喜欢玩的东西。
“我喜欢简单生活。”两人已经走到大堂门口,周清辞拿出门卡刷了一下,懒洋洋地说“讨厌太复杂的东西。”
从她的言谈举止和对生活的态度来看,景肆大概猜出她的情况。
应该是家庭情况不错,没什么压力,整个人也比较佛系。
长得好看,性格也很好,让人想起了温顺的兔子。
不过,也不全是温顺的那一面,听闻兔子急了也咬人,那天周清辞怒怼胡康的模样景肆还历历在目。
“希望你能永远这样简单纯粹。”电梯内,景肆看着周清辞,眼里有几分艳羡,“是我羡慕的。”
周清辞清澈的眸子看向景肆,问她“你不也可以这样吗”
景肆摇摇头,笑而不语。
她们一路闲聊,断断续续,偶尔各自不说话,想起什么又搭上一句。
相当随意。
回家过后,玄关的灯被打开,周清辞递了一双拖鞋给景肆,让她换下。
而后几步走到客厅,将大灯全都打开。
屋子里瞬间变得敞亮,但亮得有点过头了。
景肆眯了一下眼“把灯开这么亮干嘛”
周清辞顺手拿起茶几上的薄荷烟,将自己扔在沙发上,脱下拖鞋,双脚盘在一起,笑着说“我喜欢家里亮亮的,就像白天。”
她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细长的烟,纤瘦的两根手指轻轻夹着,好像没用力,但那烟却不会掉。
啪嗒
打火机的火苗燃烧着烟头,周清辞轻轻抿住烟嘴,烟雾很快从鼻腔里溢了出来,她看了景肆一眼,拍了拍身侧,“过来坐啊。”
空气中很快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味。
并不呛鼻。
景肆走到周清辞身侧坐下,软软的沙发将她包裹着,她微微后仰,将身体的重量全都靠上去。
舒服。
惬意。
“景总你抽烟么”
景肆阖着眼,摇头,“不抽。”
“要不要尝试一下”
景肆睁开眼,稍稍往身侧看了眼,周清辞离她很近,长发搭在肩头,发尾落在锁骨之间。
纤白的指间夹着烟,手肘支撑着,整个人是半侧的状态。
其实景肆对烟这东西向来都是不感冒的。
可是周清辞这幅模样,就很有让人有想尝试的**。
带着一点天然的引诱。
类似于青少年时期,你的好伙伴拿着一根烟,她先抽了一口,朝你吞云吐雾,然后问你要不要抽,那种感觉是一样的。
“我好像是没抽过烟。”
景肆稍稍支起身子,才意识到其实自己是个非常循规蹈矩的人。
“尝一口”周清辞把烟嘴递给她,“就一小口。”
景肆目光落在烟嘴上,或许上面还有周清辞的味道,她想,一定是浅淡的薄荷味,然后才是烟草味。
于是抿了一口。
当唇接触到烟嘴的时候,一点点冰凉,很快又有温热的触感。
景肆轻轻吸了一口,薄荷味随着滤头满满溢出来,填满了整个口腔。
她看向周清辞,似乎在询问下一步该怎么做。
周清辞弯了弯眼,“感受一下,然后吐出来就行。”
到嘴里的烟并不经过鼻子,景肆只是的怎么吸怎么吐。
缭绕白雾从口腔里缓缓吐露,一点点扑腾到周清辞的脸上。
薄荷的香气拂面而来,周清辞眯了迷眼,有点享受这样的感觉。
“好抽吗”
“还行。”
“要再来一口吗”
“噗。”景肆把烟还给了周清辞,“想带坏我”
适可而止是景肆向来的风格,从不放纵,这一点在任何一点上都做得很好。
周清辞抿唇笑,“哪敢,你可是景总。”
她就着景肆刚刚抽过的地方又抿了一口,微妙的感觉在心头升起。味道没变,但心理变了。
算是间接接吻了吗
算是吧。
那一点点小小的窃喜是怎么回事周清辞已经不再去追究。
她喜欢抽景肆抽过的烟,也喜欢这样和景肆坐在沙发上聊天,至于其他的,以后再说吧。
景肆看着茶几上的烟盒,拿起来看了眼。女士烟,尼古丁含量比男士烟少,但总归是对身体有害的。
“是谁教你抽的烟”
“谢之林。”周清辞熄了烟,没了再来一支的兴致,“当初稀里糊涂就跟着她抽了,现在好像有一点上瘾,难戒,每天都要抽个几根才睡得着。”
“有点上瘾”景肆蹙起眉头,“我还以为你只是消磨时间。”
“唔,以前是,现在不一样了,不抽就有点不习惯,特别是晚上。”
“这东西小小抽一下还行,抽多了是会有癌症的。”景肆把烟盒盖子盖上,一扔,啪嗒一声,盒子成功进了垃圾桶,“谢之林怎么净是教你一些不好的。”
周清辞盯着垃圾桶里的烟盒。
“唔怎么给我扔了”
“从今天起少抽。”景肆盖上了垃圾桶的盖子,义正言辞“我监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