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新的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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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仪看着薛放直视的眼神,有那么一刹那,她以为他指的是自己。
可是羁縻州
她微微呆滞在羁縻州的时候自己可是男子。
他总不会梦见跟男子
杨仪不解而狐疑。
她第一个想到的是杨甯,这念头才冒出来就叫她觉着窒息。
“我怎么知道。”杨仪转开头,不看薛放。
薛放站起来。
杨仪瞥见他的影子动了,竟下意识地退了半步。
本不打算看他,还是回了头,却见少年双目灼灼“你都未卜先知地给我开了药了,还说不知道。”
杨仪讪讪地“那是屠竹跟我说的”
薛放望着她,看着她的唇稍微开合,只是看着,他就觉着浑身燥热,是一种没法按捺的如同潮涌的冲动。
“杨仪”他从胸腔里吼了出声。
院外有两个经过的武官,猛地听见这儿有声响,各自惊疑。
待自门边瞧见是薛放,两个忙打着哈哈,假装什么都没看见地去了。
薛放的喉结吞动了两下。
他让自己镇定,反正脸已经没了,也不用再东想西想的顾忌,要丢脸,那就豁出去。
“我、我总是会想到你,不管是梦里,还是还是平时什么时候,”薛放死死地望着杨仪,血一直往脸上冲“我想拉着你的手,想抱你,还想、想亲你。”
十七郎口干舌燥,心跳如擂鼓。
“想亲你”,这三个字说出来,他的双腿都有些麻酥酥的,心好像都在震颤。
他有点羞愧,不安,可更多的是把真话说出来的“喜欢”跟畅快。
杨仪万万料不到,自己竟然听见这么一番话。
她目瞪口呆,想后退。
薛放看着她震惊的表情,以及她细微的动作,继续说道“你害怕了我就知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动手动脚,我之前没意识到,以为是在跟羁縻州一样的跟你相处,前些天你说了我,我就不敢了,我不想叫你讨厌我,不想再冒犯你,又担心控制不住自己,甚至想,尽量不跟你照面就好了。”
“旅帅,”杨仪也有点站立不稳,就像是脚下的地面都在发颤,“别、别说了”
“我也没想到自己会说出来,但既然说了,那就索性说罢”薛放狠狠地一咬嘴唇“我可以叫自己不见你,不跟你动手动脚,但我没法控制梦,我做了好多梦,梦里都是跟你”
杨仪的眼睛睁得极大“旅帅”
薛放上前一步“我不是成心吓你,我只是说实话,所以我说我疯了,你不知道那些梦有多荒唐,我明明没干过那种事,可是跟你,就像是什么都做了你要是能看见我梦见的那些、那些情形,只怕一辈子也不会跟我照面了。”
“薛旅帅”杨仪恨不得捂住耳朵,颤声道“你还说”
她的脸也红了,像是上了过重的胭脂,似乎脸上都在向外冒火,透出一种别样的浓艳妩媚。
薛放低下头“我不说了,我本来也不敢说,只是你给我开的什么药方,我不知道那药到底管不管用,杨仪,你懂医,你或许也给我诊一诊,我这样是正常呢,还是病疯了。”
杨仪的心跳的太快,让她眼前如流水一般浮动。
只有薛放的那双眼睛,锐利,明亮,过于炙热,像是冰火交融,在盯着她。
“可”杨仪觉着哪里有点不对,“怎么可能。”
“什么不可能”
“你方才说羁縻州,”她不敢面对他,稍微转身,摸了摸发麻而滚烫的脸颊“那时候你明明以为我是男子。”
薛放苦笑“谁说不是呢,我梦见那个,吓的半死,十分呕心,在那之前我从没做过那种梦何况又是跟个男人我最厌恶那种人,你知道我当时多恼火所以才一连避着你直到斧头说梦是反的,我才、才心安”
杨仪认真听着,彻底地懵惊。
是了,在羁縻州他表现古怪的那一阵子,总是远着她,避而不见。
她那会儿还质问他是不是厌弃了她,如果是,那她就走。
原来竟然是这样,真是
匪夷所思,无法置信。
薛放却又怔怔地望着她,自言自语般道“现在看来,梦不都是反的,也可能是真的。”
十七郎至今仍不晓得在羁縻州的时候,他怎么就会做那个梦,正如杨仪所说,那会儿他还不知她是女子。
又或者,是她身上有某种东西,老早地便吸引住他,才让他每每身不由己,干出许多自己都觉着荒唐离奇的事。
这几日的煎熬让他正视了他的“不正常”,但同时也明白了一件事他是压不住那种感觉了,再这样下去,或许他真的会被逼疯了。
薛放倒宁肯杨仪能“治”他这“病”。
他从不觉着自己是什么谦谦君子,但也绝对不是个下作的人,可他梦里的那些场景,让他心中罪恶愧疚感满溢,觉着自己比这世上所有的色中饿鬼都要下流。
杨仪听见了薛放的那声嘀咕。
她竭力平复心绪“什么、真的”
薛放赶忙道“我是说你是女子的事是真的,不是指梦里做的事是真的。”
杨仪哑然,往旁边走开几步。
薛放身不由己跟着靠近,望着杨仪细白的脖颈,略削的肩,她的双手叠在腰间,手肘抬起,两片袖子随风轻摆,撩人的心。
可她明明什么没做,就这么站在跟前,他就跟嗅到花香的蜜蜂,要跟着凑过去想要追随那香甜,最好一头扎进去,昏天黑地,从此不醒。
“姐姐”薛放的眼神复又迷离,鬼使神差地叫了声“你、你讨厌我了吗”
他一股脑把自己心里的龌龊都说出来,她一定很生气。
之前都不许他随便拉扯,现在知道了这些,以后怕真的不再见他。
杨仪悚然,回头见他怔怔看着自己。
望着少年那种惘然而急切的眼神,杨仪本可以再同他说什么“正常”,然后叫他去吃药,又或者干脆
可她什么也说不出来。
思来想去,杨仪道“这、这跟旅帅没关系。”
她摇了摇头,低声道“是我不好。”
说完这句,杨仪转身,迈步往外走去。
“杨仪”身后薛放叫了声。
她的手在门框上扶了扶,还是出门去了。
薛放错了。
他以为原先杨仪警告别叫他动手动脚,要跟他少相见,是因为讨厌他不避嫌疑的拉扯,怕败坏了自己的名声。
事实上,并非如此。
杨仪已经是活过一世的人了,上辈子嫁给俞星臣,虽然是府里做主,身不由己,但相处日久,若说她不懂“男女之情”,这是假的。
薛放之前的那些动作,杨仪瞧在眼里。
起初他不晓得她是女子,自然无妨,后来回到京内时不时地那些小动作,乃至于在付逍家中,公然要抱她一抱。
这其中是什么意思,薛放自己未必清楚。
杨仪可是能品出几分来。
她能察觉十七郎那份微妙的心意,就如同冰下之水,也许会一直深流不显,也许会终有压不住的一日,冰消雪融奔涌而出。
但她只能装作不知道。
并且,她得在薛放真的有可能明察他的心意之前,终止一切。
杨仪不想这耀眼的少年继续放任自流,乃至于到无可收拾的地步。
她想斩断这才刚刚探出了一点懵懂芽苗的情感。
最好在他还没有察觉的时候掐断了,那便是长痛不如短痛。
就如同薛放很想跟她相处,杨仪又何尝不是同样。
她不是傻子,羁縻州的朝夕相处,改变了前世对于薛放的肤浅印象。
杨仪知道薛放的难得,也见到他身上的光芒。
她很渴望那种光芒。
可,就算知道薛放对她有一份懵懂的动心,杨仪也只能退避三舍。
因为杨仪清楚,她跟薛放是不可能的。
那少年要的,她无法给予。
知己,同僚,甚至于“姐姐”,她都可以做。
但如他想要的是情人,妻子,那她做不了,更没有资格。
她不能想象自己再投入另一段婚姻。
退一万步想,就算奋不顾身投入进去,以后呢。
上辈子跟俞星臣成亲,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因为感激他,也因为真心想给他生个孩子,她做了所有不可能做到的。
在杨仪看来,那一次的痛苦折辱,已经足够。
之前跟杨甯对峙,她说杨甯永远不可能从头再来,因为就算重头再来,她经历的那些苦痛也不可能抹杀,她几乎拥有的宝贵之物也不可能再回来。
杨仪也不愿意再度经历。
她没想过嫁人,因为她扮演不了一个合格的妻子。
薛放需要的、且能配得上他的,必须得是个顶顶出色的女子。
而不是她这样仿佛残缺了的人。
杨仪走了会儿,止步,扶着廊柱开始咳嗽。
前方俞星臣正自厅内走出来,且走且交代事情,抬头看见她。
俞大人略吩咐副手几句,便向着此处走来。
杨仪只顾咳嗽,顺带抹去眼中的泪,只当是咳嗽的太过厉害。
俞星臣没有立刻靠前,隔着七八步遥遥站着。
等她抬头看见了自己,他才重新迈步。
杨仪方才正想到他,若非是他,在面对薛放的时候,她的顾虑会少很多,也许她根本就不会有任何顾虑。
是俞星臣赐予她的那些苦痛,逼得她清醒自持,狠心退避。
俞星臣发现她的目光不对,有点像是羁縻州初次相见时候的情形。
虽然不知做错了什么,俞大人本能地觉着心里发虚。
可他面上仍是天衣无缝“仪姑娘,身子不适”
杨仪冷笑“你离我远些就好。”
俞星臣点头,想了想“我只是想跟你说一声,小甘确实是我所安排。”
杨仪觉着自己的手中应该有一把刀。
“多劳你费心了。”
俞星臣淡淡道“我并无他意,只是当时你说不愿回杨家,说有人想对你不利,加上你身边并无丫鬟,我才叫她跟着你的,其实她也算不上是我的人,因为她没为我做过什么事。”
杨仪不怒反笑“你这是在狡辩吗”
俞星臣自顾自地“你大概觉着我之前知道你去照县,是她告诉的其实不然,我调任此处,自然会查阅照县案子一应卷宗,鸡鸣县严仵作的同门跟薛放同行的,我难道会不知道是谁”
杨仪略觉诧异。
俞星臣又道“我最大的错就是把她送过去之前没跟你说一声,当然,我要说了,你必定不会要她。”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俞星臣一笑“其实,倒也可惜了,她不是个寻常丫头,家里原先也是当官的出身,因她家里男人坏了事,女眷都给发卖,她这种有点姿色的,自然是卖去教坊。”
杨仪惊住“什么,教坊”
俞星臣道“你应该也看出来了吧,她的行为举止自跟寻常的丫头不同,不过你不要她,倒也无妨,我已经命人把她送回去了。”
杨仪越发震惊“你、你把她送回去”
俞星臣理所应当地回答“我身边不缺丫头,留着白白碍眼做什么。”
“那你可以放了她”杨仪气急,上前道“或者你花了多少钱买她,我给为她赎身就是了”
“呵,”俞星臣笑笑,摇头道“这并不是钱的事,因她伶俐出色,那日便给送到了金陵一位大人的府上应酬,那夜她本来是要留下伺候的席间听说我要找个丫头,她竟然当场就跪下,表示愿意为奴为婢。我哪里肯夺人所爱,何况也不缺她一个不料那位大人见状非要把她给我。如今你不要她,我为何要平白欠人情分,不如仍好好地送回去了事。”
杨仪气往上撞“你、你真把她送回去了”
俞星臣看看天色“这会儿大概已经出了城,要赶去大通县乘船吧。”
杨仪指着俞星臣,她想大骂他冷血冷心,不愧跟杨甯一路货色“我我若能追她回来,以后不许你、你再打扰她,她是我的人不是你的赎身的银子多少,你开出来我给。”
俞星臣一想,道“典卖给教坊司的有三十两,不过那大人是送我的,不用我花钱,你也不必给我。”
杨仪只恨自己没有随身带那么多钱,不然得把银子狠狠地扔在俞星臣脸上“回头我叫人送到大人府上”
俞星臣泰然自若道“这又何必,也许她已经上船走了。”
杨仪握拳往前走,心中气不忿,她回头看着俞星臣,见他正也回眸望着自己。
“你何不快快去跟杨甯定亲,你们两条冷蛇不缠在一处,天理不容。”
俞星臣的脸色明显变了冷蛇他
真是新奇的词儿。
杨仪扭头往前,杨佑持从台阶上跳下来“妹妹”他方才在廊下站了半晌,好不容易见杨仪出来,又给俞星臣拦着,正不知怎样。
杨仪抓住杨佑持“二哥哥快帮忙我要去把小甘带回来。”
大通码头。
俞府两个小厮站在旁边,看着前方站着的丫头,小声议论。
“这姐姐长的这样出色,怎么咱们三爷竟往外推呢,留在府里又能怎样,反正也不多一个。”
“据说原本就是金陵那里的什么人,所以要退回去。”
“那必定是犯了大错,不然三爷不会如此大动干戈,只是前儿就回来了,怎么今儿才叫打发”
“三爷的心思谁敢猜”
小甘低头,望着前方运河上船来船往,身后小厮的话随风传入耳中。
她的心底出现的,是在杨府跟杨仪相处的种种,何等温暖,闲适,亲密,自在。
还以为是真的可以那样一辈子呢。
原来她终究没那个福气。
泪随风而坠。
小甘咬了咬唇,望着脚下深绿色的河水,猛然间纵身一跃
噗通一声,小厮们慌了,大叫“来人,救命”
河岸上几条船上有人探头出来查看情形,这会儿小甘却已经没入水里了,小厮指着水上道“有人投水了快救人”
正在此时,一条船上有个人影站起来,把衣衫一脱,纵身向前跃落。
他入水的姿势就极漂亮,水中的身姿亦敏捷矫健,就仿佛是一尾灵活的大鱼,不多时已经冲到了小甘落水之处。
抬头看看河面无人,青年深吸一口气,猛然钻入水中
这会儿岸边上许多人都聚拢过来,指指点点,紧盯着逐渐平静的水面。
两个小厮吓得色变“这、这怎么都没动静了,难不成两个都”
正说话,水面荡起涟漪,下一刻,一道身影嗖地自水底冒出来,正是之前那纵身跃落的青年。
青年单臂划水,在怀中揽着一个人,却是昏迷不醒的小甘。
岸边上的人纷纷后退让出一处空地,小厮们上前拉住小甘的手臂,将她揪上岸。
拖拽间,小甘的衣衫被拽动,露出些许腰身,那些围观看戏的人,见是个极美的少女落水,又见身姿玲珑毕现,顿时都恨不得靠近细看。
青年在水中还未上来,见状怒骂“看什么看,没有心肝倘或是你们家里人遭难了你们也这样”
纵身跳上岸,抓住其中一个小厮“快把衣裳脱下来给这位姐姐盖上。”
俞府的小厮急忙将衣裳脱下,给小甘盖住,青年便摁着她的胸腹,如此几回,小甘吐了些水出来。
她咳嗽了几声,终于幽幽地醒了。
一个小厮道“好姐姐,你这是干什么,好死不如赖活着,再说你跳了水,我们回去怎么跟三爷交代。”
小甘漠然看着他们,并不做声。
倒是那青年扶她起来,默默地说道“你这死都不怕了,还有什么过不去的”
小甘微怔。
此刻,有人道“闪开闪开,小衙内来了”
人群向着两边闪开,却见几个人簇拥着一个大概十七八岁的少年走来,那少年一身锦衣,脸有点略略的浮肿,正打着哈欠“有什么好热闹,人死了没有”
“没呢二爷,您看还是个女的。”
少年看向前方,猛地看见小甘,顿时精神一振“哟,竟还是个美人儿”
他意外之余,顿时换上一副喜色。
急急忙忙奔到小甘跟前,见她头发滴着水,脸也被水浸的白生生的,竟别有一番动人之意,他的目光就不由自主地从她脸上往下。
旁边的青年察觉他不怀好意的目光,赶紧把那小厮的衣裳给小甘往上拉了拉。
少年顿时察觉,眼神一利“该死的,要你多事”
不由分说猛地踹出一脚,几乎把那青年踹的跌入水中。
这少年旁边的众人骂道“不长眼的东西,看到衙内在这里还不闪开”
此刻,少年身边一个奴仆望见小甘身旁俞家的小厮,忙凑到他耳畔说了几句。
少年一怔,问道“你是俞家的人”
俞家的一个小厮已经认出了他,原来这少年正是漕运司使顾家长房的二公子顾瑞湖,人称“小衙内”,大通这里算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小厮道“回顾衙内,正是。”
“那这丫头是”
“是我们三爷原先买的,因她不中用,要打发回南边。”
“不中用”顾瑞湖眼珠转动“这么好看的丫头,怎么会不中用是不是你们俞三爷用的法子不对”
他身边众人立刻听懂了这下作腔调,轰然大笑。
顾瑞湖盯着小甘,看着她乌头白脸娇娇嫩嫩的模样,舔了舔唇。
“这样,”他顿时有了主意“俞家跟我们家必定也有点交情,你们回去告诉俞三爷,就说这丫头我看上了,叫他让给我,他要多少钱只管告诉一声,我派人加倍送去。”
小厮们是跟随俞星臣的,自然看不上顾瑞湖这暴发户似的做派,但又不能轻易得罪。
其中一个陪笑道“衙门看上她,自然是她的福分,只是我们是奉命行事,要给三爷知道我们自作主张把人卖了,只怕不会饶了您就行行好,别为难小的们了。”
谁知这顾瑞湖跋扈惯了的,先前说了那句,自觉已经给了天大的面子,如今一个小厮竟然不给他脸,他如何受得了“混账东西,我好好地跟你说话,你却敢还嘴”
顿时又是一脚踹了过去,这小厮没有那青年反应快,顿时给踢落下水。
他不会游泳,只能浮沉挣扎,拼命大叫。
顾瑞湖反而哈哈带笑“看你还敢不敢跟我犟嘴了”又喝令“都别去救,叫他喝饱了水,也认识认识本大爷”
救过小甘的青年在旁,本来想去救人,他旁边有认识的赶忙拉住他,毕竟这顾瑞湖是大通码头上的霸王,万一得罪了,岂有好果子吃
俞家另一个小厮见势不妙,赶忙给顾瑞湖跪下“衙内高抬贵手,是他一时不会说话,且饶了他这回吧”
顾瑞湖哼道“再泡会儿,我还没看够呢。”
瞧瞧河面,又看向小甘,咂嘴说道“小美人儿,好好地寻什么死,我带你享福去如何”
那小厮的呼救声逐渐小了,人也往下沉。
青年眉头紧锁,忍无可忍,终于纵身跳了下去。
顾瑞湖大怒“狗入的真真不想活了,你既然下去,那就别想上来给我拿竹竿狠狠地打”
几个恶奴飞奔去取了长竹竿,伸出去往河面,横七竖八地痛击那救人的青年,青年在水中无法反抗,何况还拉着一个人,很快就见了红,顾瑞湖却哈哈大笑。
小甘在旁看着,忽然道“别打了,你放了他们,我跟你走。”
顾瑞湖一怔,垂眸望她。
小甘慢慢站了起来,把披在身上的小厮的衣裳扯落。
里头,她的衣裳都湿了,此刻紧紧贴在身上,自然是婀娜尽显。
顾衙内盯着小甘胸前,灵魂出窍,忙道“放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