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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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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楚宜见谢元凛笑得仿佛真是要娶媳妇似的。

仔细想想,这家伙好像是二十五岁,在现代二十五岁也就大学刚毕业没两年,还年轻,可古代十五六岁的年龄就能娶妻生子,三十出头都能做爷爷辈了,毕竟原主才十七八岁都被说是一把年纪。

那谢元凛这都二十五了,那就相当于大龄,怪不得皇帝这么着急给他赐婚。

大龄男青年,还未娶妻,而且还不能人道,之前那几个被方楚宜不小心听墙脚的相亲对象好像都因为这事,不愿意嫁谢元凛。

方楚宜∶“”

这样一想,谢元凛实在是太可怜了。

怪不得,假成亲都这么高兴。

谢元凛对上方楚宜突然表示的同情目光,只觉得莫名。

方楚宜见他看过来,怕自己表现得太明显,伤了他的自尊心,努力收敛了表情。

谢元凛∶“”

方楚宜摇摇头。

尚衣局的管事动作麻利,说话间将谢元凛的外袍尺寸量好,看向方楚宜笑着道∶“公子现在可方便”

脱个外衣而已,这有什么不方便的。

方楚宜点头,正要低头解开衣袍,谢元凛突然说道∶“我来吧。”

尚衣局的管事闻言又是笑了起来,将手中的尺子递了过去,“那就有劳王爷帮方公子测量。”

方楚宜倒是无所谓,谁量都行,就是不知道谢元凛这是闹哪出,垂眸看了谢元凛一眼,有些不解。

谢元凛出声解释道∶“不止外袍,里衣也要做新的。”

喜服要从里到外一身新。

方楚宜懂了,尚衣局管事年岁大,可在场还有其他女官,看着都挺年轻的,他脱外袍还好,当着这么多小姑娘面,再脱一件那确实有点不好。

谢元凛提议道∶“去内室吧。”

方楚宜点头,将谢元凛推进内室,顺口问道∶“你里衣的尺寸测了没”

谢元凛顿了顿∶“还未。”

方楚宜哦了一声∶“那我一会也给你量一下。”

谢元凛嗯道∶“好。”

方楚宜进了内室,就开始脱外袍,三下五除二将脱掉的外袍搭在了谢元凛床头旁边的架子上,搬了个床头的圆凳背对着谢元凛坐他面前。

谢元凛唇勾了勾。

方楚宜看着不拘小节,实际上心该细时也很细,知道他坐在轮椅不方便,特地坐下方便他测。

谢元凛拿着尺子,贴在方楚宜的肩背上,中衣下的身子风景,谢元凛一清二楚。

方楚宜身子清瘦,骨架纤细,腿又直又长,是很漂亮没有一点瑕疵的身体。

谢元凛抛下杂念,给方楚宜的肩背仔细量了量,没有成年男子那般宽阔,肩背很单薄,在往前一点,就好像那晚,方楚宜主动靠在他怀里。

方楚宜背对着他,突然开口∶“对了,你知道洞房的时候还要结发吗”

谢元凛似没料到他突然说这个∶“嗯”

方楚宜一听他这语气,就以为他也不知道,当即更是对他表示同情了,看看,作为一个古代人,他竟然也不知道,“结发,就是取咱俩的头发打个结放在绣鸳鸯的荷包里,洞房之夜必备的项目。”

这玩意省不了,毕竟这是当今圣上赐婚,谢元凛双亲不在,圣上按辈分又是他亲舅舅,谢元凛久不在京城,对这些礼仪知之甚少,又因身体原因,那成亲当日的一切事宜会有宫里人过来操办,圣上成亲当天也会过坐主位,彰显对谢元凛的宠爱。

想想就太麻烦了。

谢元凛做出似头一回听说,问道∶“有什么寓意吗”

方楚宜心说你是古人还是我是古人,竟然比他懂的都少,体谅到他二人都是头一回。

方楚宜给他解释道∶“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这话没听过吗结了发以后,夫妻之间恩爱一辈子。”

方楚宜未回头,并不知谢元凛此刻唇畔的笑意有多明显。

方楚宜说完以后又吐槽道∶“咱俩又不是真的,弄这个也不算数,你到时候让府上的绣娘给咱俩绣个鸳鸯荷包,这可别难为我了,杀了我我也绣不出来。”

谢元凛∶“”

方楚宜还要再说,感觉谢元凛快贴在了他的后背,“”

就见谢元凛从他腰后穿过。

哦,原来是在给他量腰围。

只不过这个姿势实在太像谢元凛从后面将他环抱在怀,还不等方楚宜有所反应,谢元凛就放开了他。

方楚宜∶“量好了”

谢元凛嗯了一声。

方楚宜起了身,也不背着谢元凛脱了中衣,边脱边问道∶“要不要脱里衣”

谢元凛看他丝毫没有一点羞意,行为坦坦荡荡,便觉得又没什么意思,淡声道∶“不用,穿着吧。”

他其实知道方楚宜的尺寸。

毕竟那日方楚宜含着眼泪拉着他的手,往自己身上送,嘴里不停地哼着热。

让谢元凛去摸他。

他当时什么要求,谢元凛都照做,为了让他舒服。

很快量好后,方楚宜穿上衣袍,接过尺子,“我来给你量吧。”

谢元凛抬手制止道∶“我一会拿件里衣给嬷嬷让她们回去照着那件尺寸做便是。”

很有道理,所以他应该也拿一件里衣不就好了。

谢元凛似看出他心中所想,“你的还要回去拿。”

方楚宜∶“”也是。

两个人很快从内室出来,谢元凛将方楚宜的标准尺寸报给了一旁记录的女官。

尚衣局的管事见任务已完成,便也没多做停留,同他二人又道了几声喜,便离开了。

谢元凛∶“可是找我有事”

方楚宜∶“也没别的事,就是这个喜服之事,还有别忘了准备鸳鸯荷包。。”

谢元凛看着情绪不是很高。

方楚宜察觉到,关心道∶“怎么了可是身子哪里不舒服”

他话音刚落,谢元凛还未开口,王府的下人就端着药碗进来,“王爷,药煎好了。”

隔老远,方楚宜都能闻到那药味之苦,鼻子下意识皱了起来,他真的特别讨厌古代这些草药味。

谢元凛倒是像习以为常,接过药碗,拿勺子搅了搅,而后一饮而尽。

方楚宜∶真的勇士。

下人端着药碗退了下去。

谢元凛刚准备开口,方楚宜已经走到他跟前,往他唇边递了块点心,“张嘴。”

谢元凛下意识张开嘴巴,方楚宜细白的两指捏着糖酥送进了他嘴巴里,指尖不经意的擦过谢元凛的下唇,谢元凛下意识抿了一下。

糖酥在他嘴巴里化开,很甜,盖过了刚刚药的苦味。

方楚宜自己也取了一块尝了尝∶“你都不觉得苦吗光闻着味我都够了。”

谢元凛只觉得嗓子都是那化不开的甜意,他知道方楚宜不喜欢药味,看向方楚宜手里的糖酥油纸包,问道∶“哪里来的糖酥”

方楚宜将一整包糖酥放他怀里∶“特地给你买的,你每次喝完药正好来一块,吃完我再给你买。”

羊毛出在羊身上,花的还是谢元凛给他的银子。

谢元凛听到特意给他买的,唇角这才微微扬起,柔声道∶“饿了吧我这就让后厨备菜。”

方楚宜赶中午过来,除了要监督谢元凛好好吃饭,最重要的一个原因,王府膳食真不错,厨子不愧是御厨水平,连他这种不挑食的人,都能吃出好赖。

方楚宜矜持点点头∶“不着急,让他们慢点准备,我来之前吃了点,不是特别饿。”

谢元凛笑了起来。

王府后厨上菜还是很快的,依旧是十菜两汤,和昨日还不重样。

方楚宜不禁感慨,太奢侈了,一边吃的很欢快,谢元凛依旧没什么胃口,不过在方楚宜的严格监督下,多少还是吃了些。

方楚宜这才满意。

午膳过后没多久,方楚宜就乏了,他现在不用每天争分夺秒打工,不用每天为生计奔波,整日除了吃就是睡再不就是闲着,人都懒怠了很多,中午也养成原主小憩片刻的习惯。

谢元凛见他打了个哈欠,“可是困了”

方楚宜懒懒开口∶“起太早了,那我就先回去了,还有什么要准备的,你到时让谢勇告诉我一声就好。”

谢元凛看他困得眼尾都湿润了,顿了顿才开口∶“你若是不介意,可以去我房里歇息片刻。”

都是好兄弟,下月十五就要成亲了,方楚宜当然不介意,他其实也懒得动,吃饱就泛懒,从王府回方府,从方府大门在到他院子,有这时间,都够他睡一觉了。

方楚宜起身道∶“那我睡了你的床,你睡哪”

谢元凛∶“”

谢元凛没料到方楚宜会说睡他的床,屏风后有软榻。

可方楚宜都已经这么说了,谢元凛不可能让他下不来台,仔细想想,虽然方楚宜有时心细,但在这方便又实在大大咧咧,没有一点防备。

谢元凛∶“我没有午间休息的习惯。”

方楚宜∶“那我睡会啊,好困。”

谢元凛∶“睡吧。”

方楚宜困得脑袋有混沌了,进了内室,脱了外袍,毕竟是谢元凛的床,他也没那么放肆裸睡,穿着里衣,迅速阖上了眼睛。

谢元凛的床很大,许是刚换不久的被单,上面还有些淡淡的清香,方楚宜枕着谢元凛的枕头侧着身子,很快就睡了过去。

近日天气多变,本来放晴的天空逐渐转阴,很快就开始刮起风,看样子一会许是要下大雨。

方复∶“好端端的,怎么要下雨了,我得叫少爷回去了,看这两日天气,雨下起来不容易停。”

谢勇抬头,见天确实阴沉的可怖,这雨该是不小。

方复踏进门,见只有坐在轮椅上的王爷。

方复问道∶“王爷,我家少爷呢”

谢元凛放下手中的书,朝他看过去,“他在歇息何事”

歇息在哪歇息

不会在王爷床上歇息吧

方复∶“没,没事了。”

谢元凛∶“嗯。”

方复震惊的退回了院子里,谢勇看到他这个表情,“怎么了”

方复∶“我家少爷正在你家王爷床上睡觉。”

谢勇并未太大反应,“方公子许是困了。”

方复∶“困了我们就回去睡,怎能睡你家王爷床上。”

谢勇不解∶“有何不可,方公子下个月就要同王爷成亲了。”

方复反驳道∶“那还没到下个月了,也还没成亲,万一传出去”

谢勇∶“不会有人传出去。”

府上下人嘴都紧,顶多私下讨论。

方复噎了一下∶“那也是不对的。”

谢勇其实也惊讶,只不过不同于方复震惊的点,他诧异的是他家王爷竟然允许方公子睡他的床。

很快,雨就噼里啪啦砸了下来,许久都未下这般大的雨。

方复被猝不及防浇了个透心凉,谢勇见状,便领着他去自己房里将湿衣服换下。

雨下得这般大,也只能等雨停了。

谢元凛放下手中的书,看向院子里的密集的水帘,噼里啪啦格外吵人。

念到屋里正睡觉的某人。

谢元凛移动着轮椅进了内室。

此刻屋子里昏暗无比,静谧极了,谢元凛是习武之人耳目较常人更为显著,视线清晰落到大床上的方楚宜。

外面雨势汹汹,方楚宜丝毫不受影响,侧着身子,半边脸贴在谢元凛的枕头上,一缕头发垂了下来,睡颜恬静,中和了他那张扬漂亮的眉眼。

方楚宜睡觉很乖,长久维持一个姿势,一动不动。

谢元凛移动着轮椅行到床头,目光似密网一般,将方楚宜牢牢留在视线里。

方楚宜睫毛很长很密,不像别人那般卷翘,像把小刷子似的垂下,在眼下白皙处投下一抹阴影,唇很红,比擦了胭脂还要艳上几分,透着润泽的水意,此刻微微启开,诱得人想要一亲芳泽。

谢元凛很快撇开了目光。

方楚宜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等他睁眼一看屋子里昏暗无比。

他懵懵地坐了起来,都还没反应过来,这是在哪里过了会才想起来他这是在谢元凛的屋里。

看这屋里暗的,方楚宜不禁反思他这一觉不会是直接睡到晚上了吧

方楚宜穿好衣袍走出来,见谢元凛背对着屏风坐在轮椅上,桌子上点着烛火。

外面天色也是昏暗的,雨势不减反增,且越下越烈,噼里啪啦的像是恨不得将地面砸穿。

方楚宜走了过去,嗓音透着刚睡醒的沙哑∶“下雨了”

谢元凛听见动静,放下手中的书,抬头看他∶“醒了”

方楚宜饶是脸皮厚,此刻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在人家这说好了小憩片刻,一觉睡到晚上了都,方楚宜心虚的转了话题,“看的什么书”

谢元凛将书递给方楚宜∶“随便看看,打发时间。”

方楚宜瞥了两眼,密密麻麻都是繁体字,搁到了一旁桌上,“晚上就不要看书了,对眼睛不好。”

谢元凛笑着看了他一眼∶“嗯,以后不看了。”

方楚宜被他笑得莫名,坐在了一旁,刚起床,人还有些懒懒地,托着腮看向院子里水帘。

这雨下得也太大了。

谢元凛∶“可是饿了”

说实话,本来只有一点,谢元凛一提,他就觉得饿得厉害了。

方楚宜虚假道∶“也还好。”

谢元凛见状,拿拳抵唇笑了起来。

方楚宜∶“”

他总觉得谢元凛在嘲笑他,不是饿了就是撑了。

谢元凛胃口不佳,如何能体会他这种食欲很旺盛的人。

好在谢元凛笑归笑,知道他醒来会饿,特地吩咐后厨备好晚膳,一直等着他。

方楚宜喝了一碗鲍鱼海参粥,不禁感慨同样都是粥,差距就很明显了,白粥能和熬的鲜香的海鲜粥比吗

谢元凛在一旁,见他还打算再喝一碗,眉头直跳,忍不住提醒道∶“晚上不要吃过饱,容易积食。”

方楚宜闻言,不在意道∶“没事,我吃完,运动运动。”

谢元凛虽不赞同,却也由着他去了,“喜欢喝这个”

方楚宜∶“我每天早晚都是白粥咸菜,对比一下,还是这个好喝。”

谢元凛蹙眉。

方楚宜∶“你知道我在方府过的什么日子吗我爹去了后,老家伙借着守孝之名,克待我,一日三餐小青菜,足足吃了三年。”

这也不是假话,原主的亲身经历。

谢元凛闻言,脸冷了下来。

方楚宜∶“所以说回头要是下聘礼,可不能便宜那个老东西,一点都不能。”

这才是重点。

谢元凛脸色缓和些∶“嗯,聘礼都给你,不给旁人。”

一听这个,方楚宜又来了兴趣,“给多少聘礼啊给我了,我能随意支配吗这样我不是就成占你便宜吗”

谢元凛看向他,眸光在烛火下闪烁不明,嗓音低缓∶“你想要多少给多少,给你了便是你的,我乐意让你占便宜。”

方楚宜和他对视了好一会儿。

然后谢元凛听到方楚宜吐出一个字∶“傻。”

谢元凛∶“”

方楚宜补了一句∶“得亏你遇到的是我。”

谢元凛这行为要是放现代,绝逼是个特别容易被骗钱的冤大头。

幸好遇到的是他,若是不轨之人,保不准被骗的家底掏空。

这也太容易被骗了这如何能行

方楚宜语重心长道∶“以后可不许对别人说这话了。”

谢元凛哪里知道自己的形象在方楚宜心里,不仅是个小可怜,还是个容易被人骗的冤大头,若是知晓方楚宜内心想法,谢元凛估计要被气笑。

谢元凛嗯道∶“不对别人说。”

方楚宜这才满意,喝完最后一口粥后,说道∶“我刚刚是同你说笑的,我可不要你的东西,咱俩毕竟也是假成亲。”

谢元凛沉默。

晚膳用完,也不见雨停。

方复见他们用完膳,便披着雨具匆匆赶过来,就这么一段路,衣袍又被全部打湿了,他皮糙肉厚淋点雨没关系,可他家少爷身子娇贵可不能淋雨,愁道∶“少爷,我们怎么回去”

就这雨势这么猛烈,别说回去,还没走出院子,就能被灌得透心凉。

方楚宜其实是最讨厌雨天的。

不等方楚宜开口,谢元凛道∶“这雨太大了,今晚便留下,待明日雨停再回去,如何”

方楚宜对上谢元凛的询问∶“也只能这样了。”

主人们都这么说了,方复见状不好再说什么,少爷和王爷早已经做了那般亲密的事,王爷是不会对少爷有什么不好的想法,他其实就是怕府上其他下人知晓少爷还未嫁过来,便留在王爷房里过夜,惹人非议。

不过眼下确实也只能这样了。

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淋了雨万一再受风寒,受罪的也是他家少爷。

方楚宜留下,方复自然也要留在王府,王爷这边院子自然有守夜的奴才,方复留下完全是多余的,方楚宜见他磨磨蹭蹭,挥手让他赶紧去歇息。

入夜。

奴才们鱼贯而入,端着洗漱的器具,提着热水桶。

王府是有汤池的,就在离谢元凛院子不远处竹林处,谢元凛平日沐浴会去那边,只是今日雨大,出行不方便,且屋里还有方楚宜在,他也是要洗漱的。

下人便将鲜少使用的浴桶也一并搬到了屏风后,又提了几桶热水,和凉水搁置一旁,开始往浴桶里注入热水。

方楚宜吃饱喝足,正站着消食,见下人们忙忙碌碌的进来,便下意识跟着一起进去,待看到浴桶这才反应过来他们这是正在准备洗澡水。

一会还要洗漱,他留下的时候并未想那么多。

谢元凛肯定是要洗澡。

那他是不是也要洗可他也没有干净的里衣换洗啊

不然他不洗了得了。

不洗谢元凛会不会嫌弃啊

毕竟谢元凛看着就像爱干净的文雅之人。

方楚宜拧了拧眉,算了,就谢元凛自己洗好了,他又不和谢元凛一起睡,他一会打地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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