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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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元凛轻轻碰了碰方楚宜的脸蛋,试图将他唤醒。
谁知方楚宜毫无反应,闭着眼睛,能感受到他唇畔吐出的气息是灼热的,长睫轻颤着,眉头在睡梦中蹙着,即使睡着也不安稳,想来是很不舒服。
谢元凛下午进来时并不是这般。
方复在院子里,正在打趣谢勇,问他怎么又跟个闷葫芦似的不说话。
谢勇杵在门口双臂抱怀。
方复八卦道∶“看你这模样,应该也不小了吧可有娶妻”
谢勇∶“没。”
方复一听来了兴趣∶“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谢勇还未开口,就见谢元凛移动着轮椅出现在门口,沉声道∶“去叫大夫。”
方复一时之间都未反应过来。
还是一旁的谢勇朝方复道∶“府上大夫住哪”
方复赶紧收了玩笑表情∶“是不是少爷我这就去叫大夫。”
府上大夫住得远,靠近西园那边,离方炳谭的住所近,方便他那一大家子平日里有什么问题,能及时就诊。
方复都没来得及问,急匆匆地朝那边走去,他到底不是习武之人,脚程很快慢了下来。
院内。
暗卫现身。
谢元凛示意他尽快把大夫叫过来。
这边。
方复累得气喘吁吁,才走了一半路,焦急坏了,谁知拐角处就和背着药箱匆匆往这边赶的大夫撞上了。
方复一瞧来人,当即大喜∶“我,我正要找你”
大夫背着药箱同他一起∶“可是大少爷不舒服”
方复也不清楚,他压根就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自己也有些懵逼,不过当时看王爷的表情那般严肃,肯定是少爷身体不适。
“你怎知少爷身体不适”
大夫擦了擦汗∶“不是你们通知说少爷身体不适,让我过来瞧瞧。”
方复∶“”
难不成是谢勇过去的毕竟他会飞檐走壁。
内室里。
谢元凛坐在床头,见方楚宜还是没什么反应,身上一摸愈发滚烫,额头上都起了细密的小汗珠,体温灼人。
再这样烧下去,恐有不测。
清梅听了吩咐,打了盆水进来,谢元凛轮廓硬朗,面无表情时有些凶,和平日里唇边挂笑的温雅模样反差很大,清梅本就胆子小,垂首压根不敢看他。
谢元凛也没多说什么,让她退下了,亲自动手拧了巾帕将方楚宜额头上的汗珠轻轻擦拭去。
许是感觉到凉意,方楚宜哼了一声,依旧没转醒迹象。
谢元凛见状便将巾帕覆在方楚宜的额上,又拿了块巾帕给他脖颈处擦了擦降温,手指不经意间触碰之处都带着灼意。
方复和大夫一路急匆匆赶来。
方复看向院子里的谢勇,喘着气问∶“是你去通知大夫的”
谢勇不擅长撒谎,便“嗯”了一声。
方复心说会武功就是好,跑得是真快。
谢勇∶“快带大夫进去吧。”
方复平复了一下呼吸,拉着同样气息不稳的大夫进了屋。
大夫不知道谢元凛在,看到他时,压根没反应过来,听到一旁方复道∶“王爷,我家少爷怎么了”
王爷镇南王
大夫哪见过这般大人物,本就跑得两股颤颤,此时都是脚步发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谢元凛冷淡道∶“无须多礼,方复扶大夫起来。”
方复闻言,赶紧将大夫从地上扶起,“快看看我家少爷到底怎么了”
谢元凛移动着轮椅,给大夫让了位置。
大夫战战兢兢的,手指将方楚宜的眼睛撑开看了几眼,又搭脉仔细探了一番。
谢元凛∶“如何”
方复也看向他。
大夫出了一身汗,也没诊断出是何问题,明明前些日子就是风寒的症状,今日再探又不像了。
实在是不该。
大夫抖得厉害∶“回,回王爷,小的才疏识浅,实在不知大少爷这是何原因”
方复一听气道∶“你前两日还说我家少爷是受了风寒今日怎又不知了”
谢元凛沉下脸。
大夫见状,扑通一声又跪在了地上。
谢元凛寒声道∶“让谢勇回王府把御医叫过来。”
方复也不敢耽误,赶紧去院子通知谢勇。
不多时。
方炳谭也匆匆赶过来,他刚回府衣袍都未换下,就听府上管家禀告,镇南王在府上,还把大夫叫到了大少爷房内,不知是何原因
一进卧房,府上大夫正跪在最外面。
看不见内室是何清形。
大夫看到他过来,赶紧颤巍巍道∶“老爷,救我。”
方炳谭也不好擅自进去∶“怎么回事”
方复端着铜盆从内室出来,今日有王爷在,方复倒也没那般惧怕方炳谭,朝着跪在地上的大夫骂道∶“这个庸医前两日说少爷得了风寒,今日少爷喝了药,便发热了,一直未醒”
方炳谭闻言做出关心∶“小楚现在如何”
方复回道∶“王爷已派人回府请御医了。”
方炳谭松了一口气∶“那就好,王爷呢”
方复∶“王爷正在里面照顾少爷。”
方炳谭一听,也是心惊,为镇南王对方楚宜的在意,此时心里不免祈祷方楚宜可别出事,生怕他有个好歹。
毕竟就从镇南王对方楚宜这份情,若真出事了,他可兜不住。
方复说完,也没多做停留,盆里的冷水都被给少爷擦拭的帕子给弄温了,他得再换一盆凉水。
很快打了盆井水,又进了内室。
方炳谭不知里面是怎么回事,也不好进入,便在屏风外等着,看跪在地上的大夫,怒斥道∶“你连大少爷是何原因都不知,就说风寒,莫说王爷不饶你,若是小楚有事,我也是不会放过你。”
大夫是方炳谭最受宠小妾亲戚那边的,之前府上的大夫都是方决在世时就有的,后来小妾便说自己老家那边有个亲戚医术好,方炳谭本就在替换府上下人,就让这大夫入府了。
平日里,一些头昏脑胀咳嗽,倒也不成问题,谁知道今日就出事了。
方炳谭等的心焦,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大夫此刻心里怕极了,跪在地上也不敢嚷嚷,生怕惹了屋里那位大人物的不快。
内室。
方楚宜躺在床上,盖在他身上的被子,已被掀开,额头上搭了一块巾帕,白皙如玉的面颊此刻泛着不自然的潮红。
谢元凛为了方便照顾他,轮椅贴在床榻,方复站在一旁看他亲力亲为,几次想开口说要不他来照顾,每次对上谢元凛那面沉如水的表情,又不禁噤声。
谢勇很快领着府上御医赶来。
御医背着药箱,一路上马车疾驰,得知要看诊的是未来王妃,哪里敢耽搁。
方复听见动静,赶紧将人请了进去。
两位御医目不斜视进了内室,刚准备朝谢元凛行礼,谢元凛抬手制止了,将位置让出,方便他二人诊断。
年长的那位太医也是先撑开了方楚宜的眼皮看了看眼睛,然后将方楚宜的手腕搭在脉枕上,开始仔细探脉。
越探又惊讶,表情越来越严肃。
足足探了一柱香的时间。
可把方复给急坏了,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太医起身并未开口,让另一个太医再次诊断,一样的表情,两人对视一眼。
还是头一回遇到这种情况。
单看这症状确实看不出是情热期,毕竟出现这种症状不会昏睡不醒,浑身无力,也不会像现在这般仅仅只是身子高热不退。
情热期是能生孕的男子在十四岁身体发育成熟后出现的一种正常症状,以后每个月会出现一次,每次时间不定,一到三天不等,每回都需要疏解,未经人事的可以单单借助道具,待嫁人后便可以由夫君安抚。
可仔细诊脉会发现一个奇怪现象,这位少爷好像是初次,且比旁人晚了几年。
前两日也只是发热,身子无力,并未生出渴望。
这种情况根本不常见,但不代表没有。
再加上庸医误诊,给开了治风寒的药,喝下之后导致的假象昏睡。
现在还有个棘手的问题,就是这位少爷不日便要嫁到王府,若是嫁到府上出现这种症状,可有王爷来安抚。
两位太医对视了一眼,互相从对方眼中猜出心中所想。
因为实在太晚出现这症状,体内沉积过多,待到爆发时,实在是不好说。
最关键一点是王爷如今在吃药,他
方复见他二人不说话,生怕少爷有个三长两短,急道∶“太医,我家少爷到底得了什么病严重不严重”
太医看向谢元凛。
谢元凛淡声道∶“御医有话直说便是。”
太医谨慎开口∶“回禀王爷,这位公子是情热期了,身子没法承受,这才昏迷不醒。”
方复像是没听懂,情什么热期
这话一出,谢元凛沉默了,下意识看向方复。
方复一脸茫然,还没从他家少爷为何会出现这种症状中反应过来,就察觉到一股冷意,抬眼顺着煞气看过去,只见谢元凛已收回视线淡淡地看向床上毫无反应的方楚宜。
方复莫名觉得王爷此刻心情不爽。
不过方复也没多想,他冒着大不敬,还是问了出来∶“会不会诊断错了啊”
他家少爷怎么可能会出现这个症状。
太医丝毫没有被冒犯到,耐心解释道∶“这位公子身子的原因,是以情热期初次来得太晚,再加上喝了药才导致昏睡。”
谢元凛捕捉到初次,蹙眉道∶“太医意思是,他之前并未有过”
谢元凛就算久在边境,也知道这种症状一般是十四岁就出现的,方楚宜如今都快年满十八。
这下太医还未开口,方复抢先道∶“当然没我家少爷怎么可能出现这症状”
谢元凛睨了他一眼,又看向太医道∶“他这么晚才开始有症状,身子可会有损”
太医∶“微臣稍后开几个方子,待公子情热期度过后,服下便可,其他并无大碍。”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
太医便躬身退下,要去开方子,且王爷还需一样东西,且看这位公子头一回,定是没准备。
方复看了看王爷,又看了看床上的方楚宜,虽说二人还未成亲,但事急从权,这种事肯定得王爷来。
就是方复也想到一件事。
王爷好像身患隐疾,王爷不行啊。
这事好棘手他家少爷怎么好端端会出现这个症状
方复眉头紧皱,看向谢元凛。
谢元凛也看向他,没了平日里和风细雨般温润,表情冷酷。
方复缩了缩脖子,只觉得今日的王爷好恐怖,下意识开口道∶“那我先退下了,我就在院子里守着,王爷有什么需要尽管叫我。”
说完便匆匆离开,留下谢元凛和方楚宜在屋子里。
谢元凛将视线重新落在方楚宜身上。
只见他穿着雪白的里衣躺在床上,裸露在外的皮肤皆是泛着不正常的红意,那张平日里本就艳丽动人的脸蛋此刻湿乎乎,唇色冶艳诱人,此刻微微轻启,吐出的气息是潮热的,让人忍不住想在上面肆意蹂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