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头中的案件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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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离开案发现场后,田春达和郝东一直在初文广家前面等他妻子,等了整个后半夜。说他们在监视她是否会回家也无妨,因为丈夫陈尸在外,而且时值深夜,妻子却行踪不明,是令人生疑的。
中午,杜青萍终于回家了,但并不是单独一个人。她和女友刘莉在一起。
田春达和郝东在例行的自我介绍之后,通知她初文广已经死亡的噩耗。
“啊!”一声惊叫之后,杜青萍向后晕倒了。郝东和刘莉连忙扶住她。
田春达让郝东把杜青萍平放在地上,又让他去买了瓶饮料给杜青萍灌下些。过了一会儿,杜青萍神色缓和了一些。
刘莉对田春达说:“我想她休息一下就会恢复了。认尸时,我可以一起过去吗?看她那样子,实在令人担心。”
田春达允诺用警车送她们过去。
刘莉说:“我和杜青萍在同一个医院上班。昨晚她到我家睡了。”
“你平时是一人住吗?”田春达问道。
“我丈夫出差到外地了,杜青萍到我家与我聊得晚了,就在我家住下了。”
“杜青萍以前也到你家住过么?”
“嗯。我丈夫常出差,我一人时她有空就过来陪我。”刘莉爽快地说道。
田春达感到有些不对劲,他觉得刘莉似乎太过爽快了。
过了一阵子,杜青萍醒转过来。所有人都坐上警车,前往公安局。
询问杜青萍总共花了一个半小时。
田春达向杜青萍诚恳地致哀之后,便利落地问起问题来:“说说你昨晚的情况。”
杜青萍回答:“我丈夫昨晚说要去郊区采访,得晚些回家。所以我就去刘莉家串门。嗯,这件事我跟丈夫说了。他说我晚上不回来也没关系。”
“你知道有谁对你丈夫怀恨在心吗?”
“好象没有。也许这只是一起意外吧?”
“初文广最近有什么异常情况么?”田春达问。
杜青苹想了想,说:“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呀。”
“你们家最近有什么异常情况么?比如收到匿名信或匿名威胁电话等等。”
“这也没有啊。”
“你们夫妻间感情如何啊?”
“这个嘛,就像一般夫妻那样生活啊。我们没有大的争吵。”
被害人的父母以及杜青萍的母亲也抵达公安局了,此时杜青萍才痛哭失声。
之后刘莉对田春达说道:“警官,杜青萍昨晚真的是和我在一起的。”
田春达看着刘莉的脸问:“你很在意这件事吗?”
“嗯。因为你们要得到青萍的不在场证明嘛!”
待对杜青萍的询问结束后,田春达对郝东说:“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什么奇怪?”
“被害人的老婆。她接获通知后,一次也没问过我们。”
“问什么?”
“撞了她老公的人呢?抓到了吗?还是逃走了?我们什么都还没查到吗?她竟然对这些都毫不在乎……”
第二天下午,初文广的死因查明了。法医向重案一组报告说:“初文广的死因是头盖骨骨折以及大范围的脑出血。他应该是先被汽车撞倒并拖行,之后遭人猛烈捶打头部而断气——他是惨死的。”
接着郝东向田春达报告了一些他上午调查的情况:“杜青萍在邻居之间的口碑不太好。说她很招摇,爱寻欢作乐……但没听说他们夫妻间有大的争吵。被害人好像是个很温和的老公。”
“杜青萍的交友情况如何?”田春达问。
郝东说:“有绯闻。邻居曾经在附近的路上,两次看到杜青萍从黑色高档奔驰轿车下车。当然那不是她丈夫的车,驾驶座上坐的是个男的。”
“当然那不是她丈夫。”
“嗯。”
田春达哼了一声,说:“可是,她有不在场证明。”
“而且无懈可击。”郝东接道。
13
女工贺芝一上午都有些神思恍惚。昨晚的可怕景象一直在她脑海中晃动。昨晚她睡不着觉,索性起了床,披着睡衣,用安装在三角架上的高倍望远镜凭窗眺望星空。
她小时候就喜欢眺望星空,看着那仙女星座呀,双鱼星座呀,牛郎、织女星呀,月亮呀,脑中浮现出各种各样的神话。有在书中看到的神话,也有自己编织的神话。那黑暗的夜空让人感到无比的神秘,也让人无比的神往。长大了,工作了,她的爱好没有改变,用积攒下来的钱买了高倍望远镜,晚上没事就眺望夜空。
贺芝租住的房间在八层楼。位于市郊南山脚下。这里比较偏僻,但对贺芝来说也有好处,一是她喜欢幽静;二是她喜欢眺望夜空,而这里没有林立的高楼大厦遮挡视线;三是这里的租金便宜。对于她这个从县城来到市里的打工者很适合。
她在南郊的一家电子工厂打工三年,由于技术提高快,工作又认真肯干,她已提升为工长,工资比工人要高出一截。
昨晚8月15日0时,她开着窗户用高倍望远镜眺望着夜空,感到一颗颗被放大的星星是那样美丽,那样精神,像一个个可爱的小精灵在夜空中舞蹈。突然,两道强光在地面晃动,贺芝知道,这是汽车驶过前面的公路。这强光拐入向这边的岔路口,停住了,似乎在原地打转。贺芝有些奇怪,把高倍望远镜的头调低了,向地面有强光处望去。这一望她惊呆了,那是一辆小轿车在撞一个人。那男人被撞倒了,爬起来向前跑,轿车赶上去又撞了他一下,但他还能动,在地上爬,轿车再赶上去撞他,他的衣服挂在了轿车的前保险杠上,被车拖了一段。接着司机从车上下来,用铁锤在那男人头上砸了一下,又砸了一下!贺芝不由惊吓得叫出声来。那尖叫声在寂静的夜里似乎很响亮,又顺着风飘向远处……
那司机似乎听到了尖叫声,他回到轿车,竟拿出付望远镜向这边张望。
惊呆了的贺芝,慌慌张张地把眼前的窗户关上。又拉上了窗帘,想了想,又关上了灯。
第二天早上六点多,贺芝起了床,她穿着睡衣,又不自觉地站到窗前,从高倍望远镜向昨天出事的地点眺望。啊,她又看到了昨晚那个行凶的人,他推着一辆自行车,在向她这边张望。那出事地点距离她住的楼房大约有三、四百米。她用高倍望远镜能看清他,他用肉眼能看清她么?不过,他能看到她居住的房间是肯定的,估计也能看出她是一个年轻姑娘。
午休时贺芝坐在一棵树下想:昨晚杀人案的目击者恐怕只有我一个人。这可怎么办?
她又想:反正被害者与我毫无关系,就这么睁一眼闭一眼算了。
然而反过来想,既已知道杀人者,却又缄口不语,这使她感到很内疚。又总觉得凶手在盯着她,心神惶恐不安。
凶手一定是觉察到了她是这场凶杀案的目击者。凶手为了保全自己,当然要灭她的口吧!
她又一转念头:自己见到行凶状况,虽然对凶手不利,但还不至于马上身遭不幸吧?也许没人举报他,没人查到他,他就会放松了心的。也不会再找我的麻烦。
现在工厂不太景气,要裁员,正在这个节骨眼上,若是自己牵连到杀人案件里去很不利吧?那还是先不说吧。
然而,照进高倍望远镜里的那张凶手的脸,又鲜明地映在她的眼帘。凶手夜夜出现在贺芝的梦境里。那个杀了人的凶手,如今仿佛又来掐她的脖子了。
“我不知道呀!我什么也没看见!”
不管她怎样表白,凶手总是冷笑着说:“只要你活一天,我就得不到安睡。”说着,把掐她脖子的那双手更加用上了力气。
“我,什么也不说。一言为定。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也没看见哪!”
“女人,是信不过的。除非死了以后。”
凶手的握力逐渐加强,贺芝几乎听得见她的喉咙骨被捏得叭叭地响。她猛然地惊醒,像水洗似地出了一身冷汗。
“是做梦嘛!”她极力这么想,可眼里凶手的影子除也除不掉。
她惶惶不安,恐惧越来越重。比什么都更可怕的是:对方知道她的住处,而她只瞥了一眼对方的脸,对于他的身世等等一概不知。如今再想逃命,已经太迟了。
凶手从窗口的位置,总会弄清自己的身份吧?现在无论想往哪儿逃,也会被追上的。不,不,若是逃得拙笨,反而会加深凶手的疑心,说不定会勾起他凶杀的念头!唉!好在躲在自己的甲壳里。可是,一点儿也不了解对方的身世,这总叫人心神不安。凶手的那张脸记得好像在哪里见过,可就是想不起来。是不是邻近的住户呢?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