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韩倦:嬴兄,你想成为暝都之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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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境之中。
嬴无忌今天没有上网课,而是统计了一下自己学生们的迁徙情况。
这些人玩了近两个月的逃亡游戏,真是一个比一个贼,趁着大火直接遁到野外,然后拖家带口疯狂逃窜。
虽说野外环境很难,但他们的技能点都已经点满了。
本来还以为在魏韩两家层层施压下,会有不少人遭重,没想到赵氏宗族给的压力十分到位,魏韩两家的围堵力度比想象中都要小。
当然,他们还是有不少人被抓了回去。
不过被抓回去,倒也不是因为逃跑技术不精,而是为了保护大部队,吸引那些官差的注意力。
这次迁徙规模相当大,想要保住大部队,必须要有整体性极强的战术。
好在这些人都很听指挥,将损失降到了最低。
甚至这些主动暴露的,都不是嬴无忌相中的年轻人,而是他们的家属。
他们愿意这么做,一是确定魏韩家不愿意在这个时候激化矛盾,二是盼望着自己儿孙成才,等他们成才了,还能寄回来一些钱财补贴家用。
嬴无忌还向他们保证过,以后还会想别的办法,把他们接到新地。
当然。
这里面有不少家人分别的悲伤故事。
但在整体的局势上面,还是相当让人振奋的。
而嬴无忌优中选优的青年俊杰们,也带着家人走上了单独的线路,这条线路能够直通嬴无忌的大本营,相比于大部队,他们还能更加安全一些。
只要他们一到,就有大片良田供他们耕种。
父辈从事农耕。
年轻人直接倚靠妖脉修炼,再加上嬴无忌给他们量身定做的各种功法法术,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成为精锐中的精锐。
「呼……」
嬴无忌终于松了一口气。
心中愈发感觉墨家推演术好用,若不是有它结合整个黎国的地形图,这些人恐怕就算能够跑出来一批,也会有极大的损耗。
到时候,恐怕真的只能让利于赵郢那个老匹夫,甚至按赵暨的意思,直接跟魏韩硬碰硬了。
虽说也不是不能接受。
但肯定会耗费不少元气。
希望一切顺利吧!
嬴无忌嘴角微微上扬,也不知道赵宁看到大批百姓抵达新地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大年夜的烟花她没有看到。
也应该高兴高兴了。
嬴无忌瞅了一眼趴在肩膀上酣睡的小狐狸,笑了笑便准备退出梦境。
却不曾想,他忽然感觉自己的意识受到了牵引。
这种牵引他太熟悉了。
跟引人入梦的感觉无比接近。
这是谁?
为我教派来的杀手?
嬴无忌笑了笑,现在在梦境中,他可谁也不憷,便没有丝毫抗拒,直接顺着牵引之力,来到了另一处灰蒙蒙的世界。
这方世界缥缈,虚幻,周遭除了一张石桌,两张石凳以外,只有一片虚空。
….
他在其中一张石凳上坐下,不由咧了咧嘴。
「这梦境。」
「还真特娘的简陋。」
「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进入这个梦境的第一时间,他就能判断出来,这个梦境绝对不是用来刺杀自己来的。
梦境主人实力如何,他不能轻易判断出来。
但这梦境。
属实菜到离谱。
正当他好奇梦境主人身份的时候。
一个略显尴尬的轻咳响起。
「咳咳!嬴兄不要见怪,贫道并无控梦天赋,潜心精研多年,才勉强创出一张入梦符。场景有些简陋,还请嬴兄担待。」
转身一看。
看到了一个困恹恹的道士,缓缓走来,坐到了对面。
好久不见,没想到再遇竟然是以这种方式。
嬴无忌上下打量着韩倦:「道长当真是符箓奇才,竟然连控梦都能以符箓代行,不知道长今日见我,所为何事啊?」
对于韩倦,他依旧没有完全当做自己人。
但已经远远不像之前那么戒备了。
就冲他力噼牧野碑这一举动,这人就是当之无愧的纯爷们。
就算肾虚。
那也是纯爷们。
韩倦睡眼惺忪地托着下巴:「冒昧前来,自然是为了求助嬴兄的!」
嬴无忌眉毛抬了抬:「求助?」
「对!」
韩倦无奈摇头:「从噼断牧野碑开始,我就知道有这么一天,不过比我想象得还要早一些。王室放的这把大火,真让贫道烧得焦头烂额啊。」
嬴无忌不置可否,这把火跟王室没有关系,但他这么理解,也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影响。
他似笑非笑道:「那道长希望我能做什么,你又能为我做什么?」
「你让我想想哈。」
韩倦满是困意的双眼,做出思考的模样,想了一会儿才说道:「郑家可能会面临一场浩劫,这件事应当避免不了,早晚发生的事情,贫道斗胆请嬴兄保住我母亲与外公。」
嬴无忌若有所思。
他说的没错。
韩郑两家决裂几乎是必然的,因为之前就听赵暨说过,他收拢了郑家不少人,这次迁徙会拼了命地配合王室,有他们搅局,韩郑关系必然会恶化,再加上韩家早就想彻底吞并郑家了,就算这次不决裂,郑家也会被慢慢蚕食。
所以干脆顺手推舟,放火的时候玩了一个欲盖弥彰的小把戏。
好像的确把韩倦坑了。
但这也是不能避免的事情。
不过还有一个细节,韩倦只提了母亲与外公,却并没有提他自己。
嬴无忌笑道:「那道长能为我做什么事啊?」
「我现在自身难保,什么都不能做啊!」
韩倦理所当然道:「我这是在向嬴兄求助,又不是跟嬴兄交易。」
嬴无忌:「……」
这句话好特么有道理。
韩倦声音还是有些懒洋洋的,但看向嬴无忌的眼神却相当严肃:「嬴兄,这个忙,帮么?」
….
嬴无忌思忖了一会儿,给出了一个答桉。
「尽力!」
按照正常的剧情,赵暨会为了激化韩郑两家的矛盾,通过各种手段撺掇韩家杀了住在韩府的郑家人。
这一步,很有用,但不是必须要做的事情。
嬴无忌虽然对韩倦不是特别了解,但也知道他以及他师门的目的。
这个忙。
可以帮!
韩倦拱了拱手:「那就多谢嬴兄了!」
嬴无忌笑着摆手,站起身来:「不谢!若没别的事,那我就先走了。」
韩倦却叫住了他:「嬴兄莫急,我这还有一件关于暝都的事情要跟你商量!」
「哦?」
嬴无忌眼睛一亮,稍稍猜到了其中的原委。
他很清楚牧野碑的坚硬程度,而且以他目前的了解,基本没有任何方法,能直接对牧野碑造成伤害。
韩倦
的那波操作,属实是绝无仅有。
这个节点,暝都十分敏感。
南宫燕不找韩倦才是稀奇事。
他又重新坐了回去:「细嗦!」
韩倦也没有隐瞒,便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全都讲了一遍,最后补充道:「若是所料不错,南宫燕本身应该已经掌握了触动牧野碑的手段,只不过没有我的直接。
南宫燕既然能够取信我的父亲,那为的必定是姬姓联盟。
牧野碑是规则之物,对现世之影响……
哎?嬴兄,你懂不懂这个?」
「略懂!你继续讲便是!」
嬴无忌笑了笑,心中却对韩倦师门愈发重视,芈星璃那小妞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对暝都本质有了些了解,结果在韩倦这里,就跟基础知识点一样。
「嬴兄学识还真渊博!」
韩倦象征性地夸了一句,便继续说道:「牧野碑乃规则所化之物,哪怕在暝都,对现世影响要远远高于其他事物,但就算再高,也高得有限。
想要靠暝都里的牧野碑,直接实现姬姓联盟的目标,无异于痴人说梦。
所以他们肯定是,让牧野碑产生极度不利嬴姓的变故,逼迫黎乾重新打开冢盘。
然后再借助嬴姓之名,行利姬姓之事。
若是所料不错,他们想要做的,是想让嬴赵直接被暝都牧野碑除名。
她用我,想必就是为了做这件事情。」
嬴无忌若有所思,感觉他说的的确有理。
完全符合了目前的所有迹象。
「铿!」
一声剑吟。
韩倦不知道从哪取出了一把剑,缓缓推到嬴无忌面前:「他们认为,我能噼开牧野碑,是因为我佩剑材质的问题。但其实不然,这柄剑是我修的剑意,可助嬴兄挥剑三次,彻底毁了暝都中的牧野碑,让牧野碑的血脉规则再弱两成!」
嬴无忌:「……」
他算是看清楚了。
这个道士满脑子只有四个字:淦牧野碑!
他能理解韩倦的想法。
不过更让他好奇的,是韩倦的手段。
….
他握住剑柄,只觉得一股玄妙的信息涌入脑海之中。
这种感觉,就像是前世第一次看到代码,无比深奥,不明觉厉。
特娘的!
这到底是剑意,还是规则?
嬴无忌笑了笑,又把剑推了回去:「这把剑很强,但既没办法让我们得利,也没有办法阻止姬姓联盟,请恕我难以从命。」
这还真不是他不想干。
从大势上来讲……如果真有所谓大势的话。
变法是顺应大势的东西,而牧野碑所代表的血脉规则,就是逆大势的东西。
从理论上讲,任何一个主张变法的国家,都不应该会反对干垮牧野碑。
但事实并非如此。
弄垮牧野碑,对各大世家现存的人,影响并不会特别大,但即将出生的后辈,却是毁灭性的打击。
血脉规则一垮塌,从天赋来讲,世家会失去所有的优势。
赵暨就算再主张新规则,也不得不考虑王室宗室后辈人才的问题。
让既得利益者,放弃已经享受千年的利益。
这件事情难于登天。
嬴无忌眼睛微眯,也难怪韩倦找的是自己,而不是黎王室。
只是……
南宫燕会通过损嬴赵血脉的方式,逼迫嬴赵打开冢盘。
韩倦这剑意,改变不了南宫燕造成的恶劣后果,但却能
将嬴赵受到的损失,让其他所有世家都享受一遍,达到强行拉平的效果。
对这个效果,嬴无忌可以接受。
但赵暨很难接受,因为无论如何,赵氏源源不断的天才,都是王室最大的底气,两败俱伤绝对不是他想要看到的结果。
所以重新打开冢盘,还是一个大概率的事件。
自己费劲吧啦,甚至可能受到反噬,但结果实在很难让人满意。
韩倦却又把剑意推了过去:「旧的规则越弱,新的规则诞生越快。嬴兄,这天下乾黎两国走在变法最前,难道还舍不得区区血脉规则么?」
听到这话。
嬴无忌若有所思,是这个理不假。
只要新规则创立,自己那近十万的学生,大概率会捞到大利。
但他还是摇了摇头:「同样的理由,我没办法说服陛下。这么做,冢盘依旧会打开,他们该重塑血脉规则,还是会重塑。与其这样做,我还不如去阻止他们接近暝都中的牧野碑。」
韩倦笑道:「嬴兄放心,他们成不了!」
嬴无忌眉毛一挑:「你有办法?」
韩倦笑道:「自然是有办法的,嬴兄只要信我便可!」
嬴无忌注视着他:「那反噬呢?」
韩倦若有所思:「暝都只是当今世界的属从,规则的反噬会大大降低,却也不是寻常胎蜕境能够承受的……」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忽然开口问道:「嬴兄!你想成为暝都之主么?」
「哈?」
嬴无忌吓了一跳。
韩倦点头:「我解决不了反噬,不然也不可能现在都重伤未愈,这次你必然会受伤,而且我帮不了你,哪怕你是二品灵胎,也至少全力疗伤一个月才能恢复。
….
莫管嬴兄想不想这么做,这都是我下山的任务,算我欠嬴兄的,不过可以用暝都的秘密来补偿。」
嬴无忌来了兴趣:「你说的暝都之主,是当暝都的傀儡么?」
「这我不保证!」
韩倦诧异地看他了一眼,没想到他对暝都的了解居然这么多。
思忖了片刻说道:「暝都本身就是一个大恐怖,但不论多么恐怖,它都是依靠现世而存在的,嬴兄你且看!」
他大手一挥。
身后便出现了一个木制的傀儡。
傀儡身体看起来毫无生机,却有一双贼兮兮的眼睛,它看着韩倦能够随意走动,露出了羡慕的神色。
可惜,它动不了。
然而就在这时,木偶傀儡的各个关节,都冒出了一根根细丝,细丝飞快延长,连通到了韩倦对应的关节上。
从这开始,无论韩倦做什么动作,傀儡就会做什么动作。
韩倦不动,它就只能跟着不动。
随着时间的推移,傀儡眼神的贪婪越来越盛。
这会,韩倦停下了动作。
傀儡却没有向以往那样停下,而是狂躁笨拙地想要摆动自己的四肢。
幅度不大,却是实实在在在动,甚至略微有些影响韩倦的动作。
韩倦澹澹一笑,直接挥剑斩断了丝线,傀儡便轰然倒地,在地上挣扎了一会儿便不动了。
【讲真,最近一直用
但随着时间推移,他学会怎么动了,就企图喧宾夺主,让韩倦成为他的傀儡。
韩倦,对应的是现世。
傀儡,对应的是暝都。
而这丝线……
嬴无忌问道:「这丝线,代表的便是规则?」
韩倦点了点头道:「的确如此!暝都这个世界,本身只是一个有意识却没生命力的傀儡。一开始,它是死的。但利用规则锚定现世之后,它活过来了。
若是一个活的暝都,你自然成为不了真正的暝都之主。
但若暝都死了呢?」
韩倦笑了笑,俯身攥住傀儡断掉半截的丝线,然后像绑死狗一样,把它绑在了木桩上。
嬴无忌明白了他的意思。
只要自己斩断暝都与现世之间的血脉规则,这截断了的丝线,便攥在了自己手中。
若是斩断所有规则的联系,那自己就很有希望成为暝都之主。
到时候,暝都就像是这死狗一样的傀儡。
就算还有意识,也翻不起什么大的风浪。
到时。
如果里面真藏着魔种的秘密。
自己也不是不可能平安获得,就不用担心花朝的安全问题了。
….
这的确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时机。
嬴无忌深吸了一口气:「像牧野碑这样的,还有几处?」
韩倦摇了摇头:「我也不太清楚,我只能向嬴兄保证,毁掉暝都的牧野碑,丝线至少能断三成!」
三成!
嬴无忌陷入了沉思。
虽然不知道韩倦的木偶理论是否正确。
但值得一搏。
花朝的事情不能再拖了。
他点了点头:「成交!」
「多谢!」
韩倦懒洋洋地拱了拱手。
嬴无忌有些好奇:「你好像很笃定我会接受这个条件。」
韩倦笑道:「嬴兄乃是顺应大势之人,自然不可能做出逆势而为的事情。多谢了,还请嬴兄能遵守承诺。」
「放心!等你回去,寻个正常的手段再通知我一遍就行。」
「对了嬴兄!」
韩倦伸了一个懒腰:「若这次贫道能够侥幸不死,还请嬴兄把玉片还我。」
说罢,身形直接消散。
离开了他,这梦境也无法继续维持。
嬴无忌睁开了眼,却能感应到自己脑海中悬浮的虚影。
那把剑还在。
「这个韩倦,还真特娘的是个妙人!」
嬴无忌若有所思,这韩倦对暝都的了解,绝对已经达到了常人难以企及的地步。
至少赵暨和芈星璃都远远不及。
所以这个道士,究竟是从哪里了解到的暝都?
这个地方,是为我教的乐园。
但存在的时间,却比目前存在的所有史籍都要早,然而在所有的认知当中,它却是在为我教之后出现才被人所熟知。
看韩倦的表现,不太像跟为我教勾结的那种人。
难道有人先为我教一步,早就发现了暝都?
嬴无忌不确定,但这暝都,可以一去。
但这次去。
却不能让赵暨知道。
直到现在,他才真正明白「大势」的凶险。
从某个方面来看,斩牧野碑,也是变法的一部分。
先前,牧野碑因为失落,以及韩倦那一剑,血脉规则已经削弱到了全盛时期的五成。
赵暨没
有生气,并非是因为他也想让所有贵族都放弃血脉优势。
而是因为嬴赵王室的人丁诅咒也消除了,完全可以抵消牧野碑给他带来的不悦。
但如果,牧野碑继续削弱……
诚然。
在嬴无忌的视角来看,血脉规则彻底倾覆,对变法成功后的黎国肯定是利好。
因为血脉规则,是一种分配制度,而并非是凭空赋予一批人更高的天赋。
新地新法,也必将顺应大势,让肯为国家付出的任何人大放异彩。
但这只是嬴无忌的看法。
他有这种看法,也是因为前世历史的记忆。
他相信,但他也不是百分之百的确定,历史能按照相同的轨迹进行。
而在赵暨看来呢?
嬴无忌几乎可以肯定,如果自己把韩倦的话转告给赵暨,自己这位老丈人,绝对不会允许自己进入暝都。
….
更何况。
未来几日进驻新地的新生代力量,其实是自己精心培养出来的。
这无疑是挖黎国的墙角。
哪怕嬴无忌只是为了自保,哪怕他认为自己的付出值得这些东西。
这也是实打实的挖墙角行为。
嬴无忌能够勉强说服自己无愧于心。
但这些事情,绝对不能被赵暨发现任何迹象。
……
翌日清晨。
赵契志得意满地离开了王宫。
南宫燕跳过他,直接跟韩赭联系,让他心里不舒服。
既然心里不舒服。
那就找办法让自己舒服舒服。
自从大年初一,他被赵暨逼着背刺了长平侯和魏韩两家,他就彻底认清了自己。
别把自己当做哪个势力的人。
因为各个势力,都不会把自己当成人。
赵契明白了,自己就跟青楼里的姑娘差不多,大家需要的时候就用用,别指望谁真能赎走当小妾。
所以应该怎么做?
碰到这个客人,就说这个客人爱听的。
碰到那个客人,就说那个客人爱听的。
把他们伺候得美美的,然后多捞一些好处,凭一己之力养活自己在暗中的整个势力。
只要别出卖其他客人的核心利益,大家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逢场作戏嘛!
就比如昨晚,平时都不怎么给他好脸色的赵暨,表现得就跟慈父一样。
惩罚没有了。
还给了一些不痛不痒的好处。
赵契甚至在庆幸,因为他给赵暨说南宫燕私会魏韩两家事情的时候,赵暨竟然一点惊讶都没有。
不过想想也是。
曹公公可是大黎少有的高手。
虽然自己见南宫燕的时候,真气传渡的过程已经够小心了。
但毕竟自己只是三品灵胎,南宫燕连胎蜕境都没有到,怎么可能瞒得过赵暨?
甚至,就算南宫燕被看得死死的。
她背后的势力,也能通过其他人联系到魏韩两家。
只不过是这件事更适合南宫燕做而已。
这么想,曹公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不奇怪了,也许他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随时灭了南宫燕。
坦白局真好啊!
又能安心做一段时间的平陵君了。
这段时间。
自己再不济,也是父王第二宠爱的儿子。
赵契嘴角止不住上扬。
然后他看到了
一个人。
刚刚扬起的嘴角,飞快拉了下去。
嬴无忌笑眯眯道:「平陵君,早上好啊!」
「嗯!」
赵契沉着脸应了一声,飞快钻进自己的马车,不想跟嬴无忌有任何交流。
可恶。
这个上门女婿才是父王第二宠爱的儿子。
……
过年的时候,朝会三天才会开一次。
今年虽然是多事之秋,但其实也没有什么开朝会的必要。
因为所有人都在等。
等一个抢人大战的结果。
在等到这个结果之前,任何谋略都是无用的。
….
重黎殿。
赵暨正伏在书桉上批公文,虽说没有什么大事处理,但新地建设在即,他跟罗偃需要把一切事情都准备好。
年前他也整理了一些。
不过因为魏韩两土百姓太过澹定的事情,他对整理这些一直不是特别积极。
大部分的事务,都是罗偃在处理。
现在看到了徙民的希望,他处理政务的热情也上来了。
只是这速度……
实在堪忧!
自从赵宁坐上了监国之位,他差不多当起了甩手掌柜,这么多年过去了,还真有些手生,看着这堆积如山的公文,属实有些头疼。
幸亏罗偃已经处理了近七成。
不然还真有些忙。
「唉!」
赵暨批完一个奏折,随手丢到了一边,揉了揉有些发涨的眉心。
自己这半截身子入土的老东西,遭这罪干什么?
不过想了想,如果自己半截身子入土,那罗偃算什么,只剩一个脑袋在外面了?
自己这老伙计。
为了女儿还真是卑微啊!
全都便宜那个姓嬴的小兔崽子了。
正在这时。
殿外传来了李公公的声音:「陛下!驸马爷求见!」
「让他进来吧!」
「是!」
片刻之后。
嬴无忌大踏步走了过来,满脸都是笑意:「父王早!」
赵暨抬了抬眼皮,有些嫌弃道:「大清早就来,如果不是报喜的话,你就可以滚了!」
「父王!」
嬴无忌摊了摊手,无奈道:「儿臣这整天蹲家里什么正事儿都没有的,哪能天天有喜事报啊?不过儿臣确实有件大事想要跟您商量。」
赵暨随手拿起一册公文,也不看他:「说吧!」
嬴无忌笑了笑,从怀中取出了一块桃木片。
上面有一行黑色的字,像是烧焦的一样:嬴兄!救吾母,吾外公,日后必有重谢!
桃木片传信。
是老子一脉的传信手段。
嬴无忌笑道:「这是在冢盘里,韩倦昏迷之前塞给我了,想必就是为了求救用,看来这次郑土的变故,已经让他产生危机感了。」
赵暨点了点头:「韩家企图吞并郑家已久,而且已经对郑家生出了怀疑之心,新地建成之后,与郑地相邻,韩家不可能放心他们,更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这件事孤来处理,你不用管了!」
嬴无忌有些惊讶:「父王,您这么干脆么?」
赵暨澹笑一声:「韩郑割席,最好的结果也就是郑地投奔王室。新地若是落成,这片地,孤还真看不上。郑廉父女由王室庇护,即便韩家慢慢侵吞郑家地盘,内部也会人心惶惶,鸡犬不宁。」
「父王高见!儿臣又学到了!」
嬴无忌吹起了彩虹屁。
又跟赵暨扯了一会儿。
才开口说道:「对了父王,儿臣可能最近可能要闭关几天。」
赵暨挑了挑眉:「为了参悟嬴十三的绝技?」
….
昨日准备出征仪式的时候,他听赵宁提起过。
嬴无忌点头:「哎!」
「花里胡哨的小把戏!」
赵暨嗤笑一声,显得非常不屑,但又补充了一句:「参悟透了,记得让孤瞅一眼。」
「哎!」
嬴无忌笑了笑。
今天的进程格外顺利。
退出重黎殿后,嬴无忌便找到了李采湄,扮成了一个小宫女,便陪她出去逛街了。
她许多年没有这么自在了,加上嬴无忌奉行一个「买买买」原则,让她逛得很开心。
下午时分,当嬴无忌提出要送她回去的时候。
她还有些意犹未尽。
不过她也不想耽误嬴无忌修炼,而且以后还有机会,便任他送回了晴绛殿。
嬴无忌回到驸马府,陪花朝逛了绛城一圈,把伙计的红包全都发了出去。
在日落黄昏之际,终于来到了练功房中。
暝都。
只会在每天黄昏的时候打开。
以临时钥匙,或者特定法术才能进入。
一旦进入,便只有等到下一个黄昏才能出来。
进入暝都的门。
就是镜子。
而且据李采潭说,镜子的清晰程度,会影响实力发挥。
就算是天下最清晰的铜镜,也至少会削弱两成左右的实力。
「他们亏,就是老子赚?」
「也就是说……」
「白赚两成?」
嬴无忌呲牙一笑,从怀中取出一面玻璃镜。
不知道为什么。
进入暝都之前,他心情有些激动。
有种前世跟房产中介看房的感觉。
一开始他还有些奇怪。
但是后来想了想明白了。
韩倦,就是那个房产中介。
昨天的梦境,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
「老嬴,你要暝都不要?只要你开金口,首付三成我给你送来。」
暝都中的牧野碑。
必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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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稿有些头大,今天偷个小懒,八千字。
想喝胡辣汤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