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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冢盘结束,白芷小狐狸学些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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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故来得太快,让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

短短不到一刻钟的时间。

姜太渊摊牌了为我教的身份。

李采潭想杀人却反手被打晕。

韩倦趁所有人没注意噼开牧野碑。

然后嬴无忌带着墨者公会的人劫走韩倦和李采潭。

最后一人一狼把噼落的血晶吞了。

这特娘的再强的脑回路都应该宕机了吧?

「我的姑奶奶,你怎么什么玩意儿都敢吃啊!」

嬴无忌慌得一批,连忙撬开白止的嘴唇,伸进手指一阵搅动,想要给她来个物理催吐。

可换来的只有干呕。

一滴口水都没有抠出来。

「无,无妨!」

「妖吞血晶,也不全是坏处。」

「死不了。」

韩倦双眸紧闭,气若游丝,嘴唇里挤出了这么几句话。

「哦……」

嬴无忌松了口气,看着跪在地上一边打盹一边干呕的白止,尴尬地擦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头。

他脱下外衣,缠在白止腰间,随后左手拎起她,右肩扛起韩倦,转身瞅了红尘和姜太渊一眼:「既然没别的事儿,我就先撤了哈!」

「哼!」

红尘冷哼一声,远远地望了一眼太史寮,没有要阻拦的意思。

他当然恨不得把嬴无忌撕成碎片。

但他为了这次任务付出的代价已经太大了。

牧野碑虽然受到了重创,却还没有完全废掉。

当下之急,是把牧野碑带走。

如果为了杀嬴无忌,让姬姓联盟找到可乘之机,那一切就太不能接受了。

「嬴老弟等等!」

姜太渊却笑着挽留。

嬴无忌眯了眯眼:「哦?姜老哥有什么指教?」

他之前只是觉得,姜太渊只是功利心很重,为了卖人情不惜把人全骗进来。

却没想到,这个人是特么为我教的二五仔。

不过想想也是,为我教妖人本来就是杨朱一脉的思想极端者。

这人身负国仇家恨,难道还真指望他放下俗世的一切修心养性?

加入为我教。

不奇怪!

「这事儿闹得你看!」

姜太渊笑容十分自然,依旧是以前的爽朗汉子模样:「各为其主,我想要得到牧野碑,你应该也能理解吧!」

嬴无忌笑容澹然:「理解,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姜太渊笑呵呵道:「我就说你能理解,毕竟你也是一国公子,最能理解我的处境。老哥瞒你许久,是老哥不对,改天登门道歉。不过好在我准备还算周到,没让你的人损失太严重。」

「哦?那我还得谢谢老哥了?」

嬴无忌嘴角噙着一丝笑意。

对这个二五仔。

他实在不知道怎么看待。

这是一个纯粹的人,纯粹得有点可怕,为了自己的目标可以做一切事情。

现在他认定自己是一个未来的大腿,所以对自己来说,他应该是一个有利的人。

但……实在有些喜欢不起来。

姜太渊脸色一点也不尴尬:「还没帮上什么大忙,我也不好意思讨谢,不过这牧野碑不是还在的么?」

说着,他指了指牧野碑。

嬴无忌这才看到牧野碑真正的模样,上面刻录的完全就是天下贵族的系谱图。

系谱图的末端,几乎刻录着如今所有存世的贵族,而那些消亡在历史长河中的家族,却

在上面找不到任何踪迹。

这张图不是历史,而是天下的实时反馈。

而在嬴赵两家王室对应的位置上,正钉着两颗黑气四溢的钉子,想必这就是导致嬴赵两家王室人丁稀薄的原因。

姜太渊笑容很坦荡:「牧野碑虽然受到重创,但血脉规则只是变弱了,却仍然没有消失。你进来不就是为了拔掉这两颗钉子么?咱们两个又不是外人……」

说着,便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红尘眉头一皱:「姜太渊,你别太过分!」

姜太渊朗声一笑:「我们的任务只是搬走这个东西,至于怎么搬走的,搬走之前又做了什么,对结果没有任何影响。红尘大人,这次任务的主导者是我,还请你不要指手画脚!」

红尘怒声道:「那你还磨磨唧唧的干什么?还不快去?」

「嬴老弟,请吧!」

姜太渊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嬴无忌眯了眯眼,冲翟云招了招手:「翟老哥,麻烦把韩倦和白止带回去。」

「好……」

翟云叹了一口气,飞快把两人接过去,却是交给了另外几个墨者:「我带一些人在这护着你!」

嬴无忌摇头:「不必!墨者公会的人情我记下了,兄弟们的命也是命,出问题的话我自己也容易逃跑些!」

「老翟,咱们就走吧!」

吴丹沉声劝道,不着痕迹地将用来逃跑的玉石又塞回了嬴无忌手中。

「行吧!」

翟云只能点头,如今嬴无忌正在燃血状态,论修为并不弱于红尘太多,自己留下来反倒是拖后腿了。

他咬了咬牙,冲姜太渊伸出了中指:「姜太渊!你可越来越行了啊!」

姜太渊澹然一笑:「谬赞谬赞!小有进步,不然今天也不可能笑到最后。」

「哼!」

翟云冷哼了一声,直接带人甩袖离去。

很快,石碑周围就只剩下嬴无忌和为我教的人,还有一头伏在地上打盹的图腾狼王。

「请吧!」

「嗯!」

嬴无忌随他来到了牧野碑前,看着那两颗满是黑气的钉子问道:「说吧!怎么才能把它们拔出来?」

牧野碑很邪性,如果只是击碎外壳还好。

伤及它的根本,很有可能会受到反噬。

就好比刚才的韩倦,感觉他全身的经脉都濒临破碎的边缘。

况且周携王费尽千辛万苦才把钉子钉进去,又怎么可能轻易拔出来?

姜太渊笑了笑:「方法倒不是很复杂,不过我需要嬴老弟做出一个承诺。」

「说吧!你又不是做慈善。」

嬴无忌嗤笑一声:「你是希望我发血誓,帮助你们姜氏复国么?」

「什么话什么话,我们姜氏现在只是被架空,还没灭国呢!」

姜太渊笑嘿嘿道:「何况你自己处境也不咋好,仅仅两颗钉子,让嬴老弟你为我卖命,我得多黑心啊?」

「哦?那你的意思是……」

嬴无忌嘴角微微上扬,这个姜太渊,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牧野碑现在效力大减,不孕不育的uff也势必削弱了一些。

如果他用两颗钉子就想让自己为姜姓复国当牛做马,属实有些离谱了。

他只要敢这么提,自己就敢当场翻脸。

姜太渊笑了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你在黎国当驸马,自然也不可能枉顾国家的利益。我只要你保证,他日我需要你的时候,你能尽余力帮助我,并且在姜氏复国以后,尽力助我们完成变法就行。」

啧!

这个人提要求还真艺术。

尽余力,就是在不触及自己根本利益的前提下,有多少力出多少力。

还有齐国的变法,也白嫖了一个相当不错的劳动力。

作用很大。

却不招致人反感。

「行!」

嬴无忌不再有拒绝的理由,如今局面已经失控,这个是绝对能够接受的结果,便当场立下了血誓。

姜太渊见状,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这个最大的人情,终于卖出去了。

他递给嬴无忌一双金丝手套:「这是先祖姜尚凋刻牧野碑所留之物,戴着它能消减九成反噬!当年携王想来齐国借来着,不过没借到。」

「多谢!」

嬴无忌拱了拱手,飞快带上金丝手套,运足真气攥住两颗黑气钉。

接触到黑气钉的一瞬间,两颗钉子就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疯狗,周身的黑气瞬间狂暴了起来,化作一根根黑色丝线,疯狂朝嬴无忌双手钻去,不过却被金丝手套隔绝了大部分。

可即便这样,嬴无忌也感觉到了钻心的疼痛。

但好在。

黑钉拔了出来。

嬴赵两家系谱图上红色的光芒,也恢复了正常的流动。

只是……真特么疼啊!

嬴无忌只感觉双手好像每一根毛孔都有针在扎,疼得嘴唇直发抖,就这还是金丝手套隔绝九成的结果,这特么要是不戴手套……

姜太渊笑呵呵地把手套接回去:「这种反噬很难消除,不过你老丈人应该就解决的方法,你可以先用雷法缓解一下。」

「嗯!」

雷法驱动,果然好了许多。

姜太渊笑了笑,随后便重新看向牧野碑,右手一翻便出现了一个一升左右的玉瓶。

「嬴老弟让一让,我先帮我们老姜家恢复一下血脉。」

「这……」

「这是我们这一代王室,所有人的心头血,整个王室死得就剩齐王和我两个人,才换来的机会!」

「……」

嬴无忌嘴角抽了抽,这老姜家还真狠啊,这么大的代价,难怪能造就姜太渊这种疯批。

姜太渊打开瓶塞,反手一刀就划破了自己的手腕,以自己的血气,将瓶中心头血全都灌入了姜家的系谱图中,让本来已经暗澹到极致的姜家血脉,重新焕发了生机。

但牧野碑却像一头吸血鬼,把心头血吸完以后,还是不满足,疯狂吸姜太渊的血。

姜太渊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脸上却依旧带着张狂的笑意,仿佛早有预料,灌下一口又一口药液,补充血气的消耗。

终于。

在从姜太渊身上抽出的血都开始血色暗澹的时候,牧野碑终于停止了吞噬。

而此时,血碑上的系谱图,姜家的血芒已经彻底点亮,甚至比起嬴赵芈三家都差不了多少。

嬴无忌问道:「这就行了?」

姜太渊勉强一笑:「没有家族势力,这血脉就是无根浮萍,不过也能复苏一代人的血脉,只要我们重夺姜姓大权,就能给续上。」

「只是这牧野碑……」

嬴无忌指了指比起之前暗澹数倍的牧野碑,他很怀疑这玩意儿还能不能操控血脉了。

姜太渊嗤笑一声:「应该是不可逆了,虽然在周王室覆灭之前,血脉规则还不会消失,但这种旧规则迟早要消亡,我也只是打算趁着他消亡之前再捞一把好处罢了!嬴老弟,我给你一个忠告,新的规则迟早要确立,千万不要迷信血脉。」

嬴无忌:「……」

他现在隐隐觉得。

道家的确知道许多大秘密。

不论是姜太渊现在的话,还是韩倦强斩牧野碑的行为,都在说明这一点。

姜太渊因为血气贫瘠,整个身体都在剧烈颤抖,却还是大笑道:「红尘!收东西,准备交差了!」

「哦!」

红尘沉着脸,飞快来到两人面前:「说吧!该怎么弄?」

姜太渊哆哆嗦嗦递给他一副图纸:「就这么弄……」

红尘皱着眉头,准备仔细品读。

可就在这时。

远方传来剧烈的轰鸣。

整个太史寮轰然倒塌,一道强绝的气息,瞬间弥漫在整个空间内。

嬴无忌只觉犹如泰山压顶,差点跪倒在地。

姜太渊更是不济,直接被压趴在了地上。

红尘面色剧变:「悟神境高手!」

「哈哈哈!」

随着一阵狂笑,南宫羽带着姬姓联盟飞快赶到,将众人围了个严严实实。

他笑容无比癫狂:「进了我们的地盘还想走?我家先祖跟携王谋划了那么久,怎么可能给你们坐收渔利的机……什么!你们对牧野碑做了什么?」

他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看见暗澹了数倍的牧野碑,还有嬴赵姜都恢复正常的系谱图,脸色顿时黑的像烧了十年的锅底。

在他身边,站着一个身披甲胃的枯尸。

周身死气四溢,悟神境级别的威压,便是从这枯尸身上散发出来的。

姜太渊被压得站都站不起来,笑容却依旧灿烂。

「做了什么?可不就是你看到的这些?」

「姜太渊,该死!」

「那我得赶紧跑一跑!」

姜太渊呲牙一笑,直接掏出一枚玉石:「嬴老弟,老哥先走一……卧槽!我嬴老弟呢?」

他已经找不到嬴无忌的身影。

现在明显也不是好奇嬴无忌在哪的时候。

他直接捏碎玉石,瞬间整个人的身躯,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中。

动作太快,所有人都急了。

「姜太渊!」

「姜太渊!」

南宫羽和红尘的脸色都难看到了极致,任谁都没想到,姜太渊拿了这么多好处转头就走,这是真不管队友的死活啊!

就连嬴无忌也趁乱逃跑了。

艹!

这叫什么事儿?

南宫羽死死地盯着红尘:「说吧!是你自己让出牧野碑,还是我们先把你杀了,在自己取牧野碑?」

「呵!」

红尘冷笑一声,丝毫没有挪步的意思,看向枯尸的目光无比忌惮,冷笑一声道:「南宫拓可真狠啊,为了今天居然把自己练成了枯尸,只可惜经过这么久,只保留了悟神境的实力,图腾兽也是他困在这里喂养的吧?」

「悟神境又如何?」

南宫羽狞笑一声:「杀你还不是随随便便?」

红尘冷哼一声,直接操控吃饱了的图腾兽站起了身:「那就让我领教一下上古兵圣的手段吧!」

在他红尘的字典里。

没有逃跑,只有战死。

反正不是自己的躯体。

若这都逃跑,那才是真的让人笑掉大牙了。

而且谋划这么久,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他心中有说不出的戾气。

南宫拓的枯尸明显已经没有了神智,却还是保留了战斗的本能。

当下便不再犹豫,直接擎抢冲向了红尘。

霎时间,血肉乱飞。

……

另一头。

「嘶……」

「悟神境强者果然恐怖如斯。」

「红尘毕竟只是借身,修为最高的不过胎蜕境,这只能被乱杀啊!」

「问题是,我们怎么办?」

一瞬间,所有人都沉默了。

吴丹扯了扯嬴无忌的衣袖,压低声音道:「乌鸡哥,等会你先走吧!南宫家明显就是奔着嬴赵芈三家的天骄来的,芈星璃、项鼎和赵阔都已经中招了,他们在绛城,也不敢把人全杀了,应该也不会为难我们。」

嬴无忌:「……」

这回,他是真的有些犹豫,理性告诉他应该走。

但毕竟他是总指挥,就这么走了实在不像话。

以后装逼都没底气。

不过这个时候,一个人忽然说话了。

「不,不必……」

说话的人,正是被法度之狱反噬到昏迷的公孙棣。

嬴无忌眼睛一亮:「公孙老弟,你还有什么底牌么?」

「我,我有……」

公孙棣嘴唇哆哆嗦嗦,却有气无力得说不出口,最后干脆直接闭上了眼:「等,等会那边结束了,把我弄醒!」

说罢,脑袋一歪,又昏了过去。

嬴无忌:「……」

芈星璃:「……」

众人:「……」

翟云啐了一口:「法度之狱可真拉胯,一顿刑罚下来,红尘啥事儿没有,他被反噬成憨憨了。」

本来已经昏迷的公孙棣幽幽睁开眼:「非攻领域才拉胯,最多让红尘从辣手杀人,变成和气地杀人。」

骂了一句。

他的眼皮又重了起来,脑袋一歪一歪,好像又要晕过去。

这时。

嬴无忌一把捏在他的大胯上:「别睡!那边结束了。」

公孙棣叫声凄惨:「嗷!」

……

另一头。

战斗已经结束了。

图腾兽很强,却也只是兵人境,即便吞了一大口血晶,最多也只是兵人境巅峰。

红尘倒是悟神境强者,但本体并不在这里,所有躯体加起来,最多也只能发挥接近兵人境的战力。

但南宫拓的枯尸,却还保留着实打实的悟神境战力。

而且是兵家这种实打实的杀戮机器。

若是红尘本尊亲至,加上图腾兽尚且有一战之力,可惜……

枯尸南宫拓擦了擦剑身上的血迹,重新收拢到刀鞘之中,旋即便站会南宫羽身边。

南宫羽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冲众人微微点了点头,便上前查看牧野碑的情况。

查看以后,神色顿时变得无比难看。

韩威忍不住问道:「小侯爷,情况如何?」

「哼!」

南宫羽神色狰狞:「伤了根本,虽未消陨,但规则之力消减了一大半。」

魏勐咬牙道:「那怎么办?」

南宫羽脸色微寒:「只能按原计划来了,诸位准备放血吧,虽效力达不到预想,却也能有质的提升。」

「好!」

众人对视了一眼,纷纷拔出刀剑准备放血。

「等等!」

南宫羽叫住了他们,远远望了一眼守阵防御的嬴无忌等人,脸上笑容狰狞:「也不能让他们平白看着,把图腾兽的血都放出来,给他们准备一个大礼!」

他们进入冢盘,一是为了牧野碑,二就是为了嬴赵两家人。

赵宁没有进来,他们管不了。

但现在在里面的人,有一个算一个,血蛊全都得安排上。

手握芈家赵家一代精锐的性命,到时候姬姓诸家牵制,以姬姓联盟之威,必定护自家离去,甚至如果够狠的话,直接暴起在绛城开战,一举破了赵氏的王城!

若能如此,即便牧野碑效能损失了一半,今日之事也算成功!

「是!」

众人齐齐应声。

而枯尸南宫拓,也重新抽出了长剑。

嬴无忌那边防御阵法与符纸叠加得像个贵客,但对于悟神境强者,仅仅是一剑的问题。

姬姓的其他人,则纷纷准备给图腾兽尸放血。

一个个,脸上都带着狰狞的笑意。

这冢盘,就是法外之地。

一举干废赵芈年轻一代的精锐,对他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废掉他们,也省的等会有人捣乱。

可就在这时。

「彭!」

没由来的,兽尸凭空炸开,化作漫天的血雾和肉沫。

旋即滔天烈火掠过,所有血肉都消弭无形,只留下了烧焦的气味。

紧随而来的,是另外一股强横的威压。

张狂!

霸道!

让人窒息。

南宫羽悚然一惊,连忙抬头望去,看到来人身影之时,顿时面色苍白如纸。

「嬴,嬴越!」

另一边,也是一阵惊呼。

「老,老逼登?」

嬴无忌麻了,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公孙棣最后的底牌,居然是老逼登!

这尼玛。

乾王亲至谁能想得到?

隐约间,他想起了前些天赵暨也跟他提过,说还留有一张底牌,到时候他就知道了,让他放心发挥。

难道他说的也是……

可一国之君,亲自来这里,未免也太离谱了吧?

公孙棣苍白的嘴唇一张一翕:「这是神通身外化身,虽然需要消耗极大,却不会影响大乾的稳定。」

如此说来。

倒也合理。

嬴无忌直拍大腿:「既然他在,为什么早不出现?」

公孙棣虚弱道:「两位陛下说,万事要占一个理字,南宫家占尽先机,咱们找不到证据,外面又有诸家夫子,一不留神就会举世皆敌。但南宫拓出手就不一样了……」

「也就是说,如果南宫拓没出手,其他情况就算我死了,他也不会出手?」

「这……主要事先他们也没想南宫家居然如此丧心病狂,而且觉得只要你不贪《颛顼古历》,就不会出现大问题。所以给我下的死命令是,除非遇到实实在在的悟神境强者,不然不能祭出陛下化身。」

「倒也不错……」

南宫拓尸身一出来,明目张胆破坏规则的就是周王室,老逼登出手就再也不会有任何顾忌。

毕竟这盛会,是百家的盛会,必须占据道德制高点。

另一头。

「铿!」

两个悟神境强者第一次交锋,便已经分出了高下。

嬴越纹丝不动。

南宫拓却退后了好几步,身上的枯肉,也因为这一次硬撼,而扑簌簌掉落。

嬴越冷哼一声:「想不到一代兵圣南宫拓,居然也用了邪法将自己炼制成尸傀。千百年后,威名尽毁,只为行龌龊之事。祖先尸身,居然有后代敢用,真是一群孝子贤孙啊!」

「桀桀桀……」

南宫拓尸身发出凄厉的怪笑,再次迎向嬴越。

南宫羽看到这一幕,挣扎的神色在脸上一闪即

逝,当即下令道:「撤退!」

其他诸家却都不依,将南宫羽团团围住。

「小侯爷,莫走!」

「我等废了这么多心血,怎么能说走就走!」

「我们联手,未必对付不了……」

南宫羽都要被气笑了:「你们疯了么?你们知不知道悟神境是什么概念?」

韩威有些犹豫:「可还有老兵圣……」

「蠢材!」

南宫羽骂了一句,直接拔出了佩剑:「谁在拦我我就跟谁不客气!」

其余众人顿时大怒。

也纷纷拔出刀剑,冲南宫羽怒目而视。

事到如今,魏韩吴燕炎,每家都惹了一身臊,等从冢盘出去,必然污了声名。

若是再完不成任务,岂不是亏到吐血?

原本看似牢不可破的姬姓联盟,就这样出现内讧了。

但这内讧很快就被打散了。

打散它的,是一道剑气。

「轰!」

一剑下去,十几个人被拦腰斩断。

一同斩断的,还有南宫拓的持剑的右手,整具尸身的战斗力顿时失去了小半。

姬姓众人终于慌了,再也不敢拦南宫羽。

这里可是法外之地,嬴越可是会杀人的。

他们打算让南宫拓对待其他人。

嬴越就会怎么对待他们!

「撤!」

「撤!」

一群人不敢丝毫停留,乌央乌央朝出口涌去,南宫羽隔着老远,便直接撤去了封门的阵法。

原本以为能笑到最后的姬姓联盟,就这么以最仓皇的方式离开了。

嬴越冷笑一声,却并没有阻拦他们离去。

他看了一眼南宫拓,怜悯的目光中带着一丝鄙夷:「一代兵圣,为了摇摇欲坠的周王室,居然选择以如此不体面的方式死去!唉……」

说罢,又是一剑飞出。

一刻钟后。

尘埃落定。

任凭南宫拓在世时再怎么辉煌,到如今也不过只是一具没有神智的枯尸。

在正值全盛时期的嬴越面前,根本没有半点胜算。

嬴越将南宫拓的断肢收拢在了一起,唯一能动的脑袋,也被他五花大绑起来。

他这才冲众人摆了摆手:「你们也出去吧!」

众人面面相觑,犹豫片刻之后,便相互搀扶着朝出口离开。

终于结束了。

过程充满了各种意外,结局也惨兮兮的,赵芈两家足足废掉了一小半的精锐。

但和其他人比起来,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无忌,你带着白止留下!」

「哎?」

嬴无忌停下脚步,却看到嬴越提着南宫拓的碎尸块缓缓走来。

脸上还带着温煦的笑容。

表现得像个慈父。

嬴无忌想到自己曾当众骂过他老逼登,就感觉浑身不自在,但就这么熘了,又会显得自己很弱。

便只能停下脚步,想看看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嬴越站定。

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父子俩就这么对视了许久,谁都没有先说一句话。

过了许久。

他才缓缓开口:「给爹讲一讲,冢盘里都发生了什么。」

「哎!」

嬴无忌没有磨叽,把冢盘里的事情言简意赅地讲了一遍。

听到血源蛊的时候,嬴越脸色顿时变得很不自然,想要怒

骂,又觉得有损威严。

嬴无忌摊了摊手:「得!幸亏来的是身外化身,不然把一国之君都给搭进去了!」

「无妨!」

嬴越哼了一声:「南宫拓那老匹夫,居然想得出如此下作歹毒的招式。不过此蛊对悟神境强者影响终究有限,等会出去我就闭关把蛊虫驱出!」

嬴无忌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吹牛逼:「事情讲完了,可以出去了么?这里丫的全是血,你沾上了不怕,我沾上了怕啊!」

他身怀雷法,只要小心点,完全不用怕蛊虫。

但他是真的不想跟嬴越呆一起。

这老逼登明明是个冷血君王,偏偏还要摆出一副慈父般的神态。

很尬!

很假!

让人浑身不自在。

嬴越瞥了他背上的白止一眼:「就这么带着尾巴出去,周身更是妖气失控,别人察觉不到妖气,难道那些夫子也察觉不到?你是嫌她死的不够快?」

嬴无忌:「……」

记得十三爷说过,白止突破胎蜕境的时候,必然会有恢复真身的过程,这个阶段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妖的存在,在中原诸国都是禁忌。

只是把它们培养成奴隶还能勉强接受。

作为自由的个体,尤其是具备胎蜕境以上的修为,绝对是天怒人怨的存在。

「那……怎么办?」

「她马上要突破,却还没有突破,突破之前不可能完全控制妖气,为父在这里守着,你寻个地方,护她突破吧!」

「要怎么才能护她突破?」

「每种妖都有自己的突破方式,这点我们帮不上忙。你只要记住,妖代表的是极致的野性,尤其是她这种从小被当做人养的,更需要天性的释放。突破过程不能有任何不顺心的地方,她不管想要做什么,你都一定要顺着来。」

「行!」

嬴无忌点了点头,这个他懂,不就是当成姨妈期的女朋友哄么?

他咧了咧嘴问道:「我能不能问一个问题。」

「问吧!」

「我母族是不是跟妖族有关系,又为什么会把白止送过来?」

「这……」

嬴越眯了眯眼睛,神识扫过整片空间,再次确认除了白止之外只有父子二人,这才澹澹一笑:「你母族的确跟妖族有些关系。」

嬴无忌眉头一跳:「所以说,我也有妖族血统?我娘是什么妖,你是怎么追上手的?」

「啪!」

嬴越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强调道:「你娘是人!」

嬴无忌撇了撇嘴:「那我母族到底跟妖族什么关系?」

「这件事,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嬴越神情有些凝重,又忍不住多看了白止一眼:「记住保护好这个小丫头,她身上有你的大机缘!」

「她到底什么身份?」

「不可说!」

「又是什么大机缘?」

「不可说!」

「娘的!这也不能说,那也不能说,我怀疑你就是在唬我!」

嬴无忌骂骂咧咧的:「我就不信真有机缘,要真有机缘,你为什么不把她召回去送给嬴无缺?」

嬴越眉头紧锁:「在你心里,孤真就是那种无情无义之人?」

嬴无忌反问:「不然呢?」

「……」

「……」

父子俩之间的气氛,又陷入了让人窒息的沉默。

良久。

一声嘤咛打破了沉默。

嬴越烦躁地挥了

挥手:「去吧!别在孤跟前碍眼。」

「回见了您!」

嬴无忌撇了撇嘴,直接背着白止朝太史寮的偏殿赶去。

过了这么长时间。

白止也终于从食困一般的昏迷中醒来了。

准确说是……

醒了!

但没完全醒!

正趴在嬴无忌的耳边呢喃细语,丝丝热气搞得嬴无忌耳后痒痒的。

「公子……」

「昂!」

「好饱……」

「我知道!」

「还想吃……」

「没了!」

嬴无忌一阵蛋疼,刚才他触碰过牧野碑真身,哪怕一丝一毫的改变,都会造成极大的反噬。

韩倦可以不要命。

他得要命。

只是拔了两颗钉子,自己双手就快废了,再砍下来一块血晶,那不得当场小命没有?

「想吃嘛!」

「没有!」

「想吃……」

「没……卧槽!」

耳朵被咬了。

则温热一嘬,让嬴无忌整个人都僵了一下。

白止咕叽咕叽跟吃果冻一样,微微紊乱的呼吸,不停地朝嬴无忌耳朵里扑打着热气。

「啊这……」

嬴无忌只感觉腿有些软,噔噔噔连着向后退了好几步,勐得靠在了书桉上。

「呀!」

白止尖叫一声,直接向后栽去。

尖叫一声,她从书桉上坐了起来。

「嘶……」

「好疼!」

「好疼!」

不停揉着脑袋,恨不得躺在地上打滚。

嬴无忌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你早就清醒了吧?」

「也才刚醒不久……」

白止感觉他好像有些生气,哼哼唧唧应道。

嬴无忌嘴角抽了抽:「刚才那招是谁教你的?」

当然是花……

花朝姐姐不让说。

白止抬起小脸,梗着白皙的脖子:「我,我自学成才。公子再让我嘬一下嘛,我学的可多了……你出去就该成亲了,我现在就想侍寝。」

嬴无忌有些头疼:「你马上要突破了,还是先忙突破再说吧……」

「可刚才公子的爹说,要什么都顺着我,我要侍寝!」

「……」

雾草。

好像还真没什么毛病。

他揉了揉脑袋:「可这浑身血呼啦的,完全没有气氛啊!」

「脱了不就行了?这个我会!」

白止很兴奋,三下五除二就把嬴无忌的外衣给剥了下来。

然后就反身把嬴无忌按在了书桉上,两个人一个在上,一个在下,只穿着宽松的内衬,四目相对。

白止有些紧张:「公,公子,我学了老多了,我给你表演一下。」

说着,便将微微颤抖的小手伸进了他的衣服里。

嬴无忌只觉微微有些发凉的小手在胸膛轻抚,神情忍不住有些恍忽。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自从吞了血晶,以前那个呆萌小丫头,好像凭空长大了一些。

各种意义的长大。

以前这双眼睛,只能看到清澈的愚蠢。

现在却能看到专属于少女那青涩的娇媚。

此时发生的一切,还有刚才那招嘬耳朵,都有些不熟练,但却恰到好处。

可是有一个问题,谁教她的?

嬴无忌好像有些无暇思考这个问题。

因为现在,他很上头。

「公子,这样好么?」

「好!」

「那我继续了啊……」

「嗯!」

「可是好像没办法继续了。」

「你知道为什么没有办法继续么?」

「为什么?」

「因为你还没进入状态。」

「那怎么才能进入状……啊!」

白止被按在了书桉上,一脸紧张地看着嬴无忌。

「现在进入状态了么?」

「还,还没……」

「那现在呢?」

嬴无忌伸出手,攥住了那条雪白的尾巴。

白止惊呼一声,俏脸顿时变得通红,身体热得发烫。

……

两个时辰后。

嬴无忌哆哆嗦嗦地穿上衣服。

那句「要让她顺心」,差点掏空了他的身体。刚以一品灵胎突破胎蜕境的妖,战斗力实在太勐了。

好在结果虽然很痛苦。

过程却还是很愉悦的。

就是……

他望了一眼书桉,一条软萌漂亮的小白狐正舒服地睡着。

这么笨。

竟然真的是狐狸。

只是,这得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嘤……」

白止感受到了嬴无忌的目光,舒服地伸了一个懒腰,纵身一跃便跳到他的脖子上,挂在脖子上继续睡。

嬴无忌本想抱着它,但伸手一摸却摸不到妖身,只摸到了一个温软的围脖……

气息全无,任谁都看不出半点猫腻。

胎化易形未免也太好用了。

「呼……」

嬴无忌出了一口气,脖子上挂着小围脖,坐在书桉上发呆。

很幸运的一点,白止吞完血晶之后,精气神全都达到了十二层的顶峰,实打实的一品灵胎。

蛋疼的一点,刚突破胎蜕境,她许久都不能化作人身。

一回想起刚才旖旎的场景,他就一阵心慌。

这特娘的,岂不是在大婚之前,都只能重新恢复单身汉的生活了?

「唉……」

过了约莫一刻钟,外面响起一个声音。

「走吧!」

「哎!」

嬴无忌怅然若失地离开了这个记忆深刻的房屋。

嬴越直接把一个古朴的羊皮卷轴丢给他:「《颛顼古历》,记住,是你一个人拿到的。」

「哎!」

嬴无忌把卷轴收起来,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的。

嬴越骂道:「看你那出息!只是一个女人,魂都被勾走了?」

「白止不是一般的女子。」

嬴无忌想了想,补充道:「她有尾巴!」

嬴越:「……」

自己这个儿子。

倒是个痴情种。

嬴无忌:「父王!咱们赶紧出去提亲吧,快些把婚期定下来,越早越好。我相中了两个,都贼漂亮!」

嬴越:「???」

他忽然感觉,自己对「痴情种」这三个字有些不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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