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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矛盾爆发:我们中出了一个叛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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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肛你?

嬴无忌嘴角抽了抽,也不知道被肛妄想症算不算绝症,毕竟他没有遇到过。

他是真的有些担忧自己兄弟的身心健康。

但又怕兄弟真的被歹人肛。

便冲赵郜招了招手:“郜啊!你过来一趟!”

李采潭:“……”

她心中有些忐忑,自己只不过无聊,回想起了以往旖旎的场景,然后不小心多看了吴丹几眼,这就被看出端倪了?

这……

她心里微微有些发怵,因为连着两次用假身份,她面对嬴无忌的时候都有些不自在。

第一次假扮医者,后来被证实直接被当场拆穿。

第二次捏造了一个庆婷的身份,嬴无忌看自己的眼神依旧很不对劲。

这次……是第三次。

这人是炼出了火眼金睛么?

怎么逮着我就是一顿拆穿?

她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

“就是你!”

嬴无忌笑呵呵地招手,对于这种宗室俊杰,虽然不能轻易拉拢,却也不能对他们颐指气使,毕竟老丈人说过,王室跟宗室之间的关系,没有看起来那么和谐。

妈耶!

看起来都不和谐了,实际得有多不和谐?

所以对于这种俊杰,能拉拢还是得拉拢。

李采潭无奈,只好过来冲嬴无忌拱了拱手:“见过驸马爷!”

嬴无忌反手塞给他一张符纸:“冢盘里很危险,你是宗室未来的中流砥柱,记得保护好自己。”

李采潭定睛一看。

嚯!

这符纸不是姜太渊的手笔么?

【精】+16

【气】+30

【神】+17

嬴无忌:嚯!

这是太没见识么?

区区一张护身符,就给你激动成这样?

但转念一想,应该不可能,毕竟也是宗室翘楚,怎么可能连这种符纸都没有见过?

那就是这小子心性纯良,感激自己导致的。

“愣着干什么?快收下!”

“噢,多谢驸马爷!”

李采潭只能收下,可把符纸塞到怀里以后,她只感觉自己的身体都被玷污了。

只是……嬴无忌给我这个做什么?

莫非姜太渊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他,他这么点我,是想告诉我他已经看穿我了,让我赶紧滚蛋?

嬴无忌笑着问道:“你刚才是不是在看公子丹?”

哦!

原来是因为小吴丹。

李采潭这才松了一口气,点头道:“是!”

嬴无忌忍不住诧异地瞅吴丹了一眼,没想到这货的第一直觉还挺准。

吴丹则是下意识地缩了一下脑袋,他虽然没有什么感情经历,但去青楼的次数还是挺多的,哪个姑娘是完全为了钱伺候自己,哪个姑娘本来就比较乐意伺候自己,他一看眼神就能看得出来。

而这个叫赵郜的少年……

妈耶!

我为什么会在一个男人的眼中看到这种眼神?

“那你看公子丹做什么?”

“这……”

李采潭看向吴丹,一脸鄙夷道:“就这种修为的人,跟着我们一起进乱贼冢盘,不是纯属拖后腿么?驸马爷,我知道你运筹帷幄,但也没必要带上这种废物,拖后腿我们能忍,但若他不小心送了命,恐怕后悔的是驸马爷你自己。”

嬴无忌:“……”

原来是怕吴丹拖后腿。

吴丹顿时跟被踩到了尾巴一般:“你才弱,你全家都弱,你怎么那么装呢?”

李采潭拱了拱手:“公子丹,恕我直言,以你的实力,进冢盘就是送死。我建议你不要为了所谓的兵家气运,断送了自己的性命。”

“我建议你不要建议!”

吴丹晃了晃自己手中的金属管,骂骂咧咧道:“你都不知道老子现在有多强,这么跟你说,你知道一个月的时间从一个寂寂无名的普通墨者晋升成为墨伍长的含金量么?

算了!

说出来你也不懂。

这么跟你说,就你这样的细狗,我一铳能打哭十个!”

李采潭:“……”

还以为他会备受打击茶饭不思呢,没想到去墨者公会奋发图强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居然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毕竟她只想玩弄人的身体,不想玩弄人的感情。

不过……

你确定你能一铳打哭十个?

明明十铳都没打哭一个!

“哎哎哎?”

吴丹更不乐意了:“你这什么眼神?是不是看不起我,你站着别动,老子现在就给你一铳!”

眼见要打起来,嬴无忌赶紧把他拉开,笑着冲李采潭摆了摆手:“你回去吧!”

“是!”

李采潭点了点头,鬼使神差地又补了一句:“驸马爷还是劝劝他吧,那种危险的地方,还真不是他配去的。”

“你特么!”

“知道了,知道了,你快归队吧!”

嬴无忌把李采潭打发走,笑着拐住吴丹的脖子:“丹啊!火气别那么旺,你丫不是说,你已经在公会把心境练出来了么?非攻,非攻……”

“娘的,破功了!”

吴丹骂骂咧咧:“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瞅见那小子就来气。老子现在在公会都是励志模范,他凭什么看不起我?”

嬴无忌:“……”

等吴丹的气儿消得差不多了,他才压低声音问道:“对了,你跟母国联系得怎么样?”

一提这个,吴丹不免有些挫败:“这两天我一直住在使馆,他们见到我的时候,也笑呵呵地叫我公子,可只要我问起正事,他们就给我糊弄过去!娘的,把我当傻子一样糊弄,我好歹为母国为质二十年,难道在他们眼中就一钱不值么?”

嬴无忌撇了撇嘴:“一钱不值已经算好了,你忘记哥们以前被打压成什么样了?”

“也是哈!”

一有嬴无忌对比,吴丹瞬间豁达了不少。

嬴无忌:“……”

不怕没路虎,只要兄弟过更苦是吧?

不过吴国使团的反应,差不多已经印证了姜太渊的猜想。

如果真的只是为了夺兵家气运,怎么可能避讳自家公子?

可怜吴丹,身为一国公子,居然完全被排除在行动核心之外。

现在仔细思考一下。

吴国跟炎国的确有加入姬姓联盟的理由。

前者自从衰落以后,就再也没有支棱起来过,整天受尽打压,若再持续几十年,恐怕离灭国也不远了,最恐怖的是,强国环伺,它根本就没有变法强国成功的可能。

炎国虽然面积不大,但以前的实力也绝对不容小觑,可是自从联手戎狄被乾国打败之后,国力大损不说,军心民心也遭受了极大的打击。

这两国,加入联盟,合情合理。

但燕国……

嬴无忌有些想不通,毕竟燕国已经变法成功,虽然没有乾国那么恐怖,却也已经称得上是强国,莫非燕国有更大的野心?

他有些想不明白,所以干脆不要想。

只希望芈星璃能好好考虑自己的建议,赢芈联手的话,双方在冢盘内都能好受点。

思索之际,一阵钟声响起。

众人抬头望去,发现赵暨与南宫陵携手从重黎殿中走出去。

其他各位夫子,也皆是随行。

赵暨朗声笑道:“诸位学子,乱贼冢盘将开,今日能来重黎殿前的,都是天下少有的青年英杰,日后必定成为各国的翘楚。然冢盘之内危险不断,南宫夫子稍后便会为诸位讲解,诸位务必将南宫夫子之言,牢牢记在心里。”

说着,便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南宫陵大步向前,用凌厉的目光,将准备进入冢盘的人尽数扫了一遍。

每个被看到的人,都感觉仿佛被一万柄刀剑同时指着。

仅仅一个眼神,就让他们遍体生寒。

南宫陵清了清嗓子,并没有立刻讲解,而是先说了一句话:“乱贼冢盘乃是南宫家先祖所炼,内部囚禁了无数戎狄以及诸国叛将的凶魂,内里凶险,非常人能够想象。现在想要退出,还来得及!”

他说话的时候,声音仿佛金属颤鸣,让人忍不住生出一阵心慌的感觉。

在一段极其压抑的沉默之后,还真有二三十个人主动退出了。

剩下的那些,要么是修为极高的散人,要么就是背靠各大势力。

“既然诸位如此有自信,那我便讲讲冢盘里的情况!”

南宫陵淡淡一笑:“先祖神通通天彻地,大周危难之际,挽狂澜之既倒,将乱我中原之戎狄与诸国叛军尽数镇压,故命名为乱贼冢盘。

此冢盘为乱贼之墓,内有凶魂暴尸,却也有名将之躯,处处都藏着危险与机缘。

汝等入冢,吾与黎王陛下与诸位夫子,皆在冢盘之上观望。

若遇危险,可捏碎配备符纸,吾等自会救你们出来。

然冢盘内有几处小世界,小世界内无法被吾等所观,所以进入一定要慎之又慎!”

果然如此。

嬴无忌眯了眯眼睛,这些天每次有新情况,赵暨都会把他召到王宫里面。

这种诸位夫子与黎王观战的结局,也是他们力争来的,不然只有南宫陵盯着,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一众悟神境强者一起盯,好歹有一大片安全区,就算在小世界中的事情再龌龊,只要逃到安全区,就没人敢搞那些有的没的。

毕竟大家都要面子,明面上谁都不敢搞事情。

尤其是周王室现在的处境,明面上是绝对不敢撕破脸的。

只不过……

重要的东西,肯定都在小世界里面。

南宫陵讲完之后,便直接从怀中取出了一个青铜盘,澎湃的法力倾泻而出,青铜盘顿时飞快旋转起来,发出一阵阵让人头晕目眩的嗡鸣声。

最后青铜盘腾空而起,凭空放大了数倍。

悬在天空,遮天蔽日。

青铜盘中央投射出一道黑芒,直直地落在众人面前。

很明显,这个便是进入冢盘的通道。

哪怕还没有进去,众人便能隐隐感应到,冢盘里面似乎蕴含着冲天煞气。

仅仅是从通道之中逸散出来的这些,就让他们感觉到丝丝不适。

“请吧!”

南宫陵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大手一挥,黑芒便将黎王与诸位夫子笼罩,齐齐涌入冢盘之中。

于是,重黎殿前,便只剩下了守护冢盘的高手,以及准备进入冢盘的众人。

看着殿前的黑芒巨柱,他们的身体都忍不住微微颤抖,不知道是兴奋还是害怕。

毕竟。

他们之中修为最高的,也不过是胎蜕境。

而这乱贼冢盘,却是当年惊世一战的遗迹,以他们的实力,放在当年大战中,最多只能算作实力比较强的小卒。

如此情况下,就算再自命不凡,也可能一点心理波动都没有。

不过很快就有人打破了这短暂的僵局。

“贫道先走一步!”

韩倦依旧穿着那身宽松的道袍,打了一个哈欠,便慢悠悠地走到黑芒之下。

黑芒一阵扭曲,他的身影便直接消失不见。

嬴无忌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感觉黑芒扭曲的时候,韩倦好像转过头看自己了一眼。

这个道士……真特么神秘。

绛城天才这么多,他都有个大概的印象,什么立场什么目标,最起码知道这个是干啥的。

唯独这个韩倦,他是真的不了解。

好像这人只是为了出现而出现。

嬴无忌甚至怀疑,韩倦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这种人。

突出的就是一个离奇。

“都不敢是吧?”

“那我先来了!”

“齐国人,跟我走!”

田文镜嗤笑一声,便带着齐国一众人进入了黑芒之中。

随后,楚、燕、炎、吴相继进入。

姜太渊也跟着南宫羽为首的周王室代表团进去了。

“公子,我们也走吧!”

白芷扯了扯嬴无忌的衣袖,却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

嬴无忌有些无语,也不知道白芷这几天跟着花朝都在干什么,她每次见到自己面色都有些不自在。

也就是他对花朝有些了解,不然真会怀疑花朝是不是在给她开瑟瑟小课堂。

“走!”

他大手一挥,直接带着黎国众人和墨者公会派出的一众高手,进入了黑芒之中。

事先他们早就拟定好了汇合战略,没有要在这时候浪费时间。

刚进入黑芒,他就察觉自己周围的人全部消失了,紧接着便是一阵空间扭曲的感觉。

虽然视线一片漆黑,但他还是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随着整个世界都被拧成了一个大麻花。

良久。

良久。

那种扭曲感慢慢消退。

除了些许的窒息感,身体的不适感也慢慢消失。

但他依旧什么东西都看不到,整个人仿佛都漂浮在虚空之中,漫无目的地飘动着。

“老丈人说的果然没错。”

“所谓乱贼冢盘,不过是一个收容法器。”

“虽说是自成一片小空间,但毕竟只是收容,根本就镇不住旧都那么多神物。”

“此次进来,也不知道会传送到旧都何处。”

“最好是直接传到牧野碑前,俺也想感受一下天命之子的感觉。”

黑暗中,嬴无忌没有任何行动的能力,乱七八糟的念头在他脑海中划过。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隐隐听到了这个声音。

“咚!”

“咚!”

“咚!”

好像是战鼓,又好像是心跳。

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嬴无忌感觉自己胸口好像正不断涌出一丝丝热流。

好像血脉里面某种东西,正被这个声音召唤。

下意识地,他想接近这个东西。

原本丝毫不能动弹的身躯,也好像因为这个声音产生了丝丝牵扯力,扯着他往一个方向飘去。

终于,他停下来了。

那个声音也停下来了。

四周又恢复了寂静,跟之前相比,似乎没有任何变化。

不知过了多久。

窒息感慢慢消失,一缕缕陈旧房屋的味道,萦绕在他的鼻尖。

失重的感觉也没有了,至少能感觉自己是在被一个什么东西托着。

终于。

“嘭!”

嬴无忌毫无征兆地落到了地上,再次睁开眼,发现自己正处于一个破败的房间,房间足足有三十丈长,一排排书架倒得横七竖八,到处都是散落的竹简。

周围静悄悄的,充满了死寂的氛围。

“这里是……”

嬴无忌捡起地上的竹简,飞快翻看起来。

多是些记载着土地赋税的卷宗,每个竹简的最后,都会有一个暗红色的印章。

“是司徒的官印!”

“这里是管理天下土地的案牍库。”

“所以……卿事寮?”

嬴无忌眉头一跳,难怪一点动静都没有,没有看到传说中的凶魂,也没有看到别的人影,原来直接传送到卿事寮里面了。

直接传送到小副本,这算不算走了狗屎运?

现在获得了卿事寮的定位,甚至都不用等到九鼎全定,就可以推测出其他几个副本的定位。

只可惜,这卿事寮里面并没有自己想要的东西。

而且……怎么出去,也是一件麻烦事。

就在这时。

一个声音蓦然响起。

“你果然来了!”

“谁!”

嬴无忌瞳孔一缩,没想到这里还有人。

小副本是黎国法律和公序良俗覆盖不到的地方,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他循声望去,看到一个道士,正斜倚着门框,困意朦胧地看着自己。

“韩倦?”

“正是贫道!”

韩倦打了一个哈欠,神情当中满是疲惫,精神头比起进冢盘前差了不少。

嬴无忌神情冷峻,直接抽出了腰间的长剑。

这长剑是赵暨所赠,虽然比不上武灵王剑,却也是不可多得的佳品。

如今他已经达到三重十二层,又有无数地阶法术傍身,自问不可能弱于韩倦,但这个道士颇为神秘,不得不防。

韩倦打了一个哈欠:“不用因为我是韩家的人就戒备我,我这次进冢盘的利益跟你也不冲突,甚至从某种程度上还算相符,把剑收了吧,怪瘆人的!”

嬴无忌并没有收剑的打算:“哦?你倒是说说,什么利益相符?”

“这说来就话长了……”

韩倦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笑着问了一个问题:“你难道就不好奇,为什么自己能直接传送到卿事寮?”

嬴无忌眉毛一挑:“因为你?”

“算是吧!”

“怎么做到的?”

“方才你听到的那个声音,是帝颛顼的心跳声,可以无视任何阻挡,被所有颛顼的王血后裔听到。”

“你唬我?”

嬴无忌嗤笑一声:“你的意思是帝颛顼还活着?而且心跳声是从你身上传出来的?你该不会想说你就是帝颛顼吧?”

韩倦摇头:“帝颛顼没活着,但也不算死。这心跳声不是我发出来的,它充斥在整片天地之间,但声音很小,我只不过掌握了一种扩大他心跳声的秘术而已!”

嬴无忌撇了撇嘴。

这个说法好像合理了许多。

但他还是不信。

毕竟帝颛顼都几千年前的人物了,怎么可能活到现在?

“不信啊?”

韩倦对他的戒备并不意外,只是笑着摆了摆手:“无所谓,你跟我找一个人,找到她之后你自然就信了。”

说罢冲嬴无忌招了招手,便直接转身离去。

后背就这么毫不设防地暴露在嬴无忌面前。

“这个道士……”

嬴无忌摇了摇头,合上剑鞘跟了上去。

虽然这个说法听起来很离谱,但有一点可以确定,这韩倦定然掌握了一些不为人知的手段,他对这个地方的了解,大概率要高于自己。

暂时没有感觉到敌意。

先看看他想搞什么名堂也无妨。

离开案牍库,两人便开始在卿事寮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寻找。

不曾想,还真找到了一个人。

芈杏梨?

“女公子?”

嬴无忌喊了一声。

芈星璃吓了一跳,转过头看到两人,一脸惊奇地迎了上来:“你们也被传送到卿事寮了?我还以为就我一个人运气好呢!”

韩倦从宽大的道袍中伸出手,冲嬴无忌摊了摊。

意思很明显:看吧,没骗你。

嬴无忌眉头微皱,难不成帝颛顼的心跳声并非虚言?

芈星璃也意识到了事情好像没有那么简单,赶紧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韩倦叹了口气,有气无力地把刚才的说法又重复了一遍。

芈星璃下意识向嬴无忌挪了一步,戒备地看着韩倦:“所以韩兄是怎么来的卿事寮,又为何把我们二人召唤进来?”

韩倦拱了拱手:“容贫道自我介绍一下,贫道乃是太上观弃徒,师门祖师乃是老子,曾在王畿任守藏室之史,自然对旧都了如指掌,贫道能出现在这里,也不算什么稀奇事儿吧!”

嬴无忌撇了撇嘴:“得了吧!旧都消亡之际,百家才初现雏形,老聃虽然是道家首位集大成者,也的确在王畿内做过官,但那时候旧都都覆灭多久了?你这理由找得也未免太牵强了些!”

韩倦摆手道:“旧都虽亡,城内事物虽十不存一,但新都建立之后,携王还是命诸官重新修葺书册,从中窥到一些秘密,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嬴无忌和芈星璃对视了一眼,觉得这个说法也不是不能信。

行吧!

图书管理员,就是牛逼!

纠结这个并没有什么意义,他问道:“所以,你为什么又要召唤我们来这里?”

“帮忙!”

“帮忙?帮什么忙?”

“自然是大忙!”

“你特娘的!”

嬴无忌有些受不了这个谜语人:“你找我们帮忙,自己还在磨磨唧唧的,有事儿说事儿,没事儿我们走了,我们也很忙的好吧?”

“莫急!此时对两位也大有益处。”

“你特娘的不说,我怎么知道有益处?”

韩倦尴尬地挠了挠头:“这,此事事关重大,又太过骇人听闻,说太快我怕两位接受不了!”

嬴无忌算是服了这个慢性子,话都不想说了,直接扯住芈星璃的手腕大踏步离开。

芈星璃有些没反应过来,一下就扑到嬴无忌的后背上。

“吨!”

“吨!”

“吨!”

嬴无忌:“……”

芈星璃:“……”

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芈星璃率先用尬笑打破了尴尬:“嬴兄,你劲儿可真大!”

嬴无忌:“……”

女公子,你的也真大!

韩倦终于有些急了:“二位莫走,那我就长话短说了!”

嬴无忌也急了:“你终于急了!特么你倒是快说啊!”

韩倦挠了挠头:“两位都是帝颛顼的后裔,可还记得帝颛顼最有名的功绩是什么?”

芈星璃眉头一跳:“绝地天通?”

所谓绝地天通,便是神与人各司其职,互不干涉。

但凡是颛顼后裔,都听过这个传说,只是当时没有史籍记载,谁也不知道这个传说中的真实性。

如果是真的,那这个世界,就真的有传说中的神仙?

嬴无忌也皱起了眉头。

娘的!

光是乾国黎国这乱七八糟的事情就已经够烦人的了。

还特娘的给我扩大世界观?

“对!就是绝地天通!”

韩倦生怕嬴无忌又听烦,这次便不再卖关子:“既然天地分开,神与人各司其职,两位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武王灭商之后,又自称周天子,甚至还在太史寮设置了神职?”

嬴无忌揉了揉脑袋:“女公子,你想听么?”

芈星璃摇头道:“不想听……”

“那咱们走?”

“走吧!”

两人对视了一眼,大踏步离开。

他们的想法很一致。

我特么在黎国娃还没生呢,你让我考虑天子和神职?

我们大楚国变法还没影呢,你让我考虑天子和神职?

别说诗和远方了。

先苟且住吧!

韩倦有些懵,他出家太久,有些摸不准这些红尘中人的想法。

明明掌控天下大势的机会就在眼前,怎么就一点也不心动呢?

他可怜巴巴地跟了上去:“那两位怎么才能帮我?”

两个人齐齐回头。

“好处是什么?”

“好处是什么?”

韩倦:“……”

这些红尘中人,怎么一个比一个现实?

他思忖片刻,沉声道:“贫道知道《颛顼古历》在哪,也知道牧野碑怎么用!”

说完后,他感觉说服力还不够。

便负手而立,四十五度仰望黑黢黢的窗外:“没有人比我更懂乱贼冢盘!”

嬴无忌:“……”

娘的!

这个道士,怎么比我还会装逼?

韩倦背着他们站了一会儿,却等不到任何回应,心中不免有些打鼓,师父的那些显圣技巧,难道自己没有学到精髓?

又只好蔫蔫地转过头来:“两位,能帮忙么?”

两人对视了一眼:“说吧,怎么帮!”

韩倦终于露出一丝笑容:“这卿事寮里有几样东西,只有两位体内的血脉才能感应到,你们只需要找到交给我便可。”

“你要这东西做什么?”

“探国运,寻帝颛顼,灭周天子!”

“你们老聃一脉不是讲究无为而治么?”

“所以我被逐出师门了啊!”

“……”

好一个姬姓反骨仔,难怪看起来他跟韩家人格格不入。

嬴无忌一拍大腿:“这个项目,我嬴无忌投了!”

“好!女公子你呢?”

韩倦久违地感受到了兴奋的感觉,这才是他真正要做的事,只是下山前师父交代他一定要沾染红尘之后才能做,可他沾染一个多月,都没有沾染明白。

红尘未染,冢盘却已经开了。

他只能把红尘先放到一边。

芈星璃有些懵:“啊这,这这!我就来找本日历,用不着犯这么大的事儿吧……”

韩倦赶紧道:“没事!帮贫道这个忙,咱们合伙找日历。”

芈星璃快哭了:“这哪是合伙啊?这是同伙啊……”

……

镐京旧都。

断壁残垣中,到处都是断臂残肢。

冢盘内的天空一直都是灰蒙蒙的,显得到处都有些阴森恐怖。

“踏!”

“踏!”

“踏!”

脚步声很沉重,配合着猎猎作响的青铜甲胄,气氛无比森然。

偌大的王都,到处都是这种身披甲胄的行尸走肉。

还时不时地出现一只手臂,从半腐不腐的残肢堆里面,扒拉出合适的物件,为自己组装一个满意的躯体。

近千年的时光,让他们几乎忘记了所有东西。

只能在这片唯一的土地上漫无目的游荡。

他们很饿。

但近千年都没找不到东西吃。

只记得每隔几十年,就会出现一个青年人,每当青年人去到王宫,他们就控制不住想要撕碎他,但结果往往是青年在濒死之际,从兜里掏出一把黄豆,撒出来变成黄豆兵,把他们暴打一遍。

一遍,又一遍。

他们的身体散架了一次又一次,又拼好了一次又一次,谁也不知道自己的肋巴扇安在哪个人的胸腔上。

只有那一个又一个出现的青年,才能勉强留在他们的记忆中。

“活人很可怕!”

这几乎是他们不太聪明的脑袋里,唯一的印象。

但今天,这个刻板印象被打破了。

因为忽然出现了很多活人,比那每个几十年一刷新的青年弱多了,仿佛就是大自然的馈赠。

所以,他们现在正在满大街地找活人。

某破败房屋中。

两个人狼狈躲藏。

“淦!这个冢盘真的好危险!”

“是啊!”

“这些尸兵,虽然实力退步明显,但最起码都是胎蜕境修为,而且保留着战斗本能,单打独斗还好,一旦被缠上,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没错啊!”

“想活命,必须要找到组织,只有百人以上的组织,才能挡得住这些尸兵!”

“谁说不是呢!”

“艹!”

吴丹绷不住了:“那你特娘的还不赶紧找组织?”

少年模样的李采潭也有些头疼:“我找不到啊!”

吴丹急了:“不是说你们赵家人能靠暗号在野外迅速集结么?咱们也看到那么多暗号了,你怎么连一个人影都没找到?”

李采潭无奈,只能解释道:“我只顾修炼了,暗号用得不熟!”

她是真的有些郁闷。

因为那些姓赵的,好像天生就会用暗号。

自己也算潜伏着练了好几天了,原本以为已经练会了,没想到一实践就废。

这进度,什么时候能跟赵氏大部队汇合,什么时候才能找到红尘?

吴丹骂骂咧咧:“淦!你可真是个废物!”

李采潭不服:“你不是也说,随随便便就能找到驸马爷,也没见你找到啊!”

“乌鸡哥肯定被传到小世界当中去了,不然我绝对能找到他!”

吴丹也是蛋疼无比,他从怀里摸出了一个袖珍的表盘,这是嬴无忌送他的,配套的还有一个缠得密密麻麻的铁线圈,那铁线圈在嬴无忌手中。

一开始他还不知道什么意思。

嬴无忌便给他演示了一番,只见他施展雷法劈铁线圈,自己手里的磁针便指向了嬴无忌的方向。

有效距离,足足十里地。

所以他才如此自信一定能找到嬴无忌。

却不曾想,足足十二个时辰,磁针愣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嬴无忌没找到,倒是找到了这狗比赵郜。

李采潭也有些头大,本来想着跟着吴丹,就能快速找到赵家组织的,没想到躲藏了这么久,都没有任何收获。

本来她想自行离开的,但又觉得吴丹这种废物,若是离了自己,一旦被尸兵逮到,肯定没有活路。

可看吴丹冲自己骂骂咧咧的,心中又十分不爽,毕竟以前可没听吴丹说过这么重的话。

她哼了一声:“跟着你怕是一辈子都找不到人,你自己能不能顶得住?能顶得住的话,我就自己去找人了!”

“废话!”

吴丹晃了晃手里的铁铳:“就那些尸兵,老子一铳十个!”

这里面装了一万根透骨钉,源石驱动,连环上弦。

对付这些胎蜕境出头修为的尸兵应该没问题,只要不招惹大批尸兵,安全应当无虞。

“哦!”

李采潭这才点了点头,转身欲走:“那我们就此分道扬镳吧,跟着你找人,不知道要找到猴年马月!”

“慢着!”

吴丹一把扣住她的手腕,骂骂咧咧道:“那些尸兵老子能顶得住,你能顶得住么?老实跟着我,不然全尸都留不住!”

李采潭:“……”

唉!

这个人虽然没有上次跟自己相处时那么温柔,但还是没有改掉这烂好人的性格。

还挺好……

吴丹嘿嘿一笑:“呵!刚才在外面的时候,还各种嘲笑哥废物,现在发现自己才是废物了吧?”

李采潭:“???”

吴丹见她想骂,连忙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嘘!躲过这一波尸兵,咱们就回到刚才的地方,我在那里看到我们吴国的标记了,虽然他们不待见我,但护我们一时周全还是没问题的。能遇上我,你真是踩了狗屎运!”

李采潭:“……”

一刻钟后,街道上迎来了短暂的寂静。

就当吴丹准备跟吴国派来的高手汇合时,他手中的磁针,忽然之间转了一下。

……

镐京城北。

两道身影凭空坠落在地,两人对视了一眼,默契地找了一个掩体躲了进去,没有引起任何一个尸兵的注意。

芈星璃忍不住问道:“嬴兄,你当真觉得那道士可信?”

“应该是可信的吧!”

嬴无忌不确定地点了点头。

就在刚才的十二个时辰,他们把整个卿事寮翻了个底儿掉,凭借着颛顼王血的感应,找到了四十七枚玉片。

看玉片上的内容,应当是商周之战时,周军从各个颛顼后裔部落中搜刮来的。

据韩倦说,只要集齐四十九枚玉片,再结合卿事寮里记录的中原气运暗脉走势图,就能找到帝颛顼的踪迹,并且弄清楚,为什么绝地天通之后,在中原大地上又出现了神职和天子。

三人的努力之下,成功找到了气运走势图以及四十七枚玉片。

剩余的两枚玉片,却怎么也找不到。

不过韩倦看两人尽力了,也没有毁约的打算,答应把气运走势图参悟透之后,就会立刻出来履行对两个人的诺言。

芈星璃有些担忧:“可咱们也不能就这么信他的空口白牙啊!万一他找到帝颛顼之后,行的是对我们赢芈两姓不利之举可怎么办?”

嬴无忌眉头紧锁:“我也在担心这个问题!”

芈星璃大为不解:“那你为什么劝我帮他?万一他找到了剩余两枚玉片,主动权就在他手上了啊!”

嬴无忌咧了咧嘴:“因为他最多能找到一枚玉片!”

“为什么?”

“因为我偷偷藏了一片。”

“……”

芈星璃噎了一下:“嬴兄,你好坏啊!”

嬴无忌嘿嘿一笑:“所以一片跟四十七片没有什么区别,就算他真要干什么大事,这大事也有我的一半。他想干大事,就至少要先说服我,或者……打服我!”

芈星璃嘴角忍不住微微一扬:“也得打服我!”

“为什么要打服……”

嬴无忌有些疑惑,但看到芈星璃眼神中狡黠的笑意,顿时明白了一切。

“芈星璃!你可真是个老六!”

“嬴无忌,你也是!”

两人对视了一眼。

确认过眼神。

都不是什么好人。

嬴无忌眯了眯眼睛:“所以你考虑清楚了没有?《颛顼古历》肯定是南宫陵那老匹夫针对我们设下的阴谋,想要拿到手,不知道要付出什么代价。不如先帮我们解决血脉的问题,然后我们再一起找《颛顼古历》,到时也算有个照应。”

“可别!”

芈星璃揉了揉脑袋:“如果之前,我还真得犹豫一下,但现在韩倦已经答应我了。牧野碑太危险,并且对我们几乎没有收益,我不能拿我们楚国高手的生命冒险。

就算真的帮你们解决血脉问题,到时候还剩下几分战力?还有能力拿下《颛顼古历》么?

嬴兄!别的忙我能帮,这个忙,我真帮不了!”

“也好!”

嬴无忌暗叹了一声,立场不同,做出的选择也就不一样。

尤其是现在韩倦的出现,让楚国冒这个险的必要性大大降低,芈星璃做出这个选择,倒也在他的预料之内。

芈星璃神色有些凝重:“嬴兄放心!若我们发现问题解决不了,一定及时撤退,去援助你们,报团取暖的道理我还是懂的!”

“那就多谢女公子了!”

“已经十二个时辰了,九鼎恐怕已经有几座现出踪迹了,你我还是尽快各自归队,免得误了正事。”

“行!”

两个人各自使出潜行的本事,自此分道扬镳。

定九鼎,对于不懂行的人,便是最激烈的气运争夺战,和地阶法术争夺战。

但对懂行的人来说,定完九鼎之后,推出太史寮与牧野碑位置时,真正的血战才刚刚打响。

自己却不一样。

提前获知了卿事寮的方位,符合赵暨列举出的逆推标准。

他只需要八鼎定下,便能推出位置捷足先登。

……

自周王室衰落,九鼎早已没有了原本的镇国之效。

唯独对应镐京的雍州鼎,还能勉强矗立在一个固定的位置。

鼎运虽然稀薄了不少,却还是让尸兵望而却步,在雍州鼎周围,留下了方圆百丈的真空带,正好留给一批人在此驻扎。

这批人,便是周王室派来的高手。

“南宫大人!”

一个斥候巧妙地绕过尸兵,来到了南宫羽的面前,恭敬地行了一个礼后说道:“冀州鼎与扬州鼎已经寻到了方位,已经有人在争起来了。”

“哦!”

南宫羽微微点头,寻到九鼎位置并不难,关键的是必须对应方位的大族出手,只有他们的真气和鲜血,才能使得九鼎彻底稳固下来。

他抬了抬眼皮问道:“这两座鼎,都谁在争?”

斥候飞快答道:“冀州鼎,韩家按您的吩咐已经在争了,但此刻正与赵家对峙,迟迟没个结果。扬州鼎那边,本来是齐国人先找到的,但被楚国人用疯狗战术赶走了。”

听到这句话,南宫羽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九鼎必须找对应家族这件事情,本来应该只有周王室一派知道,所以韩家目标如此精准。

但现在,赵家和楚国目的性也十分明确。

也就是说,这内里的门道,很有可能已经被赵芈两家知晓了。

说好的秘密。

所有人都知道了。

那还算什么秘密?

南宫羽脸色阴郁,下意识看了姜太渊一眼,却发现这个人,正在跟一个女官聊得开心,就像是来着游山玩水一般。

他忍不住冷哼了一声:“姜府令,你有没有觉得,咱们中出了一个叛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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