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艳
66读书 www.66dushu.com,最快更新太子总在梦中对我求而不得!
变故发生在一瞬间。
明容还在发愣,赵秀已然按住她的肩膀,倾身向前,双唇凑到她的左脸颊边。
她的脑袋里轰的一声,不知所措。
清冷的药香在呼吸之间缠绕,越发浓郁。
他墨黑的发丝擦过她的耳朵、鬓边。轻轻软软的触感,微痒。
下一刻,左脸一阵刺痛。
明容寒毛直竖,哇的尖叫,用力推开他站起来。
门外响起脚步声。
赵秀沉声道“退下咳”
他又开始不停地咳嗽。
明容疼得额头上冒出冷汗,放下手一看,有血。再摸摸脸,触手湿润。
脑中轰鸣更甚,震得耳朵嗡嗡作响。
“毁、毁容了”
系统提示赵秀仇恨值1
明容哪儿有空管系统。她忙着四处找镜子,没找着,正心乱,见赵秀抬起一只手,手里拿着一面铜镜。
她一把抢过来。
左脸上有一个鲜明的牙印,往外渗血丝。
“毁容了毁容了”她大叫。
系统提示赵秀仇恨值1
明容死死地瞪着镜子里的牙印,心如刀绞,满眼是泪,哭着说“毁容了,怎么见人啊”
系统提示赵秀仇恨值1
明容丢下镜子,蓦地转身。
狗太子咳得厉害,薄唇染血。可他唇角挂着一丝笑,越咳嗽,笑意愈深。
明容一手捂住左脸,一手指着他,怒道“你有毛病啊”
少年慢慢地撑起身体,仰起头看她,舌尖卷走唇角一滴血珠,狭长双目闪烁愉悦的光。
他对她微笑,脸色苍白,那笑容却生动而美艳。
他的人也似一朵盛放的毒花。
邪恶,却美丽。
明容愣了片刻,紧接着便回神,厌恶地偏过头。
赵秀疲倦地倚在床头,病病歪歪的,黑眸浸润水光。
他柔声说“不能见人,怎么办呢。”
这熟悉的嘲讽腔。
明容气得几步过去,抓起他的一只手。
他的手冰凉,绵软无力。
赵秀的声音凉薄如冰,从头顶飘来“咬啊,尽管咬。留下证据,治你全家死罪。”
明容气煞,胸膛起伏不定。
她在他手背上狠狠掐一下,不解气,又在他胳膊上拧了一把。
赵秀冷冷地看着她,无动于衷。
他说“明容,你要知道,大曜京畿卫足有百万雄兵,更有神弩营、火铳营、战车营,神威无敌。乱臣贼子若斗胆起异心,无论藏身何处,都逃不过一死。”
其实京畿卫远近加起来不到十万人,加上皇城禁军,最多也不过十二万。
他偏往多的说。
明容可曾勾结敌国,密谋篡权,暂且不明。
他唯一肯定的是,她来自海外仙乡,而且是远在天边、远隔重洋的陌生国界,绝非曾经涉足神州大地的任何一外族。
这就太可怕了。
明容万一看轻大曜的兵力,号召族人使出妖法一拥而上,东海水师能否抵挡
赵秀又说“东海守军陈兵百万于海岸,上下将士齐心抗敌,所向披靡。多少海寇战船来犯,都叫他们有来无回,葬身海底”
明容听得云里雾里的,只觉得这人有大病。
赵秀记起梦中的宅子,仍觉得不甘心,冷冰冰的说“东宫虽小,孤可不止这一个住处。”
多的是产业,加起来岂是区区一座庄园可比
“你有几套房,跟你咬我有什么关系你少转移话题”明容恼道。
赵秀“”
他低哼。
明容后悔极了。
她果然应该相信第六感,相信女人的直觉狗太子不是好东西,同情他会带来不幸。
他咳死才好。
赵秀想着海外异乡,想着明容那些会妖法的仆人和东海守军比起来,不知孰胜孰负,相差多少。越想心里越烦,胸腔内剧烈翻腾。
又像要吐血。
于是,他弯腰,伸手取床底下的一只金唾盂。正欲起身,腰背忽然一沉,被人猛地压住。
“你放肆”
话才出口,柔软的手掌心堵住他的嘴唇。
赵秀瞳孔剧震,第一反应便是明容终于露出真面目,动手行刺,第二反应是臭丫头在扒他衣服。
她是野人吗
明容怎么劝自己,也做不到退一步海阔天空。
毁容之仇,不共戴天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她最初的打算是咬他屁股,她就不信到时当堂对质,他有脸脱裤子展示证据。他要真有脸这么做,她就告他非礼,她自卫反击。
事到临头,她却嫌弃。
最后,她胡乱地拨开他的衣裳,往他腰间恶狠狠地咬了一口,尝到铁锈味才松开。
他咬伤她的脸,她在他后腰咬出一个血印子。
赵秀侧卧在榻上,长发垂落,遮住半边脸,看不清表情。
他许久不动,只是一声声地咳嗽,撕心裂肺。
然后,他缓慢地、吃力地捞到金唾盂,往里吐了一口血。
细长的手指轻微发颤。
明容说“扯平了”
她要再同情他,她也是狗
再也不会。
赵秀抬头,看见她红着眼睛,向外跑。眼泪流下来,淌过渗血的牙印,她一疼,哭得更厉害,跑得更快。
他又哼了声。
明容走在路上,总觉得旁人都在看她的笑话。
她的额头涂着深色的药膏,本就怪异,如今又用帕子捂住左脸,更显得反常。
路过的太监和宫女多冲她望两眼,她的脸上就热了起来。
难过得想哭。
人在倒霉的时候,总会变得更倒霉。
没走多远,一乘凤辇迎面而来,那本是中宫皇后才能用的规格。
凤辇上的人并非皇后。
那人锦衣华裳,满头珠翠,气势凌人,处处透着不可一世的高傲。
她的目光扫过垂首立在路旁的明容和冬书,两弯柳眉挑了一下,忽然摆摆手,命众人停下。
“抬起头来。”她说。
明容只能抬头。
那高高在上的女人与她对视。
对方长着一张雍容大气的脸,面若银盘,朱唇丰润,眉眼娇而不媚,艳光四射却不迫人。
好一朵人间富贵牡丹花。
可神情与态度却是挑剔、苛刻的。
女子盯着明容,笑了笑“这就是明姑娘吧。听闻你常在路边翘首以盼,知道的当你在等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哪儿来的穷丫头,等着主人家招工呢。”
随行的宫女和太监笑起来。
笑声尖酸刻薄。
那人突然咦了声,涂着丹蔻的指甲,轻轻碰了碰自己的脸。她问“你这脸是怎么了”
明容不理她。
一名太监上前,厉声道“贵妃娘娘问你话呢”
冬书一惊。
怎的撞上玉贵妃,真不走运。
她轻扯明容的袖子。
明容木着脸蛋,说“被狗咬了一口。”
玉贵妃扑哧一笑。
她笑了,其他人便跟着笑。
“回头去庙里烧两炷香,找人算一卦。”玉贵妃慢声慢气的道,“算算你的八字,莫不是和宫里不合老虎要吃你,狗也咬你。”
她不提这事就罢了,一提,明容便想起来,那日差点吃掉她的老虎,可不就是贵妃的好儿子放养的。
她沉默。
玉贵妃讥讽够了,懒得多话,扬长而去。
她走了很久,风中依然留有沁人心脾的花香,始终不散。
“那就是玉贵妃,果然骄横。”冬书心有余悸,轻轻道,“这般目中无人,皇后娘娘平日里不知受了多少气。”
“她这么白,怎么生出来一头大黑熊。”明容说。
冬书不小心笑出声,赶紧抬起袖子掩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