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9 简单的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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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班的具体情况我不知道，但从戴彬彬要来旁听总结班会这一点看来，不会太好。单论我们宿舍，就有三人挂科，一半的概率有时候是一个很难让人接受的事情。
“用得着这样吗？”李策摆出一张苦瓜脸，到那个时候，他这个有着不了考试记录的挂科大户免不了被特别关注的。
“我们班在麻醉班里排倒数第二。”戴梦梦的意思很明确，用得着这样。
“还好不是垫底。”不知道是谁说的，但似乎说出了我们的心声。每当听到倒数第二这个排名，我们很自然的便会从倒数第一那里寻找优越感。
只是说这话会显得没志气，站在班长的角度，戴梦梦以一个白眼表达了自己对这句话的无言以对。
“话我说完了，你们继续送别会。”任务完成后，戴梦梦并没有逗留，而是离开。有意无意间，给人一种距离感。
送别会？同宿舍的人都看向了郭图。不管刚开始的目的是纯粹的为了吃，还是别的什么，此时欢乐的火锅已经带上了一些感伤。
“都看着我做什么，人走了，继续吃啊……谁放的羊肉，煮老了。”当事人像没事一样。
其实，真没什么，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现在的通讯发达了，随时都可以联系上。
况且按着好与坏的标准，郭图就属于害群之马，离开了对我们而言是好事，是值得高兴的。
屁的标准！
“好吃！”
“真好吃！”……
“疯子，芥末在你那边放着，扔过来。”
“稍等。”……
“我刚才下的牛肉丸呢？”
“不好意思，有一颗在我的肚子里。”
“不止一颗啊！”
“刚才我吃了一颗鱼丸，就奇怪怎么味道不对。”……
“把剩下的东西一锅煮了吧。”
“煮吧，也没剩什么了。”……
当食材一扫而空的时候，我们面临另一大问题——打扫卫生。吃的时候没怎么注意看，现在看起来很是狼藉。清扫工作说起来是挺简单的，除了锅、电磁炉、部分餐具，其他的可以全扔了。问题只是现在没有谁愿意动。
“老规矩，我们来猜拳，输了的人去。”李策提议道。
“不用了，我来吧。”郭图站了出来。在他到外头倒垃圾的时候，宿舍里的话题终于落到了他的身上。
“少了一个老大，真有点不习惯。”
“刚开始的时候可能会不习惯，时间久了自然就习惯了。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有新的同学补充进来，要是来一个不认识的人，更难接受吧。”
的确，人与人的交际，实际上就是圈子。
圈子一旦形成，就如同完工开始运作的大钟，哪怕是跟换其中一个小零件，都需要重新磨合。
“郭图的事怎样了？寒假的时候有没有传来什么好消息？”我看向留校的人。
“没问，没说。”李策答道。
然后张广源补充了一句：“不过被劝退的事我们是知道得挺早的。”
“这样啊，一会问问？”我提议。
“你提议，就你来问吧！何况你也是最早跟郭图接触的人。”张广源说道，其他人均没有异议。
刚说着，郭图就回来了，看了一眼，很容易就判断出大家讨论的是他：“有事？”
“有，就是想知道一下你那个加入战队的事怎么了？”
“那个啊，战队解散了，这一行的不稳定因素挺多的。”听郭图的口吻，挺轻松的，但听的人觉得沉重。
“那你还有别的路子吗？”
“嗯……暂时没有。”说到这里，即使是郭图，也显得有些不自然。
是谁说的当上帝关上一扇门的同时为你开了一扇窗？这一次，我就感觉窗没开。
点了烟，深吸一口，郭图才再度开口说话，这一次就显得有些正式了：“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我的确就是差生。就别关心了，这时候对我的关心就是一种伤害。”
……
第二天醒来，郭图就已经不在了，空空如也的床铺，被回忆堵塞的时间。
“什么时候走的？”我随口问了一句。
“五点。”是李策答的，他还躺在床上，眼睛睁着，满是血丝。
感性的人……我很自然地把这一表现归结于郭图的离开。
“你想多了，我是在担心我自己，这一千字的总结该怎么写才能过关。要是写不出那种深刻反省的味道，我要完。”
又被看穿了？我还是不觉得自己是哪一部分泄露了内心的想法。
“这么早就走？”
“因为是六点的首班车。”张广源接话。
“感觉就只有我一个人不清楚情况？”
“不是，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情况，因为是我帮忙买的票。”
“哦。”
可能在回到老家以后，郭图会被教训一顿，那之后，他还会坚持自己的理想吗？还是说寻着一份普通的工作，结婚生子，度过平凡的一生。
还是说……
还是说……
还是说……
可能摆在一个人面前的路有很多条，但最终走下去的只有一条。
郭图的事，暂时就是如此了。
又过了几天，也没见着有新同学的加入。想想这才半学年，要是有新生也得再等半年。于是郭图的床位就成了我们放置杂物的场所。
不知不觉间，主题班会的日子就到了。
总结来说就是：站上台，说大话，然后下台。
李策被戴彬彬单独叫到了办公室“请喝茶”，好像把他的父母也喊来了。李策没哭，倒是他的母亲哭得挺厉害。当时我并不在场，这只是我在宿舍看到这位母亲的状态时联想到的。
真要是这么进行下去，李策会是下一个郭图吧。宿舍里的人都清楚地知道这一点，只是没有人会就这个事情去干预。
如果我不努力，下一个也有可能是我吧。
努力，又该怎么努力？道理都懂得，说出来也是一套一套的。真要执行的时候，有变得没有方向。
忽然觉得应试教育有应试教育的好处，这个好处就是简单。我们只需要考好一个又一个的分数就可以了，完全不需要顾虑别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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