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8 南看北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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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的智商一样飘忽不定的，是天气。
一夜醒来，下雪了。
这对来自南方的我来说是一件挺稀罕的事情，在我所居住的地方，能看到冰雹，唯独没有雪。
盼雪，几乎是每一个生长于南方的孩童都曾有的想法。当初我在选择院校的时候挑远的选，说不定就有对雪的向往，喜欢雪的那一抹纯白，喜欢雪花在显微镜下显现的神奇构图。
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想我可以呆呆地站在屋檐下一整天，看着雪花飘落。
难怪有人说：下雪了，南方人看雪，北方人看南方人。
这场初雪并不大，飞舞的雪花还来不及触碰地面便消溶了，美丽的消失总能拨动诗人的心弦。
我想到了徐志摩的《假如我是一朵雪花》：
假如我是一朵雪花，
翩翩的在半空里潇洒，
我一定认清我的方向——
飞扬，飞扬，飞扬——
这地面上有我的方向。
不去那冷寞的幽谷，
不去那凄清的山麓，
也不上荒街去惆怅——
飞扬，飞扬，飞扬——
你看，我有我的方向！
在半空里娟娟的飞舞，
认明了那清幽的住处，
等着她来花园里探望——
飞扬，飞扬，飞扬——
啊，她身上有朱砂梅的清香！
那时我凭借我的身轻，
盈盈的，沾住了她的衣襟，
贴近她柔波似的心胸——
消溶，消溶，消溶——
溶入了她柔波似的心胸！
每次读到这悠扬的文字，都会不自主地沉浸其中，仿佛随诗化作雪花飞扬。至于为什么最后雪花要落到心胸？我只能说，那是诗人独有的浪漫。
“我的妈呀！冷死我了。”在我酝酿诗意的时候，身后传来的咒骂打破了美好。是李策，能在这个时间点起来，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游戏有新的活动。
“早。”我打了个招呼。
“早，原来下雪了，难怪这么冷。”没有立即走出阳台，李策转身把棉被裹在身上，看起来像蚕蛹。
“要是雪再大点就好了。”
“不好，一点都不好，冷死了。”
观点不同，沟通不了。在我的印象中，没有雪的冬天是残缺的。而有雪的冬日，得有雪人和雪球才算得上完美，所以我希望雪再大点。看天气预报，未来三天将会迎来一次大范围强降雪，那个时候，这个想法应该能得到满足。
冷的问题我同样不适应，晾晒的衣服变得硬邦邦的，还得拿到室内烘一会才敢穿。
“疯子第一次看到雪？”李策忽然问道。
“嗯。”
“感觉你不怎么激动。”李策这么说，倒是引起了我的好奇。
“哦？那我应该怎样做才算是激动。”
“你自己看啊……”他往下方一指，神情满是嘲弄。
嗯……校道上，几个疑似第一次看到雪的同学在那里跑啊、跳啊，试图抓住空中的雪花……男的！画面太美，我不忍心再看。只能在心里祈祷别摔着了，地面挺滑……
感觉一下雪，世界就安静了。
人们会尽可能减少外出，在户外的时候，也只是紧捂着领口匆匆行走。彼此相遇，只是微微一点头，仿佛开口说话时喷出的白气会带走很多的热量。
课间的时候，我看着窗外走神。这时候，戴梦梦找了过来，羽绒服裹住了美好的身材，让人的目光更多地集中在脸上。此时的她，脸蛋偏白微红，让人生怜，不知最后花落谁家。
“有事？”我问道。
“有，年级让各班统计一下各位同学的身体状况，并提醒注意防寒保暖。”
“哦……病过。”
“……”
“我的意思是，前不久的小感冒已经好了，现在身体处于免疫功能强盛期，二次发病几率较低。”
“行，那就是没问题了。”
来得快，走得也快，终究不是我的菜。摒弃过多的杂念，我还是看向窗外。
整一个早上，天空就是这样的阴沉，直到快到中午，才终于透出一丝阳光，这时候反而感觉更冷了。
饭堂，跟冷清的街道相比显得火热。
没有谁会愿意在这种天气中入口冷冰冰的饭菜，所以放学之后，大多数的同学不会在教室逗留。他们会赶往饭堂，吃上最热乎的菜肴，然后尽快回归温暖的被窝。
在这个时候，“马光头”马老师的课最受欢迎，不为什么，为的就是那提前几分钟的下课。虽然也会有别的老师这么做，但为了避免恶意竞争，同学们又很一致地对往保持沉默。
我想，这种做法校方是知道的，然后在不会影响到正常教育进度的情况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作为福利，饭堂会免费提供暖身的姜汤。俗话怎么说来着，便宜没好货，好货不便宜。免费，在国内就是低廉劣质的代名词，又或是高价陷阱的诱饵。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我去端了一碗。
应该谈不上是贪小便宜，因为我并不经常参加社会上的免费体验活动。严格来说，这是强迫症。
学生时代养成的“陋习”之一，就是把饭堂所有的菜式都试一遍。
Z大的饭堂算是可以的，至少不会出现网上流传的什么“干煸苹果”、“橘子排骨”、“西红柿炒月饼”……不过真要碰上了，我一定也会买上一份……
姜汤不是什么奇怪菜式，基本上能进厨房的人都会。最为经典的做法是红糖姜水，还可以根据个人喜好增加葱白等其它不相冲的食材。
饭堂的姜汤，嗯……淡黄色，很稀，不把鼻子靠近碗边是闻不到姜的味道的。
“是不是感觉像化验室试管里的尿液样本？”在我拿着汤转身离开的时候，听到了这么一句话。
是阿德学长，好久不见，他依然是如此的恶趣味。这句话不是针对我说的，而是针对排在队伍前方的同学所说。
效果嘛……我只看到有好几个学生立即离开了了，还有几个学生犹豫了一下，选择了旁边付费的山药排骨汤。
“学长不厚道啊。”我吐槽一句。
“嘿嘿，时间宝贵，时间宝贵。”阿德学长笑着说道，丝毫没有愧疚的感觉。
我摇摇头，作罢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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