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 解剖实验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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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晚上的，郭图你能别吓人？”李策叫唤起来。
“没吓人，只是提醒你们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在其他人都在脑补明天可能看到的画面的时候，郭图嘿嘿一笑，把剩余的菜扫入自己的盘中，他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多亏了这个提醒，这一晚上我没睡好，第二天起来的时候落下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按理说，画面再恐怖，也比不上恐怖片里的镜头吧，脑补了解剖实验课的画面之后，我居然会感到压抑，这种感觉在观看恐怖片的时候是没有的。
“你们都没睡好啊？”有时候，挺羡慕陈云生，他的时间很充实，并不像我那样有空胡思乱想。
你们？听起来还不止我一人，转身观察，果然发现其余三人都有黑眼圈。
“早。”
……
教解剖的老师叫蔡东鑫，男，46岁，资深教员，从事解剖工作长达19年。
第一次上解剖课的时候，他就把我吓到了。正如想象中的那样，蔡老师看起来很瘦，颧骨明显突出，眼眶凹陷，给人一种与年纪不符的苍老感。左脸有一道伤疤，从额头处一直延伸到左耳的耳根，贯穿了整只眼睛。其中的故事是每一届学生都想去了解的，当然，这是在你真正爱上这名解剖老师之后的事。
第一感觉，蔡老师会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可实际上，他很健谈。简短的自我介绍中，也不忘吹嘘自己是整个医学系最受欢迎的男老师，可能“吹嘘”用得不对，他的确就是排第一的那个。
蔡老师的课很生动，互动性很强，会让你完全找不到沉闷的地方。要挑刺的话，大概就是他讲课时喜欢在教室里走动，随时会抓起一个学生问问题。
“这位同学，吃早餐了吗？”
“吃了。”
“刚吃？”
“嗯。”
“哦，那我允许你睡十分钟。其他同学注意了啊，人在饱食后，肠胃活动增加，血液的供给增加，脑部罢工是常有的事，所以你们要提前半小时进食，不然就赶不上我的课了。”
“下一个问题，胃在哪里？”
为了减少被抓的次数，有人还请统计学的学生做了次概率测算。研究表明，坐在边缘位置的同学最容易被提问，其次是正中间位置，最后是五分之二的位置。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用，在多次课程后，我们才意识蔡老师是一个记忆超人，整个医学系，临床加麻醉四百多人，他全记住了，哪个提问了，哪个没提问，一清二楚。
至于逃课，一分一次，除非你有信心拿考试拿满分，不然折合平时分的时候，够呛。不服上诉的，百分之百被驳回。
……
解剖实验课不比解剖理论课，同时上课的人数不会太多，算下来，十几个班的排课很满，工作量挺大。不过在我们到达解剖楼的时候，蔡老师已经早早等在那里了。
“早！”换上白大褂装束后的蔡老师，很有一种……精分狂魔的味道。
可能在下一个转身，他会手执手术刀，狞笑地对着你的身体比划：“从什么地方开始下刀……”
嗯，只是玩笑。
“老师早。”我们回礼。
“先进演播厅。”蔡东鑫一指左侧，示意我们过去。
过了不多久，人到齐了，正式开始上课。
“是这样的，考虑到不是每一个同学都可以接受尸块的现场，在正式开始解剖实验课之前，我会在这里播放家畜屠宰场的视频。”由于投影需要暗环境，这时候的蔡老师表情吓人。
“如果在观看视频时，出现头晕、胸闷、恶心等不适症状的，可以自行离开，调节后返回。”
“症状严重点，出现呕吐、晕竭的，要及时报告，后续与家长商议是否有转系的必要。”
“有没有问题？”
感觉挺严肃的一个问题，一时之间只有零星回答。
“有没有问题？”蔡老师又问了一遍。
“没问题。”
全是男孩子的声音，班里三名女生毫无声响。
第三次确认后，视频播放。
画面当然不可能是鸡鸭鹅的屠宰现场，这种小场面在家里看多了。播放的是猪的屠宰现场，从活猪淋浴，到电麻，到刺杀放血，到清洗、浸烫、脱毛，最后开膛破肚……
镜头很近，我们甚至可以看到肉块跳动的情况。尽管知道这是由于屠宰时间短、中枢神经死亡、神经末梢短期存活所造成的现象，我还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播映结束，窗帘打开。迎着投射而入的光线，我跟不少人的反应很是一致——深呼吸。
抬眼望去，26人中，三人离场，其中一人在不久后办了转系手续，挺遗憾的。
在人群中找到三名女生，除了戴梦梦嘴唇发白，麦田脸色如常，夏依然嘴角上扬？难道一直以来，给人以安静女孩影响的她会是一个为人所不知的心理变态。不对啊，那双明亮透彻的眼睛不像是装出来的……第一次，我对这名存在感很低的女生产生兴趣。
“好，剩下的同学，穿好白大褂，戴好手套，到一号解剖室，今天我们来认识人体骨骼。”一拍手掌，蔡老师朗声说到，试图用他的声音让同学们重新活跃起来，只是效果不怎么样。
直到到了一号解剖室，人群里爆出一句：“哇，骷髅。”气氛才再次活跃起来。
平日里作为恐怖素材而存在的骷髅，这时候反而成了同学们放松探索的因素，
“是男是女？”有人问到，伸出手摆弄着骷髅的四肢。
“这位同学！”蔡老师大声喊到：“以前我是怎么说的？”
“呃……”
那同学一下没记起来，然后魏书隶替他回答了：“要爱护每一个标本，尊重每一位为医学作奉献的人。”
“还有，这具骷髅是女的，从骨骼外轮廓就可以初步判断，男性骨骼一般较女性宽、长。具体分辨可以从骨盆处入手，女性骨盆宽而矮，骨盆壁薄而光滑，骨质较轻，耻骨弓角度较大，坐骨大切迹浅而宽……”
你以为魏书隶是照着书读的吗？那你就错了。不过话说回来，跟学霸做朋友压力好大。看那名提问的同学，听得一愣一愣的，围观的同学同样一愣一愣的，只有蔡老师是一脸满意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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