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4章 万景冰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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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妇人凤目一滞，回头狠瞪一下八大汉当中所剩无几的几个人，冷喝道：“还不速去分散人群？！”
“你以为还来得及吗？！”榕树下女人，衣袖一挥，那些个原本只是安静旁观的人们，此时却像是疯了一般向着地面上的法阵飞扑而来。
只一瞬间，那些沾到法阵光晕的人，便如同晨雾一般颤抖着消散在原地。而后来的人，似盲、似瞎、还似哑，双眼瞪大了依旧向着法阵横冲直撞而来。
妇人气急，凌空一跃跃上榕树。她淡淡瞄一眼站在人群外的孩提，蹙眉照着口诀默默掐算。大骇，擒起手中龙禅杖，照着所站的榕树树干便是狠狠一磕。
只听轰隆一声，那树干不但没有断裂，居然还变得益发粗壮起来。它像是忽然有了意识，摇晃着便像女人手中的禅杖射来。
女人纵身一跃，那树干便在女人双脚离开的瞬间将女人所站立的自身射穿一个拳头大的窟窿。
窟窿处还在冒着白烟，而窟窿内更是有千万条小蛇从里面游弋而出。
女人心内一阵翻腾，冷眼扫视一下适才围绕在自己身边的几个女人，冷笑：“不料我才闭关几日，这弱水河岸便江山易主。”
“螣蛇啊螣蛇，你不念旧情，罔顾姐妹一场。蛇性本**，祸害了主人不说，非要把旧情旧怨计算在我白矖?一族身上。”
“现如今，白矖?早已不知去向。就算你螣蛇依旧关在夜境无渊，也改不了你千万年罪孽。出来，总有的事。可惜，死，你还主宰不了我们！”话落，她再看一眼那孩提。
“死到临头还嘴硬！”那恶妇人，只是呵呵一笑，回头看一眼妇人反复打量的孩提，眉眼一挑。
站在她身旁不远的女人脚尖轻点枝干，只听孩提一声尖叫，不等老妇人做出什么反应，那孩提便被女人挟持在怀内。
女人见了，呵呵一笑，狰狞地从中年女人手里接过孩子。她低头打量几下被自己圈在怀里的孩子，扬眉问道：“这就是你们的圣女吧？不，应该是我们！”
“哼，你说是，那便是。”老妇人不愧是这一族之内位高权重之人，许是见过的大风大浪实在太多，当孩提被人捉住送进被打女人怀内的时候，她只是眼睛狠狠抽搐了几下，便扭头看着还在不断向着法阵冲去的族人。
她不着痕迹地看一眼被妇人圈在怀里的孩提一眼，那一眼，包含了太多的东西。
再回头，她举起手中禅杖便脚下一点榕树枝桠，只见她瞬间化作一道强光，向着榕树树梢疾驰而去。
恶妇人见了，先是一震，而后脸色大变得向着身边的女人喝道：“快阻止她，不好，快阻止！”
那些人不明就里，听了恶妇人的话也只得化作利剑直直尾随老妇人向着树梢射去。
却见那老妇人化作的利光，在眼见着围在恶妇人身边的那些个妇女都尾随自己射来的时候，唇角不知不觉翘出一道弧线。
她擒起禅杖，看准了树梢便是将全身百分之九十的灵力透过这禅杖激射出去。
只听轰隆一声，禅杖卷带起冲天的火焰直直打入树梢。说时迟，那时快，却见树梢因了这禅杖撞击向着一边狠狠歪去，只一下，便又因了重力反弹而回。
像极了一头气急了的猛兽，树梢摇曳着发出呼呼的风声。
禅杖却是化作一道利光，犹如开天巨斧从半空狠狠劈向树梢中心。
又听卡卡两声脆响，禅杖划出的利光扫过树梢狠狠插向地面的法阵，而那制造出声响的原是被打妇女手中丢出的短笛幻化而成的青蛇。
老妇人双目闪了闪，厉声道：“好，好啊，好你个蛇蝎心肠！”
“过奖！”恶妇人也不示弱，轻轻旋转下腰身便跌入法阵之内。她仰视着矗立在树干之上的老妇人，微笑道：“我还有一礼物，差点忘了赠送与你！”
只见她手腕一翻，衣袖之内随即抖落一铜眼银鱼出来，那玉盘，却是呈现了两个极端：一乃，一白一黑银鱼正好像极了两尾相对衔接的太极图案；
一乃，那银鱼却不像是别介个，只是相互咬头嗛尾，却是以着一种别人无法理解的纵立姿势只以脊背向着外人，雕刻与玉盘之上。
恶妇人眉眼一凝，冲众人冷笑道：“认得此物否？！”
“怎么？！”老妇人看一眼那玉盘，只一眼，身形一愣，看着被打女人身边的孩提，脸色苍白一变，随即又镇定下来。
她看一眼因了神识和禅杖同时撞击下反弹回来的树梢，再看一眼树梢上哧溜冒着白烟的断裂带。凤目一凝，冷声道：
“看来……今天是天要绝我白矖一族。”
声音落，她伸手唤回滞留在树梢上的龙行禅杖，手腕一翻，将禅杖对着树干轻轻一点。
她人，却也是腰身一转，与禅杖同时坠落法阵之内。
其余几个落在树干上的女人，见了老妇人此举，皆是一愣，而后便尾随了她齐齐跌落法阵之内。
霎那间，这法阵便停止了旋转，而那些还未来得及步入阵门的村民，却因亲眼见着了有人在自己前面跨入阵门灰回湮灭发出一连窜的呼喊声。
被打的女人，许是恻隐之心尚湮灭，眉毛因了这声音微微皱了皱。
老妇人嘴角一扬，右手暗暗翘起兰花指，她看一眼女人身后的孩提，一抹痛惜在她眼中一闪而过。
果然，下一刻，当女人看见老妇人手中兰花指捻的时候，忽然发了疯得将那衣袖一抖，一条簸萁粗细的青蛇便从她袖口之内蜿蜒爬出。
那恶妇人冷喝一声：“还不住手！”
却听老妇人唇行暗动，口中念念有词。
恶妇人心中警铃大作，却是再一次冷喝妇人。
老妇人并未有所搭理，口中的咒诀却是念得更快。一个个口诀幻化出黑色文字，翻滚着变成了各式各样闪灼着金光的阵纹飞出老妇人口中。
那青蛇见了，凌空飞起，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被打女人身后的孩提。
“哼，垂死挣扎，故弄玄虚！”恶妇人见老妇人念出的也只是一些阵纹，随即哈哈大笑。
她原地脚尖一点地面，便临空跃到青蛇身上率领几名妇女齐齐飞到妇人身边，只一会，便将老妇人围得水泻不通。
那老妇再看一眼圈外的孩提，微微一笑道：“我本以为这榕树聚集的莫不是九子五官罢了，想不到竟是上古禁术。”
“也罢，今我村内数百名神命，看来是被这榕树尽数吸进了。”
“算你有觉悟！”恶妇人听她这话，一脸得意。
尽管她没料到老妇人还没有看见这榕树下掩埋得其他几具骸骨以及榕树主杆下隐藏的母体便能猜测出这株榕树的秘密，但是眼看着胜负已成定局，她倒是不在意老妇人知道更多。
“以我之名，续汝之命！”千算万算，她没算到老妇人竟然将手中禅杖随手一丢，右手一抬，左手一震，那细长的指甲便狠狠将她手腕上的动脉生生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那紫色的血液，在老妇人双指尖迸发出得灵力催发下，竟像是有生命一般化作一条条淡紫色丝线向法阵阵眼射去。
恶妇人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只听轰隆隆几声，平地炸起几声惊雷，这原本还在地面上绽放的法阵纹络，竟凭空闪灼几下便消失不见。
恶妇人大骇，却听老妇人爆喝一声，凌空飞上榕树枝干。
只见她薄唇快速翻动，一个个金字化作的纹络连成了蹿跌落地面，在地面上翻滚一下便向着静噫的天空飞去。
那些个血液，撕裂了恶妇人的法阵，而那些原本飞灰湮灭的人们，却又是从消失法阵的地下徐徐升起，乃至最后重又变成人身，回到人群。
恶妇人见了，只听喉咙里呼哧一声，许是实在气急了，她看准了距离自己最近的女人抓住了便向老妇人丢掷而去。
老妇人也不偏，也不躲。单只是将手腕对准了飞来的人体肉盾，将手腕处的血液对之轻轻弹出一滴。
那些个见到血滴的女人，便在顷刻间像之前的村民们那般，连疼痛都没能喊出口，便变成白屑被风吹散在距离妇孺几步之遥的地方。
“去吧！”恶妇人大惊，老妇人看准了时机，忽然发难。
只见她手腕一抖，衣袖内的龙骨对着被几个女人按在那里的孩提身体左右微微一甩，被打的女人纷纷飞落出去，那孩提却是被老妇人手腕一收带回身边。
不做多讲，她将手中的龙行禅杖狠狠推进孩提怀内，口诀默念同时对着孩提用尽最后一丝灵力将之狠狠打出。
那与妇人对弈的恶妇人大骇，双目凸出了看着孩提手中的禅杖。
孩提飞出，翻滚在天空中的那些个金字忽然聚集了变作一道透明的光幕将所有人笼罩其中。
那老妇人看一眼向着九天之下坠去的孩提，大喝道：“记住我的话，带着天弦琴和半部《洛神赋》！”
语毕，漫天的烟雾顷刻间弥漫了整个弱水河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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