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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2章 知女莫若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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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儿……”妇人手上的动作略一停滞,看向赵嫣儿的眸子里盈满秋水。

“啊,不要,救命啊!”声音未落,只听咕咚一声床上赵嫣儿已然掉落地面。

“还不快把小姐扶起来?!”跌落地面,赵嫣儿都能翻个身继续熟睡。身边的两个丫鬟见了纷纷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妇人神色一凝,沉声道。

得了妇人的话,随侍的丫鬟急忙七手八脚地将她抬上床。赵嫣儿不死心,使劲挣扎几下,嘴里咕哝着:“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赵嫣儿翻个身,便又继续沉沉睡去。若细看,不难发现她益发紧皱的眉头。只是此时屋子里的人,心思都不在这里。

“如果当年再坚持一点,不知……”妇人闪了闪眸子,不着痕迹地摇摇头:堂堂相府嫡女,行为举止……

“娘,真的不关我的事!”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寒风刺骨,呼啸而至床前。

妇人眉头一蹙,赶紧替赵嫣儿将双手收纳进被褥。推门的却也是一少女,此时正扑倒在妇人腿边。

“如烟啊……”妇人伸手轻轻抚摸腿边少女的后背,长叹口气:“许是为娘平日疏于管教,才导致你太过放纵!”

“娘,姐姐……都是姐姐……”名唤如烟的少女,话还没开始,便泣不成声。

“夫人……是大小姐……大小姐派人把二小姐关进柴房……还……”紧跟如烟而入的丫鬟,噗通一声跪倒妇人脚边。

“放肆!”妇人眼神一凝,冷冷地扫过丫鬟的后背:“虽然嫣儿这十八年不在相府,可嫡女的身份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可是夫人,同样是亲生,您怎么能任由大小姐欺负小姐,还……”螓首,垂目:“还派人给二小姐下药……”

“混账!你一丫鬟出身,是何人给了你胆子如此恶意中伤她们姐妹情分?”妇人眼神一暗,抬手狠狠一锤身边的黄梨木桌案:“给我拖出去,杖责百下!”

“小姐,救我!”丫鬟以腿爬地,几步蹿到如烟身边紧紧抱住她腰肢。

“还不给我动手!?”妇人脸色一沉,左右之人立即上前,一左一右拖拽着丫鬟快速退下。

“娘,想不到您这样偏袒姐姐……”亲眼看着贴身丫鬟被强行拖拽下去,如烟望着娘亲的眼神里有着太多无法言语的情绪飘忽而去。

“如烟,一直以来,你都跟在娘的身边。”妇人看了眼床铺,缓缓道:“可是,你姐姐不同。”

“再说,和沈府的婚事”妇人弯身搀扶起如烟,伸手替她整理下耳边的碎发,柔声道:“本就是指腹为婚你姐姐。”

“可是娘,我和穆哥哥真的是情投意合,两小无猜……”听了娘亲这样说,如烟脸上的疼痛尽显无遗。知女莫若母,原来真的是这样。

“战事告急,你爹贵为丞相,尚需镇守边关……”夫人伸手摸了摸如烟面庞,说道。

“不嘛,不嘛,我不管,我就要穆哥哥一人!”夫人话没说完,如烟便拉住夫人的手左右摇摆。

“胡闹!”夫人伸手将她双手捉住,沉声道:“嫁与他,不日便成寡罢了!”

“我不管,你就是偏心姐姐!靖国候府一句话,你就把她从寺庙接回。不是想将她嫁过去,又是什么!”听娘亲这样说,如烟索性将双脚一跺,恨恨道:“你就是偏心!”

“她才回来”夫人无耐,再次轻哄:“虽是双生,到底只有你才吃娘奶……”

“我不听,我就是要穆哥哥!”如烟将身子一扭背对着夫人,咬牙切齿:“你不依我,我就要把她毁了!”

“你……”夫人简直不敢相信这话出自她教养出来的女儿口中,瞪大了眸子瞅着她。

“你跟我一起去跪祠堂!”当她发现如烟的眸子里仇恨正一点点增加,几乎是毫不犹豫地伸手拽住如烟,转身开门离开。

“哎……”隔了半天,赵嫣儿方才长叹口气。其实,刚才摔落地面那一刻,她就已经疼醒。听着耳边这对母女的对话,赵嫣儿心里直犯嘀咕。

“……”使劲睁开眼眸,她想搞清楚目前到底是怎么回事,眼前的一幕却是让她瞬间瞪大眸子。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黄花梨木月洞门式门罩架子床,黄橙橙的架子床床顶两侧祥云花鸟栩栩如生。

难道是在演戏?可是她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报考过什么戏曲学院,也没有哪个街头星探找过自己啊……

“师姐……”还有人!赵嫣儿一惊,赶紧闭上双眼,假装熟睡。

“师姐……”门开了又合,赵嫣儿半眯着眼睛悄悄偷看,发现一身着镶粉色边饰的浅黄色衫,外着黑色大云头背心的少女正猫腰走进床铺。

那人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赵嫣儿,赵嫣儿赶紧双目紧闭。不料,那人却是伸手捏住赵嫣儿鼻翼,让她喘不上气来。

鼻子被人捏住不得喘气,赵嫣儿只得假装才才苏醒,装模作样地左右摇了摇脑袋,缓缓睁眼。表面上没有什么表示,心里却将这个丫鬟打扮的少女宗亲问候个便。

“咦,师姐,你说话啊,是不是好不容易回到相府,心情激动得无语言表了啊?”那人不死心,伸手使劲晃动着赵嫣儿。

“师姐,师姐!”那人见赵嫣儿久久没有反应,居然伸手使劲掐了下她的手腕。

“什么相府,什么师姐,你确定不是在演戏或对台词?”赵嫣儿吃痛,神识才稍微恢复了一点。

“你这么费力出演,制片人给你多少钱一集啊!”抬手,翻眼,赵嫣儿张嘴对着被掐的地方使劲呵气。

“什么纸片人?”那人懵了,呆呆地看着赵嫣儿。良久,忽然眼神一亮:“师傅竟然把炼鬼术都教给师姐了?!”

“什么师姐,师傅的啊,哪个认识你啊!我要回家,这里是哪里?”赵嫣儿见少女不回答自己的话,起身便准备离开。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的视线将屋子大概看了一遍。当她视线漫不经心扫过床前青铜镜的时候,她的身子微微一颤:“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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