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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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朗朗的夜空，明月高悬，在大槐树林空地两边的树上，各挂起了一盏马灯。已经有几十个人坐在那里，有坐马扎的，有坐砖头的，有的直接坐在地上，也有的靠着树站着。空地北面，是个九米长五米宽的土堆，也就是舞台，舞台上一张桌子，一把太师椅子，那是主角表演的地方。

老戏子还没有来，有几个庄稼汉在那里闲聊，说话的是快嘴张。

他问身边的一个中年男子：“你在坟地里看到的那个妖怪，是男的？还是女的。”

被问的那个中年男子外号叫单身汉，真姓名叫单世穹，因家里穷的很，还有些憨，到现在媳妇也没找到。

他答道：“记不起来了，反正挺吓人的。”

涌安等小伙伴一听感觉好奇，都围上来。

涌安问道：“什么妖怪？如何恐怖？快讲讲。”

快嘴张神秘秘道出这怪事来。

前几天，单身汉在村东南的坟地边开荒。地耕了一大半，他躺在嫩草地上休息。

老牛卧在旁边，忙里偷闲地咀嚼、吞咽。

田野很安静，阳光在草叶子上忽上忽下地跳跃，不一会，单身汉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单身汉朦胧中，感觉有东西在他鼻子上来回划拉，忍不住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喷嚏声还未落地，就听见一个声音问道：“你看我像人吗？”声音尖细尖细的，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酒气。

单身汉警觉地睁开眼，四下一望，却什么都没有，等他把目光扫向不远处的坟堆，突然一阵薄薄的黄烟撞入眼帘。

单身汉心里一惊，这里是荒野，平日就很少有人来，他知道碰到异类了。这类东西，据老人讲要修炼千年才能成正果。关键时刻，只差最后一口人气。如果顺着它的意图回答，它就练成了。反之，就败了。

单身汉稳稳心神。朝着坟堆后大喝一声：“我看你像牛屎！”说也奇怪，那里半晌没有动静。

但不过半袋烟的工夫，由远及近，高低不平的荒草开始唰啦唰啦地响，还夹杂着嗤嗤的鼓气声。

不一会，自东向西，一大片沙尘向着单身汉所在的方向席卷过来。

风很大，吹得地上的沙土及腐烂的树枝草棍满地乱飞。迎着风，单身汉的粗布褂子也被鼓荡起来，扑啦啦地捶打着肚皮。

那沙尘的形状，活像一条蓬松的尾巴，正中央，隐约可见一个尖尖的嘴巴，圆圆的眼球。

老牛先慌了，眼睛瞪得溜圆，哞哞叫着，挣脱缰绳逃向了远处。

单身汉顾不得追牛，他从地上抄起铁锹，攥紧锹把。

沙尘越发近了，沙粒吹到铁锹上，噼里啪啦地响。

待到那沙尘团离他不过三尺远近的地方，他用尽全力将铁锹砸过去。只听得一声嚎叫，沙尘团蓦然转了方向，一团黄影，朝着西北方向窜去。

单身汉呆立了半晌，全身哆嗦，低头才发现发抖的是自己，这才回过神来去追牛。

第二天大早，几个村民结伴来到坟地，发现铁锹还在，锹头上有血迹，有一道血迹点点滴滴顺着西北方向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