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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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起棍子就要打,新娘忙叫小心肝。你煞煞气儿听我言,前襟褡你的脖罗盖,走跑利索不搁绊。后头长衫拖罗着地,它的用处好无边:走道身累垫腚坐,瓜果桃李用它揩,手脚脏脸能擦汗。两只胳膊三只袖,那只与你装鸡蛋,肚里喊饿把它填。阿三听了忍不住笑,拙手老婆能巧言。
众人听罢都大笑不止。
小雪儿接着唱:春夏秋冬四季天,有人劳苦有人闲。不论好和歹,都要过一年。春日暧,有钱的柳绿桃红常游戏,无钱的起早搭黑去种地。夏日炎,殷实人赏玩荷池消长昼,受苦人愁眉沿街串,推车挑担困乏不敢休。秋日爽,有钱的酒楼畅饮赏明月,无钱的苦巴蝎,庄稼收割忙,混过中秋节。冬日冷,富贵人红炉暖阁销金帐,穷人陋巷寒舍缺衣又少粮。苦乐不均谁平论,唯有生死黄泉路上都一样。
小雪儿又说唱一段《羊诉冤》:十二宫分了已未,禀乾坤二气成形质。尽享天地青禾,更善济民荒饥。驰蹄熊掌,鹿脯獐髓,那能比我的滋味?折莫烹炮煮煎,火蒸灸,便盐淹,将卮醋,拌糟焙肉麋肌鮓,可珍肴。尊菜鲈鱼有何部,四时亦相宜。无料喂,把肠胃都抛做粪。无水饮,将脂膏尽化作尿水。
小雪儿一边作几个动作,一边说唱:打磨我的蹄指甲当孩儿的过佳佳,头上的两只角锯作解锥,当作挠皮肤的痒痒扒。揪掉颔下长胡须,当作毛笔练书画。剪掉身上的毛毛绒,裔铺毡袜它最佳。活剥我的皮,皮帽皮衣皮马甲。火里赤磨了快刀,忙古歹烧下沸水,便休想一刀两断,必然是万剐凌持。我如今,刺搭着两个焉耳朵,便似蝙蝠腚内精精地,要祭赛的恶妖魔。
小雪儿再唱(黄莺儿)《骂钱》:
孔圣人怒气冲,骂钱财狗畜生!朝廷王法被你弄,纲常伦理被你坏,杀人仗你不偿命。有理事儿你反复,无理词讼赢上风。俱是你钱财当车,令吾门弟子受你愚弄,忠良贤才没你不用。财帛神当道,任你们胡行,公道事儿你灭净。思想起,把钱财刀剁、斧砍、油煎、茏蒸!
道尹虢呈祥看着小雪儿的精彩表演,惊喜得手舞足蹈、摇头晃脑,对在座的人说道:“好一个戏界宝贝,差一点被埋没尘埃,万幸,万幸。”
同僚们恭维道:“还是虢大人眼力,慧眼识明珠,也是我们漳河道的荣幸。”
寿戏表演三天,小雪儿上台表演,嘉宾场场爆满。虢大人高兴,特赏1万块钱。祝完寿辰、看罢演戏各回家门。
虢大人独对小雪儿钟情,拉着小雪儿的手恋恋不肯放归。小雪儿也看了虢大人几眼,闪电般给虢呈祥留了个勾魂的相思。
届三川嫉妒,心窝酸醋。他蹭到虢呈祥与小雪儿跟前说道:“大人,时间不早了,我们还得赶路。以后有机会,小雪儿还给您大唱特唱呢。”
小雪儿也说道:“今后大人请多多关照我哟。”
虢呈祥哪里经得起多次情束穿心,逗弄得他全身酥麻欲醉,眼睁睁看着小雪儿跟着届三川远去,他的魂魄早已被小雪儿带走。
小雪儿回到家园走进卧室。
届三川也跟随进来,笑嘻嘻地说道:“你的演唱很成功,这名声可要远播喽。”
小雪儿鄙视地瞟了他一眼,恨恨地说道:“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还说疯话。你看那个虢大人色眼紧紧地盯着我,好像要吃了我似的,这个老色鬼很让人讨厌。你也是个软蛋,他明目张胆的轻佻人。可是,你却像是没事人似的,在旁边看热闹,真让我瞧不起你。”
她说着话不奈烦地甩甩手,意思是让他赶快走。
届三川也知道对不起小雪儿,任凭小雪儿数叨自己,也不在意。他自认为什么呢,小雪儿抱怨他,证明小雪儿爱他。不但爱,而且爱得还很深呢。想到这里,他竟然露出了笑意。
小雪儿看他在那里傻呆呆地微笑,知道他已经深陷情潭。
小雪儿心情平和下来,柔声说道:“届大人,时间不早了,我也太累,需要休息,你也多多保重。”那意思是说你该走了。
届三川听了小雪儿的柔声细语,好像吃一口蜜,甜到了心坎里,赶忙起身说道:“那你好好休息吧,不打扰了。”说着,情不自愿地离开小雪儿的庭院回县府。
小雪儿洗漱完毕,换了一身干净衣服,静坐梳妆台前沉思。
忽然,真真叫道:“罡先生来了。”话音未落,罡大走进屋里,看见小雪儿坐在椅子上愣神。他微笑着走上前说道:“小雪儿,这几天可苦你了,叫我好想!”
小雪儿看到罡大说话,略微犹豫了一下,站起来说道:“届三川把我给出卖了,让我给什么虢大人演戏祝寿。还甜言蜜语地说,小雪儿是他的最爱,等有机会要娶我为妻,谁要是夺小雪儿就等于割他的心肝。”
小雪儿皱着眉说道:“他还说,谁要是打小雪儿的主意,让他死无葬身之地。可是呢,他为讨好虢大人,把我送人情。届三川是个畜牲,我恨死他了。”说着,眼泪似泉水一样流出来。
罡大忙说:“小雪儿,不要伤心,有我罡大在,誓必整倒届三川这个狗东西,为小雪儿解气。”
小雪儿扑在罡大的怀里撒娇道:“你能把这个恶魔铲除,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
罡大惊得全身发酥。他才要去亲吻小雪儿,小雪儿突然推开他,坐在床边说道:“等你把届三川除掉,我们才能正大光明的谈呢。否则,让这个色鬼知道了,你的前程就丢掉了。”
罡大听了,恨恨道:“我不除掉这个届三川,决不为人。”说罢,向小雪儿道了个“安”,回家去了。
小雪儿看着罡大怒气冲天的样子,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她感觉有些劳累,便躺倒睡下。
自从小雪儿走后,虢呈祥大人寝食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