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为升职加薪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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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是把昨晚的事情回忆起来大部分，回家路上吴凡又梳理了一遍，事情大概被还原出来。

1998年9月30日，吴凡接到光安市电信局人事科吕科长的通知，从1998年10月5日开始，吴凡调西川国信通信光安分公司任行政部经理，不再担任光安市电信局政策法规科管理员；并告知了他以后的顶头上司的名字叫杨晋，现任市局电信科副科长。接到通知，吴凡先是一愣，国信通信是个什么单位，怎么以前没听说过呢？问了吕科长才知道，全国电信局的无线寻呼业务成建制的剥离到国信通信，成立独立公司，以后国信通信就是国内最大的无线寻呼业务运营商，而西川国信通信光安分公司自然就承接了光安市电信局的无线寻呼业务，成为光安市的无线寻呼业务龙头单位。

很快吴凡又接到了杨晋科长的电话，问他是否接到人事科的通知，愿不愿意到新单位和他一起共事，吴凡连声说“愿意，愿意，以后请杨科长，多多关照，多多帮助！”杨科长说今天原本打算组织新单位主要干部开个会，但是现在他还有点事要处理，等节后上班再说吧，说完就挂了电话，听着电话传来的“嘟嘟”声，吴凡还有点没回过神来，什么情况？这有点突然啊！

作为重生的吴凡，当然知道相关情况，而且知道国信通信后面的发展脉络。而重生前的吴凡，接到通知时才24岁，渝州邮电学院（以后会升级为渝州邮电大学）大专毕业刚刚两年，这就升任经理了，内心慌得一匹，也激动得一匹。

于是吴凡很快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父母和二弟，另外两个弟弟都在上大四，也没给他俩买BP机，就没说。吴凡在家是老大，下面有三个弟弟，二弟吴仁，三弟吴成，四弟吴君。二弟吴仁1976年生，比吴凡小两岁，不爱读书，没上大学，高中毕业去参了军，技术兵转业，在老家吴生县电信局电信科机务班上班一年多（前世在某邮政支局工作，也不知道为啥现在变工作单位了，难道是他这只小蝴蝶翅膀扇了扇？）。他在部队的技术专业是无线电，主要就是接发电报，而回到地方上，这个技能基本无用武之地，因为这时电报业务基本停滞，业务量很小，而程控电话正是火爆发展的时候，凭着父亲在吴生县邮电局的关系，想办法让他去了电信科机务班。三弟四弟是双胞胎，1978年生，据父母说，原本想搭一班计划生育的末班车，生个女儿，结果来了个双胞胎，还都是小子，特无奈。这哥俩长得并非一模一样，而是各有特点，是异卵双胞胎，从小就爱较劲，成绩也差不多，属于中等偏上，上等吊尾的那么一个水平，一起去了渝州大学（全国重点大学，后世成为211、985双一流大学）念书，一个学工商管理，一个学计算机科学与技术，本科，这时候正好大四第一学期。因为这哥俩的到来，父母更加忙碌，再加上两人从小聪明伶俐，有些早慧，5岁就开始上小学，所以虽然比吴凡小了4岁，但上学历程只比吴凡晚了两年。

母亲让吴凡回家过国庆，吴凡也正好有这个打算。吴凡父母、二弟都在吴生县上班，一家人都住在吴生县城（注：吴生县属于光安市管辖，光安市是地级市），从光安市到吴生县大约50公里路程，不过由于当时的公路远远不如后世好，弯道多，路基窄，路面坑坑洼洼，汽车大概需要开两个小时左右。

10月1日吴凡到家后正好赶上吃午饭，但吴凡没急着吃饭，而是拿出旅行包中的礼物：给父母每人买了一套保暖内衣，恒源祥，品牌货，虽然不算高档但胜在经济实用；给二弟带了双篮球鞋，NK，这在当时就算是高档货了，花了半个月工资。父母埋怨吴凡乱花钱，让他多存钱娶媳妇，但脸上的笑意怎么也掩饰不住；二弟就有点惊喜了，这份礼物差不多值他大半个月工资，想买一直没舍得买，结果大哥善解人意送给他一双。

送完礼物，吴凡内心畅快，洗完手大家一起上桌吃饭。午饭是母亲主厨，二弟墩子，父亲打下手，早已准备好，很丰盛：仔姜肉丝、红烧排骨、香菇炖鸡、炝炒空心菜、清炒小南瓜，主食是红薯焖饭，居然还有甜点：糯米糍粑。原来是中秋节快到了，母亲说10月5日就是中秋节。

糯米糍吧是当地中秋节期间的特定甜点，一般是糯米蒸熟后用石舀人工捶打至不再能辨认出米粒，糯米完全糅合为一体后，用手掰扯揉搓为鸡蛋或者鸭蛋大小的糯米团子，然后配上炒黄豆、炒花生、炒芝麻打磨成粉的蘸料，蘸料一般加白糖拌匀后使用，这样的蘸料可以直接用糯米糍吧蘸着吃。也可以先不在蘸料里加白糖，而是将红糖熬成汁与蘸料同时备用，先用糯米糍吧裹上蘸料，再浇上一定量的红糖汁，就可以吃了。

饭菜都很对吴凡的胃口，吴凡吃了一碗米饭，吃了很多菜，尤其喜欢仔姜炒肉丝，但是他为了吃糯米糍吧，就少吃了一碗米饭。吴凡特别喜欢糯米食品，记得初中的时候吃了一大洋瓷碗腊肉土豆糯米饭，据说那碗糯米饭需要三斤糯米才能做得出来。这天中午他吃了三个鸭蛋大小的糯米团子，又甜又糯又香，吃完都不会动了，太撑了。

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吃完饭，收拾完，坐那里闲聊。

对于吴凡升职加薪，父母很是欣慰，还颇有些扬眉吐气的感觉，毕竟吴凡才24岁，这职务就赶上了父亲，真有长江后浪推前浪，江山代有才人出的感觉；二弟则有几分高兴，几分艳羡，还有一丝不甘和一丝动心，至于自卑的情绪则被他很好的藏在内心深处。

吴凡父亲和母亲是同龄人，24岁时有了吴凡，今年48岁。父亲吴平，身高175公分，浓眉大眼，国字脸，身材魁梧，果敢干练，军人转业出身，军校（中专）毕业，吴生县邮政局储汇科科长；母亲侯慧，身高163公分，鹅蛋脸，眉清目秀，笑起来一口白牙，亲和力很强，知青出身，函授本科生，吴生县教育工会主席。吴凡外貌遗传了父母的优点，更像母亲一些；二弟吴仁则更像父亲一些。

父母的交待除了老三样：尊敬领导、团结同事、努力工作之外，新增了两条：戒骄戒躁、谦虚谨慎。吴凡当然点头答应，虽然没什么前瞻性，都是围绕如何做好人，做好事展开的，但都是对的，真正做到了，做好了，未必可以成龙成凤，但一定可以如鱼得水，舒坦的过自己的小日子。

吴凡也简单的和二弟聊了聊日常工作和生活，他俩有个共同爱好：打篮球。这也是吴凡送篮球鞋给二弟的原因。但他没有更多的和二弟深聊，二弟吴仁是个心思细腻、颇有些情绪化的人，这次自己升职加薪就已经足够二弟消化一阵子了，深聊还不到时候，以后再说。

同时，吴凡也把好消息分享给了几个要好的发小，张勇、敖斌、王杰、李川、侯俊。张勇在光安市城南新区小学任体育老师，敖斌、王杰、李川、侯俊都在老家吴生县上班。

原计划是10月2日在吴生县几个发小一起聚餐的，但是张勇却被学校安排假期值守，于是张勇主动张罗了一场在光安的聚餐，10月3日，周六晚上在光安市城南新区廖记烧鸡公3号包房内，六个一起长大的年轻小伙齐聚一堂，为吴凡升职加薪贺。因为不在一个城市上班，与敖斌等四人见了分外亲切，吴凡和每个人都狠狠的拥抱了一下，还用右手手掌狠狠地拍了拍每个人的肩膀，好像不用力不足以表达此刻内心的亲切与激动！

张勇点了一锅烧鸡公，一盘花生米，一盘凉拌黄瓜，一盘炒空心菜梗，一盘猪耳朵，两瓶全兴大曲，说这酒好喝不说，寓意还好，全兴，大家全都兴旺！

四道凉菜很快上齐，大家开始动筷子。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大家就开始敬酒，吴凡成了当晚的核心（当地人称为磨心），所有人都轮流着和吴凡喝酒。吴凡酒量不大，但是酒胆却大，酒品也好，来者不拒不说还要主动出击，结果在几个发小苦劝不听的情况下，终于喝过量，喝断片了。

很多细节吴凡现在都记不起来，大概能记得的几个场景是：

先是张勇起身敬酒，局是他攒的，他第一个敬酒在情理之中。张勇酒量很好，白酒能喝一斤半以上。他拿着杯子，从吴凡开始依次进行，每人两杯，每喝一杯前都要说一个祝酒词或者喝酒的理由，比如“好久不见”、“兄弟好”、“相亲记得让哥们儿去帮你把把关”、“结婚记得请我”、“早生贵子”、“步步高升”之类的，气氛很快热烈起来。一轮喝完，张勇拿着杯子又走到吴凡跟前，吴凡端着酒杯站起来，说不是已经喝过了吗？张勇却是左手拿着酒杯，右手狠狠的拍了拍吴凡的肩膀，说：“小凡，凡娃，我的好兄弟，以后就是吴经理了，再喝一杯，再次祝贺，加深印象！”吴凡回道：“勇娃，勇哥，猛帅（张勇的绰号，又叫花名），永远的兄弟，感谢！”两人碰杯一饮而尽。接着张勇又给吴凡和自己添满了酒，说道：“你是我们这些兄弟们升职最早最快的一个，以后发达了别忘记这帮兄弟，带着大家一起发达！来再喝一个！”他这一说，敖斌四人也都端起酒杯站起来，纷纷说道，“一起喝酒，一起发达！”吴凡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眼中放光，印堂发亮，由衷的说：“好兄弟，一辈子！一起喝酒，一起发达！”六人碰杯，又是一饮而尽。

大家坐下来，随口吃菜，随意聊天。很快，敖斌站起来要敬酒。吴凡赶紧也站起来身来，说道：“敖哥，还有哥几个，我酒量浅，让我先来走一圈，要不估计到我喝醉了，也轮不上我敬你们酒。你们远道而来（其实不远，几十公里罢了），也让我尽尽地主之谊。”鉴于今晚主要是为吴凡升职加薪庆贺，敖斌坐了回去，其他几位发小也没和他争。

吴凡左手端着斟满酒的酒杯，右手拿着酒瓶，仍然站着说道：“我们先一起喝两个。这第一个酒，感谢敖斌、王杰、李川、侯俊，不辞辛苦从老家来光安参加这次聚会，感谢张勇组这个局。来，哥几个，干了！”大伙儿一起端杯，站起来和吴凡碰杯，干杯。吴凡挨个为大家斟满酒，又开口道：“我这次运气好，赶上企业改制，往上挪了一小步，但是无论以后我吴凡走到哪一步，咱哥几个也永远是兄弟，以后大家互帮互助，共同发展，共同进步！来，为这份永远不变的兄弟情，干杯！”“干！”众人碰杯，干杯。

大家落座，张勇招呼大家吃菜。这时烧鸡公终于上桌了，泛红油亮，香气逼人，众人闷头一阵吃，王杰赞道，味道不错啊，一点不比咱老家的味道差！侯俊则说，光安和吴生离得本就不远，口味相差不到哪里去。有人点头称是，有人嗯嗯两声继续吃菜。

这时，敖斌再次站了起来，大概按照张勇的套路敬了一圈酒。跟着就是王杰、李川、侯俊依葫芦画瓢......再后来好像是大家一起划拳，谁输谁喝。最后如何散场，众人去哪里住宿，他是如何回到家的，吴凡一概不知。

张勇的声音回荡在耳边：“你娃明显已经喝醉，眼神迷离，但是还要主动挨个和每个人再次碰杯，拦都拦不住，谁的劝都不听，最后趴桌子上睡着了。大家也没了继续喝酒的心思，一起先把你送回家，然后我带着哥几个在你家附近的邮电招待所住了一晚。”

晚饭和住宿的费用虽然张勇没说是谁给的，但是吴凡清楚，一定张勇买的单。据说昨晚几人喝了4瓶多全兴大曲，吴凡喝得最多，大概喝了**两，而吴凡的酒量大概也就半斤上下，超过六两就不行了，没想到居然喝了这么多酒，想想就后怕。

今天早上张勇陪着李川等哥几个吃了早餐，几人说要回吴生，张勇也没多留他们，把他们送到汽车站以后就回学校宿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