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牌的妙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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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的天性就是善于学习创造，将比自己强大的力量驯服，化为己用。
污染带来的灾难虽然让这个世界的文明濒临破碎和灭绝，但同时也为人们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自从奥顿博士发现了适度污染能让人产生有益的异变后，各大势力沿着他的道路高歌猛进，建立了辉煌的超凡力量体系。
三大贵族之所以能牢牢掌控隆德城这么多年，就是因为他们可以让族人定向异变，更安全的获得超凡力量。
不是三大家族出生的艾伦·瓦杜丁自然无法得到被培养的机会，他只能当上层的狗，做脏事，承担骂名的同时上缴将近一半的钱。
他们吃肉，自己喝汤。
隆德城是畸形的，警察管理着他们这些帮派，帮派负责压榨平民来供养三大家族。
艾伦甘心活在这样的地方，接受这样的统治吗？周良觉得答案是否定，大脑中浮现三大家族相关的记忆时，他感觉这具身体在燃烧。
和其他被三大家族宣扬的血脉优劣唬住的人不同，在黑市打拼过的他知道这种力量是谁都能获取的。
就比如现在，只要能吸收容纳这枚戒指，那他就能踏入超凡领域的大门。
通过和污染物结合获得力量，是最粗糙，但见效最快，最简单的方法。
唯一的缺点就是很容易没命。
这也是他现在犹豫的原因。
融合失败的话要么直接去世，要么就被污染摧残成废人。
要是被警察发现自己偷偷购买污染物的话，那下场估计会比前两个惨。
在煤矿或者铁矿洞里戴着脚镣干到死就是他的归宿。
把这东西当成缴获的违禁品上交的话，北市的警督应该会默许自己吞并周围的两条街。
该如何选择呢？
跟打游戏推进剧情一样，这个关键的时候周良获得了身体的控制权。
这是让我来选？
他有些懵，因为隆德城是真实存在的海滨城市。
那么艾伦·瓦杜丁是真实存在的人，还是说系统虚构出来的呢？
我的决定，会对两百公里开外的地方造成影响吗？
但本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精神，他还是把戒指带上了。
跟玩游戏一样，置身事外的玩家当然想体验更精彩的内容。
当然，内心深处，他也渴望有人能改变隆德的现状。
哪怕这个人没有什么崇高的理想，但只要和四大贵族产生冲突，就是好事。
毕竟三大家族的统治方式对他这个在现代社会生活过的人来说，太严苛和落后了。
轻微的刺痛。
戒指内侧的刀刃在皮肤上开出一圈伤口。
鲜血顺着这道伤口源源不断地被抽出，红宝石的血色光晕愈发浓厚。
它们凝聚在半空中，形成一面光滑细腻的镜子。
镜中，艾伦的脸变成了另一个男人的样子。
他五官尖刻，嘴抿成一条线，紧紧盯着镜子另一边的自己。
然后某个瞬间，忽然笑出声来。
【你是约翰，约翰·塞纳】
源源不断地记忆涌进脑中，起先艾伦还能记得自己是谁，但自我意识很快淹没在这些信息中。
他的脸开始模糊，在一片混沌中慢慢被塑造成约翰·塞纳的样子。
关于基金会的传说有很多，其中最流行的一个便是地牢。
在灾变伊始的时候，人类的**在污染面前脆弱得跟纸一样。
于是他们花费大力气在地下开凿出一片新的天地，躲进那里来延续文明，并称之为方舟。
但不知道出了什么意外，方舟最底层莫名其妙地诞生了前所未有的污染源，大半个城市的人因此被感染死亡。
基金会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放弃清理，直接封死入口，彻底放弃里面的幸存者。
遇到难以收容的污染物和无法彻底清除的污染源时，也会用特殊的方法把它们送入地下。
那里，变成了真正的地狱。
约翰不清楚上一次呼吸到干净新鲜的空气是什么时候了。
被送进地下后，河流、阳光、森林甚至是时间的概念都慢慢模糊。
不过，现在好了，他终于抓住了在地表降生的机会。
那些但愿当初那个亲手把他送进去的调查员还活着，不然自己的复仇就没那么有趣了。
不过，有儿子也行，最好得是女儿。
想到这里，镜子另一头的男人不禁喜笑颜开，他眼前已经浮现仇人匍匐在自己脚下的幻觉了。
然后，在期待的目光中。
查尔斯的脸缓缓浮现。
两人的视线就这样尴尬地对在一起。
【你是谁？】
约翰有种杀人的冲动，他搞不明白为什么好端端地复生过程会被另一个人打断。
按他的预想这个年轻人现在应该已经失去了自我概念，彻底认同自己变成了约翰·塞纳。
眼看就要成功了，为什么忽然会冒出一段新的记忆和人格，他已经没有力量再去影响了。
周良此时也很尴尬，有种玩着游戏用主角做坏事的时候忽然发现建模变成自己的感觉。
但事已至此，约翰·塞纳的复生大计算是彻底失败了。
他怨毒地盯着周良，把这张脸牢牢刻在心里。
【后悔有期小子，下次见面，我会把这份大礼十倍奉还】
然后血镜破碎，鲜血化作红雾溢散在空中。
失去这股力量的维系，身体的脸也重新变回了艾伦的样子。
他抬起手，感觉到手上的戒指和自己融为一体。
通过创口加速血流速度，让敌人更快毙命的同时，也能吸收血液，恢复自身。
艾伦忽然有种奔到街头，找个人来放血实验的冲动。
刚提着匕首踏出门，他猛地意识到这样不对，返身回到房间锁上门。
嗜杀就是污染带给我的影响吗？
在这样的念头里，周围的环境变回了南风旅馆的房间。
那张漂浮在半空的卡片此时已经落到了桌上，不过在彩画下多了三项能力解释。
【纵血】能加速血液流动
【嗜血】能通过吸收血液，来修复身躯，恢复精力
【暴虐】走在街头，你总觉得人声嘈杂，有杀光他们，让世界清净下来的冲动
望着这张跟游戏王一样的卡，周良陷入沉思。
虽然不知道刚才经历的事情到底有没有真实发生，但自己的存在改变了艾伦的命运。
依那时的情况，如果没有他的话，那面血镜里的约翰·塞纳肯定会占据艾伦的身体。
果然，和污染物融合是最危险的，开盲盒在这个被污染的世界不可取。
他摩擦着这张海鸥大街的混混，感觉到自己和卡牌间有种奇妙的联系。
那种感觉就好像小智和精灵球里皮卡丘的关系一样。
心念一动，一枚戒指出现在他的手上。
戒指上镶嵌着红宝石，在灯光下散发着血色的光晕。
周良忽然觉得医生对自己殴打的血仇不能不报，自己得砸烂他的脸。
同时，一块块肌肉在手臂和躯干上凝实、壮大，他忽然有种自己能拿把刀砍穿一条街的冲动。
撩开衣服对着镜子，他的身形已经可以和前世电影里的那些特工硬汉五五开。
这要是去足球队里，高低能排个前三吧？
欣喜之余，也有些失望。
他本以为能跟打牌一样，场内的生物在拼命厮杀，自己只需要高坐台上运筹帷幄，岁月静好即可。
现在看来，自己得拿着牌的能力亲自撸袖子上场啊。
不过也不错，这系统虽然跟前世的抽卡手游一样坑爹地把牌分成了白色金色的不同品类，但好歹还是给了他自主选择，在一定程度上改变牌面能力的机会。
如果当时他没有选择戴上戒指的话，海鸥大街的混混估计也就只能让他能打一点而已。
说到能打，医生和那个女人说的危机呢？
窗外，黎明的曙光彻底笼罩了利维坦。
一道阴影覆盖在红宝石上，腥臭的温润吐息打湿了他的背。
在他感受身体变化的时候，商人悄悄打开房门，把一辆推车送了进来。
车子塞得慢慢当当，但精致的餐盘里装的不是点心美味，而是大片大片的尸块。
破晓之际，也到了结账的时候。
一条条粗壮的触手从房间的墙壁上钻出，将尸块捆绑下拼接成一具硕大强壮的扭曲身体。
两张惊恐的脸皮覆盖在头部，周良猜测这些尸块来源于克里斯汀娜说的三楼情侣。
房间也在这时候变成了一团蠕动的血肉，大滴大滴的酸液从四周分泌，浓郁的腥臭让人窒息。
南风旅馆，要开始进食了。
“砰”的一声巨响。
左轮的子弹打在颈部的触手上，大大小小的尸体碎片散落一地。
隔壁商人的房间里，乒乒乓乓的打斗声响起。
今天，杀戮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