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江师弟,你我有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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器山，千炼堂，正堂。
“师父，大师兄回来了，在外求见。”
冷青黛恭敬立在门外，其领口颜色与江苟铭相同，胸前却多了一个象征千炼堂内门弟子的“炼”字刺绣。
通常来讲，外门内门，一律喊掌教为师，喊堂主、长老为师叔。
可冷青黛并未唤堂中之人师叔，而是师父，说明她与其余内门弟子不同，乃是千炼堂堂主亲传弟子。
死一般寂静。
过了许久，堂内传来冷冽之声。
“不见。”
“大师兄说他已然收心，如今只想好好修行。”
这回等了许久，并未回应。
冷青黛回到门外。
“如何？”
见她出来，兰志卿眉宇间带有些许期盼。
冷青黛欲言又止，望着这位神色间些许憔悴的师兄，既惋惜，又无奈。
俗话说的好，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遥想当初，兰志卿炼器天赋一骑绝尘，一众弟子拍马难及，师父于他亦是极为喜爱，甚至无视辈分将他提拔为大弟子，因此气走许多师兄弟姐妹，致使整个千炼堂亲传弟子仅剩他们二人。
而他也确实不负众望。
短短三年，筑基七重，炼器入品。
冷青黛本以为这样的日子会持续下去，兰志卿对得起这份喜爱与力排众议的期待，但自从他与柳莹师姐有染起，一切就变了。
千锤百炼的他却总说控制不住邪念，自甘堕落，放纵凡间……
直至两年后的今日，自己已是筑基八重，而他却依然停留七重。
劝说过，开导过，也曾批评过……
师父更是暗示过自己愿与他结为道侣。
但他却不以为然，只图一时快活，拒绝了自己，渐行渐远。
自此，师父失望透顶，除了应付授课外，不再招收任何弟子，不再会见任何人。
包括自己。
当真可恨，当真可惜。
“师兄，两年来你未曾到过千炼堂，师父需要时间，师妹……亦需要时间。”
明人眼里都知道，兰志卿此番回来定是为了孔舒儿，但好歹同门一场，冷青黛不愿戳破，言尽于此，合上大门。
“师妹，师妹！”
兰志卿呼唤了两声，终是忍不住一拳砸在门上。
便见光华一闪即逝，拳力尽数卸去。
兰志卿不由怒上心头。
“他日你们百般恳求，如今却将我拒之门外……可恶！若非此些躁动难以遏制，真以为我兰志卿会回来求你们？”
兰志卿当初与江苟铭两人说过一段时日，如今却过了一个多月，便是见过孔舒儿后，原先物色对象已经令他难以满足了。
但……
到底名门正派，兰志卿即便再放纵，也始终守住心中底线。
凡事讲究你情我愿，绝不强迫！
“看来，只能再寻他法了。”
兰志卿本想利用自身天赋追赶孔舒儿，待成为核心弟子后，再堂堂正正展开追求，但作为千炼堂堂主亲传弟子，若非师父点头，所有资源均与该堂绑定，无法从他处获取。
见不着师父，便无资源，没有资源，又谈何追赶？
忽地，兰志卿记起对方似乎有个弟弟。
……
兜兜转转，一切回到了原点。
三日，整整三日啊！
如若将这些时间用来修习炼器之法，搞不好自己已是入门！
江苟铭悔不当初，若是听从孔舒儿建议，先来千炼堂看看，或许就不必浪费这大半灵石，以及三日时光了。
不过，听闻兰志卿今日返宗，或许正好？
这边江苟铭想找兰志卿问问情况，那边兰志卿也想找江苟铭套套近乎，二人一拍即合，很快便于千炼堂大门口相遇。
江苟铭说完需求，兰志卿便带着他去了器山坊市。
器山坊市。
主打炼器材料交易。
矿石、精铁、炼锤、异火、设计图纸、助燃法器……
一应俱全。
甚至还有送货上门改造炼器室的业务。
不过，江苟铭看了一圈，木牌上的价格触目惊心，至少三个零起步，都是他买不起的。
“你们这炼凡器的普通矿石，为何也如此之贵？”
“山上山下，一来一回，耽误时间。”兰志卿道。
“……那这炼器必备工具？”
“千炼堂设有炼器室，供内门弟子轮替使用，平日里大家为了成为核心弟子，各堂雨露均沾，也算够用，此类工具实为卖给那些专攻炼器的师弟师妹们，由于十分耐损，价格便高了。”
“供内门弟子用，那外门弟子呢？”
“……？”
兰志卿一脸疑惑，仿佛江苟铭问了什么愚蠢问题。
靠！
这是不把外门弟子当人啊？
见此反应，江苟铭立马悟了。
不过仔细想来，除了意定堂和阴阳堂，各堂入堂考核并不困难，只需筑基+理论知识过关即可，确实无须考虑外门弟子。
哪有人连内门都还没入，就想着实操的？
相较之下，光是理论知识便要记万草的丹道……
怪不得没什么人了。
估计都和他一样，不是记录内容拿回去背，就是打算把这玩意儿留到最后。
要不改明儿自己也去抄一份？
想了想，江苟铭还是作罢。
尽管意定堂师叔从不开坛，但一来抄写需要大量时间，二来之前合计过，他堂理论知识较少，且包括阵法在内——要求依据实际场合布置阵眼、引导灵气走位等，均是重练习的活儿，安置念土并不划算。
“太贵了，不看了，兰师兄，我想自己炼制一柄，你看能否……”
江苟铭停下脚步，没有将“指点一二”说出口。
外门弟子有规定，不得打搅内门弟子修炼。
“江师弟，你我有缘，不必如此客气，若备有材料，师兄可免费为你炼制一柄，若无材料……也无妨，灵石费用便由师兄出了，权当交个朋友，如何？”
兰志卿哂然一笑，正有此意。
江苟铭下意识捂住胸口，后退半步。
这兰志卿什么情况？
无缘无故献殷勤，莫不是馋我身子？
“师兄是否有事相托？”江苟铭小心翼翼问道。
知晓是时候了，兰志卿也不扭捏，正准备开口，却被突如齐来的温和女声打断。
“江师弟可是对炼器感兴趣？我乃陈堂主亲传弟子，冷青黛，江师弟唤我青黛师姐即可。”
“师兄很长时间未炼过器了，难免生疏，有关炼器之事，还是问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