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猫儿发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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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府今儿是很不寻常的日子——苏家二少爷苏敏德回来了。
三房不止他一个儿子，可苏敏呈是庶出，本就是有些上不得台面的。魏氏生了这么个名正言顺的嫡子，自然是备受宠爱，更何况这位嫡子还是进宫去给皇子当伴读，前途不可限量。
“我给姐姐们带了些东西。”
临近年关，这来来回回的，各家都收了不少的赏赐，面上都是高兴的。
苏敏德带来的东西也无非是绫罗绸缎，没什么稀奇的，真正叫人稀奇的是，他为她的嫡妹子也带了一只猫儿。
当然，是为苏明蔷带的。
苏明蔷原本就对老夫人的猫儿眼红的不得了，毕竟十几岁的女孩子很是喜欢这种宠物。
这时候，老夫人对这事情还是乐于成见的：“这下有了两只猫儿，这只也可和我的白儿做个伴。”
明微在老夫人那儿一下午，想了一下午猫儿的名字，最后还是她看这猫儿浑身雪白，才起了这个名字。
苏明蔷早就想讨好老夫人，如今应承还来不及，自然想早点攀上关系。
可她怀中的猫儿可是不怎么安分，深绿色的眸子一只盯着老夫人怀里的白儿。
“大家尽兴吧。”苏隆远显然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让人给苏敏德满上了酒，“这是珍藏的，如今你也大了，陪爹喝两杯。”
明微笑着，在席间向魏氏说道：“女儿去更衣。”
更衣，便是如厕的意思，魏氏巴不得她离开眼前能清静些，自然是同意了。
带着青竹和绿意两个丫头离席，明微去了花园，显然不是要如厕。
她也并未做什么，观赏了花草之后便回去了。
席间还是其乐融融的，女子也喝了些果酒，都有些微醺，唯独明微一口酒都没有喝。
“喵！”
苏明蔷的猫忽然叫了起来，一身的毛也有些炸。
“这是怎么了？”魏氏下意识的觉得有些不对劲。
可还没有等她下令把那猫抱走，猫儿就嘶叫一声，向着老夫人的方向跳了过去。
不，准确的说是老夫人怀中的猫儿。
“啊！”老夫人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变故，一时间怀里的猫儿直接跳了出去，可苏明蔷的猫却刹不住脚了，直直的扑向老夫人的手臂上。
而那声叫，便是老夫人发出的。
众人一时间都昏了头脑，没有一个人动，只有明微站出来，扶住了老夫人。
那猫儿又径直向着白儿跳了过去。
此番，老夫人的发髻都有些凌乱，身子哆哆嗦嗦。
“祖母！”明微摸着她的手，抬起一看，上面赫然是两道印子，往外渗着血。
“快，去找大夫来！”
这顿饭是吃不成了，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大家皆是面色苍白。
“老夫人的手并没有什么大碍，如果猫儿没有什么病，应当不会有事。”大夫说的很委婉，可众人还是听出了其中的意思。
“我怎么知道那来路不明的孽种有没有什么病。”老夫人冷哼一声。
她平日里管的事情少，也从未这么生过气，只是这次是真的动了怒。
苏明蔷低着头脸色煞白，她心中也知道，这次自己闯了大祸，尽管是猫儿犯的错，也和自己脱不了干系。
“猫儿没有病的，它……”苏敏德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老夫人打断了，“别和我提那畜生！”
苏明蔷在这时候不敢开口说一句话，只是低着头，鼻观眼眼观心，大气都不敢出。
猫儿犯了这样的错，免不了要被打死的命运。
“白儿还要抱回来吗？”徐氏在这时候又提了另一只猫。
想都不必想，白儿虽然是老夫人的心头肉，但是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之后，老夫人定是连猫毛都不想看到一根。
徐氏这么做，是在给魏氏添堵——她们不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不必了，找个人养着就是，别叫我看见它。”老夫人长出一口气，“你们都回去歇着吧。”
折腾了这么久，这会儿已经是大半夜了，老夫人也不忍心让他们在这里守着。
明微看着她们走了，自己却留了下来。
“明微丫头也回去歇着吧，累了一晚上，也难为你了。”老夫人对她难得有口好气，她可没有忘了，所有人不知所措的时候，是明微过来的。
明微摇摇头，心中有种莫名的感觉，眨了下眼睛：“我不走，若我也走了，留祖母一个人，晚上该害怕了。”
老夫人无奈，加上她也实在没有心情处理这些，只得同意了。
明微守在老夫人的榻前，看着老夫人睡着了，心中渐渐涌上一丝愧疚的感觉。
其实今日晚宴的一切，都是她做的一场戏。
以她的了解，魏氏不可能没有任何对付自己的打算，先下手为强，她只是在下午的时间，悄悄的在白儿的毛里洒了些猫草的粉末。
这是几年后才被医者所发现的东西，如今就算有人揪着猫儿看，也是看不出来丝毫的端倪。
明微原本只是想让两只猫起冲突，从而针对苏明蔷来着，只是没有想到，却殃及到了老夫人。
所以现在在这儿陪着老夫人，也是心中的愧疚使然。
在苏府中，没有人在意她，唯独老夫人还愿意为她撑起庇护伞，勉强的的护着她。
可今日到底是自己做了错事，昏昏沉沉中，明微闭上了眼睛。
翌日，刚刚起身，她们照例是要来请安的，可明微怎么看，都没有看见苏明蔷过来。
苏明蔷向来是知道规矩的，老夫人也不至于为了彻底冷落了这个嫡女，向魏氏问了一句：“她怎么没来？”
魏氏只觉得尴尬极了：“明蔷做错了事情，自然是要受罚的，罚她抄佛经，至于禁足等这个年过去，禁足一月。”
老夫人显然也没有为她求情的打算，直接没有再问了。只是显然对这个结果不是很满意。
却也没有再说什么。
北苑内，茶碗碎了一地，都是碎片，下人们诚惶诚恐的跪着，大气都不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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