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日记：初恋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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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玄历944年，十一月初三，大雪。】
【昨晚下了很大的雪，今早出门的时候，地上，树上和屋面上，遍目皆白。】
【这是个好兆头！】
【天刚蒙蒙亮，我就迫不及待地带着礼物上门拜访。】
【恩人姑娘很警惕，从声音得知是我后，才肯开门迎我进去。】
【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她姣好的面容看上去有些疲倦，脸色苍白得厉害，应该是昨晚照顾他哥没怎么睡好。】
【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孩子家，独自照顾昏迷不醒的哥哥，肯定很不容易，想想都蛮让人心疼的。】
【后来我从她口中得知，她的名字叫小草，而她哥哥叫作石头。】
【因为从小无父无母，也不知道该姓什么，再加上年幼时不识字，于是就用这两样路边寻常可见的玩意给自己起了小名。】
【虽然她当时讲得很是平静，似乎对自身的遭遇已经看开了，可我听在心里却止不住地心酸。】
【后来，我帮她做了很多家务活，起初她还想拒绝，后来拗不过我，也就随我去了。】
【从家里的装饰就能看出，她们兄妹俩过得并不好，甚至可以说是穷困潦倒，米缸都见底了不知多久，我打开盖子的时候，迎面涌来一股受潮的味道。】
【当时我心里蛮不是滋味的，所以就从家里拿过来一些粮食，做了顿丰盛的大餐。】
【小草她一开始还有点不好意思，只敢小口小口地吃，不过很快她就被我的厨艺征服，慢慢不再拘谨了。】
【我第一次发现，原来一个人吃饭也能这么好看，细嚼慢咽的动作处处透着令人赏心悦目的美感，一时间又不由看痴了。】
【再后来，我偷看她的举动像是被她发现了，虽然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依旧不紧不慢地低头吃饭，但她脸颊上露出的一抹红晕，还是被我捕捉到了。】
【啊啊啊啊啊啊！！！太羞耻了！！！】
【当时我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然后再狠狠地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让自己清醒清醒！】
【哪有人会这样唐突地盯着一个女孩子吃饭的，这简直就是登徒浪子、无耻淫贼才会做出的举动。】
【要不是我昨天救了她们兄妹一命，换成其他人只怕当场就要被她赶出家门。】
【被她发现后，我也没脸再待下去了，只好谎称有事匆匆离开了。】
【出门的时候，我还听到身后传来一道扑哧的笑声，感觉她是在笑话我。】
【我一刻都不敢多停留，直接就一路小跑回家了。】
【唉，现在想想，真是丢死人了！】
【也不知道小草她会怎么看我？她会不会以为我是个坏人？】
【可我真不是坏人，我只是…我只是……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好看的女孩，一时间看痴了而已。】
【唉，好烦好烦！】
【我已经想好了，明天一大早，我就去跟小草解释清楚。】
【老祖宗保佑！希望她能原谅我今日的无礼之举。】
……
【灵玄历944年，十一月初四，阴。】
【虽然感觉没脸见人了，但我实在放心不下，一大早又厚着脸皮上门去了。】
【原本我是想登门道歉的，可见到她的那一刻，我在脑海里提前想好的那些道歉的话，却一个字也憋不出来。】
【小草似乎是看穿了我的心事，言行举止表现得仿佛昨天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我们很有默契地都没有提起昨天那件事，反而相处地很愉快，从她口中我也得知了她们兄妹的一些情况。】
【他们兄妹俩一个十七岁，一个十六岁，两人从小相依为命多年。】
【因为她自幼体弱多病，家中贫寒又买不起药，所以只能自己上山去采草药。】
【而她哥哥在保护她采药的同时，还要靠着捕猎勉强维持生计。】
【前日正是她在采药的时候，不巧撞见了那外出觅食的猛虎，她哥哥石头为了保护她拼死反击，才发生了我见到的那一幕。】
【唉，没想到小草的身世也如此凄惨，当时听到这，我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其实，听完她的讲述后，我心里隐隐有个猜测。】
【他们兄妹当天之所以会撞见那虎兽，其实正是因为我的缘故。】
【那虎兽被我弄了一身伤，又瞎了一只眼，想来是因为行动不便，难以捕捉到猎物，才敢冒险对人类下手的。】
【一般来说，虎兽虽然勇猛，但轻易不会主动对人动手的，除非是饿极了，或是你先惹怒了它。】
【这头虎兽极有可能就是因为他的缘故，捕不到猎物，所以才迁怒于小草兄妹二人。】
【这么一想，我从虎兽口中救下他们这件事，就不是恩情，而是将功赎罪了。】
【如果被小草知道这件事，其实我才是导致他哥哥如今昏迷不醒的真凶，那她会不会恨我？】
【虽然内心十分愧疚，但我犹豫了很久，还是没敢坦白这一切。】
【我承认我是个懦夫，但比起被小草怨恨，我还是宁愿当一个懦夫好了。】
【至于这件事，就把它埋藏在心里，成为一个永远不会有人知道的秘密吧。】
【后来，在和小草的交谈中，我也敞开心扉将自己的过去袒露给她，在得知彼此的过去后，我们发现彼此同为天涯沦落人，更是感同身受。】
【就这样，我们的关系又拉近了一些，虽然没有明说，但小草也不再排斥我帮她做事，像是默许了我的存在。】
【这是个好兆头，我感觉我离成功已经不远了。】
……
【灵玄历944年，十一月十三，小雪。】
【今天碰上了件莫名其妙的糟心事。】
【一大早，我就去附近的山林打猎，打算给小草弄点肉食补补身子。没想到发现有几个人从我离开家门开始，就在背后偷偷跟踪我。】
【哼，可笑，他们也不看看跟踪的人是谁。】
【对于从小就不断磨炼跟踪猎物技巧的我来说，在跟踪这方面，我都可以当他们的祖师爷了，简直是班门弄斧！】
【于是我将计就计，一路上山假装没有发现他们，想看看他们葫芦里到底藏的什么药。】
【果然，等我来到一处偏僻的地方，见四处无人，他们就想对我下黑手。】
【好家伙，麻药、麻袋，木棍，绳索，工具一应俱全啊，只可惜，就差功夫不到家了。】
【我早有准备，没两下就把他们全部放倒。】
【在我的逼问下，他们只好交待说，他们是附近的小混混，见我是个生面孔，又是一人独居，就想着打晕我劫点财，没想害我性命。】
【哼，是个明眼人都能瞧出，这全是谎话连篇，劫财需要用到麻袋吗？分明就是打算杀人灭口，毁尸灭迹。】
【不过我也懒得揭穿他们，用屁股想也知道他们是死都不会承认的。】
【不过，爹从小教育我，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轻易杀人，所以我用他们带来的绳索把他们一捆，直接送去官府报案了。】
【当时官府的差使看到他们，神情很是意外，想来是没想到只凭我一个人，居然能抓到这么多人？】
【移交犯人的手续出乎意料的简单，简单交代几句我是如何抓的人后，官府的人就让我离开了。】
【不过这样也好，我趁着天色还早又上山一趟，可惜运气不佳，直到天黑我只抓到一只山兔。】
【算了，聊胜于无，明天我就把兔子给小草送去。】
【根据故事书上记载，女孩子应该最喜欢这种毛茸茸的小动物了，想必到时候她一定会喜欢的。】
【真想尽快看到小草她收到礼物时，脸上会露出怎样的笑容。】
【我想，那时候的她……一定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