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勤工俭学的苦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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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甲里的棉花已经开始挂铃了,棉花地里现在的活主要就是每一排的棉花都需要用两边的泥勾起堆在苗旁护苗的,因为棉花的枝丫开始多起来,容易倒伏的,在夏天的台风季更容易被风刮倒的。苗堰的田一种好,孙荣然就开始干这个活了。
这个活完成后,接下来就是给棉花防虫了。因为这段时间,棉花叶子上极易长一种叫红蜘蛛的虫子的。荣然去肥药站买了一车烟末子,这个烟末子是杭州利群烟厂那边弄过来的,极细的粉末了,但很呛人,吸在嘴里很辣。孙荣然便用毛巾蒙着脸趁着天晴的日子将一袋袋的烟末子抛洒在每一株棉花上。
棉花地里的活刚搞一段落,络麻地里的络麻也已经有一人多高了,孙荣然让母亲和妹妹先去络麻地里那些挤在里面生命力不强的小麻和断麻拔好,他放学回家就拉上板车往九甲里跑,将母亲他们拔好的小麻捆好装上板车拉回家。这个小麻清理好后,荣然便给络麻喷洒了农药。 而稻田里的农活也不少了,既要打农药,还要把田里的杂草清理掉,然后还要给水稻施肥。
等所有这些活干好了,棉场里的毛豆可以收获了,孙荣然只能趁星期天拉着板车去把毛豆拔好拉回家,一家所有人吃好晚饭,忍着蚊子的叮咬,将毛豆摘下来,装到麻袋里。 第二天一早孙荣然便用海狮带着两麻袋的毛豆赶到了闻堰的轮渡码头,那边往往有对江的双浦人渡江来收购毛豆的,价格虽然便宜点,但他们往往是整袋整袋的收购带走的,所以交易速度很对孙荣然的胃口,他可以一早回家上学去的。
沙地里的农活始终是不断的轮回着,没有一天是空闲的,地里的活几乎每天都会有,但孙荣然已经很习惯于现在这种既读书又劳动的日子了,虽然在学校读书他总感觉到很累,但他心里很开心,家里的日子虽然清苦,但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就踏实。
孙荣然在学校读书只能勉强跟上的,不是很优秀的,这么多课中他依然最喜欢的是班主任柳老师的语文课,这个学期,他担任了班级团支部书记,他在班里便也很积极地去组织各种集体活动了,他心中始终有一团青春的火在燃烧,他虽然忙于地里的活,但依然对班级集体活动充满着热情,在一些演讲活动中,孙荣然总能慷慨激昂。
孙荣然的高中第一个暑假很快到了,他不想每天呆在家里,承包地里的活现在也不多。
孙荣然呆在家里没事可做,便跟父亲商量着能否让他去和俞顺炳说说让他去包装箱厂打个临时工,暑假结束就不干。
傍晚,吃晚饭的时候,父亲跟孙荣然讲:“荣然,我已经和你顺炳叔说好了,明天你就跟我去包装箱厂钉包装箱。”
孙荣然很高兴:“阿爹,好的,工资由他们说吧,我反正也没事干,只要能挣到书费就行了。”
第二天孙继刚便带着荣然去了包装箱厂。
从这一天开始,荣然每天便跟工人们一样早出晚归的上班了。大家都是一个村的人,孙荣然很快就和他们混得很熟了。彼此或多或少都有点沾亲带故的,所以干活时都相互照顾着的。
他们都觉得孙荣然这么一个高中生能来和他们一样干这种粗活有点不可思议的了,在他们眼中,高中生可是知识分子了,该是家里捧着个书本钻研知识的,所以他们时常和孙荣然开玩笑的。
这些人中就有一个叫金汉兴的,人高马大,总是干一些抬木头,背木块这些重活的,孙荣然听父亲讲他是荣然祖母的堂妹妹的女婿,所以按辈分,孙荣然也该叫他表姑夫的。干活的时候他经常照顾着孙荣然的,也时常很不解似的问孙荣然:“知识分子来干这种活何必呢?以后可是大学生的料的,干这种粗活,你爹真是憋屈你的。”
孙荣然知道他又在开玩笑了,便总是回道:“姑父啊,我自己也愿意来干这种活,暑假又没事干,跟着你们干也能锻炼下自己的。”
金汉兴便啧啧啧地晃下头不说了,他还会时不时指着在钉包装箱的一对年轻男女,在孙荣然耳边悄悄地说:“你看看人家小年轻,都很会找对象了,你呢,这么老实,要向人家学学。”说着,便坏笑着看着荣然。
这对小年青,孙荣然只认识那个男的,比他小一两岁的,是村里的屠户阿尧大炮的儿子,名字叫建秋,因为读书成绩不好,考不上高中,便在这里上班了。
那个女的是隔壁新堰村的,比建秋小一两岁的,也是读书不好,便一早就来这上班了。两个人因为经常在一起的,便自然而然好上了,会趁着工友们不注意时不时躲到木头堆里亲热下的,被人看到了,索性光明正大了,整个厂子的人都知道的了。 孙荣然被这表姑夫说到这些,不禁有点脸红的,他可还是第一次有人和他聊这些,便不声不响地只顾干活的了。
金汉兴见孙荣然不响了,便大笑着走开了,对着建秋那边喊着:“哎,你们两个啊,别引诱人家哦,哈哈。”
那边传来了姑娘的声音:“关你啥事,人家愿意。”
“哈哈哈”接着便是好多人的笑声,金汉兴管自干活去了。
包装箱厂的活还算轻松的,孙荣然傍晚还能干点农活的,很快便又是一个“双抢”农忙季节到来了,孙荣然又和以前一样的进入最劳累的一段时间了。只要咬牙挺过这段时间,一年中最热最累最易中暑的日子也就过去了。
双抢一结束,孙荣然又回到了包装箱厂钉包装箱了,广播里不停地开始播报台风消息了。
对于浦沿镇这一带的老百姓对台风这个事已经是很见怪不怪了,每年夏季这个时候总有那么几天有海面上来的台风的,所以也没当回事的。却未曾料到今年的台风会有十二级,而且是正面袭击了杭州这个城市的。台风挑的日子似乎很是吉利的,1988年8月8日。
风呼呼的刮了一个晚上,不停地从窗户缝里,门框缝里啸叫着溜进来,孙荣然睡在床上,那蚊帐也不停被抖得很凶的,时不时听到外面“哗”的一声巨响,不知道什么东西被刮落了,然后掉到地上“砰”的一声,整个世界似乎要被吹走了。窗户和门都跟人一样被吓得瑟瑟发抖着。
第二天一早,风减小了,太阳也特别的耀眼,地上一片狼藉,路上到处都是倒伏的树,几乎每家每户屋顶的瓦片或多或少被吹走了几片的,孙荣然家的屋顶瓦片也都被吹掉了一个角。
村里广播里在不停地播送着抗灾自救的通知,要求所有在村集体企业的职工先回到原先岗位上积极进行抗灾自救。
孙继刚和孙荣然两个人便先去了包装箱厂。 厂里也是一片狼藉,所有堆着的木板堆都被吹垮了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纸包装箱车间更惨,那些原料纸整筒整筒地浸在水里了,而那些成品箱也浸在水里,吸水吸得已经很重了。纸包装箱车间的女职工们已经在一捆一捆地将纸箱挪到干燥的地方了。
孙荣然他们几个木包装箱车间的职工正要去帮忙,厂长俞顺炳过来叫住了他们。 “你们大家都不要去搬纸箱了,这些活就让女工们去做吧,木包装箱车间的女工仍旧跟着木包装箱车间的职工干活。刚才接到村里电话,要我们赶紧去我们村负责的那段海塘抢险救灾,把所有海塘上倒伏的树能扶起来的扶起来,不能扶起来的树就锯了拉回到我们厂里做包装箱了。”俞顺炳将村里的通知告诉了大家。接着他转身对孙继刚说道:“继刚,你坐拖拉机去吧,还有几个女工也坐拖拉机去。其他人骑车去。”
于是孙荣然便跟着俞顺炳和金汉兴他们一起骑车去海塘那里了。
杨家墩村在镇里面分到的海塘负责看管段就是从浦沿磷肥厂到钱塘江大桥那一段,整个海塘为了加固塘堤,在海塘大堤的斜坡上和路边都种植了密密麻麻的树,不知多少年下来,这些树都很粗大了,每个村都派有一个护塘员在巡逻的,因为怕有人在海塘堤上挖螃蟹,造成大洞引起渗水而致使大汛季节漏水而冲垮海塘的,当然这个巡逻也负有随时检查海塘的牢固性的。
昨晚的台风把海塘上的树都吹得七倒八歪了,那个塘管员是一早走到村里报告的,村里便赶紧把任务下到了包装箱厂,因为那些树枝断木只有包装箱厂用得着。
孙荣然和俞顺炳他们骑着车刚到海塘要上大堤的时候就被横七竖八倒着的大树拦住了去路,车是不能上去了,孙继刚他们的拖拉机也被拦在了坡上,正和一个人在聊天。
俞顺炳带着一群人走到孙继刚他们那边,只见那个人赶紧掏出烟给大家分烟,一迭声地说着:“帮帮忙,帮帮忙。”
大家有点摸不着头脑,感觉很奇怪,这有什么忙好帮的。
这时孙继刚指着那个人告诉俞顺炳:“顺炳哥,这位是磷肥厂供销科的蒋科长,我认识的,以前在他们厂里建厂房的时候认识的。”
“哦,蒋科长啊,你好,啥事?”俞顺炳问道。
“唉,你们能不能先帮我整一条路出来,让我把厂里的桑塔纳开出来,我要送我的丈人去杭州117医院,真的很急!能不能帮帮忙!”蒋科长着急地说道。
原来这蒋科长的丈人和隔壁邻居家有很深的矛盾,就因为两家相邻的弄堂里邻居种了一颗水杉树,这棵树已经很粗壮了,随着不断长高,树遮挡了蒋科长老丈人家窗户的采光,而且每年掉树叶的冬季总是有落叶掉到蒋科长老丈人他们房子里。
这老丈人已经好多次和隔壁邻居家交涉了,但隔壁邻居认为这树又没种在他家地上,又没碍他家事的,是蒋科长老丈人太斤斤计较了。于是两家为了这棵树闹了很大的矛盾了,甚至要到了动手的程度了,村里干部来调解了好多次都调解不好的。
这棵树就一直在弄堂里长着,邻居还不时故意去浇点粪肥的,于是这树越长越粗。蒋科长老丈人只能气得干瞪眼的,也没什么办法。 昨晚的台风很大,不停地把弄堂里的水杉树刮过来靠到梁科长丈人家的窗边了,伸手就能碰到这棵树的树梢的。蒋科长丈人一看这可是个机会,他若能将这棵树的树梢给砍断了,便也省得它再长高了,平时又够不到这棵树的,现在送上门来让他能砍的了,而且砍断了,隔壁邻居也不会怀疑树是被砍断的,总以为是风刮断的。
他为自己的想法感到真的很聪明的,于是他去拿了一把大砍刀,趴在窗台上,趁风把树吹过来的时候,便用刀使劲地砍,可是一刀肯定砍不断的,这风一停,这树梢便又回过去了,他又砍不到了,他只能等风再把树梢送过来的,就这样,树梢来来回回的,他也砍得不是很尽兴的,最后他索性将吹过来的树梢死命地用一只手拉住,一只手挥着刀砍去,人也半个扑在窗口外面了。
谁知道风一停,这树使劲地往后一退,蒋科长的老丈人整个人被拉出了窗户。这下麻烦来了,整个人从树梢上掉了下来,动弹不得,家人们听到叫声,赶紧把他抬到家里,等着天亮送医院的。
蒋科长一早得知这个事情,便赶紧叫了厂里的驾驶员来厂里开车的,却不料整条路都被横七竖八的树木断枝拦住了出路的,真是急得要命。现在包装箱厂的人来了,便赶紧央求他们帮忙开路的。 俞顺炳了解了情况后,便赶紧张罗着大家先帮着蒋科长开路的。大家把倒着的树只能先锯断的,将树段滚到一旁,把所有被风刮下来的树枝先拉到路边,硬是开出了一条刚好容得下桑塔纳能过的路来。 蒋科长感激地开着车走了。 接下来大家便开始将能够继续成活的倒了的树一棵一棵地扶正,将那些吹倒后树根都被彻底掀出来的树用电动链条锯锯断清理掉。
女人们负责捆树枝,孙荣然和建秋两个小年青负责爬树,将绳子系到树干上,然后将绳子绑在另外的树上,大家一起用力拉,尽量让树回到原来的位置。对于断了不彻底的树枝,孙荣然和建秋两个人要负责爬到那树上将绳子系在垂下来的树枝上,然后几个人用力的拉,把整个断枝硬生生地从树上扯下来。
大家忙碌了一整天,总算清理好了一半的树枝,暂时将路清理了出来,但整条海塘上的树估计还是需要清理几天的,见一天是清理不干净的,孙继刚便和俞顺炳商量着明天让全厂职工先回家把自家的房顶先修理下,后天再来清理剩下的树木了。 孙荣然和金汉兴他们这些男人一起要把那些锯短了的树段装回厂里的,怕放在塘上被人拉走的,所以其他人都下班回家了,他们还在继续装车。
此时那个蒋科长也回来了,孙继刚问他情况如何,他一肚子的无奈,把情况大致说了下,原来今天西湖边所有的路都被树挡了道,小车根本开不进去,他只能求爹爹告奶奶的,求人帮着开路的,一直到下午三点才到医院的,让他丈人住院了,这一天也把他累得够呛了。
大家说话间,车已经装好了,便各自回家了。
孙荣然吃好晚饭就上床睡着了,他实在是有点累了。明天父亲要和他一起把自家的屋顶瓦片弄好的,他有点怕,因为站在那么高的屋顶上,万一一滑,真得很怕从屋顶滚下来的,早上那个蒋科长的老丈人的事让他听得心有余悸的,所以今天他必须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的。
夏天的太阳总是很勤快的,还未到广播响,阳光便已经照进了荣然的房间了,孙荣然被刺眼的阳光照醒了,便从床上起来,父亲已经在楼下喊他了。孙荣然便下楼草草的洗漱了下,吃了早饭,准备着干活了。
孙继刚对他说道:“荣然,你先把屋后那堆旧瓦片挑上三楼去,我已经把它们用棕丝帚刷干净了。等你挑好了,再把那个梯子背到三楼前面那个露台上,我和你一起去盖瓦片。”
孙荣然应承着将所有的瓦片挑上了三楼的露台,把梯子也背上了露台架在了屋檐上。父亲便和他两个人爬上了屋顶,父亲虽然走路有点蹒跚,但却是稳稳直立走过屋脊,走到了人字的那边,而荣然却是哆哆嗦嗦的手脚并用地爬过屋脊。
孙继刚见他那副样子,对他说道:“别看下面,你就看着屋面走好,走到那边你可以坐着慢慢下,我们从那边倒退着盖上来,瓦片不够从身后拿,盖到屋脊了,就跨到这边,人站着,身体向前倾,匍匐着身子慢慢盖,瓦片还是从身后拿,盖到露台了,缺多少就把露台上的瓦片递上来盖,人也能从露台上撤出的。”
孙荣然便跟着父亲,按照父亲说的做了,过了一段时间,荣然便习惯了在上面的感觉,父子两个便一边盖,一边将身后的瓦片索性也用棕丝帚刷了下盖到前面,有点拆东墙补西墙的味道。 由于瓦片被风吹掉的面积有点大,父子两个人整整盖了一天,在天黑前才将屋顶修理好了。
接下去的一天依然是去海塘上清理树木,可是一早,在金汉兴用链条锯将一棵大树的一段树枝锯断的时候,孙荣然在一旁帮着扶住那段树枝,金汉兴不小心把锯子在树枝的表面滑掉了,链条锯的锯齿竟然滑到了荣然的左手手腕上,荣然的手腕被锯开了。
金汉兴赶紧将锯子停了下来,抬起荣然的左手,发现锯得很深,大家都聚拢过来了,孙继刚看了下后,说道:“荣然,看来你得赶紧去医院包扎下了。”
金汉兴也赶紧说道:“荣然,我骑车带你去医院吧。”
俞顺炳也对荣然说道:“荣然,现在赶紧去医院,趁血流得不多。汉兴,你带他去吧。”
金汉兴答应着去推自行车了,孙荣然对他们说道:“你们都不用去的,我自己会去的。”
俞顺炳问道:“你能行吗?”
孙继刚对俞顺炳说道:“顺炳哥,让他一个人去也好,这边人手也不够的,汉兴弟若陪去了,就更少劳力了。”
孙荣然也不再说什么,跨上自行车,右手一只手把着方向盘顾自骑上车往卫生所赶了。
孙荣然赶到卫生所,将车往墙上一靠就跑进去,边跑边喊着“赶紧给我包扎,赶紧给我包扎!”
村卫生所的赤脚医生是孙荣然祖母的一个远房堂弟杨先红,见孙荣然那副慌张的样子,赶紧从办公桌旁站起来,对孙荣然喊道:“荣然,咋的啦?”
“先红舅公,我的手让锯子锯了下,你赶紧给我包扎下。”孙荣然有点急。 “让我先看看伤疤。”杨先红边说着托住荣然的左手,边让他坐了下来。
孙荣然此时已经不敢看自己的手了。
杨先红用红药水和碘酒把伤口清理了下,孙荣然已经痛的要命了,但他咬着牙没吭声,他心中感觉应该像自己父亲一样坚强硬气的。
杨先红看清了以后就对荣然说道:“荣然,伤疤口子有点长,得缝几针了。”
“能不缝吗?”孙荣然一听要缝针,心里有点怕,便试探着问道。
“这么跟你说吧,荣然,你的伤口是横切的,愈合有点难,再加上是在手腕要弯转的位置,不缝的话,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愈合的,因为稍微动动,伤口就又可能会撕开的。如果是直切的话,不缝倒也没关系。”杨先红跟孙荣然做了个大致的解释。
孙荣然想想看也没办法的,只能咬牙忍忍的。便又试探着问:“先红舅公,那要缝几针?”
杨先红答到:“这得缝来看的,估计三四针吧。”
唉,再痛,孙荣然也只能同意的了。这么一点痛苦,一个男人该能忍受的,孙荣然心里想着。
孙荣然的手被人按在了桌子上,杨先红穿好针,扎进了荣然的皮肤中,孙荣然感受着那钻心的痛,咬着牙,整个人都肌肉紧张的。
这时孙继刚也来到了卫生所,看孙荣然已经在被包扎了,便也放心了。 他想上去抱住孙荣然的头,孙荣然对他说道:“阿爹,不用,我能忍住的,不痛。”其实他痛得头上都已经冒汗了。
过了大约二十分钟,孙荣然的手总算被缝好了,此时孙荣然才敢看自己的手,但伤疤早已经被杨先红用黄纱布覆盖了,他一边包扎着,一边对荣然说道:“还好的,我给你缝了四针,这下就好的快了,我给你配点消炎药,等下再去打一针破伤风。过个三天再来换下包扎,一个礼拜后伤疤好的话就可以拆线的了。”
就因为这么一点伤,孙荣然便在家休息了一个多礼拜,等伤好后去工厂上班也没到两个礼拜便要上学去了。荣然总共干了四十天的活,拿到了他的工资八十八块钱,这点钱足够可以供他和妹妹两个人的学费还有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