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不讲道理的周流六虚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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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渐想起来以前自己向宁不空询问双手的异感，宁不空要么装聋作哑，要么支吾其词，总不肯对自己解释明白，当真是如杨渊所说，忌惮自己日后势大难制，故意藏私。心中对宁不空的怨怒又多了一层，更加不愿意顺从他乖乖做他的劫奴。
“治标终究不能摆脱劫奴的身份，我还是选择治本。多谢先生的教诲。”
“哪怕你很有可能半途中就黑天劫发作而死，也不后悔？”
“绝不后悔。”
陆渐一脸坚定，没有一丝犹豫。
“既然你有如此志气，我也不阻拦。看在你我今日有缘，我把定脉之术与补天劫手的修炼方法教给你。为你挣脱黑天劫添上一份助力。”
“岛王慈悲。”
鱼和尚赞道。杨渊为了相助一位素不相识的劫奴，愿意传授东岛的机密，令他十分敬佩。
“你现在体内的劫力散乱无章、遍布全身，稍不留意劫力进入显脉化作内力外力。这就成了借力，是要还的。所谓定脉，就是将所有的劫力约束在隐脉中，不令外泄，减少消耗。”
陆渐依照杨渊传授的法门凝神定思，一点一滴将全身的劫力汇聚在隐脉中。
“定脉不难，难在念头却不能有一丝松懈。你必须时刻不忘，否则劫力就会四散而出功亏一篑。”
也不管陆渐听进去了多少，杨渊拉着他走到神社外面的树林里，说道：“补天劫手，劫力汇于双手，令双手感觉敏锐、出手极快、指力惊人。记住不准借用劫力，只准单纯使用双手来接住所有的落叶。”
杨渊挥掌一拍身边的大树，顿时枝干摇晃，落叶纷纷。
陆渐一边用心定脉，一边伸手四处抓落叶，不免手忙脚乱，到处出错。待到落叶坠地，才不过抓到了三四片。
“不要想着用心来驾驭双手，要顺其自然，让双手跟着感觉走。”
杨渊继续拍击周围的大树，让陆渐一遍遍地练习。看着陆渐的动作由生疏笨拙渐渐走向熟练灵动，知道他已经走上正轨，以后只需要勤加练习，补天劫手大成不过是时间问题。
“好了，时间不早了。”
杨渊打断了陆渐的练习，说道：“该教你的我已经教了，接下来的路就当由你自己走了。能不能破解黑天劫就只能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说罢，和鱼和尚告别，飘忽而去。
回到东岛后，杨渊询问自己：
“我的武道是什么？”
杨渊陷入了困惑。从未有人成为炼神像他这般容易的，万归藏、谷神通等人哪一个不是历经种种磨练，方才像破铜烂铁在熔炉中被锻炼成百炼精钢一样脱胎换骨、破茧成蝶成为炼神。这个时候自然已经明悟前路，心灵强大，再无迷茫。
杨渊虽然也有历练过，但是他变强的速度实在太快了。那点历练的压力实在太小了，并不能让他产生质的改变。而以他现在的实力，这个世界也无人能够再给予他足够的压力，逼迫他打破所练武学的藩篱，走出一条自己的道路。
既然不可借助外力，那么只能依靠自身的智慧来探索开创前面的道路了。
他身上的鲸息功是梁萧的，归藏剑、三才归元掌是公羊羽的，龟镜、黑天书是花镜圆的，那么属于他自己的东西在哪里？
杨渊左找右找也没找到。东岛传承渊远，高深精妙的武功太多，他学都来不及学，又怎么会有心思去自创武功呢？
问题是杨渊所学的武功等级无不极高，想要打破它们的束缚，杨渊开创出来的武功必然要比它们更强。这简直几乎不可能。
这世上也就只存在一门武功能够胜过它们，那就是周流六虚功。
原本杨渊只是对周流六虚功有一定的兴趣，这世上应当没有人对这门无敌的武功不感兴趣的。但他也并不打算强求，因为这门武功太过逆天，以至于劫数太重，万归藏就是前车之鉴。
但现在看来不练不行了。只有这门逆天的武功才能满足杨渊的需求。想要练成周流六虚功必须要修炼出八种性质各异的真气，并要将它们掌控自如，做到和谐共处。常人修炼一种真气还行，两种真气就十分容易走火入魔，更何况八种。
这种事情已非单靠人力所能做到，还需借助“道”。梁思禽走的是和谐之道，八劲之间强不欺弱，反而互帮互助，和谐相处，浑然一体。万归藏走的是商道，互通有无，低买高卖，获取利润一样维持八劲的平衡以为己用。
修炼周流六虚功的过程本身就是探索自己道路的过程。每个人练成的周流六虚功都算的上是自己的，是自己道路的验证。
杨渊估计练成周流六虚功就算不能让他踏入炼虚，也能再进半步吧。
修炼周流六虚功注定是一条十分艰难的道路，尽管杨渊的初始条件已经相当优越了，他练成的鲸息功与归藏剑都和周流六虚功有着深厚的渊源，又从鱼和尚身上的六虚毒中窥视到八劲的奥秘。
没办法，周流六虚功就是这般不讲道理，否则也不会被认为是根本不应该出现在人间的武学。
当杨渊离开后，鱼和尚对陆渐设下了考验，在陆渐通过后，选择了他作为自己的徒弟，金刚门第七代传人。
陆渐心性质朴纯良、坚定顽强，看似愚钝，实则大智若愚，正是命数天定的金刚传人。而且他身为劫奴，想要破解黑天劫谈何容易。鱼和尚想到的唯一办法就是传授陆渐大金刚神力，期盼他修炼有成，成为炼神，达成历代祖师的成就，让黑天劫自行化解。
另一方面虽然鱼和尚身上的内伤好了，但是亏空的生机却不会回来，注定他寿命不长，已经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再让他慢慢精挑细选了。
在这三种情况下，鱼和尚选择了陆渐作为传人。不过内伤痊愈，神通尽复，为陆渐体内设下封禁，只是大耗功力，用不着牺牲性命了。
“大师不随我一起离开东瀛，回归中土吗？”
码头处，陆渐依依不舍地和鱼和尚告别，在心中他已经把鱼和尚当成了如祖父一般的亲人。
“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如今东瀛佛法败坏，犹胜末法时代。和尚岂能坐视不管，定要与这类佛门败类斗争到底。不过却不能连累你在东瀛小国虚度一生。”
鱼和尚吸取了不能的教训，不敢让陆渐一直留在身边。如果陆渐也被倭僧逼得控制不住杀心，岂不是成了新的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