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真鲁滨逊诞生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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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铁力,一个生在红旗下长在红旗下的大好青年,就在三天前,我仍是二十一世纪繁华都市中的一名幸福的打工人,但只因为和好友喝了一场酒,一觉醒来,我就莫名其妙的身处十二世纪末的蒙古草原上了。老天,我活了二十九年一直规规矩矩、老实做人,从未作奸犯科,哪怕只捡了五毛钱的硬币也绝不会私吞,而是选择交给警察叔叔,哪怕是喜欢看*****,也是只看国产的,要说犯得最大的一次错误,就是将一个又盲又哑带着墨镜的老头儿扶着过了马路,过斑马线时他一个劲儿的哦哦啊啊的“感谢”着我,而我则一路摇头表示不用谢的将他扶到了马路对面,当过马路后,老头儿用拐棍打了我,那貌似不是感激的表情,然后我便看到一个中年阿姨一手提菜一手拼命的向我挥舞,在下一个红灯时,阿姨快速走了过来,我这才知道,原来老头儿刚才不是要过马路,只是在等忘了拿菜的女儿而已,我承认我错了,但我也是一片好心呐。
总之我是穿越了,极有可能穿越到前世大名鼎鼎的蒙古大汗身上,我不想称王称霸啊,耶稣、佛祖、安拉,你们谁能让我回去,我保证就转而信仰它!
至于现在,我正被这一世的便宜老妈诃额伦惩罚,独自一人留居在河谷之中,这里埋着一个我名义上的弟弟别克帖儿,便宜老妈认定是我杀了他,所以我需要在这里陪他九天。我有过偷偷溜走的冲动,但迈出几步后我就停了下来,现在能去哪儿呢?逃跑吗?
茫茫草原,独自一人上路,而且还没有马,恐怕不是被马贼所杀,就是被其他部落掳掠去当奴隶,要是万一遇上了狼群,那可就。。。。嗯,人常说秋高马肥,其实不只是马肥啊,草原狼在这秋日里也是很壮实彪悍的!我还是在这里坚持九天吧,就当是野营度假了,九天后合撒儿和别勒古台就会在谷口处迎我,到时三人同行而回,就安全多了。
今天是第一天,感谢老阿姨豁阿黑臣,在她昨日离开河谷之时,悄悄给我塞了一小皮囊奶疙瘩、一小袋儿粗盐和一小包肉干儿,有了这些食物,我应该能挺上几天了。斡难河上游的水还是很清澈的,用便宜老妈留下的锈迹斑斑且豁了小口儿的小铁锅烧了河水,放了几个硬邦邦的奶疙瘩和肉干,撒了几粒盐,就这样凑合着吃了中饭和晚饭,虽然味道不咋地,透着一股儿腥膻味儿,却总比没有强。
但到了晚上,我的肚子就疼了起来,也许是肚子饿时吃的有些急了?总之我有一股强烈的释放**,于是,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三两步跨进较高的草丛里,蹲下尽情的释放了起来,当我释放完毕后,我习惯性的掏向大腿侧的口袋,这一刻我的表情僵硬了,这里不是二十一世纪,皮袍上也没有口袋,也就更加木有手纸!
没有纸!没有纸!没有纸!重要的事说三遍,天呐,如果说世界上令人绝望的是在野外上大号儿却忘了带纸,那么更令人绝望的就是从此以后在野外上大号儿都没有纸!
怎么办?经过复杂的心理斗争,我把视线转向了高高的野草,我用力拔了几根儿,而后颤抖地握着野草擦向了屁股,来回摩擦,来回摩擦,其中酸爽实在不足为外人道也。
带着这样的心理阴影,我用毡子和粗树枝简易的搭了个小帐篷,又拾了些枯木,在帐外燃起小堆的篝火,忍着漏风的寒意,在篝火旁睡了下来。
当夜,迷糊中,我似乎听到了“吱吱”的声音,我以为是风吹树叶的声音,况且我也实在是困了,就没有在意。
第二天清晨,我被一阵咯嘣咯嘣的声音吵醒了,当我悠悠的睁开双眼时,立刻就被眼前的画面震惊了!
帐内,一只黄褐色的大老鼠正人立而起,用它那小巧而毛绒绒的两只前爪捧着什么东西,仔细看,哦,它正在将我留着的奶疙瘩往小嘴儿里送,刚才“咯嘣咯嘣”的声音正是它不断咀嚼发出的!
天呐,我承认,我从未见过如此大的老鼠!据我目测,它的体长恐怕有近六十厘米!它就这样边咀嚼边人立着看着我,一脸无辜与好奇,它没有丝毫偷吃的愧疚感,也没有丝毫的害怕!(如果铁力从前好好看过动物世界的话,他就应该知道,那不是老鼠,而是旱獭。)
我僵硬的慢慢起身,伸手摸向了身侧的弓箭,当我握住弓身的瞬间,好似条件反射般,黄色的大老鼠动了,它将未嚼完的奶疙瘩扔向我,而后敏锐的四肢着地,飞一般的蹿出了帐子。
我躲开了飞来的“暗器”,望着帐子口想,难道这家伙也害怕冷?看我燃起了篝火,就溜到帐篷里来取暖?
只是偷吃就过分了啊,这奶疙瘩也是我的口粮啊,望着只剩下一点点奶疙瘩的小包儿,我的心中无比悲愤。
今天我决定沿河上下探寻探寻,否则,一直这样枯坐着过剩下的几天,我恐怕是会疯了的,河谷之中风景不错,树木繁盛,在沿河而行不久,我便有了惊喜的发现,离河不远的草地上居然有韭菜,野韭菜!哈哈,走近一看,惊喜不断,野葱也有!好了,今天的伙食将会见到菜叶儿了,这真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儿,作为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华夏人,哪能不吃蔬菜呢?尽管只有野韭野葱,但也总好过一片菜叶儿都木有!
晚上蹲着释放完**后,一脸艰难的用树叶和野草将就着擦了,睡前,我将剩余的奶疙瘩和肉干一起放入皮囊,枕在头下,防止再有大老鼠来偷吃!
第三天早晨,当我蹲在河边洗脸时,盯着河水中的那张脸,嗯,小麦色皮肤,漠北草原上常年的风吹日晒使脸颊显的有些粗糙,剑眉浓而密,双目极有神,鼻梁高挺,这要感谢长生天,让帖木真继承了诃额伦身上那来自世出美女的弘吉剌部之血脉,否则,就凭便宜老爹也速该的样貌,帖木真多半儿会长的和别勒古台一样:饼子脸低鼻梁。
这样看来,我这样貌倒是和前世《仙剑》中饰演唐钰小宝的某位男演员有**分相似哟。
我颇为自恋的摸着下巴想到,然而这一摸就摸到了大把的胡茬,发育还挺快,话说这木有电动刮胡刀的日子,就只能任由胡茬疯狂的在下巴处蔓延了啊。
今天继续外出探寻,居然让我在山坡上找到了黑加仑树,这种水果儿前世自己就只知道是西域的特产,没想到在漠北的草原上也有!
今天能吃上水果了,我迫不及待的大量采摘,脱下身上的外袍兜着,美美的带着回去,但在回去的路上,我却与一头黑色的壮实家伙狭路相逢!
是一头野猪!它的体型不算大,或许是刚成年?但就这也足够吓人了。大意了,居然忘带了弓箭!还是昨天野外的顺利采摘使得我放松了警惕,忘记了这不是后世旅游的5A级风景区,而是真正野兽丛生的原始山林!
看着它那初生的獠牙,我的头上滴下了一滴冷汗,我一动也不敢动,心里给自己打气,默数了三个数,而后双手将身前裹着黑加仑的外袍展开,猛地将采摘的大片黑加仑果撒向野猪,而后,我拿着外袍迅猛转身,如脱缰野狗般拼命狂奔。
野猪被激怒了,它在我身后穷追不舍,我被逼着跑过了一个山坡,它还在“哼哧”着紧随其后。
野猪是真能跑啊,我想,就这样,我被逼入了一片树林,此时,林中昏暗,阴冷异常,我咬牙寻机纵跃而起,抓住了一棵树的横枝,吊在了半空,野猪则在我下方嘶嚎着,一点儿也没有放弃攻击我的意思。
我想它肯定是头公的,说不定是今天才失恋,才会如此神经质般的追着我不放,以此来发泄求偶失败的愤怒!
就在我快要撑不住时,林中传来了几声“猫叫”,是的,帖木真认为那就是“猫叫”,只不过声量稍微尖锐了些,刚好被他听到,没有所谓的气势磅礴,没有所谓的声音传遍林中,也没有惊起栖身林中的各种飞鸟,相反,这“猫叫”嗷呜嗷呜的,有着一股奶凶奶凶的可爱味道。
就这?来了一只猫?开玩笑啊,前方野猪高能,你这野猫还不躲得远远的?
帖木真听着靠近自己下方的脚步声,随意往下瞟了一眼,这一看之下,大吃一惊。
我去,不是猫!居然是雪豹!瞧瞧那一身灰白色的皮毛!
我的记忆里,这“大猫”不是在西域天山、河西走廊的祁连山以及藏地等高海拔大山中才有吗?没想到在这漠北草原之地也有!
雪豹摇着它那毛绒绒的灰白色长尾,靠近了树下,它森冷的黄绿色眼珠先是看了看半挂在树枝上的我,而后对着野猪甩了甩豹头,露出了尖锐的獠牙。
我要坚持住,现在掉下去,万一野猪和雪豹一起上,我就完犊子了!我咬牙坚持着抓牢粗壮的横树枝,即便双臂逐渐发麻。
野猪率先发动了进攻,猪头直冲雪豹而去,雪豹敏锐的一个侧跃,躲了过去,野猪前冲一段后,转过身来又撞向了雪豹,雪豹仍然侧跃到了一边。
似乎是发现了野猪只知直冲,不会拐弯,于是在又一次野猪前冲落空后,雪豹没有给它缓冲转身的机会,而是趁野猪前冲之势未停时,从野猪的侧后扑了上去,“砰”的一声将野猪狠狠扑倒,野猪不甘束手就擒,它的四蹄开始乱蹬,雪豹的獠牙迅猛的咬向野猪的脖颈,生生的撕扯下一大块猪皮,野猪的颈血喷涌而出,染红了雪豹白色的皮毛,似乎是垂死挣扎,野猪疯狂地扭动身体,蹄子蹬的更猛烈了。
就在我的眼皮下,我就这样看着雪豹不断撕咬野猪的皮肉,锋利的豹爪猛扇猪头,黝黑的猪眼甚至被雪豹的利爪全部戳瞎,鲜血直流而下。
最终,野猪绝望的哀嚎了一声,被雪豹按在地上的身躯不再动了。
我要坚持不住了!扑腾一声,我最终没能抓牢树枝,从半空中掉了下来。
雪豹注意到了声响,它扭头看着我,我也紧紧的盯着它,我的双腿是颤抖的,就这样坐在树下,连站也不敢站起来。
雪豹歪了歪头,向我走了过来,它先是围着我转了几圈,而后,它的豹头靠近了我的脸,我甚至能清晰的看到它上唇两侧有多少根胡须。
森冷的气息传来,我咽了口唾沫,紧张的闭上了双眼,也许死了就能穿越回现代了,我这样自我安慰着,恐惧使我失去了力量。
“吸溜”,我的额头被舌头舔了一下,我睁开了眼,看到的是雪豹那黄绿色的眼珠。
一人一豹对视着,仿佛过了好久,又仿佛只是瞬间,雪豹移开了豹头,再度奶凶奶凶的“嗷呜”了一声,随即转身向死去的野猪走去。
我双拳紧握,冷汗布满了我的脸颊,而在我的注视下,雪豹咬住野猪的脖颈,拖着它慢慢的后退着往林中深处去了。
它居然没有咬我!帖木真当真是身负大气运之人?真是长生天、耶稣、佛祖、真主一齐保佑呐!不管如何,我是活了下来!
瘫倒在地上,急促的呼出几口大气后,我颤抖的站了起来,一刻不敢多待,生怕雪豹改了主意,我强忍着腿抖,快步穿出了树林。
接下来的几天,我真正过上了原始人的生活,采摘野果,钻木取火,拿着削尖的木刺在斡难河里插鱼,用弓箭射下鸟雀(长生天护佑,穿越后,帖木真的箭术被我很好的继承了),一切都是为了活着。
我晚上不敢睡的太实,时刻绷紧神经,遭遇野猪和雪豹的经历使我知道,十二世纪末的草原,野兽无处不在!若是晚上睡的太死,第二天不一定能睁开眼睛,说不定你的头颅已然在夜间就被野兽啃下了。
九天的时间过去了,从最开始的恐惧到最后的麻木和适应,对我来说,这九天简直就是一场现实版的鲁滨逊诞生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