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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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怪焦蕉喜欢喊他“老流氓”,方屿行反思了下。
一开始会想念,会心底酸涩,后来会莫名冲动。
还有就是像焦蕉嘲笑他的,明明早过了血气方刚的年纪,脑子里却凭空多了点黄色废料。
要追溯的话,最早是第一夜。
烈酒和汗滴共同涌动的几个小时里,他食髓知味却不知餍足,贪婪地对怀里的小孩索取一遍又一遍。
叫停后,他拙劣地藏起自己不知满足的那一面,却被小孩敏锐地抓包,又坏又狡黠、不负任何责任地继续点火。
那时他就想了,延伸到后来,就是疯狂地想。
想把人永久地嵌进怀里,想握住那截白得晃眼却格外纤细灵敏的腰肢。
想看小孩穿上形形色色、任何能满足他的冲动的奇装异服,被他欺负到斑驳狼狈。
以至于分别的这大半个月,他做了好多好多梦。
不一样的梦,令他醒来后会懊恼不已的梦。
本来想买点东西散散心,没想到会鬼使神差地走到女装区,又让小孩抓了包。
他怕自己那些恶劣的想法和冲动吓着焦蕉,本来不想说的。
但大半个月没有见面,如今人就乖乖地站在他面前,他忍不住要用些笨拙的方式表达出内心呼之欲出的情感。
小心翼翼地把人圈在怀里,沉默过后,他低声道“对不起,我食言了。”
焦蕉愣愣地裹在温暖的体温里,本来还在嚼咀着方屿行上一句话,心跳怦怦加快了一小阵。
反应过来这是公共场合后,他下意识地要把人推开并骂句“不要脸”。
结果手臂刚刚抬起来,就被突然劈头盖脸地砸来“食言”两个字。
食言
结合最近的烦恼,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方屿行关于宝宝的承诺。
果然,狗男人嘴里没有一句真话。
他攥紧拳,仰头直视着方屿行,眼眶泛红地质问“你不愿意要”
方屿行垂眸,像是思考了下“如果你收回去,我就不要了。”
收回去
什么叫收回去
焦蕉反应了几秒,不由想到刚刚妇女们说的那件事。
渣男不肯要小孩,还不肯出钱,要人家女生一个人花钱去打。
所以呢
所以“收回去”的意思就是如果他真有了小孩,方屿行也不要,然后还要让他自己私下打掉吗
想到那种血肉剥离的痛,焦蕉小脸苍白,猛地重重推开眼前的“大渣男”,泪珠簌簌往下落。
他不禁庆幸怀孕的事只是个乌龙。
“不要就算了”,他别过头吸吸鼻子,逞强又倔强,“反正我也不喜欢。”
小孩子又烦又吵,他才不稀罕。
方屿行愣怔着,还在反思自己为什么会被突然推开。
是刚刚的话太直白,惹得小孩害羞了
可是害羞又为什么会哭呢
他不明所以,只能放轻语气,手足无措地去哄“你又没见过,看见了也许会喜欢的。”
还要看见
那岂不是还要他生下来
焦蕉忿忿盯着眼前的男人,怒火蔓延到顶点,他有气无力地吼道“你又不肯养,我生下来做什么”
空气骤然安静。
“生”方屿行彻底呆滞,动作迟钝地指指自己的衣袖,“这个买就好,不用生。”
焦蕉反应了好久才明白过来“你说的是衣服”
所以刚刚他在对着空气争辩什么
蠢死了。
方屿行没有注意到他的小表情,尝试着再次靠近,垂眸道“抱歉,没有说话算话,那件衣服我还是用了。”
焦蕉还在别扭刚才那件事,回得心不在焉“用用来做什么”
方屿行咳了声,看他“你真想知道”
“怎么你还想骗我”
焦蕉虽然没细想他在说什么,只是气没消下去,还是下意识瞪了他一眼。
方屿行认命地叹了口气,低声回了句“没有”,之后便小心翼翼地靠近又靠近。
焦蕉没什么精神,心思也不知道飘到哪里,直到感受到后腰处覆上的大手,还有腿根处熟悉的灼热温度,他才彻底惊醒。
男人低沉的声线再次响在他耳畔
“这就是我用来做的事。”
然后他就被怀里红了脸的小孩狠狠踩了一脚。
“老流氓”
这次他很诚实地承认了,还承认地很快“嗯,我是。”
然后小孩就被吓跑了。
三步并作两步,狼狈又可爱。
老流氓低头看了眼空了的怀抱,不由失笑,再一抬头,目光恰巧落在小孩镂空的纯黑t恤掩不住的一大片白背上。
他就穿这个出来的
焦蕉像只熟透的虾,忿忿嘀咕着“老流氓”,也不管身后的人有没有追上来,匆匆把篮子里的东西结了账。
走出超市的那一刻,他回头看了眼,身后压根没人。
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踢了踢脚下的易拉罐,熟悉的恶心感又涌上来,他赶紧从购物袋里拿出包糖来。
直到十分变态的酸味在口腔蔓延开来,那种感觉才缓缓压下去。
正要继续往前走,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两下。
是管家的消息少爷,您现在在哪方便给我们发个位置吗
看来管家已经把原主的父母接回家了。
焦蕉没想太多,正好嫌走回去太累,干脆把自己的位置报给了管家。
十分钟后,一辆眼熟的黑色suv开过来,停在他面前。
“谢云哥”焦蕉记得上次谢云开过这种车,下意识以为来接他的是谢云。
然而走出来的却是谢非。
他瞬间没什么好脸色了,没坐谢非为他开门的副驾驶,而是径直走向后座。
谢非抿抿唇,垂眸沉默地关上门。
路上,谢非透过后视镜看到后座那人苍白的一张小脸,忍不住问“听管家说你最近身体不舒服”
焦蕉平静地看着窗外流动的风景“嗯,不过和你无关。”
和他无关
焦蕉的意思很简单,只是不要让他多管闲事,可谢非却想到从前。
从前焦蕉的喜怒哀乐几乎全都和他有关。
会为他哭,会为他笑,做任何事都要顾及他的感受,不可能和他闹这么久的脾气。
“焦蕉,叔叔阿姨已经回来了,我来接你,是要一起去商量退婚的事,你”
“嗯,挺好的。”
正好他也不想再和这个大渣男沾上什么关系,焦蕉勾了勾唇。
听到这句冷漠甚至像急于撇清关系的回答,谢非接下来的话哽在喉咙里,一句也说不出来。
他原本以为焦蕉会哭喊着拒绝退婚的。
“焦蕉”,组织了许久语言,他才淡淡开口,“你应该知道,开弓没有回头箭,我们这次退了婚,以后就再也不可能会有机会再一起”
“吵死了。”焦蕉被他老和尚念经似的吵得心烦,提高声调抱怨了声。
谢非愣住了,没想到焦蕉会这样吼他。
沉思过后,他皱紧眉头,语气也变得更低冷。
“焦蕉,我已经明确地告诉过你了,我这一生只会爱晚星一个人,就算你改变脾性,改变生活习惯,甚至去模仿晚星的样子,我也不可能会喜欢你的。”
模仿
模仿谁
夏晚星
焦蕉嗤笑了声,沉默地拿过手机,熟练地把某个号码从小黑屋里移出,拨通,开免提。
“焦蕉”低醇的男声传出。
谢非心下一沉,攥紧了方向盘。
焦蕉“喂叔叔,这里有只垃圾一直骚扰我,你要不要来帮我教训他一顿”
他狡黠地弯唇“你要是来了,以后我就亲自代替那件衣服帮你泄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