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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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点半,佣人回家的回家,值班的值班,静得只能听见窗外秋风扫落叶。
这是焦蕉的习惯,十点二十分整栋宅子都要熄灯,十点三十分房门外不能有一点走动声。
事实上,他每天上楼时间门在八点半到九点之间门,像今天这样十点多才上楼休息,是少数中的少数。
方屿行问是不是在等他,焦蕉白了他一眼,没承认。
月份渐大,焦蕉走动起来逐渐不方便,走路上楼梯的速度不比以前,时不时要扶下栏杆。
“不要你扶,我自己能走。”
他还爱逞强,可能也是骨子里的娇傲和好胜心驱使,走路不喜欢让人扶。
方屿行也不是例外。
但是方屿行总是自愿成为例外。
走了几阶楼梯,他直接牢牢箍住眼前人的腰把人打横抱起来,趁着小猫挣扎的空子,他已经把人送到了卧室那张柔软的大床上。
“你”焦蕉从床上不太顺畅地坐起来,“你你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心中那通计划逐渐被搅乱。
“明天让他们铺条长毯”,方屿行道,“那时候我就不抱你了。”
“嘁,早干嘛去了。”焦蕉噤了声,声调微轻,对这话似乎不是很满意。
“洗澡去吧。”方屿行脱着外套对他说。
焦蕉没应声,拿着换洗衣物就进了浴室。
门“啪”得一声关上,方屿行脱了一个世纪的外套才真正脱下来。
他受伤了。
准确说,是旧伤复发。
背上一道道沟壑泛着骇人的血色,血液流动在从前的鞭伤和刀伤留下的痕迹里,却没有半滴落下。
一般情况下,他将伤口划开放出这些血会好很多,痛苦也会随之减少。
但是焦蕉会害怕。
上次在京市,焦蕉替他处理伤口时他就知道了,焦蕉怕血。
尽管装成一副老道的样子,可接触血时顷刻苍白的小脸,还有替他上药时颤抖的手臂。
包括谈及伤口时的慌乱,这些都骗不了人。
具有晕血症状的人总是对血液的颜色、气味都格外敏感,但凡他划破任何一道伤口,焦蕉恐怕很轻易就能察觉。
他不想让焦蕉过多地在意他肮脏的过去,也不想让焦蕉怕他。
冲完澡换好睡衣后,他不动声色地将衣领拉高。
谢家擅长温水煮青蛙,注入的药剂温和,随着时间门积累,毒素也会慢慢渗透。
这些年研制出的药物不少,大多治标不治本,最好用的方法还是放血。
只是不论哪种方法都极其伤身,硬捱过去反而成了最保险的措施。
卫生间门传来翕动,方屿行垂眸,将睡袍腰带系好。
“方屿行。”卫生间门的门开了道缝,少年空灵的声音传出来。
系完腰带,方屿行正了正神色走过去。
“怎么了”
他顺着那道门缝看过去,隐约在水雾氤氲中见到抹高挑白皙的背影。
“我不想穿这条,给我换一条过来。”
一条嫩白手臂提着什么东西从门缝伸出来,方屿行下意识去接,却触碰到一片柔软的布料。
卫生间门里的人似乎知道他在看什么想什么,有些不自然地道“干净没穿过的,嫌它太紧,勒勒肚子。”
“好。”方屿行听完才反应过来,将新的宽松内裤找来递过去后,掌心仍旧有些发烫。
焦蕉站在门后穿好,裹着浴袍心生一计。
清了清嗓子,他问“蓝色和白色,你觉得我穿哪个更好看”
门外,方屿行准备提步离开的脚步顿住,像是陷入思考。
“蓝色吧”,他的脑子里闪过焦蕉穿那两种颜色的样子,柔软的布料包裹着小半部分鼓鼓的肚皮,“你穿蓝色好看。”
“”
焦蕉沉默住,躲在门后咬了咬牙。
这老男人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他都撩拨得这么明显了,结果还回答得这么正经。
他穿什么颜色好看,这根本就不是重点好吗
平复了下心态,他换了种问法“你更喜欢我穿蓝色”
他将“你”这个字咬得很重,个中含义很明显。
等了几秒,他甚至以为门外的人已经走了,却听见句“不是。”
变卦变得可真快。
谁知道移情别恋的速度是不是也这么快。
他冷哼一声,将睡袍系好走出来,险些撞上一片结实的胸膛。
“你要洗吗”他看见方屿行额角细密的汗珠,随口问。
方屿行摇摇头“刚刚洗过了。”
焦蕉回了声“哦”,本来已经走出去两步,细想想,又退了回来,挑眉问“你很热吗”
“有一点。”方屿行握了握拳。
这副样子实在让人觉得不对劲。
焦蕉的目光在他身上审视,最后还是落在他额角,疑惑着一步步逼近。
方屿行稍稍向后退了半步又停下,眼看着少年越靠越近,最后抱臂与他对视。
两个人只有几厘米的距离,焦蕉刚刚出浴,身上温暖的水汽缓缓向上蒸发。
男人额角的汗珠更密了。
“有那么热吗”焦蕉蹙了蹙眉,伸手探向他额角。
“焦蕉。”一只大手握住他手腕,指肚烫得他激灵颤了一下。
“我没事,不早了,去休息吧。”“等等”,焦蕉从他掌心抽回手腕,反客为主地用指肚在他掌心划动。
问道“我刚才问你,你喜不喜欢我穿蓝色,你说不喜欢,那你说说,到底喜欢我穿哪个颜色的”
他不喜欢话说一半,偏要问出个所以然来。
刚出浴的瓷白脸蛋染了点红,两颗荔枝似的明亮眼珠在灯光下更加漂亮。
方屿行已经好久没这么清晰又长久地看过这张脸蛋了。
只有夜里,他偷偷支起条手臂,才能在黑暗的环境里看上一会。
疼痛在叫嚣,他浑身的血液都变得滚烫。
突然有些冲动。
宽大的手掌愈加滚烫,在那纤细温凉的指肚划过第十次后,终于忍不住将那作乱的指节攥进掌心。
他的语气真挚,真挚到令人发指“我喜欢看你不穿的样子。”
艹。
焦蕉暗骂了声,心跳却怦怦作响。
这次换成他退了半步,又猛地想起自己的目的,只好又硬着头皮继续问。
“那,那你喜欢我吗”
明亮的眼睛一眨不眨,骄傲中带着些固执。
下一秒,这双妖冶的眼睛便被刚刚滚烫的掌心覆住。
“你”
“喜欢”,方屿行很轻地叹了口气,“怎么可能不喜欢。”
薄翼般的眼睫刮得他掌心发痒,顿了几秒,他正要收回去,却被按住手背。
“那个我也有点热了。”声如蚊蝇。
如果不是挨得极近,他大概也是听不清的。
“要开窗吗”
“方屿行”焦蕉尽力凶巴巴地叫他,表现出来却不怎么凶。
他挥下那只大手重重掐了一下,直直盯着方屿行的眼,一字一字道“我说我热了。”
方屿行垂眸,目光落在焦蕉隆起的小腹上。
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焦蕉别开眼嗫嚅道“都三个多月了,安全期也到了。”
“宝宝。”
“嗯唔”
像是濒死的旅人寻到绿洲,一旦陷入,便疯狂攫取着甘露。
雪白的后颈被覆住,焦蕉觉得自己几乎要缺氧,这时才被放开,大口大口地吐息。
只是下一秒,稀薄的空气再次从他口腔中夺走,他像条缺水的鱼,浑身的刺渐渐变成光滑的鳞片。
“别,别用这个姿势”
眼见着高大的身躯即将覆下来,他推了推男人宽阔结实的胸膛,借着呼吸自由的空当攒了力量将男人反推在床面。
他顺势坐上去。
“这样不会压到宝宝。”焦蕉红着脸解释。
“抱歉,是我考虑得不够周到”,方屿行扶着他的腰帮他稳住身形,声线喑哑,“会不会很累”
“笨蛋,又没让你完全不动。”白皙的侧脸漫上酡红,嘴上却不饶人。
下一秒他就被迫噤了声。
实在受不住时,他喊了声“慢点”。
男人倒是听话,真就慢下来,焦蕉软了力气,却不得其法,只好又红烫着脸蛋叫他快点。
背部叫嚣的疼痛似乎与欢愉相融,这是第一个旧伤复发,却不那么难捱的夜晚。
他似乎成了一头拼命想冲破樊笼的野兽,全身的肌肉都紧绷,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疼死了。”细小的抱怨声落入他耳中。
“肚子不舒服吗”他将动作放缓。
焦蕉睁开迷蒙的双眼,神色有些别扭“不是肚子,你,你继续就行了,不许看我。”
方屿行觉得有趣,故意逗他“可是我只看得见你。”
另外就是天花板。
天花板有什么好看的他当然得看点别的。
后背伤痕处的血液不断翻滚,针刺般的细密痛感随着每一次动作汹涌袭来。
他承受着,快乐地承受着。
“你说,他会知道吗”大手覆住那用被子覆住的肚皮,方屿行突然问。
焦蕉倒是满不在乎“知道就知道,要不然还能把他的眼睛蒙上吗”
他这是在控诉方屿行刚刚的行径。
“我希望他不知道”,方屿行也被他带得自私了这么一回,“我想让这成为我们两个之间门的秘密。”
“嘁,谁要跟你有秘密,想的倒挺美嘶,慢点”
他重重掐了下男人的手臂,只是他以为的重,在方屿行看来,简直比猫爪挠还要轻。
“焦蕉。”
“干什么”焦蕉没剩什么力气了,说话更没有威摄力。
“我喜欢你。”
“嗯”,他藏匿着自己漏了一拍的心跳,“刚刚不都说了吗,我又不是听不见。”
“你喜欢我吗”
这个问题令他身形一顿,垂着眸子不语,最后才闷声回“看你的表现和我的心情。”
“那,我再努力些,你的心情会变好吗”